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蹲下身，诚心诚意的说，“不是我抛弃李复，我压根也没和他在一起过，过去和他认识的是被我上身的那个吴耀。何况，那个人也不见得有多在意他。”
自舞依旧没有好脸色。
“好吧，李复的确是个好人，所以呢，才不适合我。”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叹了口气，“这两天你也看到了，我身处的立场，绝对算不上什么光明大道，若是以后和正义之流起了冲突，你说李复那种为人，他是帮我还是帮天下道义？”
小萝莉的脸色稍有缓和，望着我的目光有些忧虑，似乎也在担心我的处境，她突然又问，“那影就能帮你吗？”
我笑了笑，说道，“他那种人只会帮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一方，没什么固定的原则，所以就算和他为敌，我也不会太纠结太伤心。”老子很有感触的说道，“和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在一起，比和善良温柔的人一起要省心的多。”
“那你好歹也找个好看的，这个实在太突然了，我一时难以接受。”自舞一脸黑线。
我想说你看到的不是影的真实相貌，他本身长得……更平凡一些。不过却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自舞，游戏的剧情设定我不是很知道，不过江湖上传言影和恶人谷的烟是亲生兄弟，为什么两人相貌差那么多？烟还是挺帅的。”虽然帅，但是他在日轮山对我做的事，还是不能原谅……看在影的面子上，我才放他一马。
自舞不说话了，我一低头，发现她一脸震惊的望着我，眼前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啊？怎么了？”
“你。是。傻。瓜。吗？”自舞一字一顿的说，“你见过影，也见过烟，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刹那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张嘴发出的声音，我自己都分辨不清，“你……说什么？”
我一路脑子乱糟糟的往回走，半路却被莫雨截住了，他一张脸面无表情，语气却挺软的，“你还是去救救陶大哥吧！”
“陶寒亭？”我傻兮兮的发愣，“去找土御门正司要舞谱吧。”
“昨日品剑一结束，他们那波人就不见踪影了，我们的人一路追踪，听说那倭人被南诏人灭口了。”
我头一疼，心想这帮人真能找事，不过若土御门正司真的只是二流阴阳师，那么泰山府君祭的舞谱他也未必会有，或许只是诓我的。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再救陶寒亭，只是这法子我不太想尝试，再者我前为了影才答应救人，现在我脑子一片混乱，要不要救还另说呢。
老子正要回绝，小沈却远远走过来，和我们打了招呼，见我和莫雨一起，于是说道，“是要去为陶先生治疗吗？我也一起去吧，关于那件案子，将军叫我问陶先生几句话。”
这事儿小沈也有牵扯？我犹豫了下，还是跟着去了，小沈好歹是我的队友，救陶寒亭一命，权当是看在他的份上。
陶寒亭躺在床上，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事实上他本来也已和尸体无异，我过去按了按他的后脑，好在蛊虫还健康旺盛着。一回头，不但莫雨肖药儿在，连王遗风都一脸肃然的坐在屋里，搞得老子压力好大。
那老头医生，也就是阎王贴肖药儿捋着胡子问道，“你之前说有办法，可否说来听听？”
“我也说过这办法你们未必会用，”其实苗人所谓医术，不过是用蛊虫实验，将人的漫天想象逐步成真罢了，只是一个蛊师实验中所害的人命，可比他救治的要多得多。我的想象力一般，但好歹来自现代，只要我肯漠视人命，做得绝对不会比其他蛊师差。我望向小沈，笑了下，说道，“你们可曾听过，换头？”
其他人一头雾水，小沈却是一愣，脱口而出，“《聊斋》？”
《聊斋》我只看过两集电视剧，最深的印象，就是一个书生怂恿地狱判官为她妻子换头，让他妻子由村妇变成美人儿。
如今这陶寒亭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好在颅内的蛊虫还活着，所以应该可以尝试换个身体，若是只有我，当然做不好这嫁接手术，可不是还有个医术绝顶，和孙思邈齐名的肖药儿在吗？
听小沈解说了“换头”之法，其他人倒没什么，莫雨表情却很凝重，“这……这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但这不是要害人吗？”
呃……你真是恶人谷的吗？我眨眨眼说，“其实就算是那阴阳师的泰山府君祭是道家正法，也是以命易命，这世上没有白得的午餐。要是你不愿意害人，又非要救人，那就用自己的命来换吧，他的头按在你身上，应该挺有喜感的。”
“……”肖药儿望着莫雨，眼睛闪亮亮的。
第60章
莫雨是十大恶人的新锐生力军，就算他有心为陶寒亭牺牲，王遗风也绝不会让的，我推说伤没好，只负责技术指导，让他们自己去找合用的身体，这必须要和陶寒亭身形差不多，还要是练过武的，若是三日之内没有合适的，神仙也帮不了他们。
从他们那里出来，小沈有意一路跟着我，却一直没开口说话，我想了想，问道，“你怎么还不和云涛相认？他那日似乎也认出你来了。”
小沈一声苦笑，“他不来找我，我何必去惹他心烦。”
“……你们是怎么穿来的？”
“呃？”他抬头说道，“他想要离开我，偷偷买了车票回老家，我一直跟着他，没想到火车失事了，只是……”小沈皱着眉头，“我以为他应该活着。”
“云涛跟我说，他是在医院自杀的。”我这话一说，小沈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我却有点郁闷，他们两人一个死于事故，一个自杀，本来没什么疑点，可他们死后穿越了，同时穿来的还有我和自舞。自舞是被歹徒刺死，我从楼梯上跌下来，按他们的情况推理，应该也是死了的，几个在差不多的时间非自然死亡的人，因为一个游戏有所联系，然后一起穿越，怎么都觉得有些古怪啊。
“对了，小沈，”我抬头说道，“九州兵阵图，你可以拿回去了，只不过我希望天策府不要声张，造成图还在我们手里的假象。具体原因过一段时日我们会有人亲自前往天策府解释，顺便因为之前伤了人而赔罪。”
小沈点头说道，“耀哥你们……有什么打算？是要投靠唐朝吗？”
“我们不过是穷山恶水里求生存的弱小民族，投靠了唐朝也不会受到重视的，我更怕日后南诏吐蕃和大唐开战，苗疆被当做炮灰打头阵。何况，”我有些犯愁的说，“自舞告诉我，南诏反唐之后马上就是安史之乱，唐朝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我们？我现在也不知怎么办才还，只能先把南诏的心思抖出来，让汉人警戒，同时再撇清关系。大不了之后我们学清朝闭关锁国，不再和外界接触。”
小沈愣了下，“耀哥，你这是要和苗人同甘共苦了吗？我以为你会想和我们一起，琢磨回去的办法。”
“我现阶段不可能脱离苗疆，这个身体还有家人在那里。”我突然笑起来，“再者我们好像都是死后穿越的，没准回去后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小沈嘴角一抽，之后倒显得有点高兴，“其实回去也没什么好的……这地方虽然古怪落后，就当是重新开始吧。对了，耀哥，你真的能给陶寒亭换头？”
“姑且一试吧，”我随口说道，“小沈，你对游戏的设定熟悉吗？自舞说天璇影和不灭烟是一个人？”
小沈回想之后说道，“是有这种说法，当初玩游戏时，有些任务有这种暗示，不过官方并没有明确说过。”
不明确吗？如果只是猜测，或许他们不是一个人也说不定，影和烟虽然都擅长易容，但是二人性格相差很多，并不像伪装出来的。而且他们对双方的态度……都说他们相互为敌，但是烟对影的敌意并不大，只是对他好像莫名的执着；至于影似乎不太愿意谈及烟这个人，却也并不针对烟，反而有点躲闪的意味，所以我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那啥那啥的关系。
但是自舞一项以数据说话，这回却言之凿凿，断定他们是一个人，我之所以不敢否定她，也是因为，我的确没看过这两人同时出现。
是不是该直接问问影？还有，“对了，”眼看着走到了浩气盟住的院落，我站住脚回头问小沈，“李复和影两人有没有什么交集？比如在一起执行过什么任务，参加过哪个事件？”
“呃？”小沈眨眨眼，“李复是九天之一……这两个人……”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传说九天的幽天君无名是隐元会头领，都是搞情报的，可能和天璇影有什么关系吧？”
九天？九天是什么？和《九天兵鉴》有什么关系？老子脑子更加一团糟，从阿岁那里取来九州兵阵图交给小沈，就独自回屋歇息了，影还是没有回来……其实现在要分清他们是不是一个人倒是容易，影被我下了情蛊，只要烟敢出现在我眼前……
不知不觉睡着过去，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得要命，阿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床下面，后脑勺上扣着影的面具，看来影是回来过了。
“你睡醒了？”有人推门进来，贱兮兮的笑，“少卿做了好吃的，哥哥我给你留了～～”
老子全身沉甸甸的，费力爬起来，去够影盘子里的点心，塞了满嘴后问他，“下场比试什么时间？”
影笑道，“急什么，等你伤好再说，再者他们还要修擂台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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