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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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下部-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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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甲悴不及防,先是给撞晕头转向,接着又差点被带到地上去,欲哭无泪:“杜卯,你重死了,快下来!”
  “不!”杜卯死绞着他不放,抱着他的脸啾啾啾连着亲,鼻涕眼泪混着口水糊了他一脸。
  武甲只好搂着杜卯免得他掉下去,这才刚站稳,跑得慢的杜寅这才一头扎过来抱着他的腰,哭的更加惨烈:“叔叔——”
  天天想见这两个小鬼,但见了又头疼欲裂,武甲眼一瞥,见杜佑山正躲在远处,一脸巨贱无比的幸灾乐祸。
  “叔叔,我好想你……”杜寅仰视着他,泪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你和爸爸吵架,就不要我们了吗?”
  武甲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没有啊……”
  “那我们回家吧!”杜卯骑在他的手臂上,搂着他的脖子,目露殷切之情。
  武甲没法答应,只得抿紧嘴巴。
  两个孩子没有等到满意的答复,双双将嘴巴一扁,嚎啕大哭:“啊——叔叔不要我们了……”
  武甲急忙安慰:“别哭别哭,听我说……”
  “说!”两个孩子齐刷刷屏住哭腔。
  “我,不回家了。”武甲踌躇着说:“你们要听爸爸的话……”
  话还没说完,孩子一个在他怀里蹬腿痛哭,另一个也不闲着,只差没有哭厥过去,含含糊糊地嚷:“不要,我就要叔叔!”
  杜卯这半大小子重得像死猪一样,武甲抱着他手臂发麻,额头上直冒汗:“杜卯,你是男子汉,别哭!乖,下来。”
  “不要不要!没有叔叔我就不当男子汉了!”杜卯捧着他的脸抽噎不停,小鹿一般黑漆漆的眸子可怜兮兮地对上他的眼睛,睫毛上都是泪花,说话时鼻涕吹出透明的泡泡,“叔叔,我很爱你,你别不要我。”
  杜寅唯恐说迟一步就没人要了,抢着说:“我也很爱你!叔叔!你不要我,我就不去上课了,我也不吃饭了!”
  “傻瓜,这是谁教你们说的话?”武甲心尖发颤,知道自己就算再不情愿也栽了:杜佑山那猪狗不如的混蛋,居然拿小孩子来打头炮。

  失心疯

  武甲做了一锅香喷喷的肉末酱汁面,端给两个小鬼一人一碗,然后又盛了一碗摆上桌面。
  杜佑山受宠若惊地伸出手:“谢谢谢谢……”
  武甲无视他,自己吃了一口以示这碗是自己的,问杜卯:“你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做作业?”
  “没有。”杜卯答得爽快:“杜寅也没做。”
  杜寅鼓起腮帮:“说你自己就好,干嘛说我?”
  “啧,你们真不乖。”武甲皱了皱眉头。
  杜佑山悻悻然起身钻厨房里去,心说:得,我自己盛。
  武甲将煎荷包蛋放进孩子们的碗里,又问:“最近有没有挨打?”
  杜卯打小报告:“爸爸没空打我们,他忙着哭呢。”
  武甲心中五味陈杂:我都没哭,他哭个屁。
  杜佑山在厨房里打转,发现所有的锅都洗干净了,竟然真的没有给他留一份!
  杜寅用筷子卷着面条,怯怯地说:“爸爸不接送我们了,他要我和杜卯自己坐公车去上课。”
  武甲的眉心皱得发疼,“你们才二年级,走那么远的路多危险,好好和他说说,让他……”
  “没关系,我们很多同学都是自己上下学。”杜卯脚翘到椅子上,哼道:“再说有我保护杜寅,怎么会危险呢?”
  杜佑山没捞到一根面吃,无声无息地坐回桌子边,武甲端着碗离他远一点,碎碎念地嘱咐:“那你们过马路一定要小心,放学就回家,不要到处去玩,路边的零食很脏,不要吃……”
  杜寅嘟着小嘴:“叔叔,你真的不能和我们回去吗?”
  “不能。”
  “那我们和你住行不行?”
  杜佑山大声咳嗽:“咳咳咳!”
  杜寅畏惧亲爹的恐吓,丧眉耷眼地收声,乖乖吃面。
  杜卯不知死活,追问:“行不行呢?”
  “不行,”武甲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借口:“叔叔养不起你们。”
  杜卯指着他爹:“叫他拿钱!”
  杜佑山拍开他的小手,面目狰狞:“什么口气?老子欠你啊?”
  杜卯揉揉手背,委屈地咬了一口荷包蛋。
  杜寅嗫嚅:“叔叔,那我们能常来吗?”
  “当然可以。”武甲摸摸他的小脑袋,怜惜之情溢于言表,“我有空也会去学校看你们的。”
  吃完面,武甲收拾收拾碗筷到厨房去,杜佑山见他没有配电棍,登时色从胆边生,恐吓两个孩子:“给我老实坐这里,谁都不许动!”然后蹑手蹑脚跟进厨房,做贼似的关上门。
  武甲不冷不热地扫他一眼,继续洗碗。
  “亲爱的,嘿嘿……”杜佑山狗皮膏药状贴近过来,献媚地陪着笑脸,“干脆跟我回去吧。”
  武甲没应。
  杜佑山壮着胆子从后面搂着他,见他没有反抗,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啰啰嗦嗦地唠叨:“宝贝,我知道你是赌气,我有错,你打我一顿就原谅我吧。你看,家里没有你都乱套了,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顺着你……”
  武甲洗好最后一个碗搁进碗柜里,洗个手擦干净,回身对杜佑山扯了一下嘴角,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厨房里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斗殴声和爸爸的惨叫声,两个孩子面面相觑,杜寅扯扯杜卯:“爸爸挨打了,要不要去救?”
  杜卯老三老四地剔牙,“他叫我们坐着不许动的。”
  武甲略施拳脚便将杜佑山打得鼻青脸肿,不屑地拽了拽他的领口,沉声说:“杜佑山,我劝你最好别靠我太近,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杜佑山抹了一把鼻血,厚着脸皮握住他的手:“你打呗,告诉我打几次才能消气?”
  武甲抽出手站起来,怜悯地俯视着他,“我们不可能了,你死心吧。”
  杨小空暗地里偷偷搜罗杜氏的漏洞,可惜收效甚微,杜佑山隐藏的太深了,财务方面的一些小罪名对于生意人来说不值一提,罚点钱就可以了事,文物倒卖和作伪欺诈之类的证据难以挖出来,倒是有几笔涉黑走私案件一旦定罪可以判个十年八载。
  杨小空找段和和夏威商量,夏威喊着要立刻告发杜佑山,段和则建议不宜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毕竟杜佑山后台强硬,说不定轻轻松松地就能抹灭这些证据,到时没告倒杜佑山反而还暴露了自己。
  夏威恨声道:“上次爆炸案过后杜氏勉强撑着苟延残喘,此时不出手,等他的所有经济运作恢复过来就更难打击了。”
  “不,段和说的不错,我们无权无势,想动他太难了,多跟他小打小闹几次一定会引起戒备,要么按兵不动,要么就一击毙命。”杨小空的胳膊支着桌面,两手交握搁在下巴上,眼中戾气浮动,“当务之急是摧垮他的后台。”
  夏威一挑眉毛:“你有办法?”
  杨小空抛出一个肯定的答复:“我有。”
  段和也不和他废话,直奔主题:“要我们帮什么忙?”
  杨小空思虑良久,慢悠悠地说:“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弄出几十万。”
  夏威眼睛瞪得几欲脱框:“几十万?老子卖器官啊?”
  段和喝道:“你闭嘴,听小空说。”
  杨小空冷然道:“没办法,我需要资金去操作并且收买人情,其实短期内想弄出钱来很容易,只是那种钱实在不干净,我不想做。我已经从白教授的账户里抽了三百多万,应该是够的,你们再借我一些,有备无患。”
  夏威额头上掠过一丝凉意:“这么多钱,白教授知不知道?万一打水漂谁赔?”
  杨小空笃定道:“我保证一个月之内就能周转回来,他不会知道的。”
  段和的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半晌,缓声说:“我和夏威可以贷出五十万左右。”
  杨小空一点头:“谢谢。”
  “告诉我们是什么计划。”
  “对不起,我不愿让你们知道。”杨小空站了起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相信我,我是不想让你们操心,我一个人就够,你们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杨小空走后,夏威揪住段和撒泼:“五十万你也借得出手?万一他周转不回来我们喝西北风啊?”
  段和顺毛安抚之,“你没有看出来吗?他志在必行,如果不能在我们这弄到钱,他会不惜弄脏自己的手去筹钱。”
  夏威撩起衣角咬扯,声泪俱下:“死了死了,杨小空疯了,你也疯了!”
  杨小空没有疯,他的头脑比谁都清醒——破釜沉舟,成败在此一举。
  工瓷坊冷清了不少,乐正七自从念大学后社交渐多,三五不时有考古实践,近期还要准备期末考,家里好吃好喝不肯呆,偏要和同学去图书馆念书,声称图书馆比较有学习气氛,魏南河拿他没办法,便随他去了。
  杨小空到妆碧堂拿一些资料,顺便在自己的画上动几笔,也看看柏为屿的新作。画作上没有实体人物,色调绚丽、红光浪漫的旧墙上树影斑驳,映衬几个跳跃灵动的孩童影子,漆皱肌理控制恰到好处,高光部分的螺钿磨得薄且透光,光影朦胧耐人寻味,主体夺目意趣盎然。
  杨小空默默地仰头看着,有些失神。
  “好看吧?”柏为屿一巴掌拍得他东摇西歪。
  杨小空涩涩地说:“你进步很大,这幅画用色韵味和技法处理都耐琢磨多了……”
  “那是!”柏为屿臭屁地一甩头,“我这种天才,三天走一小步,十天迈一大步。”
  杨小空挤不出笑脸,柏为屿何止是简简单单的“进步了”,作品一幅比一幅精湛,却没有人欣赏。他不知道柏为屿在想什么,是否常会和他一样心脏绞痛?
  柏为屿瞅着他连连叹气,教训道:“死咩咩,曹老叫我监督教导你,你就这么给我敷衍了事?你要我怎么把你捧成漆画界新一代开山怪啊?”
  杨小空将笔戳进松节油里,辩解道:“等我忙完这一段就全身心投入专业里,你放心。”
  柏为屿揪揪他的头发当是体罚:“你忙什么?”
  杨小空挠挠头皮,好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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