「娘娘,妾身想,是不是能让多点嫔妃感受到娘娘的恩泽?」
姚平昕一边替唐映涵剥葡萄皮一边闲话。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在宫里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个朋友,丁美人她们几个虽和我交好,但若不能让她们感受到娘娘的庇佑,日后难保会被人拉拢过去。」
唐映涵想了片刻,点点头,孤军奋战在宫里将是举步维艰。
「妳打算怎么做?」
「泽被后宫,后宫嫔妃最想要的是皇上的宠爱,既然如此,那就给她们皇上的宠幸,但对于先前所提的一切,妾身一个字也不会对她们提。」
这段日子唐映涵和慕容睿的教导让姚平昕很清楚,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在这深宫里谁都有可能为了利益就出卖了谁。
唐映涵同意了姚平昕的提议,甚至因此更放心让慕容睿宠爱她,若她有心争宠,又怎肯提出将慕容睿的宠爱分给她人这样的建议。
于是当夜,唐映涵趁着慕容睿就寝前和他提了此事,慕容睿考虑了几天认为可行,便增加了丁奕心她们几个人的侍寝次数,姚平昕也明白的和她们说是因唐映涵在皇上面前说了话,这让三个人每日请安时对唐映涵更加恭敬、真心,唐映涵也感受得到,双方都释出善意自然就亲近多了。
随着时日过去,慕容睿对姚平昕越来越宠爱,不仅表现在侍寝次数与赏赐上,就连在宴席上也丝毫不避讳,以姚平昕的位份,位置该是低于叶聆棻与张芯予的,慕容睿却在入座后开席前,令人将姚平昕的座位移到他身侧,和她之间的距离只比和唐映涵之间的距离略大些。
甚至在上菜途中,慕容睿还不时转头和姚平昕说笑,若不是慕容睿总是只和姚平昕说个两三句就转回来和唐映涵交头接耳,让唐映涵明白在慕容睿心里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唐映涵其实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无法忍受见到慕容睿对姚平昕轻声细语。
除了这些,姚平昕对叶聆棻越来越不敬重,往往碰上了,不行大礼也就罢了,竟连常礼也未行,只轻轻点个头不待叶聆棻说话便自行离去,叶聆棻也和慕容睿提过,慕容睿却总是说姚平昕年幼不懂事,让她别计较。
第一次见到慕容睿对除了唐映涵以外的嫔妃如此宠爱,这让叶聆棻有了深深的危机意识,她再也无法忍受秦依凝缓慢的行动,顾不得是否会暴露出颂汝是她的人手,直接让挽晴给颂汝出主意,她已不想再看到慕容睿宠爱姚平昕的画面。
颂汝在秦依凝面前越来越说得上话,秦依凝现在倚赖颂汝的建议大过于翩翩和巧巧,翩翩虽然有种地位被危及之感,却无力改变,她不能为了挽回自己在秦依凝心中的地位作出任何伤害秦依凝的事情,唇亡齿寒的道理她很明白。
「小主,您再不做些什么,难不成就要看着那商家女压在妳头上吗?」
颂汝不平衡的抱怨。
「您是国公府的小姐,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和娴妃娘娘在皇上还没登基前就跟着皇上,被她们压在头上也就算了,那姚容华凭什么,不过是个商户出身的。」
秦依凝一脸不耐。
「妳说的我又怎么不明白,可是皇上就是不宠幸我,我又能怎么做?」
「就算皇上不宠幸小主,也不能让皇上宠爱那身分地位不如小主的呀。」
颂汝替秦依凝抱不平。
「妳有什么主意?」
「奴婢愚笨,奴婢只是想虽然无法控制皇上要宠幸谁,但至少能有办法让人不受宠吧。」
颂汝说完低下头状似在思索是否有什么办法能让姚平昕不受宠,却用眼角余光留意秦依凝的反应,见秦依凝闭眼沉默不语,她便明白方才的话已让秦依凝有了想法便不再多言。
又是几天过去,秦依凝却一直没有实质作为,不用叶聆棻催促,颂汝自己都有些焦急,只能不时在秦依凝面前提上一两句,受到颂汝明里暗里的挑拨,秦依凝心中的忿恨越渐扩大。
此时,让秦依凝再也不管不顾的一道旨意颁下,炸了后宫一个措手不及。
慕容睿封姚平昕为云婕妤,不只突然晋位更赐下封号,令后宫众人如炸锅般私语不停的是听闻当唐映涵询问慕容睿为何赐号为云时,慕容睿回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好一句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岂不是在向众人表明他心里只有姚平昕一人?他都能当着唐映涵的面这么回答了,那其他人又该如何自处?
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些话是慕容睿让人刻意传出去的,他怎么可能当着唐映涵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做戏他也不愿那么作,若真这么做了不只伤唐映涵,更会让他心疼。
自从成功让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姚平昕这个宠妃身上后,坤宁宫上上下下都被慕容睿梳理过了一遍,在外伺候的慕容睿没多余的人手去管,他只确保所有有资格进入坤宁宫伺候的,或是经手物品的,都必须是他的人,现在的坤宁宫虽非铜墙铁壁,却也非一般人能轻易把手伸进。
姚平昕连连晋位,果然引起前朝非议,慕容睿用一句保护心爱女子并给予她最好的一切是男子的职责堵住众臣的嘴,同时答应在姚平昕有孕之前不会再晋封才暂时平息众朝臣舆论。
慕容睿轻巧的两句话,却让后宫沸腾不已,若不是慕容睿亲口说出在姚平昕有孕前不会再晋封,叶聆棻差点按耐不住就要自己动手了,但这两句话也让她连连传话给颂汝让她再多使点力。
有了慕容睿这两句话,不用颂汝多说,秦依凝已决定对姚平昕做些什么,她正和颂汝商议该怎么做才能让姚平昕不再受宠,正在心烦时,巧巧从外进入,和秦依凝说起今日宫里的新鲜事。
「小姐,听说今儿太上皇进宫了。」
「太上皇怎么会突然进宫?」
自从太上皇禅位后,若非必要的宴会,已几乎不再入宫,就算想见慕容念瑞,也会找个名目让慕容睿或唐映涵将慕容念瑞带去太上皇府,是以今日太上皇入宫才会令宫人们个个好奇不已。
☆、皇室放妾
「皇上跟前伺候的个个嘴巴都跟蚌壳似的,打听不出来。」
巧巧嘟着嘴摇头。
「颂汝姑姑在宫里人面广,不如让颂汝姑姑去打听打听?」
翩翩提议,秦依凝点点头,将姚平昕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事出反常必有因,太上皇绝不会无缘无故进宫。
「颂汝,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颂汝应声后离去。
「小姐,您说太上皇进宫会是为了什么?」
巧巧好奇的问,秦依凝摇头。
「我也想不出来,希望不是什么坏事就好。」
「小姐别心急,等颂汝姑姑回来便知晓了。」
翩翩宽慰秦依凝。
两刻钟过去,颂汝才垂头丧气的回来。
「小主,奴婢没用,探听不出来。」
「算了,皇上那边的消息本就难以探听,妳们各自多留意点就是。」
三人连忙应是。
隔日却又听闻太后入宫,且在坤宁宫和慕容睿、唐映涵闲话一阵后,竟让人宣秦依凝前去慈宁宫,慈宁宫一直就是历代太后的住所,太后虽不住在皇宫中,慕容睿也未曾更动,仍安排了人手伺候,只要太后进宫赴宴,就在慈宁宫暂歇。
秦依凝虽有些惴惴不安,也只能带着翩翩跟着来人前去。
「给太后娘娘请安。」
秦依凝行礼得宜的问安。
「起来吧,不愧是定国公家的,这规矩就是没得挑剔。」
太后娘娘笑着说,秦依凝略略安下心神起身,太后这样的神情说明不是坏事,太后让伺候的人都下去,独留秦依凝在内。
「昨日太上皇进宫的事,妳听说了吧?」
秦依凝点头,暗自猜想莫非昨日太上皇是为了她进宫?
太后先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才说起秦依凝入宫一年多始终未曾侍寝,让定国公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定国公前往太上皇府请求太上皇帮忙询问原因,太上皇进宫询问慕容睿,慕容睿却告知因秦依凝选秀时对唐映涵不敬。
秦依凝无言以对,她怎么也没想到进宫后始终未能侍寝,竟只因选秀那日。
太后接着说太上皇将这些话坦言相告定国公,定国公甚是后悔在选秀前向秦依凝提起秦兆伟的事情,让秦依凝忘了入宫后她最大的倚仗就是慕容睿,得罪了皇上的妃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秦依凝默然不语,定国公悔恨的是她无法替家族谋利吧。
太后看出秦依凝对定国公的不以为然,又说起定国公夫人却看不开这些,虽说原本定国公是看中秦依凝的好颜色才让秦依凝养在她名下,但膝下无女的她,养久了也有感情,她怎么也不忍心看秦依凝一辈子在宫中守活寡,便亲自去太上皇府求了太后。
秦依凝这才抬头望向太后,不明白定国公夫人向太后求了什么。
太后怜惜定国公夫人的一片父母心,进宫和慕容睿说起这事,慕容睿僵着不肯同意让她侍寝,太后随口说了句,不让她相伴也不放她离开,这是造孽,慕容睿二话不说立刻点头同意让她离宫,太后虽有些错愕,但思及能离宫总好过在宫中孤老一生,便应下了。
秦依凝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对自己这一年多来的计较感到可笑。
「宫外的人不明白,妳自己都在里头呆了这么久,还看不明白吗?难道妳真的要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这里?」
太后苦口婆心劝解。
「妾身明白太后娘娘用心,但若妾身离宫又该何去何从?」
秦依凝不是不明白继续留在宫里对她未必是好事,但出了宫以后她又能如何?她若不能为定国公谋取利益,在定国公心中她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这妳不用担心,京城里的人或许会在意妳曾入过宫,但离京远一些的未必会在意,或许妳的归宿不在京城。」
秦依凝咬唇不语。
「妳可知道,当太上皇带哀家离宫那日,哀家有多欢喜。」
秦依凝看着太后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