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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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蛛-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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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平立刻露出了憨厚的微笑,简东平发现他的牙齿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呵呵,那可太谢谢你了。没办法啊,谁叫我是她爸呢?”钟平亲热地拍了拍简东平的肩膀。
  “没关系,举手之劳。”简东平道,说到这儿他觉得该切入正题了,于是他话锋一转道,“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打听一下钟叔叔是怎么死的,他原来一直住在安徽吧?”
  “没错,我们都住在安徽,我住芜湖,他住到黄山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去了。”
  “你们老家一直在芜湖吧,他也是在那里上的学,为什么后来会去那个小镇?”
  “这谁知道?我这哥,脑子有点问题,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前我爸妈在世,就说他脑子有病。”钟乔的手指在脑袋旁边转了转。
  “据说他那个小镇的治安一直很不错啊,怎么会……”
  “沾了霉气了呗!嗨!”钟平重重叹了口气,说,“我们家也不知道是碰到什么晦气了,先是我哥,后来又是我儿子。霉运啊。”
  “这案子其实我也去公安局查过,但因为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怕当时的记录不完全。遗漏了什么,所以特地想再打听一下”看见钟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连忙说,“主要是我父亲很想知道,年纪大了,好奇心重,毕竟他们是老同学嘛。”
  “哦。”钟平点了点头。
  “我记得他的死因是上门抢劫,是不是这样?”
  “就是上门抢劫。我哥是做古董生意的,警察说,家里都被翻过了,抽屉里能拿得动的小古董都被拿走了。”
  “那后来找到凶手了吗?”
  钟平摇了摇头。
  “有几个邻居说,看见两个男人那天晚上七、八点钟左右进了我哥的屋子,但天太黑,他们楼道里路灯又正巧坏了,没人看清那两人的长相。”
  钟平的叙述跟简东平手里的警方档案几乎如出一辙。中午他大致浏览过一遍“钟乔上门抢劫杀人案”的资料,没有从中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实质性线索。没人见过两名嫌疑人的脸,没人听到他们说话,虽然有人看见他们进入钟乔的家,但没人看见他们离开,邻居们也没听到钟乔的惨叫,在钟乔家的楼下也没人看见过可疑的车辆,那时候是1988年,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小镇,根本就没有出租车、私家车、摩托车或助动车。
  在整个案件的侦讯过程中,唯一对警方来说,稍微有点价值的线索是钟乔楼下的邻居提供的。这位邻居说,那天晚上大约9点半左右,他到阳台上去吸烟,听到住在上面的钟乔大叫了两声:“流氓!臭流氓!”这句话后来被警方看作是钟乔临死前作的挣扎和反抗,也因为这句话,警方后来把案发时间确定为当天晚上的9点半左右。
  但是简东平却对此产生了两个疑问,第一,为什么只有这个邻居听到钟乔说这句话,别的邻居却什么都没听见,而这个人还是住在钟乔的楼下,第二,按理说垂死的挣扎应该叫的是救命,而不是“流氓,臭流氓!”。
   “我知道那天晚上曾经有邻居听见钟叔叔喊过两声流氓,我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叫救命呢?会不会他叫了但别人没听见?”简东平作出想跟对方探讨的姿态。
  “就那个人听见,这事我后来也挨家挨户问过,但怪就怪在,就他一个人听见。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哥为什么喊那句话,按理说,他就应该喊救命。”钟平摇头叹息,“所以,我说他脑子有病!到死也还是有病!”
  “钟叔叔家应该也有阳台吧?”
  “有的。”
  “他那房子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他们那个房子造得早,质量好的很,那个墙比我这里的墙厚出那么多,隔音效果好得没话说,”钟平用手指比划出一个距离后,又跑去敲敲房间里的一堵墙,“哪像我这里,完全是偷工减料,隔壁吵架我听得一清二楚。”
  简东平忽然想到,钟平被杀时是那一年的一月。那么会不会是这样?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新的猜想。
  “有人看见两个人进了钟叔叔的房间,那么会不会这两人是钟叔叔认识的人?”他继续问道。
  钟平清了清喉咙,喝了口浓茶道,“警察觉得最有可能是他的两个客户,他们说这两人跟他约了第二天见面,交易什么字画,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警察觉得这两人最可疑,但审问了一阵后,把人放了,也没下文了。”
  “会不会有新的嫌疑人?你后来有没有去问过?”
  “嘿,我说小阿弟,你大概在国外时间呆得长了,不了解我们这儿的情况。我们这儿人多,警察忙不过来。再说,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没下文也就没下文了,还能怎么地?还能去吵?妈的,拉倒吧,还是过两天太平日子要紧。”
  简东平记得资料上说,在钟乔出事后没多久,钟平就继承了哥哥的遗产,迁居S市了。
  “钟叔叔没有成家吧?”他问道。
  “嗬,没有。”钟平掏出根牙签来一边剔牙,一边笑着说,“他没女人缘,以前我也给他介绍过,但都没成功,他这个人长得不怎么地,爱吹牛,又小气,哪个女人肯跟他。我估计他自己也早就死心了,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父亲说,钟叔叔在没出事前曾经给他写过信,说他挖到宝藏了,发了大财,还说等我父亲回国后,他请我父亲去云南旅游。您知道这宝藏的事吗?我父亲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简东平道。
  “你爸还真了解他,他哪儿挖到什么宝藏啊。”
  “这么说,他真的在吹牛?”
  “他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什么挖到宝藏!屁!他死了之后,除了在他屋子里找到几个不太值钱的花瓶外,其它什么都没有,银行存款也没多少。那我只好认为他是在瞎吹了!”钟平又喝了口浓茶,“其实我平时住在芜湖,跟他接触很少,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知道,忽然有一年他就搬到那个小镇去住了,然后没多久,他就做起古董生意来了。”
  “他没说原因吗?”
  “他说他觉得他的财运在那里,呵呵。”钟平笑了起来。
  “他原来在芜湖是干什么的?”
  “他呀,就在一个街道工厂干活,你爸应该告诉你了,他是个独眼龙,残疾人,小时候天皮玩毛线针扎瞎了一只眼睛,所以中学毕业,他就在工厂当小工了。”
  “那他是哪一年去的那个小镇?”
  “大概是84年吧。就在那以后,他开始常常跟我吹什么古董,宝藏之类的破事。其实他懂个屁!”
  “不懂怎么做生意啊?他肯定还是掌握一些古董的专业知识的吧。”
  “他从小对这些东西就有兴趣,中学时还参加了个什么古董兴趣小组,但后来人长大后,就没玩这个了,家里也没这条件啊。”
  可是小时候的兴趣爱好,往往会延续一生,有时候还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简东平想。
  “他跟他那个兴趣小组的朋友后来还有来往吗?”简东平问道。
  “不知道,他这人太抠门,没啥朋友。”钟平显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他的古董小组成员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吗?”
  “是同班同学。”
  “你认识他们吗?”
  钟平摇了摇头道:“我上中学时住在伯父家,所以他的事我不太清楚。”
  简东平想起了一件事。
  “那么,能不能找到钟叔叔的中学毕业照?我爸都遗失了,他特别想翻拍一张。”
  “应该有的,他的照相簿还在,你等等啊。”钟平一摇一摆走进了内屋,不一会儿就拿出一本沾满灰尘的厚厚影集来,简东平在其中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照片。
  岳程望着面前这个腰粗膀圆,满面风霜的中年女子,不敢相信她竟然比陆劲还小两岁,如果有人告诉他,她是陆劲的姐姐他完全不会怀疑。
  “小月,你放心,哥不是来找你麻烦,这趟来我是有公干。”陆劲又亲切又温和地对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听陆劲自称“哥”,又叫这女人小月,岳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公干?”小月好像没听明白,茫然地看看陆劲,又看看他。
  “人民政府对我很宽大,让我戴罪立功,帮着干点事。”
  “哦。”小月点点头。
  “你男人呢?”陆劲问道。
  “他去浙江了,后天才回来。”小月答道,顺手撩开篓子上的白布,露出十几个热腾腾黄灿灿的馒头来,“吃吧,你们还没吃饭吧,这是玉米面做的,刚蒸好的。”小月说着,转身又到外屋,给他们倒来了两杯水,“没茶叶了,将就着喝吧。”
  “谢谢你,小月。”陆劲说着,拿了个玉米馒头递给岳程,对他说,“吃吧,这是真正的农家菜。”
  岳程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赖,至少不是很甜,他刚想到这儿,就见小月从外屋拿来一碗黄橙橙的东西。
  “哥,你爱吃甜的,这是蜂蜜块,你蘸着吃吧。”小月一边说,一边在陆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上开始忙乎着打起毛衣来,
  这女的对他还真体贴,他们是什么关系?岳程忽然恶作剧地想,应该把这事告诉元元,虽然两者差距无法估量,但看看她那副吃干醋的模样,也很有趣。
  陆劲望着那碗蜂蜜块好像一时怔住了,他没说话,拿了个玉米馒头默默地蘸了点蜂蜜咬了一口,随后笑了笑说:“嗯,是这味道。”
  小月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笑逐颜开地说:
  “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你知道,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
  陆劲看了她一眼,问道:
  “你是不是常去照顾我妈?”
  她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我男人在外跑运输,我也常常是一个人,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本来我怕她寂寞,想让她来我这儿住的,不瞒你说,我还想给她养老呢,但她不肯,硬要住在那里,她说那儿有你的影子。”小月说到这儿,忽然哽住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隔了会儿才说道,“本来,她每天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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