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倒是覃理丰挺身而出,护住了不少人的安危。这使得覃理丰在延州声望一时无二,蒙元遭此惨败,再也无力对延州实以有效的统治,只能集中兵力守住延州城以及周边要道。
而覃理丰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蒙军在延州集结了约有两万骑兵,而他手中握有的兵力虽说不少,零零总总也不下两万,但根本就无法拉出去与蒙军野战,至于延州百姓指望的他收复失地,他是爱莫能助了。
随着蒙军情形一步步好转,覃理丰的日子开始难过了,而蒙军此时也不想与此人作生死之斗,只是要求他每月提供十万斤粮草,便可相安无事。以十万斤粮草买平湖覃家平安,覃理丰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这一个条件,他所控制的区域之内。每月提供十万斤粮草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征北军来了!看着征北军第五营李富贵的拜贴,覃理丰皱起了眉头。
见还是不见?
如果说蒙军是一头老虎的话,那征北军也是一头猎豹。而他,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只野狼罢了。
野狼再壮,也不会是老虎和猎豹的对手,但问题是,他现在夹在老虎和猎豹之间。
“父亲。这个李富贵带了区区千把人便敢来我们平湖耀武扬威,当真不知死活,我们不理会他已经是给他极大的面子了。”覃作金气吼吼地道。
覃理丰看了一眼长子,“李富贵是只有千把人,但他身后却有整个征北军,即便是他的征北军第五营,也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父亲。李富贵第五营两万余兵马,分布在延州各地。又还要应对延州城的两万蒙骑。根本没有余力来对付我们,所以,他是来求我们的,既然有求于我们,我们又何必对他客气,而且现在这种状况,我们也不必对他客气!”
“哦。看来你倒是颇有见解了,说来我听听。”覃理丰笑了一下。将李富贵的拜贴放在桌上,看着覃作金。
“父亲。眼下大越主力撤走,在这北方大地之上,又成了征北军与蒙军双方对垒,蒙军虽然在苍江大败,但毕竟是一国之力,虽受重挫,但远没有伤筋动骨,而云昭仅以征北军一军之力,在这场对抗之中,不见得能占着上风。所以,咱们便成了他们要拉拢的对象,父亲,咱们如果要选边站的话,万一选错了,那可就糟了!”覃作金道。
“你的意思是,云昭的征北军难敌蒙军?”覃理丰若有所思。
“至少在延州,蒙军占上风。蒙在在延州城集结了两万铁骑,而现在李富贵的兵力分散,很容易就会为敌所乘,万一我们与他们来往的消息为蒙军所获,那不免得罪了蒙人,到时候,我们覃家未免有难!”
“按你所说,我们便要选蒙人这一队罗!”
“父亲,咱们那边儿都不站!在延州,这两家都得求着咱们,蒙人与征北军的大战岂是三两年能决出胜负的,时间越长,咱们覃家会越壮大,所以,让他们两家去拼吧!”
覃理丰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又要得罪征北军呢?李富贵要来拜山,这可也是给足了我面子啊!”
覃作金拿起那张拜贴,怒道:“父亲,他这是来拜山吗,他这简直就是来招降嘛!”
“作金那,咱们覃家,在延州原来虽说也是一方大豪,但在官员眼里,那也是一块肥肉,我们深受官吏压剥之苦,这一次,我搏命一赌,终于让覃家有了翻身的机会,时逢乱世,起也速,败亦快,一招不慎,我们便会万劫不复,我们无论在蒙军眼里,还是在征北军眼里,都还只是一个小杂碎,千万不要自视太高。李富贵高傲得紧,但他傲得有底气啊,他有背景,有靠山,我们有什么,我们有的只是手中这一点小小的筹码,你有一部分说得对,那就是我们要将筹码押对赢家,眼下,蒙元也好,征北军也好,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谁赢谁输,我们自然得将筹码收起来,看准时机,但也没有必要去得罪人。李富贵我肯定是要见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呢!云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蒙人那边?李富贵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蒙人不会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又本事他们将李富贵灭了,我自然会照常送粮给他们,要是他们不敢出兵,我连十万斤粮草也省了。我把这些粮草给征北军!我想,李富贵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蒙元要找我们的麻烦的话?”
“幼稚!征北军来了,蒙人还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吗,他们这时候应当想得是如何对付征北军吧,我们,他们拉拢还来不及呢!区区粮草,他们会在乎这十万斤粮草么,他们要得是我们的态度!”覃理丰喝道。“大开中门,迎接李富贵。”
李富贵一身便服,连腰刀都没有佩一把,只带了两名卫兵,大摇大摆地站在覃家庄外,看着雄伟的覃家庄,李富贵连连摇头,“这那里是什么庄子吗?活脱脱就是一座城堡,我看连平湖县城都没有他这里坚实,啧啧,还有子堡,卫堡,想必下面都应当有暗道连通主堡了,难怪当年蒙军过境之时,一时之间没有拿下,这个覃理丰不简单呢,这城可不是三两天能修起来的!”李富贵回顾身后的卫兵,称赞道。
“管他坚固不坚固,要是不服我们征北军,将军挥军而来,三两下就破了他!”一名卫兵不屑地道:“征北军无坚不摧,这小小的庄子,还能难道我们不成?将军,这里面的人向蒙军输送粮草,不是什么好东西,您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李富贵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覃理丰当年在蒙军大军压境之时,能聚集兵马力抗对手而不投降,还是有骨气的,起码比那些逃跑了的官员要好上很多嘛,至于现在,嗯,也不能一概而论,打蒙军他打不过,委屈求曲,咱们也不能求全责备是不是?只要他还心系大越,咱们就要给人一条出路嘛!”
“将军英明,这些道理小人是不懂的,小人就知道,谁资敌谁就是坏人,坏人就要砍倒!”卫兵道。
李富贵大笑,指了指他,又点点自己,“所以,老子成了将军,你,只是一个卫兵!”眼光溜了溜了覃家庄,自言自语地道:“模样倒和安庆的石堡差不多,真打起来,还不容易对付呢!”
正自琢磨着,覃家庄的大门轰隆隆地打开,两排着甲士兵齐唰唰地跑了出来,分列庄门两侧,李富贵身后的卫兵一惊,手摸上了刀柄。
李富贵眯起了眼睛,盯着大开的庄门,甲士之后,一个长袍老者满面堆笑,率领着一大群人自庄内鱼贯而出,还没有走出庄门,已是双手抱拳,连连作揖,“李将军驾到,未能远迎,着实是秦某的罪过,李率率平湖父老乡绅给李将军赔罪了!”
李富贵大笑着迎了上去。“秦老爷子给面子,李某受宠若惊,叼扰了,叼扰了!”
翼州,秦翼梁蒲四州制置使府,姚长坤迎来了自卢州薄阳返回前来视察的云昭。
“见过大都督!”数月不见,姚长坤却是瘦了一大圈。
伸手扶起姚长坤,云昭上下端详了半晌,道:“辛苦了,这个乱摊子,着实要把你累坏了!”
“都督信任,长坤敢不尽力?都督,请,这里什么都缺,都督还请见谅!”姚长坤恭身将云昭迎进大厅,大厅之内,却是摆了一桌宴席,没有什么山珍海味,除了几个大海碗里盛装着一些猪肉及青菜之外,倒真是什么都没有。
云昭大笑着坐了下来,“不错了,想当初我在云家庄时,这红烧猪肉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两人对坐,凛烈的烧刀子几杯下肚,连日奔波的劳累在烈酒的烧灼之下,倒是不翼而飞,“你这里还有酒,不错嘛!”
“都督,这是从大夫那里抢来的!”姚长坤大笑道:“现在四州的粮食缺得厉害,我早已下令禁止制酿酒,这些东西,还是从荆州那边弄过来的,程群对我们实行物资禁运,特别是粮食,在荆州水师的监管之下,竟是一颗也体想过江,这些酒是走私过来的,只够我们用作伤员消毒,军中配发就不足,要不是都督过来,我可舍不得拿出来喝!”
“竟然为难到了这一地步?”云昭沉吟片刻,“程群这是想干什么?”
“都督,事到今日,长坤却是已经看明白了。程群是不愿意我们胜啊!他在为他自己争取时间!”
云昭眼睛一闪,“你是说,程群亦不甘雌服了?”
“自是如此,否则我很难想象他为什么在这个当口派豹滔卫进相州!”姚长坤点头道:“他的目标是中西部!”
“中西部?”云昭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这么说来,他与红娘子将会起直接的冲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零七章:未雨绸缪
“以荆州水师隔断苍江天险,将我征北军束宥于北方,难以染指南方,此人现在已经坐拥富饶的荆州,江州,再图谋将相州,赣州,陕州等广阔的西北地区纳入其麾下,他便有了四分天下的格局。”姚长坤沉吟道:“以末将分析,这便是程群的如意算盘,他有着我们不可比似的先天优势啊!”
“优势何在?”云昭以手醮酒,随手在桌上划出大越的大致轮廓。
“现在李大与李四激战正酣,程群已经成为他们双方抢着拉拢的对象。”姚长坤道:“程群兵进江州,迫使苏灿与从良两人分出绝大部分兵力回防之后,却又按兵不动了。这使得通州的萧中则与薛承义两人亦不敢大规模地发动对苏从集团进攻,因为薛承义还要兼顾来自南方的进攻,李四现在可是急于打通南北通道,与苏从会合。程群以相州白莲独劂的名义停下围剿苏从集团,转而进兵相州,实际上已经发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李四焉能不明白?”
“所以李大与李四都会抢着拉拢程群,使得程群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来完成他对西北部的掌控与布局,而我们,则因为有着蒙元这个大敌在,必然举步维艰,即便最后能击败蒙元,必然也是元气大伤,无力南顾。而程群则可以坐看李大与李四兄弟相残,而他笑占渔翁之利!”云昭手指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