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今天我想换个口味;不吃甜得了;你给我浇上辣酱;洒几粒葱花;”姓葛的校尉笑道。
“啊?”尹源一怔。
“还不快去;吃完我还得赶紧给临江园将豆花送过去;要是晚了;我可得丢了这个美差!”葛校尉大声道。
“好好;我马上给校尉弄好!”尹源连连点头;转向向店后走去;这个葛校尉看起来只是一个给临江园里送豆花的不起眼的小校;但扎扎实实的却是罗网的人。看着尹源离去的背影;葛校尉脸上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伸手从桌上筷筒里抓起一把筷子;饶有兴趣地在桌上摆起各种图案来。
尹源亲手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雪白的豆花;鲜红的辣酱;翠绿的葱花;不用尝;光是看这搭配的颜色;诱人的香味;已是让人食指大动起来。走到葛校尉的桌前;葛校尉似乎没有听到尹源的脚步声;仍在专心致志的用筷子摆着图案;不时移动一根筷子;便使图案大为变化。
尹源端着豆花;正弯腰将碗放到桌上;一瞟眼间却看到了葛校尉那不断变化着的五花八门的图案;身子不由一震;轻轻地将碗放在桌上;腰却没有直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桌面上仍在不断变化的图案。
“尹老板;小玩意儿;平常没事儿就好摆弄;你也知道;我平素没啥事;整天在厨房里打转嘛!”葛校尉笑着抬起头来。
“这根似乎摆错了!”尹源看了半晌;突地伸出手去;将一根筷子挪了一个位置。
“不对吧;我看是这样!”葛校尉又挪动了一根。
两人你一根;我一根;片刻之间;桌上的筷子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副崭新的图案。歪着头看了半晌;葛校尉嘿嘿一笑;伸手拂乱了桌上的筷子;尹源也微笑着将筷子收拢起来;拿起来放到筷笼里。
“罗网启动了针对叶开的计划。李庆正在调动部队;王相已经投靠李逍;他们将内外勾结;准备一举击败叶开;占据贵州城;将征北军隔绝在陕州。”葛校尉拖过桌上的豆花碗;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地喝着豆花。
“时间呢?”
“最迟不超过二十天;行动便将开始;这将取决于李庆调动部队的速度。这个消息;必须马上送到陕州去。”
“我明白。”
“还有;罗网准备在上京对付职方司了。肯定会有大规模的清剿;要小心!”葛校尉双手捧起碗;伸出长长的舌头;将碗里舔得干干净净;将碗放在桌上;”爽;这几天净吃甜不啦叽的;可是腻歪死我了。”
“再熬几年吧!”尹源笑道。
“走了!”葛校尉站起身来;将尹源准备好的豆花桶一把提了;扛在肩上;大步走出店去。
站在门口;看着葛校尉渐渐消失的背影;尹源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一转身;走向了店后的作坊。
陕州;铜锣县;看着已经补给完毕的骑兵;郝仁翻身上马;”我们走!”一夹马腹;率先奔出了这个补给点;郝仁的这三千骑兵是征北军最前方的一支部队;在接到命令之后;郝仁便快马加鞭;一路奔向贵州;好在万元这两年在陕州还是打造了一支比较稳定的地方zhèngfǔ;对于他所需要的补给物资;还是能凑齐;但这样长途涉跋的行军;却仍是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减员;从相州兴义一路行进到陕州铜锣;郝仁已经损失了三百余骑兵;大多是因为生病或者战马出了问题而掉了队;但郝仁没有时间去等他们;他必须尽可能早地赶到贵州去。
此时;他的后援白莲营落后他已经差不多十天的路程了。
近三千骑兵在郝仁的带领下;一路奔下陕州与贵州的边境地区。
第六百九十四章:夕照原上的殂击
夕照原,一万羽林军与五千陌刀队列阵而立,立于大旗之下的薛临风,脸色严骏。李德惨败,李政被困,李逍麾下骁将苏灿率虎卫绕道追来,虽然耽搁了一些时日,但让羽林军忘尘莫及的是,这支虎卫在北地征战多年,对于冰天雪地之中的行军极其熟练,虽然落后多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离李鉴越来越近。无可奈何之下,李鉴再次分兵,命令薛临风率一半部属在夕照原阻截苏灿,自己则继续向着贵州逃窜。
薛临风现在很后悔,看着麾下五千失去了重甲折陌刀手,早知有今天,当初就不该重掉重甲,至少保留一部分也好,失去了重甲的陌刀手,也只不过是比寻常部队强上一些的军队罢了。
距离夕照原数里,虎卫近两万士卒已经进入攻击位置,站在苏灿的位置之上,对面薛临风的布置一目了然。一万羽林军,苏灿并没有看在眼里,与在战场之上久经考验的虎卫相比,羽林军还是一群没有断奶的娃娃,没有经过血与火考验的军队,断然算不上一支真正的精锐,这些年来,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苏灿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当初初上战场,看着对面破破烂烂的蒙军,苏灿对其不悄于顾,但是双方一交手,却给了苏灿一个深刻得永远难以忘记的教训,那就是军队的强大与外表无关。穿着破烂,连甲胄都凑不齐的蒙军将他的虎卫打得溃不成军,要不是冯从义经验丰富,那一仗。苏灿便险些要留芳千古了。。。
羽林军的确是从全国精选出来的。但在京城里的安逸生活已经让他们的血性被磨得差不多了。这从前面与李德的交锋之中便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让他有些头痛的是对方的五千陌刀队,对方的五千陌刀手虽然失去了重甲,但即便如此,五千把陌刀挥舞起来,也足以撕碎面前所有的一切。
“先从左右两翼展开攻击,避开陌刀队的正面。”苏灿沉吟半晌,“将战场拉得越开越好,尽量地扯开。陌刀队的强大在于他们集结的力量,倘若能将他们的队形扯散开来,将大大有利于我们。”
“遵命!”虎卫将领铁凝,郭正两人抱拳领命。
“薛临风不是无能之辈,他最大的可能是不管两翼,而是直接指挥陌刀队扑向我们的中军。集结所有的床弩,弓箭手到中军的正面,如果如我所料,那就给他们予迎头痛击,没有了重甲的掩护。我倒想看看,名满天下的陌刀手的血肉之躯能不能挡住弓箭。”苏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中军之中。战鼓陡地响起,虎卫左右两翼爆出了一声震天的呐喊,铁凝与郭正两人长枪前指,各率五千人扑向对面的侧翼。而中军本阵,士兵们正忙碌地将所有的床弩集中到了正面,强弩士兵们席地而坐,上好的强弩放在脚边,在他们的身前,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排的强弩弩箭。
不出苏灿所料,深深知道己方弱点的薛临风打得就是中路突破,直击对方本阵的意思,他能倚仗的就是手下的这五千陌刀队。随着虎卫两翼攻击的开始,伴随着隆隆的鼓点声,薛临风亲自指挥着五千陌刀手,向着远处的苏灿本军挺进。
双方左右两翼的骑兵率先接触,喊杀声旋即响起,紧跟着左右两翼的步卒对撞在一起,立即剿杀成一团。薛临风目不斜视,他给左右两翼将领导下达的命令就是可以败,但不可以退,尽他们最大的可能纠缠住对手的左右两翼,等待着他的中军与对手作决定胜负的一战,中军胜,则全军胜,中军败,则全军灭。两翼拖的时间越长,自己获胜的希望就越大。
“前进!”薛临风挥刀大呼。
对于叛军,对于李逍,对于苏灿从良,薛临风是痛恨到了骨头里,大哥的死让他永远也无法原谅对方。将军难免阵前亡,但大哥不是死于两军对垒,而是死于阴谋诡计。
陌刀队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山一般地向前压进。
空中响起床弩撕破空气的尖啸声。一声呐喊,数千把陌刀同时举了起来,不停地摇动着,在床弩之后,遮天蔽日的强弩正如蝗虫一般地扑来。
薛临风脸色微变。对方对自己的计划早有准备。
叮叮当当的响起如同雨打芭蕉,无数的强弩弩箭被晃动着的陌刀斩断,击落,但仍有不少的漏网之鱼钻进了队列,如果是正常的陌刀队,这些羽箭是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的,因为他们身上的重甲足以抵抗这种程度的攻击,但是现在,他们没有重甲护身,而对于一支专注于进攻部队而言,盾牌是从来不需要的。
密集的队列之中不时有人受伤,如果还能坚持,他们仍然努力地随着队列前进,一旦倒下,他们便会被身后无穷无尽的同伴活生生地踩死。
陌刀能够抵挡近乎九成的弩箭,但床弩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每每有床弩飞来,所有的陌刀手们便会吐气开声,在床弩飞行的路线之上,一整队陌刀手会同时挥刀疾劈,有时能将床弩一斩为二,但有时却会被床弩造成极大的伤害,被串肉串子一般,连接射杀十数人。
“前进!”薛临风嘶声吼道。
陌刀队开始加速,没有了重甲,损失了防护程度,但相应的却也是提高了速度。刀光如平地卷雪,又像海潮狂涌,向着苏灿的中军大旗方向狂奔而来。
苏灿脸色微变,高高举起了他的长枪,怒吼道:“虎卫!迎敌!”
一排排的长枪手疾步上前,奔到床弩手,强弩手,弓箭手的身前,长约三米的刺枪架起,尾部触地,前端高高架起,一排排闪着寒光的柔头构成了一面枪墙,从这面枪墙的背后,强弩,床弩,弓箭仍在不停地向胶抛射。
虎卫将对面袭来的陌刀手当成了当年狂涌而来的蒙军骑兵,第一道枪墙之后,迅速又能组织成了第二面,第三面枪墙,每面枪墙之后,都相应地由置着各种远程打击兵种。
列阵而战,陌刀手冲锋进击,这本是大越军队对付蒙人骑兵的不二法宝,但今天,这本来应当配合作战的两支部队,却自相残杀起来。
陌刀手不是蒙人骑兵,闪着寒光的陌刀挥起,重重劈下,枪墙顿时崩塌,长约三米的长枪枪头被齐齐斩断,第二排陌刀劈下的同时,第一排的枪墙面上顿时血浪滚滚,锋利巨大的陌刀刀锋劈下,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刀两断。但几乎在陌刀刚刚再一起举起的同时,一排排的短刀手从长枪手的身后扑了出来,一头撞入陌刀手的怀中,手里的佩刀深深地刺入陌刀手的胸膛,如要他们有重甲,这些刀锋会伤害他们,但却无法致命,因为专门为陌刀手打造的盔甲足以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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