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罗拉,你真是可爱,好可爱哦……”
她不断地如此喃喃自语,有如发烧的病人在说着梦话。
“罗拉,我是为你而生,你是为我而死。我是如此地爱你呀!”
我突然推开了卡米拉。
卡米拉的脸上血色全无,是令人感觉很不舒服的苍白色,而且两眼中闪耀着光辉,一直凝视着我。
我的忠告
但是,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很久。
卡米拉好像突然从梦中清醒似地,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说道:“外面好像有点凉,我觉得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卡米拉,你觉得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太好,我想你应该喝点酒,让身体温暖一些较好。”
“啊!是呀!不过,现在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即将接近玄关处时,卡米拉伫足回头看着我。
“我们再欣赏一下月色吧!就这样回去,未免太浪费了。”
“我无所谓。你觉得怎么样?真的不要紧吗?如果这村庄流行的疾病传染给你,那可就糟了。如果觉得身体不适,赶快请医生来诊察吧!一旦你遭遇不幸,我就很难对你的母亲交待。我会悲伤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父亲也会很着急。”
我担心卡米拉,因此对她提出忠告。
“谢谢你,罗拉。大家对我都非常亲切,我很了解这一点。不过,已经不要紧了。我没有任何不适,只是身体有点虚弱,不能太过劳累。对我而言,走路是一件相当劳累的事。虽然我每次都要打起精神来散步,但是却会出现先前你所见到的情形。不过,很快就会恢复了。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了。你看,我的脸色不是好了吗?我现在不是很有元气了吗?”
的确如此,看着充满天气,在那儿说话的卡米拉,我不禁放心了。
爱的牺牲
我们回到了客厅。
我喝了咖啡和巧克力,但是卡米拉甚么也没喝。
不过,看来她的心情似乎已经好转了。因此,我不再担心。
不久之后,培洛敦夫人和拉芬婷出现了,所以我们四个人一起玩扑克牌。后来,父亲也来喝茶。
玩了一会儿,卡米拉坐在沙发上休息。父亲坐在她的身边问道:“你的母亲有没有写信给你呢?”
“没有!”
“我想写封信给你的母亲,但是却不知道该寄到哪里去?”
“她现在还在旅行途中……”
卡米拉不知该如何应对,想了想又说道:“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身体已经痊愈了,而你们也很亲切地招待我,我不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想,明天请您为我雇一辆马车,我想去找母亲。也许,她因为有事而在某个地方耽搁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在甚么地方,但是我却知道她的目的地。”
“卡米拉,你不可以有这么草率的打算。”
父亲大声地这么说,让我吓了一跳。
“三个月以后,你的母亲就会回到这儿来。在这期间,你必须住在我们这里。在你的母亲还没有来接你以前,我是不会让你走的。而目,这附近的村落在流行奇怪的病。我只希望与你的母亲尽快联络上,谈一谈如何照顾你……既然你的母亲把你交给我,那么我就必须全权负责,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去旅行的。”
“谢谢您,您这么体贴细心,我真不知该如何向您致谢。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度过这么快乐的日子。您像我的父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而罗拉对我也非常好……我觉得自己有如置身于梦境一般。”
卡米拉所说的话,似乎深深地打动了父亲。
“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住在这城里。”
父亲面带笑容地说道。
终于,我陪着卡米拉回到她的房间。
当卡米拉正在做就寝的准备时,我开始和她聊天。
“你是不是有一些事情没有坦白地告诉我呢?”
我询问她时,她回头看着我,笑着说道:“罗拉,你对我而言,是最珍爱的人。你想知道的事惰,我全都想告诉你。但是,我曾经发过誓,而且是非常严厉的誓言。因此,有一些事我不能告诉你。也许你会认为我是无情而又自私的女子,但是爱本身就是自私的。愈热烈的爱,愈是自私。你不知道吧?你会爱我,并且和我一起死。否则,你就会憎恨我。但是,虽然你憎恨我,也会和我在一起;即使憎恨我,也会和我一起死。死了以后,也会持续憎恨我。你和我拥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下能告诉你所有的事惰,全都是因为发誓的绿故。希望你能了解。”
卡米拉的话我听不懂,但是我也放弃了追问她的念头,而改变了话题。
“卡米拉,你参加过舞会吗?”
“参加过啊!”
“你还记得初次参加的舞会吗?”
“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瞧你说话的样子,像个老太婆似地。”
我不禁笑了出来。卡米拉受到我的影响,也笑着说道:“如果真要回忆,也不会想不出来的。第一次的舞会……那些男孩子众星拱月般地把我捧得像女工一般。但是,有一天晚上,我的幸福好像被摧毁了似地。我像是躺在床上,被杀死了一般,这儿受了很严重的伤呢……”
卡米拉一边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说道:“后来,我就判若两人了。”
“好像死去一样吗?”
“是呀!真是好残酷的恋爱啊!是不可思议的恋爱。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失去生命的。恋爱与牺牲是一体的,牺牲会附带着鲜血。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好了,我要睡觉了。我觉得好想睡啊!在就寝以前,一定要锁上门。”
卡米拉把双手埋在蓬松的头发中,一边的脸颊枕在枕头上,脸上露出谜样的笑容,眼中闪耀着光辉看着我。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赶紧离开了卡米拉的房间。
梦中恶灵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卡米拉是否会祈祷呢?)
我从来没有看过卡米拉跪着祈祷。
早上,她总昱在我们做完礼拜以后才起床。
晚上,当我们聚集在大厅,进行“夜晚的祈祷”时,她就躲进自己的房中。
究竟原因何在呢?为甚么她从不祈祷呢?
不过,从她的谈话中,得知她曾接受洗礼,是个基督徒。
卡米拉从来不会主动说明宗教的问题,因此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却不想去质问卡米拉。最近,我已经被卡米拉带坏了。
晚上就寝时,我也像卡米拉一样,养成了锁上寝室房门的习惯。
而且,在上床以前,为了确认是否有奇怪的人躲在房中,会将整个房间检查一遍。
此外,整个晚上会在寝室里点一根蜡烛。这是自孩提时代起就有的习惯。
照理而言,这么小心谨慎,应该睡得很好。但是,唯有梦能在任何戒备森严的地方自由出入,即使是高明的锁匠,也无法阻止梦的进入。
这一天晚上,我做了怪梦。
虽然的确睡着了,但是却能够看清房中的一切。
房间有点暗,床边有东西在动……
刚开始时,我并不知道那到底是甚么东西。
渐渐地就看得清楚了,是一只全黑的动物,好像大怪猫似地。
这只猛兽身长约五呎,到处移动着。在壁炉前,有趣的身子来回晃动着。
我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不断发抖。
怪物的动作会来愈迅速了。而且,整个房间也变得更加阴暗了。
后来,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怪物的眼睛闪闪发亮。
怪物跳上床,两只大眼凑近我的脸。
突然,我觉得胸口好像被尖锐的东西刺中似地,感觉两根五公分长的针,钉住了我的胸口一般!
“呀!”
我大叫着,跳了起来。
这时,在床的右遑出现一个女人,在烛光的照耀下,站在那儿。
这女人穿着黑色蓬松的衣服,长发披肩,像石膏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让人感觉不到她是有生命的。
这女人凝视着我,慢慢移动着,朝门的方向接近。
这时,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女人走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身体总算能够活动了,头也开始可以发挥作用了。
先前发生的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起初,也许是做梦。
但是,清醒以后,我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这绝对不是梦。
“一定是卡米拉在恶作剧,因为我忘了锁上门。”
我如此暗忖着,于是从床上跳了下来,朝门的方向走过去。
但是,发生了甚么事呢?就像平常一样,门是由内反锁着,而目上了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女人并没有打开门锁,就走了进来而且,刚刚就在我眼前,无声无息地从上了锁的门走了出去。
我害怕得失去了打开门的勇气。
我跳回床上,用棉被蒙着头,不断地发抖,直到天明为止。
护身符
当时的可怕情景,实在难以言喻。现在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仍觉得背脊发凉。
不论做了再可怕的梦,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感觉会变淡。但是,那天晚上所见的恐怖场景随着时日的增加,却愈来愈使我寒栗缠身了。
那个女人一定是——幽灵。
由于这种想法,使我觉得寝室中的家具都弥漫着可怕的气氛。
翌日,我吓得不敢独处。虽然很想把这件事告欣父亲,但是又放弃了。
理由有二——第一、我不想让父亲嘲笑我。
第二、我不希望别人以为我感染了村庄中所流行的怪病。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罹患怪病,反而担心年纪较大的父亲会恶疾缠身。
但是,培洛敦夫人和拉芬婷却发现我的举止异样。
“小姐,今天你看起来似乎精神不济,是不是被吓着了?”培洛敦夫人问道。
我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告欣她们。
“啊!真可怕!”
“刚才,我听说了一个开于幽灵的事。卡米拉寝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