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
关天宇听完汇报说:“我这个人一贯不赞成走形式图花样,搞什么所谓的政绩,只要能扎扎实实地为老百姓做点实事,比什么都强。我们招商引资搞了多年,年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扯旗放炮的搞了不少花样,并没有引来多少资金。你有新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但是,有一条,你必须要做好充分准备,有的放矢,不打无准备之仗,绝不能再放空炮,更不能打着招商引资的旗号,搞成吃吃喝喝拉关系串门子的庸俗交易。如果你能保证做到这一点我积极支持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也不必勉强。”
苏一玮听完,心里吃了一惊。过去只知关天宇刚正不阿,说话比较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日一谈,果然如此。虽说他的话不多,却也击中了事情的要害,好在他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且已成竹在胸。苏一玮之所以选择了珠江三角洲的海滨市作为招商引资的重点,是因为海滨市的市长刘信明是他老同学。3 年前他们曾在中央党校一起学习过,两个人的思想观念很相似,在许多问题上颇有共识,关系处得相对好些。刘信明多次邀请他去海滨市,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所以谢绝了。这次,他主动提出来要去推荐产品,招商引资,老同学自然满心喜欢,答应说欢迎他们随时光临海滨,并向他提供了另一个信息,就是海滨那边劳动力极缺,如果西川劳动力过剩,可以给他们那输入一些。这一点也正是苏一玮期望的,如果能消化一批过剩劳动力,无疑也是一件好事。有了这样的前提,苏一玮的底气当然足了很多,就把他与海滨市市长的关系,以及对方答应接受劳动力的事向关天宇说了一遍。
关天宇这才高兴地说:“好!这就好!输送劳动力也是缓解就业压力的一种方法,没想到一玮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你就放心去干,只要是有利于西川市的经济发展,有利于老百姓利益的事,我就积极支持你。”
苏一玮听了自是满心喜欢,就说:“谢谢关书记的支持,以后还望书记多多指教。”
关天宇就笑了说:“哪里那么多指教?以后多协商,多沟通,尽量避免失误就是了。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苏一玮说:“如果再没有别的事,我们准备月底出发。”
关天宇哦了一声说:“还来得及,来得及。在你走之前,我们定个时间,开一次常务会,还有一批干部需要调整,压了好长时间,搞得人心惶惶的,早一点讨论决定了也好安定人心。你看你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可以一并提到会议上来。”
苏一玮听了当然高兴,从关书记对他的重视程度可以看出,西川的权力重心已经开始向他倾斜。对于人事安排,他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与打算,他最初的想法是让赵守礼来顶替李家昌当政府秘书长,然后把李家昌调到政协去当副主席,或者给他一个政府副地级调研员的位子。但没有想到的是,自从他全面负责政府工作后,李家昌对他的工作特别支持,也暗中帮了他不少忙。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他对我有义,我也不能对他无情。况且,不管是谁,只要是人才,只要能为我所用,就没有必要排斥他,更没有必要把他推向对立面。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问题,不动李家昌,怎么安排赵守礼?虽说赵守礼从没有向他提说过要当秘书长之事,但是,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赵守礼没提并不是说不想,他鞍前马后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有个好前途?他不提,是不好提。你不为他想,那是你的问题。他知道,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不是他真正大动干部的时候,要是需要调整,也只是微调,只能等自己的位子坐稳了,才好按自己的意愿用自己想用的人,否则,只能适得其反。想到这里,便试探性地说:“人事上,还是以书记的意见为主。我这里也没有特别需要调整的,只是觉得气象局章士元同志的工作不够得力,比如这次沙尘暴的预测工作做得很不及时,如果预测准确,通知及时,预防措施得力,起码也会减少一些损失。书记是不是可以考虑做个调整?”
关天宇说:“调整可以,但是,章士元怎么安排,谁来接替他的工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苏一玮当然想过,而且想得更为深远。他想,正好借此机会,再试探一下关天宇的想法如何?就说:“章土元就地安排为调研员,把建委主任白金本调过去担任气象局局长,让建委副主任李建设接替白金本。”
关天宇“哦”了一声,才说:“这次调整的干部组织部门早已考察过了,如果再需要大调整,怕是时间上来不及了。一玮,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的意见可以考虑,但是,这次不行了,要调也只能等到下次再研究了。”
苏一玮觉得关天宇说的也在情理之中,虽心里不悦,但表面上还是装出十分诚恳的样子说:“好好好,就按书记说的,把他们放到下一次再考虑也不迟。”
告辞出来,苏一玮不觉为刚才的话后悔,是不是自己有点太心急了,让关天宇认为自己在排斥异己,拉帮结派?事实上,他与章士元并无什么恩怨,他纯粹是看不上这个人的工作态度;他与白金本过去不怎么着,现在突然提出拿下他,再换上李建设,会让关天宇想到别处。转念一想,觉得也没有什么,谁上了台不是这样?
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既然他答应了下一步调整时再考虑,那说明他也不怎么反对。
一天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到了快下班时,他接到了赵守礼的电话,才想起晚上的饭局来,就爽快答应了,说下了班直接过去。
苏一玮被正式任命为代市长后,各部局的头头以请示工作为由,纷纷前来向他庆祝,有的竟然三番五次请他吃饭。他知道吃饭不是目的,只是一个手段,就是想与他拉近关系。他也需要与各个单位的一把手搞好关系,这些人都是下属,具体工作还得需要他们干,将来能不能顺利当上市长还得靠他们投票,他自然不能忽视每一个人的感情,虽然知道大吃大喝影响不好,但是,如果一概不去参加也不好,一是让人觉得与你有隔膜,二是你也失去了一次上下级沟通的机会。有时候饭局中的沟通远远胜于办公室的沟通,好多工作中的矛盾或者疙瘩往往在办公室里解决不了,却能在酒桌中的言笑中得以化解,许多上下级的友情也正是在交杯换盏中建立起来的。正因为苏一玮对此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能参加的还是尽量去参加,甚至于为了照顾他人的感情,有意推迟了与他最亲近的人的联络。
苏一玮赶到上次聚会的华都宾馆后,赵守礼、蔡国才,还有方进财和叶瑶都到齐了。苏一玮看到叶瑶,比看到谁都高兴,见他们都起身迎接他,就打趣地说:“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坐坐坐,谁坐谁的位子,都坐下。”
赵守礼便打趣地说:“想给首长庆贺一下,没想到盼了多少天,才盼来了这个机会。首长不坐,我们哪敢坐?”
苏一玮就笑了说:“我没来之前,你赵大主任不是坐得好好的么?”
说笑间,大家都落了座,苏一玮又说:“最近应酬比较多,不去不行,去了也没有多少乐趣,还是我们这几个人好,到一起轻松自在。”
叶瑶就接了话说:“市长就是会说话,要真的与我们轻松自在,怕早就来了,也用不着让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你多日才把你请来。”
苏一玮说:“好厉害的一张嘴。多日没见,叶小姐的口才越来越厉害了。正因我们都是一家人,才不必那么客气,推迟了几天,叶小姐看来意见好大呀。”
叶瑶就嘻嘻地笑看着苏一玮说:“只要领导说我们是一家人,那我就没有意见了。”
苏一玮不由得想起上次叶瑶去他办公室的情景,就不由得心潮起伏起来。对苏一玮而言,那是一次巨大的冒险,正因为是冒险,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惊险刺激,以至事后每每想起,依然那么惊心动魄。如果没那次的冒险,谁能想象到这么一个青春四溢灵光闪现的女孩,竟然那么猛。此刻,苏一玮一听她的话,就知暗藏了机关,便不敢接茬,付之一笑,算作对答了。
菜是早已订好的,苏一玮一来,服务员斟了酒,菜就一道一道上来了。苏一玮端起了杯子说:“谢谢各位的款待,先给大家敬一杯。”苏一玮的话还没有落,大家就都端了杯子站起来,几乎异口同声地祝苏一玮高升。
干了杯中酒,苏一玮才说:“最近这几天酒喝得有点多了,我们到一起了就不必强求,能喝多少算多少,你们能喝就多喝一些,我不能喝就少喝一些。”
方进财频频点头说:“好好好,市长随意,市长随意。”
蔡国才也附和了说:“还是身体要紧,不能喝就少喝一点。”
赵守礼说:“市长可以不喝酒,到过关的时候过一下,热闹热闹,我可以给市长代酒。”
叶瑶说:“你们一个个关心市长的龙体我赞成,要是执意让市长喝酒,市长还以为我跟他过不去。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能不能讲?”
苏一玮就笑了说:“还龙体哩?顶多也是一具肉体。好吧,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不要跟我过不去就行了。”
大家听了,就一阵虚张声势地笑。
叶瑶也抿了嘴儿笑,笑过了,才说:“肯定不能跟市长过不去,谁要是跟市长过不去,那不是找死?我是想来个雅的,来完了再划拳,敲杠子都行。这雅的就说笑话,每人讲一个段子,如果谁笑了,笑的人喝,不笑的人不喝。如果讲笑话的人讲出来的谁都不笑,讲的人喝。怎么样?”
苏一玮说:“好呀,挺新鲜的。”说着就顺手指着叶瑶说,“既然你是发起人,就从你这里开始好了。”
叶瑶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