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如同最素净的月光,轻柔地浮光掠影般拂过我的眼,又轻轻投向别处:“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呢?虽然很八卦,但是我没问,我只是说,看在人家这么痴心绝对的份上,你好歹给点反应吧。
楚红嫣然一笑:“他爱我关我屁事,爱我的人太多了,难道我要一个个负责?”
咂舌,我再度俯首称臣:“楚大王V5。”
她横着水波流转的眼波,睇了我一眼道:“管好你自己吧。”
我很努力地管住我自己,每天打电话给陈默经常无人接听,短信不回……我头痛我病了;城西的电影院要上映《2012》了;《麦田》这个故事是不是单薄了点;陈默,今天看到一个人很像你……那都统统没有回应,我沉默以对。
我的面前好似一片空旷的田野,没有山,声嘶力竭也没有回音。而冰山一角正在慢慢浮出水面来。
我跟楚红说:“我每天早上给他发短信说早安,中午提醒他吃饭,晚上睡觉前说晚安……说完我就关机,这样他回不回信息,理不理我,都只有一个可能,而我不必知道。”
楚红听着,用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抚理我的长发,却听她低声:“朱砂,你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黑漆如缎,又细又软,真好。”
我望着她水亮如海藻的长发,又丰又密,那是我一直梦求的目标。我自嘲地说:“楚红,我也就这头头发可以骄傲了,我妈常说养我就跟养一头猪一样。”
楚红轻轻地笑了。
我果真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资本,一回顾这十几年的岁月,唯一的成就就是没有成就,我并非不食烟火,但是劳劳碌碌却不知人间疾苦。所以我想,陈默说的是对的,在他问我:“一百块钱怎么过一个月”的时候,我闭上煽情的嘴,静静听他说。
陈默说,人生不只是有书本里的苦乐爱恨,衣食住行才是根本。
陈默说,不要把别人的剧情带入自己的思维。
陈默说,不能给你安稳之前,我不会给出任何承诺。
在你看来,我就这么肤浅吗?
这句话到底没说出口。
我依旧含笑点头,虚心受教。
一百块钱怎么过一个月,首先要买足够的粮食,比如大米,比如面条,还有调味料。青菜现在涨价了,但是五毛钱的分量也够一天。手机基本的话费20元还是必须要有的,商场经常在招纳临时员工,据说一天最差也有25块钱……我想我真的很肤浅,陈默,我以为再窘迫的人生有你我照样能过。
我这么勇气这么雄纠纠气昂昂……飞蛾扑火,可惜她忘了问火愿不愿意。
其实是我忘了,陈默是一个傲骨寒霜的人,犹如冬天里的一块铁,冰冷得贴上去能粘下一层皮来。
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做一个平凡人的。
“我这一生,到底有没有幸福开心过?还是那一刻的欢愉,从头至尾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我觉得我的心脏一块一块的破碎开,满捧的血肉模糊,楚红,这要多少针才能缝补回去?”
这次再没有人来回答,楚红消失了。
我并不在意,我叫朱砂,只要有吃的我就很满足,我妈曾说养我就像养一头猪。我很容易为简单的事情感动或愤怒,经常一惊一乍,毫不优雅。
在楚红持续消失的第二个月,回波望月继'飘红'和'念奴雪澈'之恋后,再度有了新的狗血剧情供人津津乐道。
【喇叭】'事了拂衣去':“我有钱了,你回来吧。”
【喇叭】'事了拂衣去':“我有钱了,你回来吧。”
【喇叭】'事了拂衣去':“我有钱了,你回来吧。”
那个跟我一起练级的修业,终于登上了首富排行榜,并且同时成为靖华楼排名前十的高手。
众目之下,他一袭红衣,站在楚红最后上线的凤鸣雪山上,烈烈炽红如焰,灼得我眼眶发涩。
李天明说楚红走的时候很安静,我说你丫消失这么久,敢情一直在背着我追求美女。李天明咧了咧嘴,很努力地想笑,他终于瘦了一些,看上去没了以前的傻气。
他说:“朱砂,你现在的状况很让人忧心,以后我好好照顾你。”
我拒绝,我有吃就够,不需要多余的照顾。
他又说:“咱两就像从前一样,好好在一块吧。”
我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说:“为什么?”
李天明含泪:“看着你,好像就能看见她。”
镜中的我,一头如漆似缎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粉红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
冷冷吐出一个烟圈,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滚你大爷的,楚红一直在。”
李天明干涩地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拿出一盒巧克力,这次换了费列罗,他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以为是在电影片场,那么美。”
“她那么特别,让人不得不注意。”
“她说你一直很喜欢坚果巧克力。”
“跟你说起她,就好似能感觉她还在。”
一抬手,我把费列罗砸回去,道:“你还是赶紧滚吧,赶紧。”
李天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果然滚了。
就跟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一样,对我言听计从。
事情到此也该结束了吧?而我却总觉得还有一个不为我所知的巨大秘密,在心脏的另一面蚕食着我的灵魂,我依旧睡不着,香烟红酒费列罗,我睡不着。
终于,翻出小本子,我登上楚红的账号。
冰天雪地里,一簇硕大的雪莲冉冉绽放,一袭碧裙的药师娉婷地站在花蕊之中。她素净的面容,好像一轮小小的模糊的皎月,一片寂静,连她脚下的灵兽也默不吭声,怕破灭这一刻宁静。
而那只召唤兽写着:'朱砂,我想念你'
打开整个灵兽栏,除了楚红惯用的那一只,其他的名字一律如是。
一排十个,红艳如勾划罪徒死刑的红墨,又如雪白肘子上的一点殷红,这样嫣然的触目惊心。
我的鼻子犹如中了一拳,酸涩难当,那个巨大的秘密终于撕心裂肺地把我的灵魂撕扯,一片一片。我发抖着又点了一支烟,我说:“楚红,我补上的心脏又碎了,这次直接化为齑粉,满手血肉,楚红,你知道怎么补回来吗。”
冻雪如尘,晶莹粉屑,绿衣药师的碧纱随风飘曳,频道上纷纷在问:“绿腰,你回来了吗?”
而那个素净的人,静静地站在冰雪粉莲之中,挂着一只沉默不语的灵宠。
“朱砂,我想念你”
“你叫'绿腰'?真巧,我叫'指尖绿凉',咱们的名字里都有绿,不如以后我就叫你大绿吧?”那个忽闪着狡黠的眸子的女孩,如是认真地对她说。
她支着细长的玉臂,缓缓地笑了:“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没收拾住,破了8k字,本来打算6k结束。
里面的角色,楚红和朱砂都是红色。两个男主角分别为白色、黑色。
白色是所有颜色的开始,而黑色是所有颜色的结束。
其实她们是一类人,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又:
我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可以是对方的配角,也可以是自己的主角。
其它角色的番外会在《翩》的剧情中穿插上场。
最后。
谨以此文,纪念我游戏里遇见的最美好的女子——七七。
23
23、第二十二章 。。。
当小白脸是需要一定的基础的,第一会花言巧语,第二长相不赖,第三气势不能像小白脸。
很明显,翟曜清的除了长相符合,其余一点都不像小白脸,白拿了人家的药以后,方泓豫常常在想:这位大哥什么时候才会出来让她有恩报恩。实在不行她也只好在若干年以后对自己的孙子说:“曾经有一个人很好的翟医生,给了你奶奶/外婆一堆免费的药,我一直未能报恩……孩子啊,我孙终能报恩日,家书勿忘告乃翁。”
所以方泓豫看到这短信的时候笑了,有种我的债主终于来找我的感觉,她实在不习惯欠别人人情,上次之所以没有坚持付账,只是她以为那一袋各种各样药绝对很贵,而她身上就带了两百来块钱。
结果等她回去打开袋子一看,阿莫西林6。9元,维C银翘片3。8元,贯黄感冒冲剂9。5元,黄芪精口服液9元……最奇特的是,那6。9块包装朴素的阿莫西林,跟29。5的阿莫西林相比毫不逊色。
这也是他们诊所生意好的原因吧,售药如此实在。
“医生,我现在服战,你先加我好友吧,我的名字你还记得吗?”发出短信后,方泓豫拿着手机,拨到安静的名字,迟迟没摁下去。
色道士能发现自己是小字,来日别人也有发现的可能,但这么多种可能,绝对不会有被安静出卖的这一选项。她分明心知肚明,而那一刻却不经大脑的说出伤人的话。安静的性格是你柔她便柔,你倔强她比你更倔强,她一直知道。
系统显示,苍龙队已经进入最后决战。众人打着“战神站一日游”的横幅,四处观赏。
而'捻弦弄清吟'又独立在悬崖边的老松下。
方泓豫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信的理由,来解释她方才狷介的行为。
就在方泓豫握着电话举棋不定的时候,父亲来电话了,她一直很怕跟父亲说话,不知为何,从小就觉得跟爸爸没话可说。尽管他们都喜欢唐诗宋词,尽管她所爱的书籍作家都来自父亲的书架……但是她跟他没话说。
犹豫片刻,方泓豫才摁下接听,努力做出欢喜鼓舞的语气问好:“喂,老爸,最近好吗?”
出乎意料,父亲的声音较以前更为低沉,他嗯了一声,开口第一句竟是:“泓豫,我和你妈在办理离婚,你以后跟谁?”
方泓豫怔住,她知道父母貌合神离多年,两人走在客厅里可以互相当对方不存在,一人一台电视机,各看各的节目,父亲又时时不回家……虽然也曾猜测他们会不会分手,但是没想到这一日果然来了。
而上次母亲来的时候,居然眉梢眼角一点儿影子都没表露出来。
“为什么?”这一句问了也是白问,父亲对此亦是沉默不答。或许再给他几分钟,理由就有了:父母感情不和多年,各有各的生活,你也大了请理解……如此种种。
但是方泓豫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