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苦娃本来就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扛得住的样子,此时,大家都去看张梦菲作何表示。张梦菲却也豁出去了,如果救不出来李明飞,她孤伶伶一个,活着也没什么趣味了,叫道:“走啊,难道我还能拖了你们后腿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从现有的线索推断,凤凰所在的地方,离现在应该不是很远,不过林子太密,而且对里面的情况又不了解,还需要准备周全了。张梦菲穿的鞋是半高跟的,不适合在林中穿行,有点发愁。大家正在翻捡东西,看有什么可带的,突然看见林苦娃又提着那把锃亮的刀,不禁吃了一惊。林甘娃却嘿嘿一笑,在睡袋上割下来一幅布料,又捅了几个窟窿,将其中一个布条从窟窿中穿了过来,一个鞋套登时出现在眼前。
林苦娃将鞋套扔给张梦菲,张梦菲一愣,把鞋踢掉,穿上林苦娃做的鞋套,竟是非常服贴舒服。这时,另一只鞋套也做出来了,这布料厚实又暖和,还能防雨,穿上后,行走起来要轻便多了。沈志诚有些心疼睡袋,林苦娃却道:“有命回来再考虑晚上怎么住好了。”众人一想也是,继续收拾东西。
把能用的东西都带上了,另外又翻出来几个打火机,刘胜武看了看,还有三个能用的,另外沈志诚还有一盏应急灯,也装进了随身的方便包里。沈志诚抖了抖包,出来一台数码相机,不禁哑然一笑,放过一边,刘胜武却道:“拿着吧,如果能活着回去,这段记录肯定可以轰动。”沈志诚嫌太重,林苦娃一把拎过去,挂在脖子上。张梦菲也正在检查自己的包,突然发现以前李明飞买了放在包里的防狼喷雾,凄然一笑,想了想,又重新收在包里。
收拾停当,每个人都只背了一个小包,再互相审视一遍,往林中走去。
以前大家都是对这片密林避之唯恐不及,但此刻,却要深入林子,心情非常复杂,有些高兴,有些惶恐,还有些激动。而这时,像为了应景,林子里又传出一阵嘶吼,震耳欲聋。
“嘻嘻……”一声女人的轻笑传来,张梦菲一愣,刘胜武却问道:“姐姐,你笑什么?”张梦菲一望,四周都没有人,想来是那个从梦中出来的神秘女子了,为了不动摇军心,掩饰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笑话……”为了给自己鼓气,大家竟然说起笑话来。
密林就在眼前了,林苦娃停了下来,看了看大家,说道:“如果后悔还来得及……”刘胜武却啐道:“不进林子又能干什么?谁又比你怕死似的。”最胆小的沈志诚也神色坚决,林苦娃点了点头,率先向林子中走去。
远望过来时,只见这片林子密密麻麻,漫无边际,树木高得遮天蔽日,阴森可怖,待到了林中,发现又是另一副景象。因为树木高到一定程度以后,底下的小树晒不到阳光,基本都死了,只剩下一些沿着树木攀延而上的藤蔓。而树林里,更是连杂草都无一根,底下是厚厚的落叶,陈年的都腐败了,跟泥土混为一体,新近的落叶铺在上面,松松软软的一层,走起来非常舒服,不时传来轻微的吱嘎声。而枯落的细枝又极松脆,一脚上去,只听得一声脆响,断为两截。地上,不时可见蘑菇,树枝上,偶尔可闻鸟儿鸣叫,再加上空气清新,几人的心情为之一舒。
刘胜武自从进林子那一刻,就在树上沿路刻记号。但树太大,皮很厚,而刀具又不太趁手,刻起来很费劲,刚刻完记录,发现他们已经走远,又急匆匆追赶,一刻记号,又落后一大截。这么过了会儿,就不再做无用功了。张梦菲看见刘胜武忙得满头大汗,笑道:“别忙了,路不太远,咱们沿着这方向直走过去,应该不怕迷路。”刘胜武点了点头,如果真的一路记号做下去,天黑前怕是出不了这片林子。走了不多远,看见前面有个东西发出很刺眼的光芒。大家全神戒备,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小的水潭。原来这儿应该是一棵大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枯死了,枝叶全部腐烂了,但留下的大坑,却积了不小水。而林叶间,正有阳光漏下,在水面上反出很刺眼的光。
林苦娃一直很沉默,看到水潭时稍停了一下脚步,又往前赶去,眼睛只看见前面的路。这下,换张梦菲好奇了,她实在是看不透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晦暗,也不知道是因为树荫越来越茂密,还是因为太阳已经西斜。走进去才发现,这也不完全是树木,也有些地方还是湿地,上面长满了深深浅浅的草,有的还开着漂亮的花,一脚踩下去,有水吱吱冒上来。沈志诚有些贪玩,故意去踩那些茂密的草,不想脚下一歪,差点陷下去,吐吐舌头,开始老老实实走路。
正走着,张梦菲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什么东西打身边掠过,但速度极快,正待看时,什么也没有。刘胜武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突然停了下来,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张梦菲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弟极为爱护,这时看见,忙问:“怎么了?”刘胜武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水潭,手竟有些发抖。
“怎么了?”张梦菲看向刘胜武所指的小水潭,与刚才所见的那个没什么不同,不知深浅,看起来,也像是一棵大树枯死后留下的洞。“这种小水潭,咱们刚才不是见过了吗?跟这个差不多的。”沈志诚问道。刘胜武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我刚才还看到前面是一片坡地,没见到有水,后来看你们落后太多,停下来等了你们一下,再看时,这个水潭便出现了……”
“不会吧?是不是你眼花了?”林苦娃表示不信:“也有可能是这个水潭原来被什么东西挡着,我们转过来了,就看见了。”
刘胜武顾不上跟林苦娃置气,摇了摇头:“不对,刚才我站的就是这个位置,你们也都看到了,下面很平整,没有任何东西遮挡。如果它原来就在那儿,我没有理由看不见……”张梦菲也不相信会平空出现一个水潭,但看刘胜武的表情却是很认真,不忍打击,便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太累了,所以有些走神?”刘胜武见张梦菲也这么说,愤愤的踢了一脚地上的树叶,走了。一根枯枝被踢飞,刚好落到水潭里。几个人走过,小水潭里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似乎这潭死水里,生活着什么小动物。
“是这个方向吗?怎么除了树还是什么也没有?”走了一两个小时的样子,张梦菲实在是有点支撑不住。走得很累,脚上出了许多汗,鞋套又不透气,捂得很难受。“应该没错。”林苦娃点了点头,自从进林子后,大家一直沿着草图所指示的方向前进,应该是没有一点偏斜的,就算是偶尔出现一点偏差,也马上纠正过来。“
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沈志诚也有些不解。按那个图上的位置来说,再走上不远,应该就到了林中鱼眼应该所在的地方,但此刻看来,周遭的景物跟初进林时没什么不同。”再走一段试试吧。“在这场合,尽管大家对林苦娃还有诸多不满和不解之处,但林苦娃的意见,却显得非常重要,听林苦娃这么说,都又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阵,又累又乏,林苦娃看张梦菲已经满脸汗水,头发也被汗湿了,一缕缕的贴在脸颊旁边,呼吸都不均匀了,便招呼道:“都坐会儿,吃点东西,喝点水吧。”张梦菲正累得不行,听林苦娃这么一说,看附近刚好有个树桩,一屁股坐了下去。刘胜武却大叫:“姐,别坐那儿,快起来!”话音未落,张梦菲只觉得身下一空,再看时,那个树桩竟然迅速没入地下,不见踪影。
张梦菲大骇,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树桩有问题?”
“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人迹,怎么会有砍伐得这么整齐的树桩?如果是自然原因倒掉的树,树桩不会这么平整的。”刘胜武不动声色的答道,张梦菲却大呼好险,那树桩,莫非也是什么怪物的化身?刘胜武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不合常理,所以才一急之下,喊了出来。
林苦娃听了,却有些心服,大家都在这林子里走着,又是刘胜武这小子发现了异常……至于是什么东西会变成树桩的样子,又迅速消失就不知道了。林苦娃说了句大家小心,走到一棵倒地的树跟前,用脚踩了踩,又用手摸了摸,确定是棵树,才敢坐下去。
大家看林苦娃坐下没事,也在树干上坐下,沈志诚却突然说道:“那个树桩,会不会就是白海文曾经遇到过的神树?”
“不知道。”林苦娃答道,其它人都黯然的摇了摇头,想起无辜枉死还对他们念念不忘的兄弟,一种悲伤加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
“别想了,咱们把这儿的清楚搞清楚,也许……他们还有复活的机会。”张梦菲劝道,不知是劝他们,还是劝自己。说完,为了缓和紧张的心情,张梦菲低声哼起歌来。一提到复活,大家都觉得有些盼头。张梦菲哼的歌旋律很好听,但却不像是流行歌曲,沈志诚笑问:“张姐,你唱的什么歌呀,真好听。”张梦菲却一愣,好听?什么歌?她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刘胜武觉察到张梦菲的异样,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我也不知道我唱的什么歌……”张梦菲说完,冷汗潸潸而下。她开始只是随便哼哼,没想到,哼着哼着,竟然随口唱出来一首很动听的歌,这首歌她也没有听过啊,为什么会在这时唱出来呢?“会不会是你们小时候唱过的歌?”林苦娃问道。“音调有些像我们那儿的方言……不过,这歌词我却是没有听过的,而且非常含糊,连里面有些什么字都听不明白,可是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得无比动听……”刘胜武也发现了古怪之处,一首都不知道在唱什么的歌,竟然能同时让大家都觉得好听?更怪异的是,连歌者都不知道在唱什么?
“这首歌,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