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皱着眉头说：“小林你怎么了？小心点啊。”
林风连连道歉，心说，这八卦杂志真TM误人不浅。
程山的异常，并不体现在单纯的忙上。
林风去给他送咖啡的时候，竟然罕见地没在他脸上看到笑容。
程山看上去有些神经质的样子，从林风手里接过咖啡时，差点打翻。
林风出于好意，问：“程经理，你不舒服么？”
程山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了笑——虽然林风觉得那比哭还难看——说：“没事，只是昨天没睡好。”
林风直觉他肯定有事，不过两人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不好发问，说了两句关怀话，就退出去了。
到了公司，难免想起欧阳杰，林风关于那失忆的一夜发生的事情还没证实，心中有点忐忑。
问欧阳杰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将对方约出来说说话，也许能试试口风。
约出来的机会没想到，反而是欧阳杰给林风短信，让他中午等他一起吃午饭。
整个上午就无风不起浪地过去了。
林风借了个机会到Ann那里问了程山的身体问题，Ann也表现得很茫然。
程山身体一向很好，就连连续三天熬夜赶工作，第四天依然可以笑着去参加酒会，完全不显疲态，怎么会因为一个晚上睡不好就露出这样失措的状态来？
中午和欧阳杰的“一起吃饭”，也不过是在食堂里坐到了一个桌子上而已。
两个人先是闷头吃饭——欧阳杰是习惯食则不语，林风是尴尬。
等最后一口白米饭也进了肚子，林风就问道：“你……还好吧？”
欧阳杰完全不知道他这句带着点哀怨的，仿佛多年未见恋人再次重逢的问话意味着什么，只好顺口说了句：“还好。”
林风嗫嚅着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欧阳杰笑着说：“都在一个楼里，一起吃顿饭一定要有事吗？”
林风说：“不是，我一直以为你不在这里吃的。”
欧阳杰哈哈一笑，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们公司餐厅的套餐营养和味道都不错，不在这里吃，我要去哪里吃呢？”
林风想到一个反面教材岳思辰，不过他没说出来。
欧阳杰话锋一转，说：“我今天找你，确实有点事。”
林风抬起头盯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欧阳杰也露出了很认真的表情。
但他问出的问题，让林风的眼镜差点从鼻子上掉下来。
“你对唐媛琦，是什么看法？”
24
24、第二十四章 。。。
林风没想到一天会从两个人口中听到关于这位女星的问题，更没想到其中还有一个是欧阳杰。
按理说，欧阳杰那天出现在了岳家的宴会里，就算没看到真相，也应该看得出照片里那男孩是林风才对。
那么这句问话到底要得到怎样的回答，就不能不让林风茫然了。
林风不想让他误会那篇明显误人子弟的报道的内容，便说：“我是真的不认识她，也对她不感兴趣。”
欧阳杰把两只手对在一起，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很漂亮。
林风听见他说：“既然对她没有兴趣，你怎么会去吻她？”
果然，他知道了。
林风用眼角的余光左右扫视一遍，没发现有谁注意到他俩。
他解释道：“那天她喝多了，可能把我当成了别人。”
欧阳杰笑着说：“这也算是艳遇吧，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林风总不好说因为自己是gay，于是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欧阳杰眉毛一挑，很有兴趣地说：“哦？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林风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很私人，但学长兼boss的问话，总不能用你多管闲事来回答，只好说：“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太明确的概念。”
这也是实话。林风过去对岳思辰模模糊糊有一点好感，但他假设性的想过两人如果发展成恋人会怎样，结果自己心理上反而不能接受。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他和欧阳杰那个暧昧的夜晚。
林风急忙甩甩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到脑后。
下午，林风大致猜到了程山失常的原因。
一个剃着平头，眉目俊朗，轮廓极深，皮肤黝黑的长腿酷男闯入了宣传部。
林风和大办公室的大众流着口水看他那发达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以及那绷紧的T恤掩盖不住的六块腹肌。
那酷男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小方，问：“经理办公室在哪？”
小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心心来，她用手指了指程山办公室的方向，酷男立刻毫不迟疑的转身径直走过去。
“以前在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已经觉得很帅了，没想到本人更帅！”小方等酷男消失在程山的办公室门后，发出一阵叹息。
她那种捏着嗓子发花痴的声音，让林风全身为之一抖。
“这是谁啊？”林风小心地问道。
小方白了他一眼，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过那个摄影界的大牌田岩啊。我听说他从不拍人物，也不知道岳老怎么这么大的面子把他请到给唐媛琦拍写真，还是游戏写真。”
林风说：“那他到我们这里来做啥？”
大张走过，插了一句嘴：“我听策划部老李说他好像提出了什么离谱的要求吧，不过这和我们宣传部也没啥关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来干啥。”
小方笑着说：“你这不是废话么？等会儿程经理出来，直接问他好了。”
林风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扇紧紧闭着的门扉。
他发现，程山的百叶窗也都放下来了。
田岩从程山办公室里出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林风确信自己在他的嘴角看到了一抹诡异而满足的笑意。
他打了个寒噤。
临下班时，林风刚好内急去了厕所。
他刚坐在马桶上，就听到厕所的门被再次推开了，门撞击到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当然，这没什么太值得奇怪的，林风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肚子上。
但是他听到一个声音，让他忘记了继续……对肠道施加压力。
“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道过歉，你也报复过了，我们应该两清了吧？”
这是程山的声音，和平时那种诙谐调侃不同，那颤抖着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急躁。
“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一个林风下午才听过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风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来。
“我下午拍了不少好东西啊，程经理，或者，我应该叫你小三？”
小三……看这绰号起的。
“你如果要钱，我可以给你。”程山说，“如果你只是想报复，我也可以让你报复到满意为止。那些底片，你还给我。”
“你从我这里偷的东西，要怎么算呢？”田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林风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异常尴尬。
他不知道他如果这时候出去，到底是解了程山的围，还是令他更尴尬。
25
25、第二十五章 。。。
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林风挂在膝盖上的裤子终于滑了下去，裤扣和陶瓷砖地面发生了碰撞，发出清脆地“呯”声。
外面的两个人静了下来。
林风很尴尬。
林风非常尴尬。
林风尴尬地不敢把裤子提上来。
厕所里一片安静。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有脚步声离开了这个房间，厕所大门也接着发出“碰”的一声。
林风又静坐了大约一刻钟，才穿上裤子小心地走了出去。
厕所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洗了手出门。
接下来，林风就面对了让他追悔莫及的危机。
厕所外的铁门被锁住了。
这栋楼的厕所位置设计的不太人性化，厕所与主要建筑部分之间有一扇铁门，与厕所在一处的还有一间类似于仓库的小房间。
每当楼层没有人值班时，清洁人员都会把这扇铁门关起来。
林风以前走的比较早，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但是今天意外的耽误了很多时间，林风终于知道，原来这道看上去很像摆设的铁门是会被关上的。
关上铁门之后，这里就是只有男女厕所和小仓库的一个隔间而已，没有别的通道可以离开这栋楼。
林风首先选择了使劲捶打和呼喊，企图把清洁人员吸引过来，但他很快发现清洁人员似乎已经不存在于这层楼，他打得手都痛了，还是没有半个人过来。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小隔间里没有亮灯，厕所里的灯光也熄灭了，林风没有找到灯光开关，看来是中央控制。
黑暗并不可怕，一个人也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这种孤独无依以及对将发生的事无所知的恐惧感。
林风的手垂了下来，触到裤兜里的一个硬物。
原来是他的手机！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把它掏了出来。
通讯薄里，翻出欧阳杰的名字时，林风却犹豫了。
他还记得，欧阳杰在中午提过，晚上要和客户吃饭。
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和客户相谈甚欢吧。
林风终于选择发了个短信过去，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被关的事情。
小隔间里手机信号很差，发了好几次才把信息发出去。
等待永远是最漫长的，尤其是独坐在黑暗里等待。
林风背靠着铁门坐下来，不再在乎地上是否干净。
只有他的手机发着光。
但是那信号在一格和没有之间跳跃着，电话根本打不出去，找个人聊天都不行。
林风一直在担心欧阳杰有没有成功接到那条短信。
距离短信发出去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想再次发短信，信息就怎么也发不出去了。
林风有点后悔自己选的这款手机不带电子书功能，等待中的一个小时，就像5、6个小时那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