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任奶娘都说攀上我就等於攀上了凤家,在凤府做一个下人都好过在别处做个主子,如今我要娶你,你这女人还有什麽好挑剔!」
他就是不乐意那些奶娘的热络劲儿,也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攀龙附凤的对象,他娘说了,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是将来整个凤家的继承人,他自然要找能玩到一块儿的人分享!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
白萱正要堵住将音量放大的小嘴,没想到刚刚将他抱住,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砰地一声,她只感动头顶一阵钝痛,身子已经往後弹开。
所幸方缠已经低下了头,否则她的鼻子可不就是要撞没了?
「白姑娘?小少爷……你们这是?」
追上来的胡良看清了跌在白萱怀中的孩子和她摸着脑袋的手,顿时嘴角抽搐,也不知道上前搀扶,思绪还沉浸在凤翔刚才的那番话中没能脱离。
「原来是你!」
七公主定睛一看,才知道地上那个女子正是中秋那夜在後院与凤曦卿卿我我的宠妾,因为记恨她当时上台唱曲光芒四射,才想拿提前大婚摆她一道,没料到,自己居然在半道上昏迷,直接被锁进了柴房!
「呵……呵呵,见过七公主。」
白萱疼得头皮发麻,连同屁股也摔得不轻,扶起赖在怀中不起的凤翔,撑着起了身,「胡副将也太热情了些,这里是我的内房,怎麽能在这里招待公主?还是请公主去将军的议事厅坐坐吧。」
幸好这个公主是初次进赏梅院,分不清主侧居室,最好是能把她糊弄走了。
「果然是个大胆狂妄的贱妾!居然连凤家的小少爷都敢勾引,这可真是好笑了,儿子要娶父亲的妾?风骚到一堆里去了!」七公主仍然是昨日的一身喜服,只是经过柴房的一夜寄宿,裙子褶皱厉害又沾了许多灰尘,凤冠被强行取下发型很乱,加上此时略有狰狞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有些狼狈。
「你是谁?本少爷要娶什麽女人干你何事?如你这等泼妇下跪求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我警告你,别欺负我的女人——唔……」凤翔正扬着脸瞪着七公主,准备大放厥词臭骂一顿,却被白萱一把摀住了嘴。
她忽然觉得背後的冷汗如地泉般涌出皮肤,顺着背脊流下。
凤曦究竟生了个什麽破孩子?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还真如他所说,这个凤翔的脾气大有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的气势。
依照这样看,夜儿的性子倒是像那个丞相。
「请公主不要怪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白萱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捂着他的嘴,脚下缓慢地挪动步子,想从公主那暴怒的眼皮底下逃开。
「站住!」七公主一声令下,白萱猛地一抖,连同怀中的孩子也跟着一颤。
「公主还是请到饭厅先用早饭吧,若是将军回来见我们怠慢了您,会责备我们的。」胡良藉机上前,有意拦在了白萱身前,深怕这个刁蛮的公主会对她出手。
毕竟,这样的身份摆在那里,被打的人也只能吃闷亏。
「胡良,你不是凤将军的一个副将吗?不在军营里好好待着跑到凤府中作威作福!昨日本公主已经嫁了凤将军,如今是凤家的当家主母,还轮不到你来管束!」七公主一把推开胡良,直接抓向了白萱的肩膀,「你,给我说说清楚,你到底算是个什麽东西,凭什麽住在赏梅院?」
白萱担心会摔到孩子,这才松开搂住凤翔的手。
「公主若想知道我为何有资格入住凤将军的私人院子,最好等将军回府之後自己问他。因为,这个问题我也不甚清楚。」
七公主正在气头上,新婚之夜在柴房度过的窝囊让她无法释怀,找遍了整个凤府都不见凤曦,此时像是找到了出气对象,正准备好好训斥一番却看到了房里挂着凤曦的佩剑。
这明明是凤曦的主居室!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就突然落在了白萱的脸颊,甩得她目眩头晕。
「啊——」紧接着,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从七公主口出传出,白萱还没来得及从挨耳光的愕然中回神,已经被人拖着跑出了房。
「笨女人,快走!」凤翔收起手中的弹弓拖着白萱跑得飞快。他这反击的速度快得连站住一旁的胡良都没赶得及阻止。
并且,还是一击即中,一颗白石子在七公主脸上落下一个血红口子!
「给我站住!你个庶出的小兔崽子,竟然胆敢对本公主下手!来人,给本公主将那两个东西抓起来……」屋子里七公主捂着脸在原地跺脚,扯着嗓子喊奴才。只可惜她忘了地方,凤府不是皇宫,赏梅院更没有供她差遣的侍卫与太监。
「七公主,尽管小少爷是庶出,却是我大哥唯一的子嗣,凤家的一切如今还可以算是小少爷的,这凤府不是皇宫,也不是我大哥的骠骑将军府,还请公主别太喧哗,老太爷喜欢清静。请公主随我去上药吧,您的脸出血了。」
胡良镇定地将公主的立场说明,不管有没有嫁给凤曦,这个凤府至今还是老太爷做主。
【第084章】 如果有命
一个时辰之後,白萱带着凤翔从凤府逃到了京城的一座私人院落。在跑出赏梅院时,正巧碰上锺管家带着龙梓彦的信物来找她,於是,她就带着凤府小少爷出门了。
现在想想,挨七公主一个耳光就跟做梦似的,很有戏剧性。
「敷一下吧,井水挺凉。」
龙梓彦递上一根浸湿的棉帕,托在掌心还有沁心的凉意。望着白萱脸上那个醒目的掌印,心尖浮起一丝恻隐之心。
明知不是她,却总是甘愿自欺欺人地将她们二者混淆。
「谢谢,有劳丞相大人。」
白萱尴尬地接过棉帕按在发烫的脸颊,说实话,还真是疼得厉害,凤曦说的没错,那个七公主有点功夫底子,连甩个耳光的力道都能掌握得极其妥当。
不会让人掉牙流血,却能让脸肿成馒头,疼得连开口都能嘶嘶抽气。
「翔儿跟你处得不错?」
龙梓彦一如曾经在相府与白萱独处的那次,淡然抿唇,微微一笑,动作轻柔娴静地给她斟茶,仿若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已经做惯了服侍她的动作,实则,他不曾这样对过白璇。
是因为弥补?还是因为她眼中那抹对他的特殊含义?
他记得,她说,他长得与她兄长相似,像到足以令她认错。
白萱嘶嘶抽了两声气,冰凉的井水在这种近冬的日子被冷风一吹更是冷透,按在滚烫的掌印上却能麻痹一些痛楚,她只觉得右脸颊渐渐地冷到无知觉,除了牵动唇角还会痛之外,看着身旁这张熟悉的脸,她就能忘记一切。
说起凤曦的那个儿子,其实她也没见几次,那孩子不像普通的娃粘人,没有软软糯糯的嗓音撒娇,也不会嘟嘴想要搂搂抱抱,不过,她还真是喜欢那孩子。
「每次都会跟我斗嘴,会颐指气使地给我下命令,看我的角度绝对不会是正眼,一副大少爷姿态……这样算不算相处得好?」白萱无奈地笑笑,视线落在不远处与白寒夜在玩的小背影,「他应该是凤曦的儿子没错,个性都那麽不可一世。」
或许,凤曦也认输了,他知道夜儿是龙家的孩子才会退出。
「你与孩子相处的方式很特别。」
龙梓彦将一杯清香的茶水递了上去,平静的眸光落在她温婉恬静的侧脸,「如果可以,我希望夜儿永远不知道真相。」
白萱愕然地回头,愣愣地望住他。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希望她能永远替代白璇做孩子的母亲,他希望她能替他隐瞒曾经的过错,好让他尽心弥补一切。
「丞相太强人所难了,我不属於这里,终究是要离开的。」白萱的双眸被愁绪填满,心头有说不出的难受,「我只希望别因为你们之间的间隙而伤到孩子,她是无辜的。」
不管他们两家存在什麽恩怨,白璇已经死了,而她的孩子不该因上一代的纠葛承受丝毫的伤害。
「阿萱……」
龙梓彦尝试着薛家人对她的称呼,面色不知不觉地泛红,他立即将视线移开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道,「我了解凤曦,他不会放你走,从他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一如当年,他遇上小璇的那日。」
凤曦十四岁出现在白府那年,他也在。
「丞相大可不必担心,若老天安排让我离开,谁都留不住,一如我来时那样,连我自己都不可抗拒。」白萱的语气很是疏冷。
不知为何,龙梓彦对凤曦的指责让她不悦。
她知道凤曦的利用,可他这个丞相又会好到哪里去?深沉儒雅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一颗心?
「昨日的婚礼让你累了吧,去休息下,我已经派人带话给凤曦,他若能有命出宫,自然会来接你。」龙梓彦不再多说,他知道她已经对他竖起了一道墙。
阳听得不错,她果然对他与凤曦都不信任。
「你……说什麽?」
白萱顿时一震,手中的帕子因她的动作一僵按得过重,疼得她轻呼出声,可心中惦念的却是他的话。
他竟然知道昨日拜堂的是她,也知道凤曦今日进宫会有不测。尽管有多讨厌那个一脸风流妖媚相,长得比她还漂亮的男人,可此时听说他将会有性命危险,心底的莫名彷徨让她很是不安。
他……会死?
如果有这麽严重,今早的他怎会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明明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怎会感觉不到危险?
「你应该知道他昨日的行为比公然拒婚还要严重,凤曦这个人,很少会骗人,今日进宫,他极有可能将真相摆在皇上面前,只不过,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或许他会有命回来。」龙梓彦讲述得很平静,剖析凤曦已经习以为常。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与凤曦,了解彼此都胜过自己。
「他为什麽这麽做?既然已经女人无数,多一个公主又如何?」白萱木然地放下帕子,她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