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望说:“你还没说完吧,何老师出事当日,你是最后一个跟她接触的人。我想你最好仔细回忆一下当天的情况。”
陈主任颇为紧张地答道:“那天,那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就跟平时一样,在酒吧碰面,喝了点酒,然后到酒店开房。不过那晚她心情不太好,喝了不少酒,所以有点醉,到酒店后玩得也比平时要放荡些。除此之外,真的跟平时没两样。我怎么也没想到,送她回家没多久,她就会突然死掉。”
“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吗?”映柳问。
陈主任说:“她跟我说最近为了家里的神龛,经常跟婆婆吵架,所以很不开心。还说要把婆婆跟小李都赶出家门,我想应该是气话吧,她要是真的跟小李闹翻,我们的关系也不好维持。”
“你什么时候送她回家?”溪望问。
他答道:“十一点半左右,学校的门卫可以作证,他看着我的汽车驶进学校。”
溪望又问:“门卫有看没有何老师在车上吗?”
“要是让门卫看见,不就等于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那就是说,没人看见你送何老师回家。”
“警察先生,有句话叫‘宁让人知,莫让人见’,这本来就不是光彩的事,难道我还要敲锣打鼓?”
“那么,你是亲眼看见何老师走进宿舍楼?”
陈主任摇头道:“虽然那时已经是深夜,但也难保不会被人看见,所以她一下车,我就开车走了,没注意她是否有走进楼里。”
“这对你来说很不利呢。”溪望狡黠一笑。
第十一章 心理战术
“你相信他的话?”刚离开教务处,映柳便问道。
“只能信一半。”溪望解释道,“陈主任不像邓老师那么老实,他这人要狡猾得多。如果没能抓住他的把柄,他不会把事情全说出来。”
映柳困惑道:“我们干嘛不拿他跟死者的奸情要挟他?”
“刚才不是说了,通奸又不犯法,我们能拿他怎么样?”溪望白了她一眼,“刚才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算我们将他的事说出去,他只要打死也不肯承认,要蒙混过关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找邓老师过来跟他对质吗?”映柳望向前方的2号教学楼。
“你认为邓老师会跟他撕破脸皮吗?”溪望又再白了她一眼,“他好歹也是教务主任,把他给得罪了,邓老师还能安然地在这里待到退休吗?”
“那我们去教学楼干嘛?”
溪望指着挂在脖子上的手臂,怒道:“要医药费去。”
“去跟谁要呀?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把桌子扔下来。”映柳面露困惑之色,“总不能要邓老师他们负责吧。”
“我会这么无赖吗?”溪望已对她的智商感到绝望,无力道,“我已经跟邓老师通过电话,他告诉昨天那张桌子属于12班,也就是何老师生前出任班主任的班级。我们上去走走,应该会有收获。”
八年级12班的课室位于2号教学楼三楼,跟昨天扔下桌子的位置相距不远。据邓卫说,昨天在得知此事后,他已立刻去了解情况。然而事发时已经放学,大部分学生经已离开,所以没人看见是谁将桌子扔下楼。
两人来到12班时,正有一名面腆的年轻女教师在授课。溪望向女老师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十分钟就好。”
女教师昨天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是警察,唯唯诺诺地点头并退到一旁。刚才还在小声说话,甚至打闹的学生都一同好奇地看着他们。溪望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以秀丽的字迹于黑板上写了两行字,分别是:妨害公务罪;故意杀人罪,未遂。
“各位同学,警察叔叔今天跟你们上一节课,给大家讲解一下黑板上这两条罪名的相关法律规定。”溪望看着台下一众迷茫的学生,指着自己的被绷带包裹的手臂又道:“昨天放学后,警察叔叔在楼下偷懒一会儿,可能某位同学看不过眼,将你们班的一张桌子扔下去,恰好砸到警察叔叔身上。请问大家,这位同学所犯的是哪条罪呢?”
台下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跟刚才的吵吵闹闹截然相反。没人答话,溪望只好自问自答:“我们国家是大陆法系国家,不采取独立罪名方式,所以没有袭警罪。因此,向警察扔桌子,应依照妨害公务罪处理,处以3年以下有期徒刑。不过……”
他故意沉默片刻,审视台下的反应后又道:“昨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因为掉下来的桌子有可能将警察叔叔砸死,所以可并处故意杀人罪。根据法律规定可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
他刻意在“死刑”二字上加重语气,随即又轻松笑道:“当然,我还没死,故此属于未遂,可从轻处罚,主动认罪有望争取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说罢便离开讲台,行至右手边第一张学生桌,沿着过道一直往后走。
他每经过一张桌子,便在桌面轻敲一下,说:“顺带提醒一下,知情不报也会触犯窝藏、包庇罪,最高刑罚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当他敲响第二列第五张桌子时,坐在该位置上的女生,躯体微微颤抖。他停下脚步,突然用力拍打桌面,高声喝道:“说!”
该女生立刻站起来,指着溪望左后方另一名女生说:“我昨天离开时,课室里就只剩下肖灵萱一个。”
溪望回头望向名叫肖灵萱的女生,此女相貌清秀,长发及肩,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然而,此刻她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谁都看得出她做了亏心事。
正当溪望走到肖灵萱身前,想向她问话时,对方突然起身推了他一把,急忙向门口逃走。他没有立刻追上去,因为映柳就站在门口,正等着将这只乱撞的无头苍蝇抓住。
溪望看了看手表,向呆在讲台旁边不知所措的女老师笑道:“刚好十分钟,打扰了。”说罢便示意映柳将肖灵萱带走。
两人将肖灵萱揪上天台,溪望让映柳守住楼梯口,粗暴地揪住灵萱的衣领,将她拉到天台边缘,按倒在约为一米高的护栏在上。在拉扯的过程中,学生服其中两颗纽扣被扯落,使灵萱的衣领大开,露出粉红色的小可爱。
以八年级学生而言,灵萱的胸部能称得上丰满。但溪望并未因此而怜香惜玉,仍揪着她的衣领,凶狠地说:“我讨厌浪费时间,你要么坦白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要么就让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就像你向我们扔桌子那样,不过我得告诉你这里是六楼。摔下去就算不死,你下半辈子都得插上尿管躺在床上。”
灵萱被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大声惊呼:“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溪望揪着对方的衣领,将其提起往外推。虽然他只用右手,但仍游刃有余,只需再稍微用力就能让对方掉下去。
灵萱腰压护栏,脚不沾地,双手为保持平衡本能地胡乱挥舞,拼命呼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溪望将她拉回来,顺势粗暴地扔到地上,脸上怒容未改,凶狠道:“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没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就立刻将你扔下去。”
灵萱惶恐地掏出一部iPhone4S,调出一条彩信向对方展示。
溪望接过手机查看,彩信含有一张图片,从角度看应该是偷拍照。在照片中能看见一辆银色轿车,透过挡风玻璃可看到一对衣衫不整,搂在一起亲吻的男女。男的背向镜头,没能看清楚相貌,而女的赫然就是眼前的灵萱。
溪望为之咋舌,向灵萱问道:“你大多了?”
灵萱诚惶诚恐地答道:“刚过十四岁。”
“什么世道……”溪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片刻后目光才回到手机上,查看彩信的文学信息:如果有警察来学校调查何老师的事,你就想办法将他们杀死,否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丑事。
“就为了这么一条信息,你就真的去杀人?”溪望皱起眉头。
“要是被爸妈知道,他们还不是会把我打死。”灵萱坐在地上委屈落泪。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你的父母。”溪望转身欲走。
灵萱急忙扑过来,将他的腿抱住,包在小可爱内的娇小乳房,肆无忌惮地往对方腿上乱蹭,哭喊道:“不要,他们一定会把我打死。”
两人如闹剧般的表现,终于使映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了?”
“自己看。”溪望将手机递给她。
映柳看了一眼,立刻发出惊呼,随即手机塞回对方手里,脸红耳赤地说:“这男人是谁呀?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该把他拉去枪毙一百次。”
“这人你刚才就见过了。”
“陈主任?”
溪望轻轻点头:“就是那个衣冠禽兽。”
虽然在照片中没能看见男人的相貌,但勉强能看到尾号为333的车牌。再对照男人的身形及年纪,几乎可以肯定是陈主任。
“不想被父母知道你的丑事,就赶紧把你跟陈主任勾搭的经过说出来。”溪望用力抖了一下腿将灵萱震开。
“我,我只是想买部手机……”灵萱往溪望手中的iPhone4S瞥了一眼,随即向两人讲述自己那段为人所不齿的援交经历——
大概是半年前吧,当时班里有不少同学都买了苹果手机,有的是iPhone4,有的是最新款的4S。我也很想要一部,可是爸妈却不肯给我买,说小孩子没必要用这么贵的手机,能打电话就可以了。
可是,他们给我的那部便宜货,不仅样子土得要命,而且很多功能都没有。就连小鸟也不能玩,也不能切水果,这样的手机让人怎么用呀?我都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听电话。
我跟他们都说上百次了,他们就是不肯给我买,真是气死我了。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爸妈,好多同学都不用开口,爸妈就买给他们了。就我爸妈吝啬得要命,死活也不肯给我买一部。
那段时间我很不开心,动辄就发脾气,还经常跟同学吵架。班主任把我叫到一边,问我最近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告诉她因为爸妈不肯给我买手机,所以心情不好。
她说有个方法能帮我,但我必须付出一点代价。我说只要能得到手机,要我做什么都行。她让我放学后去找她,还提醒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放学后,她把我带到学校外面,在路边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