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的呀!收拾山河重开张,瘦死骆驼比马大。产业回到人民手里,一改制,不管是国营还是民营,不都是在中国土地上生长发展的企业么?还是小平同志那句话最最伟大,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发展才是硬道理!千变万化,中国国情中国特色不会变,共产党领导不会变……”
“瞧你,又跟大首长做报告似的……”
“哎哎,对不起对不起,我都忘了是跟谁在说话了。嗯嗯,刚才说到烈烈……是的,说实在,跟别人竞争我不怯阵,那怕他们高教园区老早就派出那个,对,那个有着‘H大基辛格’之称的张力钧这样的高手,我也不怕。你不知道,早在三四个月前,人家就把工作做到国外去了,张力钧光盯着淳于先生就盯了好几个月……但我就怕烈烈,烈烈这小娘们可不是一般能耐……”
“你现在这样说烈烈我很吃惊,你,还有应老,原来不也是他们‘宏翔’实业的顾问呀什么的……”
“别笑话了,那是瞎掰掰的,应主席原来就是挂挂名,主要是人家看中了他写的一笔好字。上头有规定:公务员不得在民营公司兼职,我也早就脱钩了,嘿,我要是与他于津生经济上真有勾连,我至今还能安安生生在这里同你宁可有说有笑喝茶谈天么?纪委早就将我‘双规’了!至于烈烈,嘿,我现在才发现,烈烈真不是一般人物,很多人说,要不是她,于津生可能早死一百个了……听说,现在连裴蓓都想重新邀烈烈回去呢,只是烈烈没答应罢了。”
“是的,烈烈做的事,真还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宁可自语说。
“是这样……嗯,不说她我们先不说她,反正有些东西至今还是谜,我们只要相信党的领导,相信我们中国也走向法治,相信如今家国公事,总是依法行政,凡事都有法理法度就是了。若是说到个人呢,大家各吃各的饭,大路通天,各走一边,每人有每人的活法,每人都有每人的前程,何必替别人操这么多心呢?我以前的毛病和弱点,就是该管不该管的闲事都爱管都想管,所以,有时候,就会好心没好报,好心落个驴肝肺……”
宁可沉思有顷,点点头,真诚地说:
“虽然不是这么个说法,但我倒赞成你的思路,猴子,哦,保东,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是最要紧的,这是做人的本份。这样,才会有心思专注于自己的一些精神爱好和兴趣,不会在没意思的闲事上浪费时间,这样才是明智的,你说是不是……”
“好哇,宁可,说了一晚上的话,光你这几句评价,就够我高兴十天半月的!嘿,我与很多朋友打交道比你早也比你久,可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在这样一个高水准的层面上,认真看待过我,理解过我……所以,无怪人说……对了,是鲁迅先生说的吧?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其世当以同怀视之……”
“不是其世,是斯世。”
“对对对,斯世斯世,以后,就请你就当我的一字师,宁可,如果你不拒绝的话,咱们……”
“什么一字师不一字师的,侯保东,你就这点讨厌,三说两不说的就没了正经。”
“不当一字师就当知己,就……”侯保东一瞥前后左右墙上的几挂条幅,立即想入非非地找到了名词:“宁可,咱们说定了,你就当我的‘茶知己’好了……”
又是“知己”!宁可于是又扳了脸。“保东,你又胡说八道了?”这侯保东总是这样,一搭鼻子就上脸!宁可想,人的脾性真是没救的,和他相处说话还是严厉点好。他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冷若冰霜的人么,那就冰霜到底吧。
宁可再次镇着脸说:“侯秘书长,玩笑是玩笑,说工作咱们就说正经的。我前段时间住院乍一出来,真的好多情况都不甚了了,你刚才说的许多事,我都陌生得很,差不多跟三年前初来乍到时没什么区别。你刚才说希望我帮你一忙,为你们的新区写一篇文章,对对,不是普通文章,而是精彩的报告文学。也许,写篇报导,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也在我们的职责范围,我自己写不好,我也可以帮助你们,约请国内有名的报告文学作家来写……”
“不不,这事我就认准你吃牢你了,我刚才不说过了么?非你莫属!宁可,真的,非你莫属!而且,我相信,宁可,你只要真正走近淳于先生,深入了解了这位大名人,你肯定自己都要去抢这个写他的任务,别人要写你还舍不得撒手呢……”
“我说的和你说的好像不一回事吧?你怎么一说写报导就非和淳于先生,不不,应该说是和你们的目的,对,将淳于先生和你们的新区项目扯上边呢?要真是这么带功利目的去写,我可不干,这不是太市侩了么?”
“哎呀我的大主编,亏你还是新闻界的名角,宁可,你怎么现在还……请容许我说句粗鲁的话,在这种事上你怎么还清纯得跟乡间少女似的?这怎么叫市侩?这是叫真正的为……为人民服务——对,为我们新区也就是为我们H市的人民写作哇!如果你的生花妙笔产生了轰动效应,带来了真正的经济效益,其中的意义就不光是为淳于先生这样的世界名人树了碑立了传,而是为我们H市的人增了光添了彩,这样的好事,是H市人千秋万代都要为之感谢的……而且,你也知道的,宁可,“申奥”结果明年六七月就要揭晓,我们中国一旦成功,中国的许多城市,特别是H市,就会越发商机无限!你算得出这里边将包含多大的经济效益?无可估量!无可估量!你明白吗?嗯,宁可,我跟你说句交底的话吧,采写淳于先生的事,我是代表我们新区管委会找你的‘额外’任务,不属于你的工作职责,所以,发不发在H市快报都没关系。发表的报刊也不要你管,你只要把稿子交给我们,这事就当我们约请你写的特稿,特稿特例,宁可,你只要写三到五万字,15万元稿酬,怎样?这事我当家,我们书记授权我了……”
“好了好了,侯保东,你再说下去,我可真坐不住了!我要走了!”宁可面红耳赤,她想幸亏刚才没有一激动就把自己原来老早也想采访淳于先生的话说出来,更没有把父亲与淳于先生那点小小的交往告诉侯保东,否则,真不知道还要引出他多少没咸没淡的话。
“宁可!我说你真是的,你以为这事有点商业化,有铜臭气,所以你不想沾手是不是?不信你看着,你不干是你傻,别人老早就在谋算这些事呢!我,我这就给你……是的,我就证明给你看看,你再稍等一会,你看着吧……”侯保东急得一把按住了站起身来的宁可,一手拨打着手机。
对方的答话,声音很大,近在咫尺的宁可听得一清二楚——
“嗯,嗯,是,我是H大张力钧……您是哪一位?你问我在哪里?嗯,不是你先来电话的吗?总得先告诉我你找有何贵干吧?啊?喂喂,你是谁?怎么搞的嘛?!”
侯保东眉飞色舞地笑着,啪地关掉了手机。“怎么样?你看,不是我料事如神,他张力钧现在要不是在听涛苑,我把我的脑袋割下来!”
第29章 我叫他表舅
更新时间200932 11:20:49 字数:8067
电话猛然锐响的时候,不光是烈烈,连张力钧都吃了一惊。
张力钧放下电话,又生气又后悔。
真气人!刚才,他真不该这么沉不住气抢着去接这个电话,他还以为是淳于先生的陪同者打来的呢!
真气人,现在这些人,真是没礼貌到不讲理的地步,看看,刚才明明是对方这个打电话的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他的行踪,大模大样用手机拨到这儿来,可是,你要问他是谁,却在嗯了一声后,故意装哑巴关机!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张先生你也真是,您就别问是谁了,我知道,除了他,没别人!”烈烈两手环臂地站着,似笑非笑地说。
“您怎么知道是谁?”
“还能有谁?新区管委会秘书长侯保东!”
“哎,您怎么有把握知道是他?”
“刚才,他就和你前后脚,你来时,他刚走,他知道这儿的电话……”
“哎?!”
“不信你去看看那边的话机号码,你看好了。”烈烈朝屋角一呶嘴。“那个话机有来电显示,肯定是侯保东的手机号。”
张力钧果然过去仔细看了看。
“耿小姐,我还真佩服你,你怎么这样料事如神的?就说刚才我们前后脚,但你怎么断定就是他?”
“你总不会不知道侯秘书长为什么刚走,又要把电话打到这儿来吧?他可是听涛苑的一只大候鸟啊!”
“听涛苑?候鸟?”
“哎,张先生,你不是H大产业发展部的主任吗,总不会故意跟我装糊涂吧?那你说说,你来这儿又是做什么呢?”
张力钧整整西装,胸脯一挺,斯文有度地说:“我来做什么?耿小姐,你知道的,淳于抱朴先生本来就是我们请的,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牵上了线,然后请省里,不不,是得了中央有关部门支持,请了重量级人物出面,才正式请来的,本来对他的接待工作是由我们全盘负责的,可是,现在是市里出头全面安排,谁都得靠边站,我们那里能够同市里争?再强势的企业、部门和集团,也争不过党的领导呀!你说是不是?哈哈,当然,我不应该在您面前发这个牢骚,可是,实际情况您可能未有所闻,早在半年前,不,早在去年我们就开始张罗这件事了……”
烈烈朱唇微启地一笑,心想:他倒在我面前混充大头鬼了?要论交情的早晚,哪里轮得上您小子?但她心里尽管千回百折,道出口的,却是这样不紧不慢笑微微的话:
“不错,树大招风,谁教淳于先生是这样的大名人呢?可是,你要知道,再有道行的建筑师,也需要企业雄厚的经济实力,为他搭就一个舞台,能够展示他规划设计和建筑艺术的种种理念,否则,牌子再大,名气再大,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请他的,也不要抬自己的牌子,不要说市委,就是省委、部委甚至中央又怎么样?淳于先生在联合国城市规划顾问团工作那么多年,世界各地都去过,他什么世面没见过?德国的副总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