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新华社的记者叶虹也来了,吃完饭的路上很是理解一般地拍了拍总教练周明的手臂:“熬过这两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好了,等这批新苗子起来,成绩应该不错。”
周明长叹一口气:“唉……五、六年了,男队就一直没起来,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到这边了吧?”
叶虹笑了:“您还信风水。”
“不信!”周明却前后不一地给了这么一个回答,顿了数秒后说道,“我打算再送几个苗子去国外受训,你再帮我个忙吧。”
“谁?袁铮?”
“嗯,算一个吧。”
叶虹沉思数秒,点了头:“行,我会写个漂亮的报道,你把要送出去的几个人给我,我慢慢做准备。”
周明停下脚步,谨慎地说了几个人名,却没有游乐的名字。在他看来,游乐太小,体校那茬子事证明了游乐的成绩受情绪影响较大,并不稳定,所以现在还不是能下结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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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铮作为中国游泳新生代的代表人物备受关注,队里从上到下都对他很上心,未来的训练计划都基本定了下来,就连游明杰都只能插一半的手,袁铮自己更是有些身不由己。
当然,他现在还没到那个份儿上了,队里对他的安排掌控也不够明显,所以他还一无所知,甚至对今天下午的比赛成绩暗地里还有些较劲儿,觉得没游好,丢脸了,明天的主项上一定得找回场子。
袁铮的心理上一有包袱,就爱去游乐那里。他原先不是这样,很多事他都自己扛着,压力再大也能挺下来,从不找人抱怨,当然他现在也不找人抱怨,更不会在游乐面前把自己的彷徨不安抛出来,他只想看着人,不说话都行。
游乐这人略微有些“二”,要不是他“二”,他也不会经历那么多事后还能笑得心无城府的灿烂。
所以他高兴袁铮到他房间玩,可却没想过为什么袁铮这么一反常态的粘人,只是嘻嘻哈哈地和袁铮聊天,为了气氛起来,他能把白天自己和袁铮共同经历的事再掏出来,绘声绘色地说上一遍,好像是他一个人经历了多大的一件事一样。
每每这个时候袁铮就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勾出细小的弧度,听得特别的认真。
晚上差不多九点半,一天没下水的游乐打了声招呼,去洗澡准备睡觉。
袁铮正靠在床头看电视,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开,落在了小孩抱了一个多小时的笔记本电脑上,屏幕还留在一个游戏网页上。就像教练说的,别给游乐电脑,捞到电脑丫就玩游戏,瞪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再玩就瞎了!
袁铮想着游乐刚刚蹙眉抿嘴玩游戏的小样儿心情很好,长臂一伸,把笔记本够了过来,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懒洋洋地敲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却满肚子好奇的想要看看游乐主要都玩了些什么游戏?
而这世上啊,有种巧事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擦柳柳成荫”。
文浩为游乐特别准备的“香艳大片”,因为小孩年纪太小,不是很有兴趣,所以除了开网页翻游戏,盘里的东西是一点没动过,毫无用武之地。可袁铮不同,他自己有本子,看电脑知道往盘里点才能看到东西,所以就那么发现了一处占了特大空间的文件夹。
这种一敲开几十个G的文件夹,不是装电影的缓存文件就是游戏,反正不可能是学习资料。
然后……
袁铮看到了一系列黄暴的名字——
《警察弟弟的小弟弟》、《干死肌肉男》、《劫匪我还要》等等……
袁铮能不明白是什么?一想起这电脑刚刚游乐还抱过,玩过,他脸都黑了,“唰”地坐起来,恨不得把电脑给砸了,那一瞬间,一万头的草泥马在脑袋里咆哮而过,真有对文浩破口大骂的冲动。
可这还是个开始……
袁铮是男人,但凡男人都有“色”这个毛病,更何况他这岁数正好是性成熟的时候,早上起来都是一柱擎天,那精力旺盛的,没训练的日子他一天能在厕所里撸两次,所以看着皮面上淡漠,脑袋里愤怒,可心里骚着呢。
袁铮立着耳朵听着浴室里的沐浴声响,坚定不移地伸出了他的“罪恶手指”,戳开了一个《白色制服诱惑》的片儿。
在那一瞬间,他脑袋刻着一个画面,第三行,倒数第二个片儿——《干死肌肉男》,那是什么东西?女上男下?骑乘?
然后,视频打开,画面浮出,制服诱惑上演了……
……
…………
………………
游乐洗完澡出来,袁铮还是老姿势地躺在床上,微垂下的眼脸遮挡了大部分的情绪,是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见他出来,双眼微张,眼刀刮过,这才透出一股子戾气。
“这电脑是文浩给你的?”袁铮阴郁地问。
60、草泥马的奔腾
第五十九章
“?”游乐拨弄着湿发的手微顿;一头雾水地点头。
袁铮的盯着游乐茫然的脸看了几秒;没看到心虚和慌乱;就是这种坦然让他心口的大石轻了几分;脸色也好了一点。袁铮收回目光;最后叹息一声,一扯被子闭上了眼,可是眯着小缝的眼睛却瞪着蓝色超薄的笔记本,恨不得一口咬碎,把里面的零件全部撕散了才好……文浩,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袁铮很晚才睡着;游乐睡得都磨牙打鼾了他还大睁着眼瞪天花板;游乐翻身,他转目定定地看着游乐的睡脸;反倒是蹙紧了眉心。
那片子里的内容给袁铮的影响并不大,至少他懂什么叫同性恋,甚至也明白同性恋该怎么做,在资讯大爆炸的年代,他想装傻都不可能。
可是这背后的意思就有问题了,下了这些片子的文浩算什么?应该算是同性恋吧?以后换衣服要不要避着?自己和游乐要不要搬走?一直以来对文浩那莫名其妙的排斥原来是这个理由?难怪不爽他黏着游乐呢!
他不歧视同性恋,可是却依旧觉得不自在,无法坦然相处下去,如果可以,还是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避开。
对于袁铮来说,以上这些还算是可以解决的问题,骚扰他睡眠的重点是那灵光一闪的一连串问号——游乐到底看没看过这些东西?小孩会不会因为好奇和新鲜走上歪路?万一找个男人玩玩,自己该怎么办?阻止?包容?
于是,疑问到这里戛然而止,脑内关于游乐和人滚床单的画面一旦从女孩变成了男人,甚至变成了文浩后,一股怒气勃然而发,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了一把,扯得他鲜血流淌,疼彻心扉。
突兀而陌生的情绪让他怔神许久,直到他看见枕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在朦胧的光线下,清楚可见游乐的五官轮廓,偏薄的上嘴唇,可是下唇却丰满厚实,让他很想咬上一口,用牙齿的尖端去研磨,然后一点点地刺进肉里,尝到那温热腥甜的液体……
……
…………
这一夜很难熬,庆幸的是他的生物钟更是固执,在午夜钟声奏响之前,到底将他拖进了睡梦中。
第二天一早,闹钟一响,袁铮一如既往地准点醒来,睁开眼的瞬间见到了近在咫尺的男孩,扇子一样的睫毛瑟瑟地抖着,微嘟的嘴唇透露出好梦惊醒的不悦,然后双目开启,从茫然到聚焦,浅色的眸子格外的炫目,然后下一秒,牵着嘴角对他傻乎乎地笑。
袁铮沉默地松开搂在游乐腰上的手和腿,起身去了浴室,这一次,他锁了门。
当门锁落下,他看着身下、双腿中间充血坚硬的那处,眉心蹙紧了几分,往前一个跨步,却脚下一软,闷哼一声,险些摔在地上。
他扶着洗手池,缓慢匀速地站直,看着浴镜里的倒影怔怔出神……然后伸手抓在自己身下,狠狠地捏了一下,转身打开了水龙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
“消肿”的过程远比往日来得漫长难耐……
……
“咚咚!”
“小铮哥!?你开大的啊?”
“洗澡?我要上厕所,你开门!”
“憋不住了!你房卡呢?我去你屋!”
……
游乐夹着腿,跑进屋翻袁铮的房卡,才拿起裤子,浴室的门就开了,袁铮露出挂着水珠的上半身,定定地看着他:“裤子给我,房卡在屁股包。”
“诶?”
“咔擦。”门又关上了。
游乐把裤子递进去的时候琢磨,这事儿复杂了吧?既然门都开了,自己进去不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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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铮是个很稳定的人,即便心里再是惊涛骇浪,可是从外表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这样的人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也就代表他的自制力极强。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给了袁铮不大不小的打击,可是等他洗完澡出来,思绪的紊乱似乎也随着软下来的某处而降低了存在感。
除了略微敷衍地对待围在身边的游乐外,一切正常!
今天上午游乐有个100米自的比赛,袁铮有50蝶和100蝶的比赛,虽然比赛时间没有重叠,但是从准备到比赛的时间段都被比赛节奏带动得略为紧张,所以俩人没再腻歪地粘在一起,而是各忙各的调整心态。
袁铮游50碟的时候,游乐正要去签到处签到,没看到比赛,只知道预赛用23。12的成绩游了个第三名,游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这个成绩出来的时候,游乐正在更衣室里热身,巨细无遗地把关节四肢活动开,力求做到最好最完善。
虽然这次没任务没压力,可是游乐还是希望能够游好,认真对待每一个比赛,让自己不断进步,最终站上最高的位置。
别处拿不到压力,就给自己设定一个要求——进决赛!
这要求是真的高!
早前游乐和总教练周明说自己的目标时,顿时把周明逗笑了,拍着游小乐的肩膀说:“眼光和要求还高嘛?这是好事,可咱们也要切合实际不是?能游个倒数第十就得给你开香槟!”
游乐瘪了瘪嘴,也知道总教练说的实话,这个级别的比赛他目前连争的资格都没有……可他就是想试试,万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