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两人就好上了,并暗结了珠胎。后来中原动乱波及浙东,董昌趁机组织土团抵御,并大胜而归,升任石镜镇将。为求仕途,董昌留下重金不辞而别,柳丝丝独自一人生下孩子,并取名念郎,思念董郎的意思。
这对母子被接回后,被董昌安置在西湖别院中。杨行峰机缘巧合得知后,悄悄潜入别院试探,不想遇到湖边垂钓的柳念郎,惊为天人。
柳念郎的容貌承袭其母,又带了男子别有的韵味,称其貌若潘安,一定都不为过。柳丝丝在中原长大,虽是歌姬,却饱读诗书,有才女之名。其倾心教导的柳念郎,虽不能入仕,但才华绝不逊于杭越之地的任一才子。
杨行峰心底当即就燃起了征服这个才貌双全之人,进而报复董昌对他姐之举的想法,便立刻好生谋划了一番。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柳念郎在这方面也承袭他的母亲,十分痴情,且一旦认定百折不挠。董昌发现后勃然大怒幽禁了柳念郎,又百般找出些事来刁难杨行峰,最麻烦的就是那个黄尖坳庄,明明是个破庄子,什么都种不了,却要求他种东西交租。什么破玩意!
柳念郎在幽禁期间百般讨好董昌,不仅赢得了董昌的信任,还套取了黄尖坳庄的秘密,暗中约杨行峰密谈,地点就定在西湖白堤上一个僻静处。
两人依约相见诉了衷情,刚开始谈及黄尖坳庄之事,就杀出一伙人,二话不说抡刀看杨行峰,杨行峰为求自保,率先逃离,但对方武功高强,他寡不敌众,不多时就重伤倒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至于柳念郎如何了,杨行峰不清楚,不过以这会所见情形来看,应该是完好无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之遇袭很可能是因为柳念郎的出卖。
想到这,杨行峰冷哼了声:“我怎么会忘记?”
沈淼眨眨眼,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怒气,不明就里的挠头,他问错话了吗?
杨行峰看向沈淼的目光微微有些诧异,他的印象中柳念郎举手投足都别有风味,宛如画中仙子一般,怎么会做挠头这样不雅的举动,再定睛打量,一向注重仪表的柳念郎竟然穿着中衣见人。要知道当初他再怎么和柳念郎在暗处颠|鸾|倒|凤,在正经相见的时候,必然是盛装相对的,为此他还暗骂过柳念郎太装。怎么这会会这样?
杨行峰遂抬头向四处打量,一看之下便立刻质问:“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沈淼微微一愣,他听出对方的意思是想问这是哪里,但问哪里就好好的问,用质问的口气算什么?不过看在对方是个病号,又忽然面对这种地方的份上,他还是给出了回答:“这里是黄尖坳庄,这屋子是庄头家的厢房,因为一直没人住,所以有些破烂,积灰也很严重。”
黄尖坳庄?庄头?杨行峰一愣,怎么会在这?这破庄子是这两年来嵌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杀再多的庄头都难解心头之恨,这根本就是董昌用来恶心他的破玩意!不对!现在不止董昌了,柳念郎明明知道这庄子的秘密,还把他往庄里带,这是想干嘛?
杨行峰遂狠狠瞪向沈淼。
沈淼愈加无语了,瞪他干什么?左想右想之下勉强找出了一个合理解释,这人恐怕听过这个庄子的事,只好苦着脸说:“喂,你可也别怪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我把你从乱葬岗带出来的时候,本来是好好在路上走的,谁知杀出了一个是管头之类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押到这了,连带……你和马。”
杨行峰的脸色越听越不对,随意抓路人送黄尖坳庄当庄头的命令确实是他下的,他还说过若是期限内抓不到人,就让管头和他的手下去当庄头,但柳念郎要是遇上了负责抓捕的那些管头是有身份压制的,怎么可能被押到这?除非他是……顺水推舟?
杨行峰想到这神情一凛,眼露杀气,正好沈淼见杨行峰脸色不好,以为病情有变,弯下腰查看。杨行峰二话没说,用力伸手掐住沈淼脖子,怒道:“贱人!休想害我!”
!!!什么跟什么呀,沈淼用力掰着杨行峰的手,卧槽,救了个人还要被人杀,他好冤!谁……谁来帮帮他……
就在这时,老汉的声音忽然响起:“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攻表示:原来我不是一直躺着的那位,我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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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解释一件事:为什么管头当时没发现沈淼带着的人就是杨行峰,一是天黑,二是实在逮不到人,一逮到就很高兴,三是这个世道正逢乱世,各种不安定,管头也没兴趣管那人是谁;四嘛,那人趴马背上的时候是脸朝马的……
☆、第10章 010
010
老汉声音响起的同时,人已至跟前,手一捏一转就轻松破解了杨行峰对沈淼的钳制。杨行峰捂着手腕一脸戒备的打量老汉,沈淼则跪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老汉无视杨行峰的打量,嘲讽沈淼:“这就是你心善的结果?”
沈淼瞅了老汉一眼,转头怒问杨行峰:“你掐我干什么?虽然害得你一道来了这里,但如果没有我当初救你,你早就死在乱葬岗了。”
“谁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安的是什么心?”杨行峰冷哼。
沈淼切了声,不可理喻的看了眼杨行峰:“我有什么心好安?你当初被人扒得就剩下一条裤衩了,我图你什么呀?再说了,我刚说过来这里不是我自愿的,你要是真有力气掐人就去掐这庄子的主人去,目无王法,草菅人命,该死!”
“……”杨行峰被沈淼说得一愣,眼神随即狐疑了起来,柳念郎怎么回事?言语行事像换了个人似的,记忆也好想有问题,是装的吗?他试探的问了句:“你不知道这庄子的主人是谁?”
“不知道,哦不。”沈淼转头看了老汉一眼,“老人家,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叫什么来着,杨什么?”
“杨行峰。”老汉平淡回答,眼神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杨行峰和沈淼的反应。
“喏,杨行峰。”沈淼转述。
杨行峰愈加狐疑:“你不知道杨行峰是谁?”
沈淼被问得奇怪了:“黄尖坳庄的主人啊,还有什么?”
“那董昌呢?”
一听到“董”字,沈淼有些发憷,但很快掩饰了,斩钉截铁的说:“不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认识董昌,他确实不认识。
怎么会?杨行峰暗道,紧盯沈淼。
沈淼被杨行峰看得不知所以然了,只好挠头看了眼老汉。
老汉自然清楚杨行峰的疑惑,暂时收了打量的眼神,故意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沈淼,你在煮什么?”
沈淼大叫一声:“完了,粥糊了。”说着赶紧端开陶锅,不想一碰就触及到手掌上的伤口,他只好用中衣的下摆护手,再将陶锅端下来。端完之后,白色的中衣染上了两条醒目的黑条,沈淼却毫不在意。
杨行峰看得奇怪,柳念郎极其喜爱干净,衣衫上稍有瑕疵就弃之不穿,即便和他行事,也一定要在事前事后都清洗干净,哪里会将衣衫弄成这样?那个老头喊他沈淼,这人难道不是柳念郎?可明明长得那么像。
杨行峰低头沉思了一会,很快拿定了主意,他暂时判断不明事情真相,那就将错就错,装着相信这人不是柳念郎,以便迷惑对方,一边养伤一边摸清对方意图。
于是便用诧异的语气说道:“你……叫沈淼?不叫柳念郎?”
沈淼正背着杨行峰,一听“念郎”二字觉得熟悉,但对“柳”字又陌生,便转头问:“柳念郎是谁?”
“歌姬柳丝丝的儿子。”杨行峰回答,刻意避开了董昌。
丝丝?沈淼回头边查看粥边想,似乎他那个渣爹喊他娘的称呼就是丝丝,原来本尊不叫董念郎,而是叫柳念郎。沈淼转头,装作不解问:“那又是谁?”
“那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杨行峰立刻顺水推舟说道,进而道歉,“方才之举是我鲁莽,柳念郎此人与我有深仇大恨,乍然遇到与他容貌相似之人,我愤怒难忍,故而出手伤了你,实在抱歉。”
杨行峰本就长得丰神俊秀,此刻又满怀诚意的道歉,沈淼不是那种过分记仇之人,心中又对柳念郎一事有鬼,见对方如此道歉,便也不计方才之事,说道:“算了,下回别认错就好。”
老汉闻言神情却是一动,他旁观了整件事,又站于有利位置,正好将沈淼和杨行峰两人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呵!两人皆心中有鬼。老汉暗笑,将手中的碗递于沈淼:“菜味道不错,碗还你。”说着就转身离去。
沈淼无视老汉再次突然转变的态度,接过碗,专心处理糊了的粥。
杨行峰不爽问:“那人是谁?”
“这庄里唯一的农户,脾气有点怪,人还是挺好的。”沈淼回答。
杨行峰显然不信:“这么个庄子怎么会只剩一人?”
“原先有二十七户的,但这几年死的死,跑的跑,就只剩下他一人了。这边的山因为矿道坍塌,整个山体都裂了,溪流积不起水,浇灌又容易漏水,确实生存不下去。”沈淼说道。
杨行峰不懂农事,理解不了沈淼所说的事,他又是个刚愎自负的人,理解不了就选择不相信,除却矿道坍塌一事,因为在接手庄子时就已知晓,他相信了之外,其余一概不信。
沈淼不了解杨行峰的为人,见对方不语以为他是明白了,便也不再解释,端了碗粥递过去:“给,晚饭。”
碗里的粥黑白相间,还带着股焦味,杨行峰一见就皱眉了:“这什么东西?能吃?”
“这是粥,刚煮糊了,卖相是难看了点,但保证能吃,绝不会吃坏肚子。”沈淼说道,给这人吃的这部分已经算是好的了,留给他自己的那部分还要焦。
“不吃!”杨行峰拒绝,他是何等尊贵之人,怎么可以吃这种猪食一般的食物?
沈淼见状也没强求,对方抗拒的意思明显,他可没兴趣花力气非求着那人吃,反正肚子饿了的时候总会吃的,遂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