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好一阵子的卫蘅终于有机会抓到她,把她好一顿数落,数落她在春节期间的六亲不认,只接电话,死活不露面。
周青璇只好把自己的情况分析给卫蘅听,“不是不愿意见你,是我谁都没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进则退。”
卫蘅目光一闪,心虚地看她,“周青璇,我做了叛徒了。”
周青璇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难怪他们都那么镇定呢。“你做的没错,我还得谢谢你。”她的口气不阴不阳,卫蘅心慌起来,“青璇,你妈妈去找我,我也没办法。”面对一个只希望了解真相、其他不计的母亲,卫蘅狠不下心,无法编织谎言。再说,已经到这一步,早晚要摆上台面,她来说总要比周青璇亲口承认要好一些吧,不管接下去会是什么情况,至少,能给周青璇赢得一些缓冲的时间。
“我知道,也就迟一天早一天的事,现在这样挺好的,真的。”
卫蘅慌里慌张,“青璇。”
周青璇看着她笑,只看得卫蘅面色渐白,她才放过她,“你的意思我懂,但你应该告诉我一声。”
“你要是知道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稳?”
所有的真相,就好比是装在透明玻璃柜里,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就少了一道把柜门打开,把事实请出来,当面锣对面鼓、一是一二是二,让大家看得更直观的手续而已。
周青璇默然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
真相已经大白,与感情、与赵英姿有关的完全不用再藏着掖着,算是好事吧,周青璇还是挺不开心的,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卫蘅见她闷闷不乐,要带她出去找乐子,周青璇不愿意跟着去看她勾搭别人,就拒绝。卫蘅笑得不能自已,硬拖着她必须去。
春天一到,游乐场就热闹起来了,大人多过孩子。两人从旋转木马开始,一直到云霄飞车,卫蘅吓得不敢睁眼,哇啦哇啦鬼叫,停下后双腿打颤。周青璇拖着她一边走一边骂她活该。她自觉理亏,不好意思也不敢分辩。
吃了一顿晚饭,卫蘅才活过来一些,逼着周青璇去夜场,让她请酒压惊,曰:“今日舍命陪君子,差点魂飞魄散,压惊酒你必须请。”
魂飞魄散的罪名实在太大,周青璇自认担当不起,迫不得已,只得答应买酒给卫蘅“安魂”。
进了酒吧的卫蘅,自在欢畅的很,根本不用请酒压惊,她认识的人也多,跟这个跟那个打招呼,又生怕周青璇丢了一般,把人扯在手里。周青璇觉得自己又被人看了猴戏,一直有人拿眼睛在周围乱瞟,十有八,九因为卫蘅,她忍着。
“喔,又一个靓妹,眼光够正啊。”一个剃着板寸的男人,笑嘻嘻看过来,上上下下,放肆地打量。
卫蘅一口“呸”过去,“不会看人就把你那绿豆眼管好,别以后看路都费劲就不好了。”
“哟,今天肝火这么盛啊!”语气轻浮又耐人寻味,逗得好几个人跟着哈哈大笑。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省得恶心到其他人,到时候再被丢出去,可就难看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板寸男大概是被揭了短,脸慢慢拉下来,颜色难看起来,旁边的同伴赶紧跟他勾肩搭背,说话的说话,劝酒的劝酒,糊弄了两下,他一口气把一扎啤酒都给灌了下去。
卫蘅招来酒保,放了张纸币到他手里,指着那板寸说:“给那一桌上酒。”
周青璇也不管卫蘅如何处理与别人的争锋,进这种地方,她早有心理防备,只不愿跟这些人说话才沉默,同时,她也相信卫蘅能处理的很好,眼睛四处拐了拐,也没看到好景色,正觉得扫兴,卫蘅又伸手来拉她,“还是上面坐着去,省得跟这些人废话。唔,你先上去,我去去就来。” 她一下又不怕周青璇会走丢了,扔下她朝另一侧去了。
周青璇对这里的一切实在不感兴趣,要不是卫蘅生拉硬拽她才不会来,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没了东张西望的兴趣,低头玩手机,勾搭信号那头的赵英姿老师。
不一会儿,卫蘅上来了,手里捏了一盒烟,坐下来给自己点了一支,用拇指与食指捏着,半天也不见她送到嘴边,只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不一会儿就烧出半截烟灰来。
周青璇看着细弱的一缕青烟,“你抽烟?”
“没啊!哦,随便看看。”说着,她又把视线放在手上。
周青璇见她反常地安静,话也不说,更没一点想要去勾搭谁的意思, “喂!”
卫蘅扭过头来看周青璇,“嗯?”
周青璇朝下面努嘴,“怎么不去玩?被刚才那人气着了?”这个时段的乐声还算温柔,没那么吵,她也不用特别大声。
卫蘅拧着眉心朝下看了一眼,笑着摇头,“没有,只觉得没意思。”
“诶,你不用顾忌我,你玩你的,我坐一会儿就走。”
“我今天真的没兴趣。”
哦,修身养性了。“打算结婚了?”
“哈,你真是。我跟张暨阳已经是过去式了,前男女朋友关系。”她那么一哈,不屑、轻蔑又与可奈何,手上积了挺长的一截烟灰也扑簌簌落到下面去了,差一点就掉到人家头上了。那人也发现了,后退了一步,仰头望上来。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都不知道。”
卫蘅低着头,牵出一个笑容来,“很久啦,林区回来没多少天就分了。”
这消息够让人意外,周青璇惊讶到眼睛都瞪大了不少。这都好几个月了,卫蘅一张嘴真够严的,什么都没露,赵英姿也什么都没提起过,她还以为这两人好好的呢,谁知竟然发展成这样了,她这朋友做的也太不称职了。“为什么,他人不是挺好的么?”卫蘅要是结婚,张暨阳无疑是个理想人选,能力、职业都不错,又一表人才,对卫蘅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卫蘅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卫蘅的妈妈非常中意这个未来女婿,简直能夸出一朵花来。
“我知道他人好,可我不爱他啊。”
卫蘅越是笑得轻松,周青璇越是为她担心,心疼地看她,“你究竟怎么了?”一次两次还好,可每段恋情都长久不了,这就不正常了。
“我也不知道啊,时间一长就相处不下去了,见面变成折磨,还不如分手。” 手上的香烟又积了一段烟灰,再烧下去就烧到后面的过滤嘴了,她转身把它摁灭在烟灰缸里,“恐怕我恋爱无能吧。”
“阿蘅。”
“嘿,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好不好,显得我可怜的不行了一样。你不是也单身好一段时间么,你说你过得挺好的,我向来就比你聪明,一定会过得更好的。”卫蘅又拿了支烟,点上,看它一点一点烧出烟灰。这一回,她没把手伸出去,就算烟灰忽然间断了也不会掉下去。
卫蘅又扭过头去看周青璇,见她眼里带着心事,奇怪起来:“啊呀,看你这模样,比我还难过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失恋了呢。要不你就做一晚我的女朋友,以此安慰安慰我怎么样?”
周青璇挑眉,“那赵老师怎么办?我总不能脚踏两只船吧!”
卫蘅垂了眼皮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香烟凑到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然后赶紧吐掉,眉皱得深重,十分嫌弃地说:“就这味道,怎么好意思叫香烟这个名字的啊,不知道哪个脑残起的名字,真受不了。”她把半截烟使劲戳进烟灰缸。
这夜场的常客竟然没抽过烟,也是件奇事。周青璇笑她嘴巴与行为永远统一不了,她也不反驳,招手要酒。周青璇这才想起来今晚过来干嘛的,赶紧把自己的钱包祭出来:“说好我请你的,说吧,想喝什么酒,我今天当一回你的信用卡,还是不限额的那种。”
有人抢着买单,还不封顶,大好事一件。“那我不客气啦?”
“不用客气,只要你别喝高了就好,我是真怕你喝高了的样子。”
于是,周青璇跟刘纪妍一样,被卫蘅当成冤大头,钱包瘪了一大块。
喝了酒的卫蘅,就可爱多了,不像刚才那样紧绷着自己,话也多了一些,周青璇觉得自己的钱终于没白花。
卫蘅的酒量不算很差,心情不好也影响不大,嘴巴还是管得严严的。周青璇也没那种非要挖人家秘密的癖好,她不说问了都是白搭,想说的话她也藏不住。坐了一会儿,她就想走,“没劲,我回去了。”
“哎哎,你不等我,回头我怎么回去啊,我喝酒了啊,你放心?”
“我觉得我更应该为别人担心才是。”
“好吧,你走吧。”
周青璇靠着栏杆那边笑。
这个时候,耳边乐风一转,旋律非常熟悉,周青璇心里就是一动,转头朝左侧看去。今天所坐的位置,视野不好,舞台灯光很弱,追光都没有,视力好也看得十分费劲,模糊不清,她就把头转了回来。
台上那位演唱者对自己的演唱水平非常自信,技巧掌控的非常好,周青璇慢慢勾了唇,赞了一句,“好。”她不偏心,觉得这个要比第一次听见就引得她掉泪的赵英姿的歌声还要好上那么一分。
卫蘅说:“看吧,要是不留你,你就听不见这么好听的歌了。”
“听完咱就走吧。”
多呆两分钟也是好的,但不能得寸进尺,卫蘅爽快答应:“行。”
一曲之后,有人给了掌声与呼哨声,那人说了一句“谢谢”。周青璇站起来,眯起眼睛努力往台上看,只看见一个纤细又模糊的身影,她愣了愣,笑了一下,笑出心事来。
“走啦。”卫蘅扯了伏在栏杆上的周青璇一把,“想知道什么人唱的直接下去就是了。”
她们腿脚慢了些,到了底层,台上的人早没了踪影,卫蘅朝周青璇轻轻一耸肩,周青璇眼睛盯着前面,慢慢说:“我知道是什么人唱的。”
卫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人?你不是说的她吧?”这个“她”,正是卫蘅遇的那位“鬼”,一片真心错付给狗的郑晓彤。她跟个男的坐在吧台那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