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在斜坡之上还没有滚到一半;十数支伏魔弩几乎全数命中了那辆巨大的马车以及拉车的马;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马车向一侧轰然倒地;跌在地上之后;车厢几乎已经完全碎裂;四匹拉车的马;被两支伏魔弩给串到了一起;倒地之后;四蹄弹动;显然已经是在挣命了。
凌空扑向连仲文等人的札木全身在空中;看到伏魔弩的出现;大惊之下;整个人只坠了下来;将自己隐身在人群之中;然后便听着那尖厉的啸声;看着十数道残影掠过自己的头顶;再回头时;他看到的已是马车的碎片;霎那之间;心头一片冰凉;玲花和云昭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挡得住八牛弩。他狂吼一声;从地上弹起;马刀高举;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刺客身前;愤怒的马刀已是轰然劈下。
将雅尔丹搂在怀中;一直滚到河床中间;云昭仍是惊魂未定;心中亦是愤怒之极;伏魔弩;居然是伏魔弩;幸亏自己跟着来了;否则雅尔丹今日绝对难逃一死。
刚刚想跃起;身后突地传来熟悉的卡卡声;云昭心里一抖;河道之中也有刺客;这是骑弩的声音。来不及有任何想法;他弓起了身子;将雅尔丹完全掩在了自己的怀里;当当数声;几枚骑弩尽数射在云昭背上;被他内里穿得钢甲弹开;云昭的凯甲是锋锐兵工厂历时数月;一锤一锤慢慢敲出来;其防护能力远超一般凯甲;更重要的是;这副钢甲不是平面的;而是上面被敲出了一道道的棱形斜面;再加上骑弩小巧;力道远远不如一般的强弩。
云昭一手在地上抓起一枚落地的弩箭;扭头看见一道飞起的黑影;不假思索;手里的骑弩呼的一声飞出;那名从人群之中飞起的刺客手里握着一柄短匕;正想凌空扑下补上一刀;不想云昭反应太快;那枚弩箭卟的一声扎进了他的胸膛;他顿时从空中跌了下来。
人群之中又有几人扑了出来;手里的骑弩已经扬起;但此时;河道之中的蒙民已经从最初的恐慌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看到刺客想要刺杀他们的领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临近这几名刺客的蒙人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用身体挡在了刺客的前方;弩箭射出;这几名蒙人重重摔倒在地;但是更多的蒙人扑了上去;不等那几名刺客反应过来;已是被涌挤的人群挤倒在地;拳头大脚齐飞;更有人捡起河道之中的石头;没头没脑地砸将下去;眨眼之间;这几名武功极其不错的刺客便被愤怒的蒙民打得不成人样。
惊魂未定的云昭扶着雅尔丹站了起来;雅尔丹不谙武功;虽然是云昭抱着她一路翻滚下来;仍是跌得不青;再加上惊吓;此时脸色发青;手不住地颤抖着;”你没事吧?”云昭低声问道:”没事了;没事了!”
紧紧地抓着云昭的手;雅尔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玲花此时才连滚带爬地从河道之上冲了下来;看到站着的雅尔丹;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刚要不是云昭最后踹了他一脚;刚刚那一轮伏魔弩便要了她的命去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受伤
搀扶着雅尔丹,两人向着河道之上走去,此时,两人的身边已经团团围上了蒙族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两人包了一个严严实实,更多的蒙骑策马向外冲去,但凡是装着货的马车或者有着轿厢的马车,顷刻之间便被掀翻,货物散了一地,那些遭了池鱼之殃的其它运货的老板们,欲哭无泪,但却一声也不敢做,这可是刺杀蒙族公主,北地之主未来的夫人,这是要诛族的大罪,没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雅尔丹看着云昭,突地惊叫起来,“王爷,你受伤了!”
嗯?云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好啊!”
“你的肩膀!”雅尔丹颤抖着伸出手去,在云昭的外袍上面,插着一支骑弩的短箭,有一丝血迹正渗了下来。
“都流血了,你没有感觉得到吗?”雅尔丹低声道。
云昭活动了一些左臂,果然有些不太舒适,但却没有感到疼痛,心下暗叫不好,“雅尔丹,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是黑的!”雅尔丹的眼中露出些许惊慌。
“糟糕!”云昭迅速从怀里掏出姚谦给他的那一瓶解毒丹,掏出一颗便丢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迅速脱下外袍,露出穿在里面的精钢凯甲,他的运气着实不好,有一枚骑弩无巧不巧地射在背甲与肩甲的接头处,从那其中小小的缝隙之中钻了进去,虽然大部分被凯甲拦住,但锋利的箭头却仍是透过了凯甲,插进了肉内。只不过插进去甚浅。刚好见了血。
“有毒!”云昭沉声道。
“玲花。玲花!”雅尔丹惊慌地大叫起来。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玲花一跃而起,向两人直奔过来,她虽然武功高,但这种生死便在瞬间的场面却没有经历过,此时一颗心还在狂跳,两腿仍然有些发软。
奔到云昭身后,看着那枚骑弩,玲花伸手握住箭尾。略一发力,已是将弩箭拔了出来,放在鼻下嗅了嗅,脸色便变了,一股淡淡的腥气挥之不去。
“公主,有毒!”玲花叫道:“王爷,快脱了甲胄。”
此时云昭左臂已是软软的有些提不起来,心下大骇,什么毒这么厉害。雅尔丹忙乱地伸出手去,想去替云昭解开束甲的丝绦。但手颤抖着却怎么也无法解开,玲花见状。赶紧出手帮忙,快手快脚地替云昭解开丝绦,褪去凯甲,再脱下内袍,看着受伤处,玲花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弩箭只是刺穿了一个小孔,但周围现在却已经有了杯酒大小一块变黑了。
“怎么样?”看不到自己的伤势,云昭问道。
“王爷,有酒杯大小一块已经变黑了,必须马上将其剜去!”玲花低声道。
云昭点点头,从小瓶之中又掏出一枚解毒丹,丢进嘴里,再掏出一枚递给玲花,“用酒化开,抹在匕首之上,然后剜了那块毒肉!”
玲花点点头,接过解毒丹,雅尔丹已是望着周围的蒙骑,大声喊道:“谁有酒?”
一名蒙骑快步走了过来,解下腰间的一个皮囊,外围有蒙民递过来自己喝水的粗瓷碗,玲花迅速将丹药用酒化开,将自己的匕首在药水之中略略浸泡了一下。
“王爷,请您卧在地上吧!”她道。
云昭点点头,此时左臂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就地趴伏在地上,玲花看了看一边眩然欲泣,惶恐不已的雅尔丹,咬咬牙,手中匕首已是插了下去,飞速地旋转一圈,一剜一挑,酒杯大小的一块黑肉已是飞了起来,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洞洞,雅尔丹的眼泪终于哗哗地掉了下来,刚刚混乱之中,弩箭突然飞出,是云昭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背脊挡住了近距离的弩箭射击,如果是射在自己身上,自己没有穿甲,此时只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王爷,忍着点!”玲花低声道,将碗里的药水喝了一口在嘴里,卟的一声,喷在伤口之上。云昭低哼了一声,显然有些疼。
“还好,疼就好!”玲花脸上露出喜色,“王爷,接下来我还要替您吮出毒血,确保无虞!”
云昭点点头,“没问题,这点疼算不了什么。”
一边的雅尔丹伸手拉住了玲花,“玲花,王爷是为我受的伤,让我来替王爷吮血。”
玲花惊道:“公主,王爷身上还有残毒!”
“你能吮吸,我就不行么,让开!”从玲花手中抢过瓷碗,含了一口在嘴里,漱了几下,喷在地上,然后整个人趴服下来,将一张樱桃小嘴凑到了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用力地吮及了一口血液,掉过头来,吐在地上,然后又凑了上去。
玲花蹲在一边,紧张地注视着从雅尔丹嘴里喷出来的血液的颜色,不时将碗里的药水递给雅尔丹,让她漱口。
终于,血的颜色趋于正常,玲花脸上露出喜色,“王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昭试着挥了挥手臂,“比先前好了许多,还是有些使不上劲!”
“没关系了,些许残毒,姚神医的解药应当能化解,这毒好生厉害,虽然不是见血封喉,但也是一等一的毒物了。”玲花看着地上的毒血,心有余悸地道:“姚神医果然了不起,如果不是他的解药,今天就糟了,这也是王爷有神佛保佑啊!”
云昭哈哈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道:“想要我死,他们还不行,大不了我斩了这条臂膀去,一只膀子就不能活了么,虽然开不得破军了,但只要还能挥动易水寒,我云昭照样纵横天下,走,我们去瞧瞧这个险些要了我们命的连仲文去。”
转头看着雅尔丹,忽地大笑起来,“雅尔丹,你的嘴。”
雅尔丹替云昭吮吸毒血,虽然有药物漱口,但仍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一些影响,此时本来极薄的两片樱唇肿胀起来,倒是完如两只香肠挂在嘴上,舌头也肿了,说话也极不利索,被云昭一笑,又羞又恼地捂住嘴巴。
赶紧从小瓶里又掏出一枚丹药,递给雅尔丹,“快服下去,将残毒肃清,要不然以后一直这样,可就不美了!”
一把从云昭手中抢过丹药,手掩着嘴,将丹药塞进去,看来不等消肿,她是不准备将手放下来了。
云昭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巾,笑道:“蒙在脸上吧。”
看着这方丝巾,雅尔丹眼睛不由一亮:“这是我以前送给你的,你一直带在身上?”
云昭摸摸鼻子,“这哪是你送给我的,明明是你以前用来替我包扎过伤口的吧,我曾还给你,你却不要,我就只好一直带在身上了!”
雅尔丹两眼亮晶晶的,眼解眉弯尽是笑意,接过丝巾,快手快脚地系在脸上,遮住了嘴巴,那丝巾之上似乎还带着云昭身上的气息。
就这样赤着胳膊,云昭扶着雅尔丹,从河道之中爬了上来,远处,札木合正在对连仲文展开猛烈的攻击。
连仲文周围的越人此时早已吓得一哄而散,但没跑几步,便被蒙骑一个个打翻在地,四马攒蹄地捆了起来,他们聚集在连仲文的周围,是不是他们的同伙,还得等事后来清查,此时想跑,却是没门了。
连仲文站在马车之上,在他的周围,是邹鹏以及他的伙计,此时,早已有数人躺倒在血泊之中,其它人也只是靠着马车,苦苦支撑,要不是这里人太多,札木合早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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