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挽晴说完就要退下。
「慢着,妳可别自个儿出面。」
叶聆棻提醒。
「是,洒扫的柳儿是临江人,若是听人说起有从家乡来的宫人,思乡前往问问对方几句家乡事也是常理,奴婢不会不通人情的拦着柳儿。」
叶聆棻嗯了一声,就让挽晴下去。
日前叶夫人进宫,细细教了她许多后宅手段,还有一些忌讳,也叮咛了挽晴和挽雨不少该留意的细节,挽晴的脑袋比挽雨好使,叶夫人私下也和叶聆棻说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就让挽晴去办。
叶聆棻此时才会想到不可让挽晴亲自出面,否则一旦事发势必又要牵连到她,若是柳儿去做,不过是个思乡小宫女去听人说说家乡事,和她半点干系也无。
唐映涵身子不适,这样的消息瞒不住夏芷燕,夏芷燕以探病之名向宫里递了牌子,唐映涵也想找人说说话,立时让银花前去宫门口迎夏芷燕。
通常命妇若欲进宫拜见,须得事先向宫里递牌子,宫里准了再依着日子进宫。但夏芷燕身份不同,慕容睿也想有人能多陪陪唐映涵,特允夏芷燕自由出入,是以夏芷燕只须到宫门时将牌子递给守门的,让守卫能先派人前往通禀,不须待宫里人发话,夏芷燕便可自行入宫。
「妳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一见唐映涵,夏芷燕难掩忧心的问。
「太医怎么说?」
「没什么,不过是这几日身子乏,不耐烦见她们才免了她们请安罢。」
唐映涵摆手让伺候的宫人都下去。
「妳们都下去吧,让我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
银花伺候夏芷燕在唐映涵床畔坐下才退出去。
「究竟怎么回事?」
宫人鱼贯退出,只银花在外间守着,不让她们两人在里屋说的话被别人听了去。
唐映涵叹口气,才将夏儿的事情、慕容睿和姚平昕的说法都说给夏芷燕听。
夏芷燕欲言又止,她认知的慕容睿不是好色之徒,慕容睿和姚平昕所说的理由太牵强,但这又不该从她口中说出。
「我明白妳要说什么,正因如此我心里才闷得慌。」
慕容睿竟然和姚平昕口径一致,显见他们俩已先达成共识,这件事情比慕容睿莫名临幸夏儿更令她在意。
「皇上哥哥是不是真宠上她了?」
迟疑片刻,夏芷燕才问,夏儿不过一个宫人,还是没得位份的宫人,不如姚平昕来的有威胁性。
「我们自幼相识,论起来,我与妳相识的时间还比较长,我也不瞒妳。」
唐映涵点点头,长长地吐口气。
「怎么这样?」
夏芷燕不服。
「从圣旨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要嫁的丈夫不是我一人的丈夫,只是我原以为他的心会是我一个人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另一个人也住进他的心底。」
唐映涵话语虽淡,夏芷燕却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唐映涵头靠着夏芷燕手臂。
「那这事,妳打算怎么做?」
「他们既已决定当作没这回事,我又能怎么做。」
更何况夏儿不过是个三等宫女,她还不放在眼里,唐映涵苦笑。
「要不,我去问问云昭仪?」
唐映涵轻轻摇头。
「别说她未必会将实话说与妳听,就是说了又如何。」
是阿,既然慕容睿都已经决定当作没这件事,她先来了坤宁宫再去启祥宫,在那知道事情真相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平白让唐映涵在慕容睿心里添了一笔。
「还是姐姐妳看得明白。」
夏芷燕自小虽经历那么些事,到底还是无法和自小就被父母双亲严格教养的唐映涵相比,无法像唐映涵那样就算再难受仍将事情分析得明白透彻。
夏芷燕能做的也仅有陪伴在唐映涵身旁,慕容睿后宫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夏芷燕进宫,稍有点本事的妃嫔都能得到消息,更遑论姚平昕的启祥宫。
「娘娘,听说开元县主进宫了。」
君初雪在姚平昕身旁轻声说。
「娘娘身子不爽,县主进宫陪娘娘说说话也是好事,让人留心着,若是往我们这来了早点进来通报一声,免得让县主久候。」
姚平昕此时穿着常服,若是夏芷燕到来,便得换见客的衣裳。
君初雪应了声便走出去安排,启祥宫内的事由秋儿负责,启祥宫外的事则由她处理,两个一等宫女一内一外搭配的极好。
「还是算了,初雪妳别去了。」
君初雪不解的往回走。
「若是县主真来了启祥宫瞧见我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反而不妥。」
君初雪点点头,姚平昕没说完的话她明白了,没得让人以为姚平昕派人盯着坤宁宫。
☆、将计就计
当时姚平昕吩咐不许声张,桂珣只得悄悄的查,是以花岑并不知晓她当日腹疼缘由,仍将夏儿当做好姐妹对待,事后虽秋儿说了不必让人看着夏儿,桂珣却难以避免地担心夏儿会暗中做手脚,仍命人暗地里看着她。
或许是夏儿听进了那日姚平昕和秋儿所说的话,近几个月夏儿都不再有动静,只是安份的呆在小厨房,就连要送点心给姚平昕,她也交给花岑,并未刻意到前屋去,更不曾刻意出现在慕容睿眼前,每日的去处除了她自个儿的房间就是小厨房,再者就是跟着花岑学宫里规矩。
桂珣见只偶尔会有别宫同乡的小宫人来找夏儿说说话,瞧着她似乎是想通了,才撤去暗地里盯着夏儿的人手。
一般而言,三等宫女都是四人一间房,但夏儿刚进宫时便被分到君初雪旁的空房,之后也不曾特意调整,于是她便一直是单独一间房。
就在桂珣撤掉盯着夏儿的人后没几天的某个夜里,夏儿趁着君初雪不用值夜的日子到她房里,让她转告姚平昕她有事求见,君初雪允诺替她转达,夏儿不多待的离去。
翌日,用完早膳姚平昕让人将夏儿唤了来,屋里依旧只有她们主仆三人,君初雪在外间守着。
「小姐,奴婢有一事禀告。」
「起来说话。」
「这段日子一直有个自称坤宁宫的宫女来找奴婢,她总说思乡,让奴婢给她说说临江的事。」
虽不明白宫女间互相串门有什么好特别回禀的,姚平昕和秋儿都未打岔,耐心听着夏儿往下说。
「昨日她突然提起奴婢受皇上临幸却不得位份一事,更主动向奴婢献了一计。」
姚平昕微感兴趣的看着夏儿。
「她说她那里有包药吃了不会害命,她让奴婢将这药放到二皇子的吃食里。」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秋儿问。
「那小宫女说奴婢为今之计是要让皇上再次注意到奴婢,进而想起那日之事,也就会因怜惜对奴婢另眼相看。」
「妳打算怎么做?」
秋儿再问。
「奴婢想照着她的建议做,让她以为奴婢已入了她的圈套,却也不想全盘照着她的方式做。」
「说明白些。」
秋儿催促,夏儿对着姚平昕快声往下说。
「奴婢打算照她的建议让二皇子的吃食里染上些东西,但既不是放她那药包里的粉末,也不打算拿二皇子的身子开玩笑。」
原本听见夏儿的第一句话,姚平昕和秋儿的脸色变得凝重,直到夏儿说到不打算对慕容璇下手,两人才缓了脸色。
「她虽说那药于人命无害,谁知是真是假,奴婢想换个东西放入。」
夏儿顿了下接着说。
「小姐可还记得小时候有次在后山遇到个村民昏倒在路上,我们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巧遇见个老嬷嬷说那人是误食了有毒的果实才会昏迷不醒,解药便是那果实的根液。」
「宫里有树藤子?」
她们也不晓得那小草真正的名字,那老嬷嬷说叫树藤子她们便也跟着这么称呼着。
「奴婢曾向那小宫女提过让她顺道摘点不同的花瓣让奴婢做点心用,她前几日摘了树藤子来,若小姐同意这么做,奴婢就让她多摘点树藤子来。」
「妳方才说妳不打算让二皇子吃,那妳打算让谁吃下去?」
秋儿又问,夏儿咬咬唇才开口。
「冬儿向来伺候二皇子,难免会吃到二皇子的吃食。」
姚平昕沉默,虽说吃了树藤子后会让人看起来病得严重,实际上只要吃了树藤子的枝液便无大碍只须休养几天便好,但姚平昕打从心底不愿让冬儿无故受这样的折磨。
「奴婢认为那小宫女绝对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若是皇后娘娘的人不应会对奴婢说这样的话,所以奴婢才想让她和她身后的主子误以为奴婢中了计。」
夏儿转而说起那不知来路的小宫女。
「妳可知她身后的人是谁?」
夏儿摇头。
「奴婢不知,但能得知那件事情又有可能对此做文章的,除了两位,不做他人之想。」
夏儿说得肯定,姚平昕沉思。
这段时间,小宫女从夏儿这听见不少临江的事情,夏儿也从小宫女那得知不少宫里的消息,加上一有时间便跟着花岑学规矩,是以她对于宫里部分嫔妃亦有些许了解。
「冬儿误食二皇子的吃食导致昏迷不醒,皇上必然会震怒并下令彻查,初始或许会因奴婢的证词怀疑到皇后娘娘身上,但只要小姐您坚持不相信是皇后娘娘下的毒手,必然能查出那小宫女是哪宫的宫人,相信皇上定然会严惩幕后主使者。」
「但妳下药毒害二皇子,岂还有活路?」
能扳倒二妃之一固然是好事,可秋儿却不免担心起夏儿的安危。
「奴婢才没这么笨,傻得亲自动手,奴婢打算让那宫女将做好的点心带过来,交由小姐吩咐处置,奴婢再制作相同的点心交给冬儿吃下。」
夏儿狡黠一笑。
「那妳顶多受到牵连,只要小姐替妳求情,虽皮肉之苦不可免,但性命应是无忧。」
「是,以皮肉伤换一个妃子,值得。」
「妳让我想想。」
姚平昕从不愿让身边的人受伤,更何况这次还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