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呢!
“我知道,”我说,“那正是问题的所在。”
“你是什么意思?”苏西探过身来,“贝基,你在说什么呀?”
我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扭过脸看着她。
“他不想。”
“不喜欢你?”
“不是。他……”我闭上眼睛,自己也不能相信这竟然是事实。“他不愿意在结婚前发生性关系。”
“你开什么玩笑!”我睁开眼,发现苏西正惊恐地望着我——好像她刚刚听到的是有史以来最为亵渎神灵的话语。“你是开玩笑的吧,丽贝卡?”她实际上是在恳求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的确有点让人尴尬,我可以说是……猛扑向他,而他不得不奋力地摆脱我。”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我费尽力气才成功压抑住的可怕记忆。我和詹姆斯是在几个星期前的一次舞会上认识的,而这是我们决定性的第三次约会。我们先是出去吃了一顿很棒的晚餐,詹姆斯坚持由他来付晚餐的费用,接着我们就回到了他的住处,结束于沙发上的接吻。
唔,我应该怎样认为呢?他在那儿,我也在那儿——没错,虽然他的理智在说不,但他的身体肯定在说着:是的,是的,是的。于是,作为一个现代女性,我伸手摸到了他裤子上的拉链,开始把它往下拉。当他把我的手拿开,把我推到一边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和我闹着玩的,并且更加热情地继续。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我的确反应过于迟钝,我早该明白他并不是在和我闹着玩的。事实上,他不得不用劲往我脸上打了一拳,才得以摆脱我——虽然事后他对此感到极为抱歉。
苏西满怀疑惑地盯着我。接着她就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不得不动了武力才摆脱你?贝基,你这个母老虎!”
“别这么说!”我抗议道,“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他问我是否准备等他。”
“你回答说,绝不!”
“差不多吧!”我望着别处。
其实,当时的我已经失去了自制力,我似乎记得自己是向他提出了挑战,“现在你可以拒绝我,詹姆斯,”我想起自己用一种自以为是清澈、性感的目光盯着他,沙哑地说,“但是,一个星期之内你就会来敲我的门。”
噢,现在,一个星期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异常沮丧。
“但是,这真是骇人听闻!”苏西说,“万一性生活不和谐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我想他情愿冒这个险。”苏西突然吃吃笑了起来。
“你有没有看见他的……”
“没有!他根本就不让我靠近它!”
“但是,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是不是很小?”苏西的眼睛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我敢打赌它一定非常小。他企图哄骗某个可怜的女孩和他结婚,然后一辈子都忍受他那个非常小的玩意儿。你好险啊,丽贝卡!”她伸手掏出了一包Silk Cut香烟,点上一支。
“离远点!”我着急地说,“我可不想让我的丝巾沾染上烟味!”
“那么这个周末你打算怎么过呢?”她吸了一口烟问道,“你没事吧?想不想一起去乡下?”
苏西总是把她在汉普郡的家称作“乡下”,就好像她的父母拥有某个不为人知的独立小国似的。
“不去,我没事的。”我拿起一份《收视指南》抑郁地回答,“我要去看我爸妈。”
“噢,”苏西说,“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我会的,”我说,“那你替我向佩珀问好。”
佩珀是苏西的马。她一年大概会骑它三次,但一旦她的父母建议卖掉它,苏西就会变得歇斯底里。显而易见,喂养这样一匹马每年要花费15000英镑。15000英镑!而马又为这笔钱做了些什么呢?它只要站在马厩里吃吃苹果。我真不介意自己也变成一匹马。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苏西说,“家庭税单来了。我们每人300英镑。”
“300英镑?”我惊恐地看着她,“什么,马上吗?”
“是的。事实上,它来迟了。开张支票什么的给我就行。”
“好的,”我故作轻松地说,“300英镑来了。”
我伸手拿过手提包,立刻开好了支票。苏西在房租方面对我很慷慨,因此我总是按时付税单上应付的部分,有时还会多付一些。尽管如此,当我把支票递过去时,还是感到有些发冷。300英镑就这样无影无踪了。而且我还要想想那张该死的VISA卡的账单该怎么办。这个月可真够倒霉的!
“噢,还有,有人打电话找你,”苏西匆匆瞥了一眼一张纸头,又补充说,“一个叫埃丽卡?帕斯尼普的人。有这个人吧?”
“埃丽卡?帕斯尼普?”我有时认为苏西的脑袋的确是过于富有想像力了。
“是帕内尔,恩德威齐银行的埃丽卡?帕内尔。她问你是否可以回电给她?”
我瞪着苏西,吓得呆住了。
“她打电话到这儿?她打的是这里的号码?”
“是的。今天下午。”
“噢,狗屎。”我的心开始怦怦地跳,“你是怎么说的?你有没有告诉她我得了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
“什么?”现在轮到苏西瞪大双眼了,“我当然没有说你得了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
“她有没有问起我的腿?或是任何关于我健康状况的事儿?”
“没有!她只是问你在哪里。我说你在工作……”
第一部分 几个数字能有多可怕呢?第8节 又欠苏西的钱
“苏西!”我悲惨地哀叫。
“噢,那我应该说什么呢?”
“你应该说我摔断了一条腿,又患了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正卧病在床!”
“哦,谢谢你告诉我!”苏西眯起眼睛盯着我,然后又盘起双腿,摆出一副莲花坐的样子。苏西长着我所见过的最长、最细、最结实的双腿。每当她穿上黑色紧身裤时,看上去就活像只蜘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你透支了吗?”
我透支了吗?
“就一点点。”我耸耸肩,“会解决的。”
一阵沉默。我抬头看时,发现苏西正在撕毁我的支票。
“苏西!别傻了!”
“等你有了盈余再还给我吧。”她坚定地说。
“谢谢你,苏西!”我说,紧紧拥抱住了她。苏西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尽管如此,我仍然感到烦恼不堪,这种烦恼感纠缠了我整个晚上,并且直到我第二天早上睡醒也没有消失。就连想着我新买的Denny and George丝巾,也无法消除这种情绪。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数月以来,第一次盘算自己一共欠了多少钱:欠银行的钱、VISA卡的账单、Harvey Nichols百货公司伦敦最有名的一个百货公司,引领英国的流行时尚,以零售世界上最好的设计产品而著称。——译注信用卡的账单、Debenhams百货商店伦敦大型的购物中心。——译注信用卡的账单、Fenwicks时装店伦敦著名的时装店。——译注信用卡的账单……现在又欠苏西的钱。
总共加起来大约是……让我想想……大约是6000英镑。
当我揣摩着这个数字时,一阵寒意袭上心头。我到底如何才能凑到6000英镑呢?我可以每星期存6英镑,存上1000个星期;或者每星期存12英镑,那也得存500个星期。或者……或者每星期存60英镑,那就只需要100个星期。这还差不多。可是,我到底怎样才能一星期凑到60英镑存下来呢?
再或者我可以恶补一番百科常识,然后去参加电视知识竞赛;或者发明某种特别聪明的什么东西;或者,我可以……买彩票中奖。想到这儿,一股愉快的暖流遍及全身,我闭上眼睛又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被窝里。到目前为止,买彩票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我当然不指望去赢头奖——那完全不可能!但是中个小奖应该没问题吧?似乎有为数众多的小奖呢!比如说——10万英镑。那就够了。我可以还清所有的债务,买一辆车,买一套公寓……
事实上——如果能赢20万英镑就更好了。要不然干脆就25万英镑。
或者,若能赢得与他人共享的头奖就更好了。“五位头奖得主每人将获得130万英镑的奖金。”(我喜欢他们这样说。“130”,就好像那额外的30万英镑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零点,有没有都无所谓似的。)
130万英镑应该会解决我所有的问题。而且我也不贪心,是吧?我还想着要和他人共享大奖嘛!上帝,我祈祷,请你让我获得头奖吧,我保证我会毫不吝啬地与他人共享。
因此,在去父母家的路上,我在一个加油站前停了下来,准备买几张彩票。选数字花了我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我知道“44”是很吉利的数字,还有“42”也是。但是其他的数字该怎么选呢?我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几组数字,眯起眼睛盯着它们,努力想像着它们在电视里公布时的情形。
169162344
不行!太糟糕!我到底在想什么呢?“1”从来没有作为第一个号码出现过。“6”和“9”看起来也不顺眼。
31421253644
这样就好多了。我把这组数字填在彩票上。
51118272842
这组数字给我的印象很好。看起来就是赢得大奖的那组数字。我都可以想像出莫伊拉?斯图尔特在新闻中把它读出来:“一位彩票持有者,相信是居住在伦敦西南区的某位居民,赢得了预计是1000万英镑的头奖!”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就要晕倒了。我该怎么用这1000万英镑呢?我将从哪儿开始呢?
嗯,以一个超大型的舞会作为开始。在某个既时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