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从义**地道:“所有有关行军事宜,我已整理了一个册子。”从怀里抱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从良,“从将军在准备期间可以照样行事,武卫在前,如发现疏漏,自然会马上告知骁卫,使其不重蹈覆辙。”
李逍拍手笑道:“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这诸多事宜,武卫已经从头做了一遍,冯将军,莫非你能掐会算,知道朝廷还会再派骁卫出征?”
李逍这是看着开了一天的军事会议,这些军官们被冯从义逼着端正地坐了一天,气氛也太严肃了一点,倒是想有意活跃一下气氛。果然话一出口,帐里的人都微笑了起来,堂堂的四皇子来捧冯从义将军的臭脚,可是给足了这位老将的面子。
谁随想冯从义并不领情,生硬地道:“有备无患,这是我做惯了的,倒没有想到从将军会用得上。”
帐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李逍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冯从义霍地站了起来,抱拳一揖,“四爷,末将有事请教!”
李逍猛地竖起了手,沉吟半晌,挥挥手,“从将军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各司其职,各理其事,如出了疏漏,自有军法伺候。”
除了从良,其余的高级将领们齐唰唰地站了起来,向李逍行了一个军礼,转身退出了大帐。
“冯将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吧,憋了一天,现在让你说个痛快,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李逍苦笑着道。
“司马仁丢了潭州,为什么不加以严惩,朝廷邸报之上居然还加以表彰?”
“司马仁丢潭州,事出有因,他能守住会宁,扼住了蒙人的粮草来源,也算是将功补过。”
“那卢州边军全员战死,为什么在他们死后还要给他们扣上一个畏敌如虎的大了,竟然还罪及家人?”冯从义怒喝道。
从良不由变了脸色,上面坐着的可是四皇子,冯从义再怎么不满自己的旧部被如此处置,也不能如此无礼,更何况,在从良看来,这个处罚并不冤枉。卢城边军一丢卢城,再失玉门关,导至潭州兵败如山倒,即便不战死,回来后也是砍头的下场。
“邸报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逍却有些有气无力。
冯从义冷笑一声,“四爷你相信么?相信卢城边军畏敌如虎,弃关而逃,被敌追上,却又全员战死?”
看到李逍脸色很不好看,从良站了起来,“冯将军,这也是有可能的,蒙军铁骑灵活机动,一旦追上卢城边军,四面合围,的确无路可逃。”
冯从义唰地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来,就地蹲了下来,将硕大的图纸摊开,放在地上,“从将军是老将,你却来看看这场战事的路线。四爷以前不太懂军事,你可是行家。”
听到冯从义毫不留情地说李逍不懂军事,从良脸都有些白了,抬眼看了一眼李逍,却见李逍以手支额,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李逍自然无可奈何,这一仗,他还得仰仗冯从义呢!
“从将军请看,如果卢城边军畏敌如虎,弃关而逃,为什么不逃向平江府,那里多山,地形复杂,不利敌骑冲杀奔驰,反而转向冯口,那里可是骑兵作战的天堂!”
“这个?”从良是宿将,冯从义手指一划,他便看出了端倪。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从将军请再看,冯口位置位于潭州左侧,如果卢城边军要逃,为什么不直接逃向潭州或者进入平江,冯口的敌军是从那里来的?如果是从玉门关,为什么敌骑不直奔潭州,截断司马仁的撤退的道路,全歼潭州兵于潭州城,反而要绕一个大圈子,去追已经被司马仁称之为吓破了胆的卢城边军?有这个必要么?这不是舍本逐末么?”冯从义厉声道:“蒙军将领阿斯兰,巴鲁图可都是与关大将军过过招的老将,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从良也被冯从义一连串的质问给问住了,一个统兵将领的本性在这一刻暴lù无遗,先前没有细看潭州发来的详细军报,此刻被冯从义一说,心里倒也奇怪起来,蹲了下来,手指在图纸上划了几下,沉吟道:“有一种可能,这里,或者这里,有道路通往潭州,或许是镇守玉门关的卢城边军发现蒙军意图通过这里直袭潭州,所以赶往冯口阻截并且死战不退,这才导致全军覆灭,毕竟一支万人军队完全可打没了这种情况是极难发生的。”
“从将军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冯从义霍地站了起来,“四爷,综合以上疑点,末将以为,即便不处置司马仁,也不能将这顶大帽子扣在卢城边军的身上。这是对战死将士英烈的亵渎。”!。
第二百二十八章:你不给,我就抢
李逍的确不精通军务,但不代表他身边没有精通军务的人,这其中的猫腻他不可能不知道,眼见着自己以后要倚为干城的两员大将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就将事实的真相给分析了出来,不由苦笑着以手抚额。
“冯老将军,我好像记得司马瑞入主卢城之后,姚猛等四人便背判了你所倚重的王敏将军,可以说,这是卢城失守的序幕开端,为了几个背叛了你的将领,你值得这么大光其火么?”李逍两手一摊道:“我认为,这是对他们背叛冯老将军的最好的惩罚,我还以为冯老将军会高兴呢?”
冯从义楞楞地看着李逍,一双白眉愈竖愈高,胡子竟然飘了起来。从良一看不好,四爷这话可说错了,冯从义这种人,眼里蹂不得沙子,公是公,私是私,绝不会混为一谈,正想说两句转寰一下,冯从义已是凛然道:“四爷把我冯从义当成什么人了~~~?姚猛等人背叛我,是贪图富贵,想升官发财,可这并不是什么错,谁不想升官发财,我冯从义不想么,只不过我只想直中取,不想曲中求,我并不要求所有人跟我一样,不错,我的确是恨他们,但他们能在冯口力战至全军覆灭而不退一步,这就是民族大义,这就是一种更高尚的节操,如果他们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仍然会向他们深深地鞠上一躬。他们死了,连尸体也没有找到,我冯从义会为他们竖衣冠冢。会为他们上香烧纸。”
李逍被疾言利色的冯从义一顿大炮给轰闷了,直觉得两眼金星乱冒,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心中亦隐有怒意,从良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四爷,冯老将军这脾气是暴燥了一点,但他为国为民,一片赤子丹心,四爷还请勿要见怪。”
本要发作的李逍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从良的几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将他浇得清醒了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走到冯从义跟前,竟然抱拳一揖到地。“李逍失言,冯老将军请勿见怪。”
看到堂堂皇子向自己行礼,即便是冯从义也呆了,直到从良从他身后悄悄地捅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卟嗵一声,跪在了李逍的面前,“冯从义鲁莽,在边军粗鲁惯了。口不择言,四爷权当我放了一屁!”
看到冯从义如此。李逍心中芥蒂尽去,这可是自己要倚为干城的将军。对方既然已经认错,自己当然要将事情做足。双手扶住冯从义,大笑着将冯从义搀了起来,“冯老将军这脾气对我胃口,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嘛!从良,你说是不是?”
从良笑道:“冯老将军的风骨,末将那是久仰的了地。老将军可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冯从义讪讪地笑了一下,即便他再耿直,也知道今天自己这话的确是说得重了,但有些话他却仍是不得不说:“四爷,冯从义还有一事拜请。”
“老将军请言!”
“卢城边军万余人,我就不信他们当真死得一个不剩,如果他日我找到了卢城边军的幸存者,还原了事情的真相,还请四爷为他们作主,还他们一个清白。”
李逍噎了一下,“老将军,这事恐怕有难度,卢城边军的案子是父皇亲自定的。朝中大臣一体公认,我虽说是皇子,也没这个能力翻案啊,其实,父皇未必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要知道,父皇手里可是有暗卫这样一支力量在的。”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将来,在四爷有能力为他们翻案的话。”冯从义一字一顿地道。
听了冯从义这话,李逍心中一阵狂喜,看着冯从义,“老将军,要我有这个能力,恐怕不是一件简单事。”
“冯某虽老,但亦能日食肉数斤,想来还有很多年可活,自然会替四爷鞍前马后奔走。”
李逍真想仰天大笑一翻,冯从义这种人,一旦开口认主,那这一辈子就不会背恩,以前虽然觉得冯从义会支持自己,但那有现在这样放心。微笑着转向从良,从良那有不明其义的。啪的行了一个军礼,郎声道:“从良自然以四爷马首是瞻。”
李逍微笑着看着两人,“冯老将军,如果我李逍真有一天,必然给卢城边军翻案,为他们正名,给他们应有的名誉。”
“多谢四爷,四爷,请您一定要保全这些人的家人。”冯从义两眼闪动着泪花,“圣旨一旦到了潭州,这些人恐怕就要吃苦头了。”
“这件事好办,等我们到了之后,就来办这件事!”
“多谢四爷。”
离新春佳节只剩十天的时候,上京效外,盛大的出兵仪式已经举行完毕,飘飞的白雪之中,李逍翻身上马,一身甲胄的他在马上向着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抱拳一揖,策转马头,一夹马腹,仰蹄而去。
而三万武卫此时已经过了通州。
安庆,云昭仰天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回顾身边的苏定方,胡泽华,燕小已,赫仁四人道:“这应当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了。接下来,可就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了。”
“是啊,难熬的冬天总算是过去了,妈妈的,这个冬天可是憋坏我了,老大,我可是有好长时间没有闻着肉味了,便连过年的时候,我可也只啃了几个窝窝头。”
云召斜了他一眼,“小乙,当真只啃了几个窝窝头?”
燕小乙支支吾吾,“这个,这个?”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大年夜偷偷地带了几个老兄弟进了山,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打了三只野兔子是不是?我可没见着一根兔毛。”
郝仁一下子跳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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