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齐复慢慢地走到了饭桌前,车祸的影响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大,双腿能够以缓慢的速度走动,双手也能动。
孟信元在他出院以后就没有扶过他,他知道齐复可以做得不错。“我去盛饭,你等着。”说罢卷起了白色衬衫的袖子,十分殷切地去了厨房。
汤熬了一个上午,齐复坐在阳台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味道,他虽不是贪食之人但是遇美食也不禁拇指大动,一顿饭在沉默中良好的进行着。
孟信元一会儿看齐复一会儿看菜,偷着乐,这种像新婚夫妇的错觉怎么来得这么强烈?
吃过了午饭,孟信元照旧去公司,齐复窝进沙发发了会儿呆,终于还是决定给孟信霄打个电话。
孟信霄似乎有些惊喜,言语之间还有些疑惑,“齐老师,怎么了?”
齐复道:“你现在或者晚一点空吗?我需要一些图书馆的书,能帮我借一下吗?”
孟信霄在那边狂点头,他巴不得帮齐复跑跑腿以减轻自己长久以来的负罪感呢。“什么书呢?”
齐复道:“等一下我用短信发给你。你送到你大哥的住处,我现在住在这里。”
孟信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啥啥?他没听错吧,大哥把齐复接到了自己家里?他愣了一分钟之后明白了,其实借书是假,借机说清楚才是真的,不过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俩都同居了啊上帝!“好的,我晚一点送来。额,齐老师,你对我大哥是真心的吗?”
齐复摊平了自己的五指在米色的休闲裤上,看着苍白毫无血色的手指尖儿,清楚而明白的回答他,“是真心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的反感孟信霄,反而是特别为孟信元庆幸他有这样一个感情深厚的弟弟。
虽然感情始终是两个人的事情,要不要对别人说清楚其中的细节、爱或者不爱,在一起却不是只要解决了两个人的问题就可以的,身边的人和事都对一份感情有或大或小的影响。
多么简单的开始,齐复不愿意给他们之间的感情增加太多的负担。
*
晚上孟信霄来的时候孟信元正坐在沙发上搂着齐复看正点财经。齐复满脑门的问号,他一向对数字不敏感对财经更是门外汉,全程都在和孟信元的咸猪手作斗争,奈何孟信元一心两用还能一举两得,实在是气煞他也。
孟信霄看见给自己看门的大哥一身居家打扮,笑着招呼了一声,朝里面看了看,“我给齐老师送书。”
孟信元狐疑地看他,眼神跟看特务无异。
齐复站在沙发边,“小孟进来吧。”
孟信霄在玄关脱了鞋正准备进去,只见大哥警告的眼神逼过来,“小心说话。”他迅速点头哪敢不从。
齐复支使了孟信元给孟信霄倒茶,自己翻了翻孟信霄带来的书籍,“这一趟麻烦你了。”其实跟孟信霄摊牌是一件事,找书也是特别正经地一件事,他向没有什么交好的同事可以帮忙,这次住院也是教研室主任闵月代表院里来看望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人员可见不行。
孟信霄如临大敌地接过大哥端来的茶杯,简直如坐针毡,巴不得赶紧就撤,不然迟早死在大哥的犀利眼神中。
孟信元坐下强势的搂住齐复的腰,“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齐复眼神瞥了他一眼,道:“再坐会儿,你去书房。我跟小孟探讨几个问题。”
孟信元做出了一个=口=的表情,赶自己走什么的,不合适吧?他扭捏了一会儿在齐复坚定的眼神中溃败而走,临走不忘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孟信霄这才抹了抹冷汗喝了口茶,“齐老师要谈什么呢?”
齐老师很是正经地道:“我手头一个论文,你看时间允许的话跟着我一起做。”
孟信霄:“……”
作者有话要说: ①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第三部第二卷中作者节选的雨果的诗句,潘丽珍与许渊冲译P842页中
明天情人节,加更,可能明天就加,也可能下次某个时间加,这取决于我明天回家的时间(木存稿的银默默哭泣中)
话说这几天码字速度有点彪悍的,错别字什么的很多——我发上来的时候看了两遍,每一遍都有,我相信一定还有更多我没发现的错字别字以及低级的语法错误,希望大家包涵。
(这两章有流水账嫌疑,我尽量加快进入正题的部分,主要加快生包子的进程)
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以及新年财源滚滚,上学的拿多多奖学金,上班的少加班多工资……
☆、第二十章
当晚,孟信元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恨恨地揪着一角,眼睛盯着坐在台灯下看书的齐复。偏偏齐复是一点感应都没有,恁是叫他瞪了小半个晚上。
待齐复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桌上的时钟觉得是时候上床休息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某人两眼放空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他惊愕了一下,“你还不休息?不是明天有早会?”
孟信元似是大梦初醒,咬牙切齿地道,“明天不许看书看这么晚!!!!!”
很晚了吗?不过是晚上九点,他向来是一个晚睡的人,车祸以后已经提早了很多,可是……好吧,齐复顺从地点点头。
光明和阴影同时在齐复的脸上出现,高挺的鼻梁成为分割彼此的界限,孟信元看痴了一般上前拉他的手,“齐复,你真好看。”
齐复整理了一遍书目,拉上了台灯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抱着枕头做花痴状的孟信元,“今天我接到丹丹的电话了。”
“怎么?她结婚要找你做伴郎?”孟信元玩笑似的道,顺口又道了一句,“奇了怪了,柳复晟刚死,柳黎就急着要跟司徒家订婚,难道柳家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齐复怔住了,他根本不知道司徒丹丹订婚的对象是柳黎。
柳黎,在齐复的印象中年纪稍长,除了是柳复晟的大儿子之外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现在居然要跟司徒丹丹订婚,这令他始料未及。
“齐复?”孟信元伸了一个手指在齐复失神的眼前晃了晃,“又怎么了?”
“丹丹没和我细说,只是让我下个月阴历初五去一趟司徒家。”齐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愣地回答他,一手掀开了被窝。
孟信元一把将他轻轻搂过去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脑袋顶,喃喃地道:“丹丹姐从小就喜欢柳黎,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儿,现在梦想成真,不知道多快活,你怎么跟失了魂似的?”
齐复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要从何说起呢?这一件接着一件的事儿说得完吗?
孟信元从上而下瞥见齐复一脸的欲言又止,却是心痛不已——他这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齐复却还是不愿意将自己与柳家的关系告知于他,他也不能不觉得遗憾,心里更是堵了一块大石一般闷得慌。
尽管,孟信元也知道,齐复需要一些时间,而他们的感情也刚刚才开始起步阶段,可是他如骨鲠在喉的感觉始终令他不快。
孟信元似是无意地提及另一件事,问齐复,“丹丹姐有没有跟你说起她度晴天谷的事情?”
齐复点了点头,发梢摩挲着孟信元的下巴皮肤,痒痒的。
孟信元顺着他的胳膊去捉他的手,“等高尔夫球场建成了我们一起去练球?”
“不会呢,到时候还要你教我。”齐复扯过被子,给两个人拉好,“很晚了睡吧。”
孟信元勉勉强强的应了一声,紧紧拽着他的手,强迫自己入睡。
*
半月后的一天,孟信元早早地就去了公司。齐复恢复地差不多,也紧跟着孟信元后脚就出了门。
孟信元得到通知说齐复亲自跑去了警察局询问车祸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是忙着电话联系人通知几位他有可能接触到的工作人员,最后才假装不经意地给齐复拨了个电话。
“喂?”齐复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分别,总是淡漠中透着一股子懒劲儿,仿佛什么人儿什么事儿都爱答不理的,“有什么事儿吗?”
孟信元其实就好这口,忙脑补了一下齐复穿着自己宽大的白色浴袍时不时露出香肩的场景,问:“你在家呢?”
“不在,在警局。”
“唔,去干什么?要不要我去接你?”孟信元嘴快地说——其实他的脚更快,已经出了电梯进了自己的车,一只手撑在驾驶车位的椅背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老总,一脸严肃。
齐复回答倒也不是很慢,“好。”他忽略了前一个问题而选择了后一个问题,这正是孟信元的目的所在。
奸计得逞的孟信元挂了电话,优哉游哉地对司机道:“去警局。”他料想齐复也应该问不出什么,更何况见到那个肇事司机什么的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见到了,孟信元也担保那个司机咬死了是意外。
只要警局的人咬死了不透露,那这就是一个意外。孟信元揉了揉眉心,就让这件事变成意外吧,他不想让齐复的世界变得太复杂。
当黑色的轿车停在警局门口,孟信元自己推门下来的时候,他才第一次发现,齐复果然不出所料会是一个光芒四射的角色。
齐复今天穿着银灰色的修身西装套装,里面是纯白的棉衬衫,从上往下的银色小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白腻的肌肤和性感的锁骨,他一只手插在裤袋中,侧着脑袋刘海微垂遮住一些眼眸,叫人看不清楚情绪。
孟信元看见齐复的一刹那,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上来,他再一次有遇到一块宝的想法,他朝齐复招手,“这里。”
齐复慢悠悠地转向他,逆着阳光,许久未理的头发散着黑色的锋芒,一双眼睛看不出喜怒,只缓缓地走来。
孟信元忍不住地将手递过去,却引得齐复疑惑地看向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很傻的动作,忙搔了搔后脑勺,“来警局做什么?”
齐复的眼尾似是扫了一眼孟信元,回答他道:“就来问问车祸的事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