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忍不住哧哧地笑出来,然后指着独眼的鼻子道:“原来你还以为那个老婆婆就是我的婆婆啊,哈哈,你真是笨得可以!”
独眼经女子这样一说,脸涨得像猪肝一样,顿时心里如猫抓一般,压抑了许久的欲念重新从心底翻腾上来。他将手里的碗递给女子,女子伸手来接。这一次,独眼放心大胆地捏住了女子的手,不怀好意地笑道:“姑娘,你长得这么好,刚要结婚就死了未婚夫,可不是让你这朵美丽的花没有人来欣赏吗?”
独眼在向爷爷说到他摸女子的手时,露出不好意思却又有些得意的表情。他说别看他从结婚到有孩子再到有孙子一直是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其实心里没有一天安分过。他说他一直压抑着对女人的渴望,是因为觉得自己只有一只眼,怕别人笑话他不知自丑。哪个男人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他在给爷爷讲述茅草屋里的遭遇时这样为自己开脱。
要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见一个老头子乱摸她的手,肯定会有过激的反应。独眼一边摸着女子的手心里一边也忐忑不安,怕这个女子突然翻脸。他心想,如果女子给他一点儿脸色看,他会立即松手,假装不过是还碗的时候碰到手的,并且他说的那些话只是含蓄的暗示。
未料女子非但不给他脸色看,反而迎合似的抓住了独眼的手,声音发嗲:“对呀。天天就对着这个老婆婆,无聊死了。我连那个事情……都没有经历过,隔壁的姐姐老笑话我。”
“隔壁?姐姐?”独眼有些惊讶,“这个小茅草屋里还不止你们两个人啊?”
女子一把拉过独眼,娇喘微微,如同刚刚跑完一段路程,附在独眼耳边道:“她是个聋子,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独眼见她如此状态,顿时意乱情迷。“她听不见?”独眼重复她的话道,“那……”
女子用柔软的巴掌捂住了独眼的嘴,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将他引向那个隐秘的房门。独眼当然知道女子的意思,正巴不得走这一遭桃花运呢。虽然嗓子里还因为刚才的茶隐隐有腥臭的味道,但是消失多年的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被女子撩拨起来。他急忙搀扶着瘦弱的女子进房,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里面的房间同样光照很弱,独眼看见一个稻草铺就的简易木床放在昏暗的角落。他兴奋之极,一手抱住女子的肩膀,一手搂起女子的臀部,口里“嘿”出一声粗气,将女子扔到了木床上。女子落在床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外面也没有听到老婆婆或者女子的姐姐走动的脚步声。
又是一次电闪雷鸣,独眼借助刹那的强光,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将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身躯如一堆白雪摊放在稻草之上。
独眼浑身一热,不顾一切地扑向木床……
激情过后,独眼有些疲软,懒洋洋地对女子道:“我一把年纪了,并且长相不怎样,你怎么会……那个跟我呢?”
女子温柔地伏在他的胸口,娇声道:“现在偏不告诉你。”
独眼迷惑道:“你的意思是以后告诉我?为什么现在不告诉呢?”
女子道:“等你去了朋友那里回来,估计是傍晚了,你那时候可以再在我这里落脚一次,那时我再告诉你。”
独眼得意道:“哈哈,原来给你一次还不够啊,还想要我在傍晚的时候再来一次?你真够狡猾!”
女子被他这么一说,害羞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像小鹿一样朝他的胸口拱动。独眼被她的娇态弄得开怀大笑。
不一会儿,外面的雨停了。独眼穿好衣服,对女子说:“那好,我去朋友那里一趟,傍晚的时候我一定会来。”
【5。】
女子还赖在床上,她点点头,却又提醒独眼道:“只是我跟你的事情千万不要跟你朋友提起。”
独眼哈哈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指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捂住肚子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家庭和和睦睦,我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吗?再说了,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如果告诉我朋友说我在来他家的半途上采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你说他会相信吗?”
女子见他如此大笑,露出几分不满的神情,但是她没有流露出自己的不满,强颜欢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的,如果你告诉了别人,你倒只是被人笑话甚至是被羡慕,而我一个女儿家,以后就不好做人了。”
独眼拍了拍已经穿好的衣裳,整了整领子,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朋友那儿,到傍晚时分了会再来你这里的。你好好等着我就是。”说完,他拍了拍女人的翘臀,抬起有些疲软的脚步离开了那间茅草屋。
经过大雨的清洗,路面非但没有干净一些,反而泥泞不堪,污水肆流。但是独眼没有觉得这样的路难走,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年轻时代,恢复了往日的体力,甚至连皮肤都不再松松垮垮、沟沟壑壑。
他自小眼睛就有天生缺陷,一直非常自卑,当年他妻子就是因为被好几个媒人拒绝牵线之后才咬牙嫁过来的。他儿子娶媳妇的时候也因此受到了许多牵连,那些跟他儿子谈恋爱的女子似乎不是要跟他儿子结婚而是要跟未来的公公结婚,一见到独眼的那个眼洞就慌忙跟他儿子一拍两散。因此,他也没少受到儿子的抱怨,幸亏最后儿子还是顺顺利利地结了婚生了子,要不然会痛恨他一辈子。
每当想起这些,独眼就觉得自己一辈子从来没有抬起过头。可是,今天不知道是老天哪只眼睛睁开了,突然想起要照顾这个天生的独眼,给独眼带来了这次奇怪的桃花运。独眼喜不自禁,两腿几乎要离地腾空,跑着去朋友家,身后甩起一阵淤泥雨,将裤腿和后背的衣服弄得斑斑点点。
跑到了那个偏僻的小村庄,独眼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要找的朋友到底是哪个。他记得那个找上门的陌生人说过“方友星”三个字。
这时,一个扛着锄头的人正走在不远的田埂上。那个人骂骂咧咧,说昨天刚在田里施了一天的化肥,今天就下大雨,把化肥都流到别人的田里去了。
独眼忙走过去问这个村有没有方友星这个人。
“有个屁!”扛着锄头的人怒气未消,发泄在独眼的身上。
独眼悻悻地离开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正要顺着田埂走到直往村里去的大路上去、忽然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在独眼后面喊道:“喂,刚才那位兄弟,你问的可是去年得急病死去的那个方友星?”
独眼只觉得背后一凉,急忙转过身来,呆呆地看了那个家伙好一会儿,问道:“得急病死去的方友星?”
那人向独眼走来,说道:“算了,再填高田坎也堵不住这些雨水了。我一边走一边跟你讲吧。”独眼看看那块水田,雨水早已漫过了田坎,即使把溢出水的地方填上,可是上面的水田还是有水流下来,填也白填,确实没有办法阻止溶解了化肥的雨水流失。
“我刚才没有注意,心想你怎么会去找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后来一想,也许你还不知道他死去的消息吧。”那个人跨过一条小水沟,又走了十来步,来到独眼的身旁。
“方友星死了?”独眼惊奇地问道。
那人点点头,上下将独眼打量一番,问道:“你就是那个方向的村里的独眼吧。”他指着独眼来时的方向。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村里人在农闲的时候喜欢边喝茶边扯些这个村里谁家孩子出息了考上了好大学,那个镇子里谁家媳妇对婆婆不孝打骂男人的闲事。由于独眼的生理特征,自然也是他们闲聊时的话题之一。见了面熟,但是不知道名字的情况多了去了。
独眼见他直呼他的绰号,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一个外村的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用这个绰号称呼他,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独眼闷声答道:“是的。”
“你找方友星干什么?他死啦,只有一个老母亲在了。他那个老母亲又聋又瞎,你即使找到了她交谈也相当困难。”那人将锄头换了个肩膀扛,摇头晃脑道。
“你不是逗我玩吧?他刚才还叫我一个不认识的人带口信给我说找我有事呢。”独眼不相信地看着那人,单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仿佛要从那人的身上看出哪里有疑点来。
那人被他看得不自在,摆摆手道:“你别这样看我,我骗你干啥?我还觉得你在逗我玩呢,一个死了一年的人,怎么会叫人带口信给你呢?难道,那个带口信的人是牛头马面?哈哈……”那人以为自己说的话很幽默,一手叉腰哈哈大笑。
“不……不可能吧!”独眼可没有心思跟着他笑,一阵恐惧从脚底下蹿到了头顶,头皮有些发麻。
“你跟他不是很熟吧?”那人问道。
独眼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那人说:“如果很熟的话,不可能不知道他在一年前已经死了啊。既然他跟你不熟,又怎么会带口信要你来他家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其实独眼这一整天都感觉混混沌沌,像是在梦里又不是在梦里,像是现实可是自己也不太相信。特别是跟那个女子激情的时候,他总感觉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那个女子在最兴奋的时候咬了他的肩膀一口,剧烈的疼痛又使他觉得异常清晰。
“是啊,死人怎么会带口信给我呢?”独眼盯着那人,像是在问那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6。】
“等一下,你还记得那天的日子吗?”爷爷打断了独眼的回忆,眯着眼睛问道。晚风吹来,我的胳膊有些冷。其他四个瞎鬼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听着独眼的讲述。当时我不知道,其他四个瞎鬼跟独眼接下来的遭遇大同小异。
“记得。”独眼想了一想,然后说出了那天的年月日。
爷爷低头掐了一会儿手指,默默念道:“乙丑年,丁亥月,戊辰日。”
爷爷念的是我的生辰。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爷爷的记性渐渐衰退。他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只要人家报出年月日他就能说出那一天的凶吉和宜忌。后来他想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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