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比较像是虐待狂和被虐狂的关系吧?”HEBE幽幽地自嘲道,她可不敢奢望ELLA强留她下来是因为她仍喜欢她,心高气傲的她十之八九只是为了她当时留给她假联络电话而记恨在心,想报复她罢了。
突然,一阵铃声不知从哪儿响起,HEBE侧身一看,发现墙上的绿灯正闪闪发亮。
“不理她!”她背过身不看,嘴里说得洒脱,心里却在天人交战。“万一是她的仇家来寻仇……”
HEBE跳下床,紧张地随手抓起摆放在矮柜上的陶瓷娃娃当武器,连鞋都没穿便直冲她房里——
“你干吗?”一看HEBE拿着“凶器”跑进来,ELLA马上举起双手做预防挨砸的准备。
她傻坏地环顾周遭一遍,确定没有杀手藏在房里才松了口气。
“怎么?上回只把我砸成脑震荡不甘心,这回准备拿陶瓷娃娃砸死我吗?”她戏谑地道。
“你别诬赖我!我是担心有杀手要杀你,所以才——”
“杀手?”她莞尔一笑,“是吗?原来你这么重视我,愿意为我拼命啊?真是看不出来,我以为真遇上有人要暗杀我,你或许还会帮忙捅我一刀呢!”
“你——”HEBE气得举起手中的陶瓷娃娃就想砸她。
“那个陶瓷娃娃价值三万美金喔!”
听她这么一说,她连忙抱好陶瓷娃娃,摔坏了她可赔不起呀!
“谁教你没事在我房里摆那么昂贵的东西?弄坏你休想叫我赔!”
她小心翼翼地把陶瓷娃娃搁在书桌上,又离它五步远才安心。
“哈啾!”她打了个喷嚏。
ELLA这才留意到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脚下连拖鞋都没穿,似乎真的是匆忙赶来的。
“你真的以为有人要暗杀我?”她本以为那只是她的推拖之词,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那已经不重——”一件大衣覆上她的肩头,她将手搁在她的双臂上,靠得她好近,教她的话全梗在喉间。
“为什么你会认为有杀手想暗杀我?”她想搞清楚她那令人费解的想法。
“因为你是帮派分子呀!”她怀疑她连这点自觉也没有,“混黑道混到这么有钱,你肯定是个大哥级的人物,所以出门都要带着保镖,担心被人暗杀,就算待在家里也难免会有危险,不是吗?”
ELLA严肃地盯视她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不是在耍她,她才怀着满腹疑惑问:“谁告诉你我是黑道大哥的?”
“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才没那么无知咧!
“哪里明显了?”她眉间皱出了折,“我哪里像黑道大哥?”
她瞥了她一眼,“从头到脚都像。”
“田HEBE!”
她被她吼得身子一缩,“本来就是嘛!普通人会随便掏枪对着别人吗?”
“早上我拿的不过是水枪。”她反驳道。
“那在澳洲那次呢?”她提醒她,“你叫班把我绑架上车,拿枪抵着我的脑袋,那总是真枪吧?”
“枪是真的,但那并不代表我就是黑道大哥,那把枪只是用来防身而已。”
“防身?为什么你去澳洲玩还要带保镖、佩枪防身?”她说出自己当时的猜测:“其实你那时是犯了案,出国避风头吧!你承认自己是黑帮又不会怎样,难道你还担心我会报警捉你吗?”
若不是她的表情认真得不得了,ELLA真会以为她是在寻她开心。
“我看你是电影看太多了。我是有道上的朋友没错,但是,我本身并没有加入什么帮派,更没犯过什么案。”她顿了一下,狐疑地问她,“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不懂她为何这么问,有些怄气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未来十年内的老板。”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她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留假电话给我?你存心不跟我联络,是不是因为你以为我是黑道大哥?”
“难道你真的不是?”她不答反问。莫非她真的看走眼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有必要骗你吗?”她双手捧住她的脸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又怎样?你会因此而不计较,放我回去吗?”她可不敢奢望。“算了,没事我要回房了。”
HEBE拉开她的双手,正要扯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时,却被她拉住手。
“谁说没事了?”她表情诡谲。
她无奈垂下肩,“你还有什么吩咐?泡牛奶给你——唔……”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拉入怀里吻住。
她惊吓过度地瞪大眼,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使出全身力气硬将她推开,飞快地跑回自己房里。
“天哪……”
锁上门,她背倚着门板一路滑坐于地,拥着自己轻颤的双臂。
她微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和当年一样,她对ELLA的魅力依旧没有免疫力,一遇上她就心慌意乱,一被她抱住就手足无措,一被她吻住就意乱情迷。
她脑海里反复上演方才两人拥吻的画面,她喜欢ELLA的吻,不管是霸气的、温柔的,她全都喜欢,但这正是最糟糕的地方。
像ELLA这种外貌与财富兼备的人会对她认真才有鬼,她肯定是想戏弄她,直到她腻了、消气了,再将她一脚踢开,她如果对她认了真就是笨蛋!
“我看我得去买条贞操带才能跟她长期抗战了。”她自嘲地低语。
☆☆☆☆☆
起床下楼,ELLA走进饭厅却没看见其她人,便好奇地问正在帮她准备早餐的安妮。
“奶奶已经吃过了吗?HEBE呢?”
安妮将面包放在瓷盘里,送到她面前,“老夫人已经用过早餐了,HEBE正推她到庭院赏景、聊天呢!”
她点点头,“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安妮一离开,ELLA便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
昨晚她失眠了。
她发现让自己有“性趣”的女人睡在隔壁房里,还真是一种折磨。
知道HEBE误以为她是黑帮老大,不敢与她有所牵扯,当年才会留下假的联络电话,她多少能理解她的顾虑,不过,她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她,就表示她对她的感情用得不够深吧!
一想到这点就令她倍感挫折,她谁不喜欢,偏偏喜欢上HEBE这个防备心超强又满脑子古怪幻想的女人,真是自讨苦吃!
“唉!我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一口气喝光牛奶,她将面包卷成条状,边吃边走到庭院,果然看见HEBE正推着轮椅陪奶奶在百坪大的草坪上散步。
她脸上绽放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看得出来奶奶也很开心,陈家祖孙俩都喜欢她,她却还像傻大姐似的人在福中不知福,把住在这儿当成是被软禁,教ELLA一想到就气闷不已。
偏偏她就是被这少根筋又不知好歹的女人吸引,在没见到她之前,她想了一大堆方法要惩罚她,让她知道欺骗她的后果,可一见到她,她又舍不得了。
想到她昨晚赤脚拿着陶瓷娃娃冲进来想“救”她的傻样,一抹笑意不由得浮上ELLA的唇边,看在HEBE对她还有几分关心的分上,ELLA就暂且饶过她吧!
一大早,HEBE从和丽莎的闲聊中得知了不少ELLA的儿时趣事,也大略明白了她的血统。
祖父是中国人,祖母是美国人,生出一个“中美合作”的儿子,又娶了一个法、意混血的美国人,生下了ELLA。
HEBE听了不禁瞪大双眼。ELLA这个混血儿也未免太“混”了吧?中、美、法、意,足足有四国血统。
但是,ELLA两岁时父母离异,三岁时母亲远嫁德国,六岁时父亲过世,十三岁时祖父也去世了,就只剩她和祖母相依为命。
说来也挺可怜的,HEBE似乎可以理解她出乎常人的自信与霸气是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给磨出来的,没有父母庇荫的她想要什么都得凭自己的实力争取,也难怪她的个性会那么独断独行。
只是,聊了半天还是没聊到重点,丽莎没提起ELLA的事业,她也不好意思问,所以,她还是无法得知ELLA昨晚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她的财富真的不是靠做坏事得来的吗?她真的不是帮派分子吗?
“HEBE,你在想什么?”
丽莎的叫唤让神思飘远的HEBE连忙回神。“没什么。丽莎,我教你跳舞好吗?”
“跳舞?”丽莎以手拍拍轮椅,微笑地提醒她,“你忘记我下半身瘫痪了吗?”
HEBE浅笑摇头,“我要教你的Pala Pala舞在日本很流行,大部分以手势为主,不动脚也没关系,反正好玩嘛!”
曾当过二十几年舞蹈老师的丽莎,听她这么说,也被挑起兴趣,跟着她学起Pala Pala舞。
HEBE在前头数拍子示范,丽莎也有模有样地舞动双手,一老一少玩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蓦然,一阵狂笑响起。
HEBE和丽莎同时循声望去,只见ELLA正站在不远处笑弯了腰。
“有什么好笑的?”HEBE红了脸。
ELLA捶捶胸口,差点笑岔了气。“那叫什么舞?‘交通指挥舞’吗?有够好笑的?”
“ELLA!”丽莎低斥孙“子”—声。
“好,你们喜欢就继续跳吧,我不看,免得伤眼睛。”ELLA故意看着HEBE涨得红通通的粉脸说道,然后一手插着裤袋,跩跩地转身回屋内。
“HEBE,真是对不起,你千万别在意ELLA说的那些话,我代她向你道歉。”丽莎十分不好意思地向她致歉。
“没关系啦!也许真的是我跳得太差了。”这时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玩的。”丽莎望向屋内,“你知道吗?我很久没听见ELLA开怀大笑了,这全都是你的功劳,真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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