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提示就知道他说的段小楼了,关师傅只得在那儿点头哈腰的,心里把段小楼骂了百八十遍了,心说平素也没见他这么不懂事啊!
其实人所谓的懂不懂事,大多都是在一个承受范围之内,段小楼也并不例外。
“袁四爷这么说就不对了。”墨斩风笑眯眯地回道。
“哦?”袁四爷好久没听到有人反驳他的意见了,再加上他刚才觉得墨斩风豪爽本来就有好感,这回倒是没多少反感,反而觉得好奇。
“这段小楼在戏台上演的是‘霸王’,要的就是那种不折腰的腰板,这会儿他脾气傲一点儿不正符合么?倒是关师傅没有找错人。”墨斩风笑笑,这话不能说满了,更何况他对段小楼真没多大好感,又道,“不过这人嘛,到了出了戏总要学会干点儿活人干的事儿,但我以为这是人的本性所致,不见得是后天能管教的啊!”
墨斩风几句话就把关师傅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再顺便把错都扔在段小楼身上。这么做虽然不太地道,但是实在是墨斩风不大喜欢段小楼,要放在平素他也不见得会把这些平时上商场谈判才会用的刻薄放到这里来。
“不错不错,墨爷说的很在理啊!哈哈!”刚才袁四爷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但是墨斩风来了,他到不能针对他说些什么,这原本就是墨斩风找的场子,在这儿指责这些不是让他下不来台么?他就只好变向的说说来泄愤。这会儿倒好了,墨斩风先开的口,他顿时觉得心里舒爽了很多。
其实袁四爷虽然可以算得上是个“富二代”,但是也并不见得就是他平素显得那么上不了台面,不然日后日本人打进来他也不至于那么如鱼得水,到底也是有点儿智商的。
系统提示:NPC袁四爷对您的好感度增加20%
墨斩风挑挑眉,这也太容易了吧?百分之二十啊!
再说那厢程蝶衣在屋里卸妆,刚把脸妆卸了,就看见段小楼骂骂咧咧地推门进来,面色不悦。
“师哥?”程蝶衣赶忙站起来迎过去,“这是怎么了?”
“还不就是那个袁四爷!就是个兔爷儿,没事跟这儿装什么正经人!”也是段小楼一时气愤口不择言,“天天没事出来找男人,净给我们男人丢脸了。”
程蝶衣想要扶他的手僵在一边,脸色一下就白了。就算再怎么看不上,师兄,其实你何苦这么说呢,他只是抱着那一点点的希望,为什么要连着一点点都不剥夺呢?
“师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程蝶衣颤颤巍巍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却好像花了很多力气。
段小楼一看程蝶衣面如纸白,站到快要站不稳了,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说:“蝶衣,我不是说你,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么?”
程蝶衣脸色好看了一些,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依旧没能说出口。
“蝶衣我跟你说,那墨斩风不是什么好东西!”段小楼把程蝶衣按到座子上,又自己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对面坐下来,“那墨斩风根本就跟袁四爷是一个德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他为啥请咱们?咱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他凭啥选咱们去唱戏呢?”
看程蝶衣面色有松动,他赶忙又说道:“蝶衣,不是我说你,你唱虞姬难道就真个是虞姬了么?他们怎么也不能拿你当女人看待啊。师兄今天跟你说这些话,也就不装着拿着了,就敞明了跟你说,他们根本就是看上了你的人了,可你怎么说也是一条汉子,可不能被他们带坏了去。”
程蝶衣默默地看着段小楼,竟觉得有些陌生。师兄啊师兄,什么叫被带坏了呢?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要是总头到尾都对你抱着那种心思呢?是,他不是女人,也不可能是真的蝶衣,可是你何必把这些都说出来,让他自己再安慰自己一下不好么?你就非要硬生生地接了我的伤疤才算完事么?
“师兄,我问你个事儿。”程蝶衣看着段小楼颇为硬气的眉眼,平静地问,“你还记得我们在戏里做了多少场夫妻了么?”
“两百多吧……”段小楼一时没反应过来程蝶衣怎么扯到这件事儿上了。
“你错了,是两百三十八。”程蝶衣幽幽地看着他。
“唉,你算的那么清楚做什么,都是逢场作戏的事儿。”
“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这样唱戏不行吗?就这样唱一辈子。”程蝶衣只觉得心在滴血,已然麻木了。
“小半辈子不都唱过来了吗?”段小楼不明所以,只是瞧着程蝶衣一双眸子像是要哭出来了,隐隐的觉得有些心疼。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段小楼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蝶衣,你可真实不疯魔不成活啊!唱戏得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也疯魔!咱们可怎么活呦 !”
其实他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却不是程蝶衣想要听的话。他不过就是想要一个人好好地跟他过,而那个人只不过恰好是他师兄罢了。其实也不是他成心要这个样子的,到底是被逼的,这么多年都做女人唱过来了,就给自己留了那么点儿念想,都非要硬生生把他断了。罢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一天两千字这种神人干的事儿不是我这种从来不存稿的人能驾驭的。。。。。啊啊啊啊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定情
程蝶衣笑了起来,温婉的,但是段小楼分明觉得带着淡淡的疏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师兄,也许我天生就是这样的呢?”
“啊?”段小楼一时间没明白程蝶衣在说什么,一愣。
其实真的不是天生的。他记得从前他唱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都会长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后来关师傅狠狠地打了他,他是真的怕了。来学戏,唱虞姬,后来登台,连袁四爷也说他唱的好,可是哪个问过他的想法呢?他并不是自己想要唱戏才唱的,他好不容易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好不容易沉浸在戏里,可是又偏偏每个人都跟他说入戏太深,凭什么?为什么?!
顺着生活得不到想要的,逆着这命却要终日惶惶,到底是乱世的错,还是自己的错。谁对,谁错?
他抬头看他的师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挺拔,从小到大都这么照顾着他,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可是他不爱他,因为他不是女人。
他终于是死心了。
“蝶衣。”
温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熟悉的,他回过头去,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是师兄的那种霸道的维护,也不是袁四爷那种欣赏的占有,颇为深邃的,带着一点点的宠溺,从来没有像他这样看着自己。那些委屈的,不平的,就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他笑起来,得君如此,甚幸。
墨斩风看着那人水汪汪的眼睛,可是那人分明是在笑的,他甚至能从那人的眼睛里看到满足。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将那人扣入怀里,他感觉到那人僵了一下,然后却伸出手来回抱住他的腰。
墨斩风是站着的,程蝶衣只到他的腰,他叹了口气,看见段小楼气得瞪大的眼睛,他一瞬间不觉得厌恶,竟然觉得段小楼有一点点可怜。
“墨爷,蝶衣不是你的玩具,两个大男人在人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段小楼其实就是个粗人,一急上来,居然脸四字成语都能说得出来。
“段老板,请你自重。”墨斩风淡淡地回道,“你即是蝶衣的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应是最了解他。”
“这当然!”段小楼挺起胸膛。
“你既知他,又何必如此辱他。”墨斩风叹了一口气,“于我来讲,蝶衣从来不是玩物,也不是一时新鲜,我还没有糊涂到为一个玩物话费如此大的心思与排场。他是我的爱人,有朝一日,若是他愿意离开这里,我也愿意将我的生意交给他打理。”
“你……!”
段小楼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在这个大背景下,其实一般大商人确实是会将生意交给自己的夫人,那种承诺别人给不起,也给不了。
“你……”程蝶衣微红着眼睛从他怀里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墨斩风摸摸他的头,笑道:“哭什么哭,傻乎乎的。”
程蝶衣撇撇嘴,颇为羞赧。
墨斩风想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只手环,金色的,古朴大方,甚至没有多少纹饰,倒是显得大气了。他将金手环套在程蝶衣的手上,道:“此物名为‘半兰阙’,想来天下独一无二,如今我与你为定情之物,你可愿意收下么?”
程蝶衣怔怔地看着他,最终笑了起来,点点头,脸上的欣喜不似做作。
原来那日墨斩风得到了金簪“半兰阙”,却发现那并不只是金簪,而是可以幻化成其他的任意形状。墨斩风自觉不能丢了此物,愈是不容易明白使用方法的物品,愈是有大用处,这种东西放在程蝶衣手里比放在自己这里更让人放心。
“那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墨斩风也笑起来。
“我、我……我不是那样的人!”程蝶衣慌忙摇头。
“段老板认为如何?”墨斩风看向段小楼,看见那人不可置信地张大嘴,以及难以掩饰的吃惊,“段老板原是蝶衣的师兄,也算是半个亲人了,从今往后望你莫要再阻挠。”
段小楼最终也只能不爽地点点头,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从生命中消失了,留下了空空的一个大洞,好像有些疼。
墨斩风想了想,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柄一首,正是“寒铁匕首”之一的阴铁匕。其实一个在榜上排名第七的匕首,他是没道理将他拱手让人的,更何况,成双的匕首,一旦少了一支,威力也必然会减少。
但是他这么做原因有二:其一,程蝶衣现在带着“半兰阙”,他虽不知此物是否会带来江湖纷争,但是显然此物日后定会大有用途,恐怕会给程蝶衣带来一些麻烦,虽然可能性比较小,而NPC死后也会被刷新,但是这样实在不是他所愿。其二,程蝶衣生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