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小妹吗?”李陵生走过去。
“我是楚小妹啊,这位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楚小妹扬起脏脏的笑脸,望向比他高大很多的李陵生。
“陈大夫叫我送东西过来了。”
“真的吗!陈大夫真是个好人。”楚小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可是下一秒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给陈大夫了。”楚小妹掏了掏一副口袋,只掏出几个铜板来。
“大哥哥你能跟陈大夫说这些钱我能过几天再给他吗,虽然很对不起陈大夫,可是陶大哥的伤…………”小姑娘说着说着就掉起眼泪来。
李陵生心里酸酸的,他放下纸包。抓起自己干净的袖子给楚小妹擦脸。
“莫要哭了,都哭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这草药的钱陈大夫说了你以后慢慢还也是行的。”
“真的吗。”小姑娘一边打嗝一边说。
“当然是真的啦,哥哥从来都不骗人的,更不会骗小孩子了。”李陵生笑了笑。
小姑娘抹抹眼泪,破涕为笑。
“哎呀,药要熬干了!”楚小妹一声惊呼,急忙用布巾抱住药罐的握柄,一手端起缺了个口的瓷碗,将黑色的药汁倒在碗上。
“大哥哥,您能帮我把药端给陶大哥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我怕陶大哥见着我伤心,大夫说了他现在要静养,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所以我都不敢去看他。”
李陵生甚为疑惑,但他还是端着药在楚小妹的指引下来到了他口中陶大哥的房间。
“那我先走了,大哥哥你一定要让陶大哥喝下药啊。”楚小妹期盼的望了望房门,对着李陵生千叮咛万嘱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李陵生进了房间,一阵阵阴湿之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阴暗的方寸之地只有几丝光线漏了进来,屋里没有点火烛显得更为阴冷了。
“陶大哥?”李陵生朝着似乎是床的方位走了几步。
“谁?小妹呢。”哑暗的嗓音从床的方向传来。
“小妹去忙了,叫我帮忙把药端给你,来,喝药吧。”
“滚,我不喝。”
病人总是会闹点情绪的,李陵生也了解。
“这药不苦的,你闭上眼一下就喝光了,来。”李陵生在模糊中试图扶起面前的人然后给他喝药,没想到那人挣扎着一挥手就将李陵生手里的药碗给打翻了,瓷碗啪一声碎成了几块。滚烫的药汁倒在李陵生衣摆和鞋面上。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登时也愣住了。
李陵生想起自己进门时楚小妹那期待的眼神,顿时酸楚不已,再看面前的人时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懦夫!”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懦夫,不是个男人!”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那人歇斯底里的大吼出来。
李陵生冷笑:“呵,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要用脊梁顶着。可是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大男人躺在床上,要一个小女孩省吃俭用的来照顾他。你知道楚小妹现在穿的衣服都是打满补丁的吗,你知道她给你煎一碗药要付出多少努力吗。你知道她多懂事怕你看到她睹物思人就不敢来看你吗。而你呢,你做了些什么,躺在床上颓废等死!一遍一遍温习苦难直到死亡!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来告诉我。”
………………
原来这人原名叫做陶孟尝,是位剑客,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有一天,洛阳风雨镇的权贵宋南天状告楚四说她的儿子偷吃了他家的鹅,宋南天和官府早就串通好了要设计将楚四的那几分田地给霸占,自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四冤死在狱中,而楚四之妻为了证明自己丈夫的清白在破庙生生破开自己小儿子的肚子,胃里面明明只有几颗螺肉!!却被宋南天诬陷是鹅肉。宋南天强占楚家田产,楚四和他的儿子楚小二死不瞑目,楚四之妻在得知丈夫早已惨死于狱中之后也自绝于破庙之上,楚家一家四口徒留下年幼无知的楚小妹一人。
知事曹正英写诉状替楚家伸冤,却弄得自己家破人亡,妹妹死于非命而自己逃难在外。
侠肝义胆的陶氏夫妇实在是看不下去宋南天的恶心,决意行刺宋南天这恶贼,不想行动失败,陶夫人被欺凌至死而陶孟尝自己也成为了残废之人。他为了给妻子报仇请师父出山,他师父却碍于宋南天的势力不敢出手。陶孟尝心灰意冷,就此龟缩在这小小的风雨镇,一蹶不振。
“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难道你就甘心在这里慢慢变成一堆白骨?为什么你们奈何不了宋南天,因为你不够强大!因为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保护其他人。如果你还是现在这幅鬼样子的话,那你是自作自受。既然没有那个能力为什么又要去出那个头。失败永远不是一个人放弃的借口。想想那么年幼的楚小妹吧,难道你就愿意她这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成长下去吗!”
“陶孟尝,别再逃避了。这个世界上远不止一个宋南天,如果你真想拯救别人,那就先拯救你自己吧。”
恍惚间也有谁站在一件阴暗的小屋里,鞋面衣摆上沾着药汁,冷声怒斥着谁。哪里的光线也如这里一般,昏暗不明朗。那个人也如现在的他一样,很愤怒也很悲伤。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李陵生说完,从身上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不等陶孟尝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李陵生特意避开了楚小妹离开破庙回到自己拴马的地方,他翻身上去,往前疾奔。方向赫然是南天别院!
沉戟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洁净的天花板,而是雕梁画栋的床梁。他愣了愣神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在看护李陵生的时候睡着了。他坐起身,打量了几眼发现这是李陵生的房间,那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跑哪去了?沉戟掀开被子下床穿鞋,门突然被推开。
“哟,醒了啊。”红素调笑着说。
“他人呢?”
“出门玩去了。”
“我睡了多久。”
“一两个时辰了吧。”
“他有说去哪?”
“就在洛阳。”
沉戟皱了皱眉,绕开红素走出去。
“沉戟,你是不是有点太关心他了?这不像你。”
沉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红素,你管太宽了,别越线。”
红素闻言抿了抿嘴,眼瞧着沉戟越走越远。
“我不管你,难道就这么看着你深陷下去?沉戟,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纯白高头大马载着便装的李陵生闯进了戒备森严的南天别院。家丁们一看到来势汹汹的李陵生立马冲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什么人如此大胆,擅闯南天别院!”
李陵生冷笑几声,提起手上银枪就杀了上去。家丁虽然力量不大,但却胜在人多。只可惜碰上盛怒的李陵生再多的小喽啰都不够他砍得,只见他骑在马背上将那一把银枪使得出神入化,眨眼间就破开一条血路冲上了南天别院最里头宋南天儿子宋笑声的居所。
此时正躺在侍女腿上小憩的宋笑声听闻打斗声忙出来查看,只见一银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后一头白马便冲过家丁的重重包围突破到了自己这边。
“少爷小心啊!”
宋笑声还来不及躲闪,李陵生踩在马背上纵身一翻,枪头一转。瞬间将宋笑声的人头挑下。
沉戟匆匆赶来时,便见宋笑声空空的颈项上喷出一大波鲜血,直直喷在稳稳落地的李陵生脸上。胆小的侍女尖叫着慌不择路奔跑出去,家丁们见少爷惨死一个给吓得屁股尿流,放下武器就跪地求饶。
李陵生听到熟悉的马蹄声,转过头来果然看到沉戟和他的爱马绿璃璁。
“你来了。”李陵生笑了笑。
沉戟看着他面上那猩红的鲜血,和那温柔的笑容,感觉心都被揪住了一样。
“我来了。”
沉戟下马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脸,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
“以后别沾上了。”
“嗯。”
“回家了。”
“好。”
以后你想杀谁我替你杀,别脏了你的手…………
===================
作者有话要说:GN们,玫瑰回来了,撒花(ˇ?ˇ) 我个人是很喜欢陶寒亭的啊啊
☆、和帮主夫人一起打荻花 1
作者有话要说:看此章时请自动回到当初野团过ASX就是个神话的年代MINA桑别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写文啊 泪奔~~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