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建冷笑着指着席胜魔鼻子说道:“昨天周四,你以查枪名义,在大街上公然殴打龙川堂几个人,打折人鼻梁、还殴人脑袋出血,极大了影响了治安局的声誉!我们的警官就像你一样是暴徒吗?所以你被停职了!”“山猪?”席胜魔一愣,说道:“刚刚你们还想陷住山猪,怎么拿这事来搞我?”
“搞你?放屁!你突然殴打几个对你不构成威胁的人,查枪殴打山猪,随后又把枪扔还给山猪!你这是不是违反了警官规章?我这也是程序正义!”刘国建得意的冷笑着。
席胜魔顿时入坠冰窟,昨天他殴打山猪,确实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但是谁不知道山猪那伙人的真面目,哪里没有点明暗规则呢?他以警官身份确实可以在暗规则下肆意殴打凌辱山猪这种流氓,对方也绝对不会以此事对他举报什么的,否则一个混帮会的去举报警官打人,你别说会受到多少随之而来的报复,而在江湖上也没法混了。帮会分子去举报警官?有点廉耻好不好啊,混帮会不就是要被官差修理的吗?
不过现在他给刘国建讲死理,而刘国建就给他讲死理,按死理,昨天那一通揍,确实不知违反了多少条警官规章。刘国建继续吼道:“而且从你殴打山猪出血这件事,我怀疑你和山猪有私人恩怨。为了避免你的私人恩怨影响工作,你不仅停职等候处理,而且不得插手和山猪以及龙川堂任何有关的案子,立刻移交你所有相关档案给欧杏孙!”
说罢,刘国建再次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厉声吼道:“交出你的警徽和警枪!去人事处报道你的停职处罚!向欧杏孙移交案件档案!在处理结果出来之前,你就是最低级巡警,去三一街维持交通,立刻!”看着又愤怒又震惊又无奈又痛苦的席胜魔,方秉生扭过头冷笑起来。
周五中午十二点。翁拳光带着几个人气急败坏的进了治安局,大喊:“欧探长呢?”他刚刚得知消息,因为山猪带的几个人全一起被抓进去了,而他收买的治安局里的眼线也觉的山猪得罪了方秉生那种人,被他哭着叫着说山猪行刺他,山猪怕是凶多吉少。
而立了大功的席胜魔“竟然”“终于”被刘国建免职了,这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以席胜魔的烂脾气,很多人都认为他迟早会和刘国建冲突;而意料之外,竟然是在他持枪勇救方秉生之后………这京城来的四眼田鸡恩将仇报未免也太快了吧,所以都想再等等消息看看,愣是没人给他报信。
“八爷,我还正要去找您呢。”欧杏孙从治安局会议室里伸出头来,满脸惊喜的说道。“哎,老欧,为啥抓山猪?”翁拳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抓住了欧杏孙的手腕摇晃着问道。欧杏孙笑眯眯的也抓住了翁拳光的手腕,接着猛地一扭,把翁拳光胳膊背在了背上。
“哎,老欧别开玩笑!现在还闹!”对于警官手册里的反关节技,龙川神拳翁拳光挣扎了几次都没挣脱他,气得扭头大吼。“不是给您开玩笑。方秉生先生指控您昨天殴打他,今天又指使山猪和袁嗣会行刺于他。您作为犯罪嫌疑人,我奉命拘留您问话!”
欧杏孙笑着说道,看那脸色,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但不管是不是做梦,兜里硬扎扎的一百大洋钞票是真的,席胜魔几乎等于完蛋了,也是真的,这是个美梦。
“行刺?行刺谁?”翁拳光瞠目结舌,接着看到欧杏孙出来的会议室里吊着胳膊冷冷看着他的方秉生,和转过脸装看不见他的刘国建,翁拳光有些回过神来了,他流着冷汗叫道:“姓方的,这怎么回事?你妈的疯了吧?”“走!这边请!”欧杏孙扭住翁拳光的胳膊,把他朝拘留室押去。
在单人重犯拘留室里,欧杏孙对翁拳光还是很客气,隔着铁笼子把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翁拳光听完之后,倒抽了无数口凉气,迟迟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方秉生的毒辣超过了他的想象,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攀诬山猪要行刺他?!!这是个何等无耻的匪类啊!
“方秉生竟然敢这么诬陷我们!我擦!还有没有天理?!山猪肯定是冤枉的,我让他跟着方秉生去保护他啊!”翁拳光大吼起来。欧杏孙嗤之以鼻道:“八爷,在这里的人,全都说自己冤枉的,别喊了,省省力气。这个案子您刚刚也看到了,张局长溜了,刘国建接手,而上午方秉生就敢指着刘国建鼻子擦他妈,您这怎么玩的啊?怎么惹了那么可怕的混蛋了?”
“我哪里惹他啊?是他骗我在先!”翁拳光又惊又怕的叫了起来。欧杏孙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八爷,你又不是第一天混江湖,吃亏了若惹不起就得打落门牙合血吞。”“我要见山猪,我要保释山猪!”翁拳光突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赶紧握着铁栏杆大叫起来。
“还保释他?你先保释自己吧。”欧杏孙无奈的笑了笑。翁拳光惊恐了摇了摇脑袋,才确认了自己已经被关进来了:“我要保释我自己!”欧杏孙点了点头,说道:“我给您传个话,您,方秉生是同意保释的,但是有条件。”“这个畜生还要给我提条件?我擦他老母啊!”翁拳光气得跺脚,拽的铁栏杆叮当乱响。
“你听不听?不听我就走了,你让你律师和刘国建交锋吧!若方秉生死咬你买凶杀人,以你昨日殴打他的情势,和山猪与你的关系,你是保释不了的。”欧杏孙作势欲走。“老欧,你说!你说!”翁拳光立刻服软了,头上冷汗流了下来。
“第一点,立刻交出王鱼家案件证人和起诉人陈阿大和他弟媳妇,交给方秉生他们一伙看管;第二点,立刻让昨天席胜魔殴打的你的车夫和保镖来局里录口供;第三点私人赔偿方秉生1500大洋,保释金另算。”欧杏孙慢悠悠的说道。
“我擦?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找我要陈阿大他们,这事你知道,我也认了。找我车夫和保镖干嘛?我车夫被姓席的孙子打折了鼻子,他又没跟着山猪出去!我什么也没干,为什么就要给方秉生那个流氓1500大洋啊?”翁拳光说到愤怒处,转身一拳打在了拘留室的石墙墙壁上。
第二点就是为了抓席胜魔的小辫子,防止这个疯子捣乱,真惹恼了刘国建的话,刘国建就要和张局长斗斗,非得扒了席胜魔的警服不可!想到这里欧杏孙越加的得意,眉飞色舞起来。“方秉生说了,他那套衣服,外套是双星定制的,350银元;衬衣,法国进口货80元;570元是医药费和养伤费;另外500大洋是昨天你打他一拳和损毁他眼镜的代价。”欧杏孙说道。
翁拳光转过身来,难以置信的竟然笑了,他在铁栏杆后面对着欧杏孙摊开了手,笑道:“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在龙川县城里,竟然有人赤裸裸的敲诈我了!我是不是翁拳光?”
欧杏孙并没有被这个笑话逗笑,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八爷,我劝你服软。你是龙川堂,对方是铁路公司和洋药行会,没看连刘国建都被他当狗用了吗?你想和这种帮会对着干?方秉生可是对刘国建说了,若是你还不服,在江湖上放出风去,在你人头上挂一万花红,惠州请来杀手做掉你都可以。别说对抗县令,就是咱们县城的最大帮会和惠州城、京城帮会对着干都不行?我想即便方秉生仅仅是个流氓,您最好也服软。”
“我擦他妈的!!畜生!!”翁拳光愤怒无法排解,仰头大吼起来。欧杏孙捂住耳朵,冷笑一声:“吼吧,吼完了也没用,吼完自己想想,想好了通知我,我有事先走。”说罢自己大摇大摆走了。
在翁拳光还没自投罗网,方秉生、刘国建、欧杏孙他们正在会议室里商议如何对付龙川堂的时候,席胜魔手里提了根警棍进入了拘留室,与平时不同,他胸口的探长警徽和腰里的手枪都没有了,胸口却增加了一只摇摇晃晃的哨子。因为在局里声名卓著受人佩服,虽然知道这位双雄之一已经被刘国建给废了,但看守警员还是什么也没问就把席胜魔放进去了。
他要看的是谋杀未遂嫌疑犯山猪。本来一听到门响,在笼子里的山猪立刻站起来,手握笼子栅栏大吼:“我是冤枉的!天杀的方秉生竟然敢这么诬陷……”然而一看到席胜魔,抓进来前被方秉生保镖们揍得真像猪头的山猪愣了一下,闭了嘴,悻悻的扭头坐在地上,也不看席胜魔一眼。
“山猪?”席胜魔用警棍敲了敲笼子门。“干嘛?大名鼎鼎的席探长要来提我审讯吗?”山猪语气虽然不忿,但还是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走到笼门,等着被提。
他心知肚明今天方秉生给他们撕破脸了,要往死里弄他,而席胜魔本来就和他们龙川堂不和,又因为构陷长老会的事和这个探长结下了梁子,昨天当众被揍得满头血已经是预示了,要是他刑讯自己,怕是把自己折腾残废的心都有,心里是又怕又恨又无奈。
“我不是来审讯你的。”席胜魔正色说道:“今天上午,我是告诉你:上午的时候,我在追出巷子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看到你倒拿匕首给方秉生。你没有行刺他。”“什么?你?”没想到突然说这个,而且是自己难以置信的好消息,山猪浑身一振,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席胜魔,彷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可怕的探长一样。
“我算一个目击者,你若要打官司,我愿意为你作证。”席胜魔点了点头说道。“什么?席探长?您看见了!您知道我是方秉生那个人渣诬陷的?”山猪手握着笼门栏杆惊喜的跳了起来,接着他又愣了,问道:“那你还不放了我?”
席胜魔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坚持说我看到你没有威胁方秉生,我得罪了市长和他,我已经被停职做巡警了,你的案件我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就走。“慢!你说你为了我的事被停职了?”笼子里的山猪匆匆叫住了席胜魔,看着那人的后背,山猪疑惑的说道:“那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要以弄死我们为乐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来耍我玩的?”
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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