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出书版) 作者: 童亮 第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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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出书版) 作者: 童亮 第四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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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

在她没有来之前,他急不可耐;此刻看到了她的脸,他反而懒洋洋的不愿直起身来,仿佛自己的一举手一挪身都会驱散那种软绵绵的湿漉漉的感觉,会让眼前的女人如梦一样消失。“昨晚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呢?”他连问话的声音都是懒洋洋的,虽然问起,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甚至女人回答不回答他都无所谓。是的,他无所谓了,即使此刻父亲的警告充斥在耳畔他都无所谓了。

“你父亲来得太突然,我来不及跟你打招呼。”女人充满歉意地说道。

张九点点头,问:“我父亲说这两夜有竹叶青蛇来过,他说的是不是就是你?”在等待她到来的时候,他还在想要怎么向女人询问,太直接的问法会不会不太合适,到了此时,前面所有的顾忌都不复存在了。

女人也毫不避讳,笑着点点头。她的爽快倒是张九没有料到的。

“难怪……”张九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他此时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女人穿着通身绿色的裙子,裙边却有火燎到了一般的焦红色,拦腰勒着一根红腰带了。竹叶青蛇就是这样,通身绿色如珠子一般,身侧有一条红线,而尾巴焦红。所以竹叶青也叫焦尾巴。

“那条咬过我的蛇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是心甘情愿给我治病,还是为了帮你朋友?”问这话的时候,张九闭上了眼睛。

张九没有得到女人的回答,却听见女人咯咯的笑声。她笑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

“你笑什么?”张九睁开眼来,颇不满意地看了一眼扑在怀里的女人。有了昨晚的遭遇,他不再紧张到那种程度,却多了几分欢喜,多了几分依恋。自从被毒蛇咬了之后,他总是将衣领和袖口拢得紧紧的,生怕别人窥见了他变异的皮肤。而这个绝美的女人不但不鄙夷,却用最亲密的方式给他治疗。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女人如不懂人间情爱的少女一般,说话毫无忌讳、直来直去,然后淡然一笑,道:“可是你知道的,我是蛇……”

【33。】

张九以为外面的大风可以使隔壁的父亲听不到他的房间里的声响。其实不然,张九的父亲养蛇多年,比张九要精明得多。他早早地准备好了对付偷偷潜入房间的蛇的方法。

张九的父亲熟知四种捕蛇的方法。

第一个办法是吊索法。春夏时节,水蛇和花蛇每每喜欢在池塘边露出头儿来透气,张九的父亲用一根竹竿系上一条细绳子,绳子上套一个活结,将活结浮于水面之上,待得蛇的头部游入活结之中,手执竹竿,快速向上提起,活结会将蛇的头部紧紧索住,蛇就成了囊中之物。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难的方法。因为使用这种方法需要捕蛇人有着极敏锐的眼睛和极精准的手法。

第二个办法是装笼法。用竹片编成的笼子,放在蛇经常出没和觅食的地方,还在笼子里放上蛇喜欢吃的食物为饵,这种笼子的设计非常讲究,其中最玄妙的设计是在笼口处放一机关,那就是用锋利的竹片编成的倒刺口,顺着爬进去容易,倒着爬出来就不可能。整个形状看起来像打棒球用的球棒,只不过球棒内部被掏空了。因为用竹片做的倒刺锋利无比,蛇硬着爬出肯定弄个遍体鳞伤。有此法宝,爬进去的蛇便成了瓮中之鳖了。当地还有许多人用这种竹笼子捕捉泥鳅和黄鳝。

第三个办法是寻龙术。所谓寻龙术,其实就是寻找蛇洞。察看蛇洞很有一套:根据泥土上的踪迹,用锄头慢慢地挖掘泥土,来一招直捣“黄龙洞”,找到熟睡中的蛇,用铲子一铲,将来不及反应的蛇放到蛇袋中去。这种办法效率比较高,但是危险性要大得多。如果不懂治疗蛇毒,一般人是万万不敢轻易尝试的。

第四个办法是烟熏术。首先弄来一些干草,在蛇洞旁边生个火,用扇子把烟扇进蛇洞中去,同时察看蛇洞的四周,如果有洞口冒出烟来,就得设下埋伏,即在冒烟的洞口都装上蛇笼,以捕捉出逃的蛇。

如果在那之前爷爷就知道竹叶青与张九的事,保不准会叫张九的父亲将烟熏术改进为鸡毛烟熏术。因为水族与蛇类都属阴,而鸡本南方积阳之象,性属火,是至阳之物,所以至阴之类,触至阳之气,立即倒毙,这正是《阴符经》中说的“小大之制,在气不在形”的意义所在。

假设不过是假设罢了,但是张九的父亲没有爷爷的指点,只弄些湿柴堆在火灶里,等着蛇一进门便将湿柴点燃。其实在竹叶青进门之前,张九的父亲就已经将竹编的笼子放置在门口了。女人进门的时候没有看见,一脚将那竹编之物踩扁了。

在张九急不可耐地等待女人的时候,张九的父亲正在隔壁侧耳倾听。也许是风大的影响,他不曾听得不同寻常的声音。守了许久,他也经不住瞌睡的诱惑,眼皮沉沉。张九的母亲之前就反对他父亲养蛇,可是后来见怎么劝都没有效,倒不在意了。当听闻丈夫说连续几夜有蛇偷偷潜入房间的时候,她不以为然:“养蛇卖蛇都不怕,一条蛇爬进屋里就担心成这样啦?”

所以在张九的父亲将耳朵贴在墙上倾听的时候,她则劝起了丈夫,叫他不要耽搁睡觉了。蛇该干吗就干吗,任它自由来了自由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张九的父亲自从贩卖蛇以来就没有一天不担心蛇会报复过。他早就料到有一天避免不了跟蛇斗智斗勇。养蛇的他深知蛇的灵性丝毫不逊色于狡猾的狐狸。如果是毒蛇的话,那危险程度甚至比狐狸还大。

从这两次蛇留下的痕迹来看,显然蛇是冲着他的儿子来的。而他的儿子本来耍蛇的技术就比自己差了一大截,所以由不得他不担心。

他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打了两个盹,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如果是别人,纵使鼻子再灵敏也不会对这种气味有任何的警觉。可是对于养了多年的蛇的他,这种气味足够让他如针刺了一般浑身一紧。

屋里虽然没有呼啸的风,但是窗纸和门的密封性再好,也会受到风的影响。屋里空气对流的情况比没有风的时候强多了。纵使有什么浓烈的气味也会被驱散淡去。那丝丝缕缕的气味似乎也充满了活力,想努力摆脱这个养蛇人的鼻息。

蛇来了。

他告诉自己道。他悄悄起身,来到了堂屋里。他的脚步轻轻,如做贼一般。他的妻子气息淡定,根本不知道屋里的变化。

他借着微光摸索着走到大门口,将鼻子凑近门槛嗅了嗅,然后捡起那个被踩扁了的竹编笼子。

难道是张九半夜起来出过门?当时他绝不会想到是那个蛇幻化成的女人留下的印迹。但是门槛上留下的气息告诉他,蛇已经越过这个竹编笼子进了屋。他不作声张,悄悄溜进厨房,将竹编笼子挂在吊钩上,然后引燃一把干燥的稻草,塞进火灶中,随后将火灶里的湿柴翻动,将湿柴压在燃着的稻草上。立刻,浓浓滚滚的烟从火灶口冒了出来。

养蛇人早将烟囱和窗口堵死,将厨房的门敞开,手拿一把蒲扇将浓烟往堂屋里引。

当走到堂屋里,自己的眼睛也被烟熏得泪水盈眶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个时节刚好是蛇的发情期,这个时节也是蛇最具攻击性的时期。他刚才闻到的气味正是母蛇在发情期释放的,周围三十公里的公蛇都能闻到。而此时,这种气味正从儿子的房间里散发出来。

【34。】

在张九的父亲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九自己却对面前的绝美女人没有任何敌意,反而产生了几分好感。女人的舌头所到之处,张九的痒偃旗息鼓。凉丝丝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让张九如堕水里。

张九终于忍不住一阵破体而出的冲动,翻过身来将女人压住,两手立即开始粗暴地撕扯女人的衣服。

女人被张九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张九的手撕扯她的衣服时,她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住手!我疼!”女人的表情扭曲了,钻心裂肺的疼痛促使她不得不停下了舌头的动作,两弯柳眉拧在了一起。

张九呆了一下。

女人埋怨道:“这是我的皮,你这样生硬拉扯,会使我很疼的。”女人一面说一面低头自己轻轻解下绿裳。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却又是那样的惊心动魄。女人的白皙肌肤暴露在张九的眼前,像剥开了荔枝一般,令张九的口中生津。

女人将她的绿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羞答答地抬起睫毛,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害怕,又像是鼓励。刹那间,张九仿佛看到女人的眼眸是小石头扔在平静的水面激起的涟漪,并且从这中心缓缓朝外荡漾开去。而他自己则是这水面的一个失足掉下的昆虫,不会游泳的他被这一波接一波的涟漪扑得几乎窒息。

一阵窒息之后,从体内涌上的是不可抑制的激情。张九不顾一切地朝女人扑去……

外面的风似乎变得更大了,呼呼的似乎要扫清地面的所有;夜空的月亮似乎变得更加亮了,雪一般的月华从窗沿上滑落,一不小心跌落在两个律动的身体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风终于静了,月亮终于淡了。张九疲软的身体从女人身上滑下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此时,浑身的痒的感觉消失殆尽,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般舒适。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些往日像磨砂一般的角质,此刻变得又软又脆。他侧头看了看枕边的女人,她正怔怔地盯着自己,两只眼睛比当空的月亮还要清亮透彻,容不下这尘世间的一颗小小灰尘。

她莞尔一笑,他会心地笑了。

门外的养蛇人正将耳朵贴在儿子的房门上。他原以为会听到蛇信子咻咻的声音,未料等来的却是儿子的笑声。

养蛇人觉得有些异常,他的儿子浑身痒得难受,自从被蛇咬了之后,从没有听见他笑过。如果半夜醒来,他时常听到儿子在隔壁辗转反侧,要么是叹息,要么是沉默。

养蛇人迅速推开房门,从门外一跃而入。

他没有看见蜿蜒的蛇,更没有看见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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