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归尴尬,有些事却还是应该做的。几个人到处寻找破绽,两天下来,竟然一无所获。
沈璧君已经有些无法忍耐,尽管对于她来说,‘忍’是从小就会的本能,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还是感觉到心中的信心在一点一点崩塌。
杨艳却始终淡然如斯,连带着,杏儿也渐渐安心下来,成日围着小姐转,杨开泰又答应了杨艳要保护杏儿,只能时常涨红着一张脸随着她一起转。
他们六人中,三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杨开泰和沈璧君一个是少林内家功夫传人,一个是沈家金针传人,在关键时刻也能顶上一会,为此,雷雨等人竟然也不再敢来打扰他们。
“姑姑,您吃些东西吧。”连城璧将一小碗鸡汤放到她面前,温声道。
杨艳接过,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他已经亲自试过,这点毋庸置疑。这些时日,只要是过嘴的,无论是茶水或是饮食,他都不动声色地亲自试过,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早落在她眼里。
虽说是故意示弱才被抓进的玩偶山庄,但是就连追风楼也无法查到玩偶山庄的内部消息,他们自然也不敢大意。
杨艳知晓他心意,心中轻叹,若他不是连城璧,只是闲云野鹤一只,也许和他一道走走停停,厌了便各自散去,倒也不错,只可惜,他注定要成为萧十一郎最大的对手。
见她目光沉沉,连城璧不解,却也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心思却是一日重过一日。
到了第四日的中午,杨艳忽然将所有人一起喊到了萧十一郎与沈璧君的那间屋子。看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沈璧君的脸上泛着微红,萧十一郎倒是坦然。
“杨艳,你是发现了什么吗?”萧十一郎问道,杨开泰等人也一脸期待地看向她。
杨艳勾着唇角,看着他们道:“你们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各自的房间了,是吗?”
“对。”杨开泰点头:“我……我和杏儿姑娘醒来的时候,就在现在的房间……我、我们没敢乱走……”说完这些话,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杨艳又看向萧十一郎:“你们也是吗?”“是。”萧十一郎道。
她又对着连城璧一笑,转身继续道:“我和城壁醒来的时候,也已经在现在的房间。那么,你们发现三个房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吗?”连城璧、萧十一郎拧眉苦思,杨开泰则是挠着头发,一脸的苦恼,沈璧君牢牢地盯着杨艳,脸上是隐忍的惊喜,能出去了,是吗?
杨艳微笑着绕着那张八仙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朝东的那一面。
杏儿疑惑地开口:“小姐,您到底在看什么啊?为什么我都不明白呢。”
杨艳但笑不语,目光却看向连城璧和萧十一郎,两人心有灵犀一般,目光直直地投向东面的墙上,那里
挂着一幅丹青水墨画,并无任何特殊,但是,他们六人,三间房间,看似离得很远,若是细想,却是呈四角分布,围绕在一个不存在的房间周围!
在场所有人忽然都屏住了呼吸,连城璧和萧十一郎对视一眼后,同时撞向了那堵墙。
“轰”的一声,灰石飞扬,九寸厚的墙已被他们撞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一瞬间,除了杨艳,所有人的都惊讶异常。在那堵墙之后,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却没有窗户。屋里简直可说是空无一物,只在中间摆了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栋玩偶的房屋,园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有两位老人正于八角亭中下棋……
连城璧与萧十一郎呼吸停顿了片刻,片刻后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终于找到出去的路了。”
“太好了!”杏儿欣喜。沈璧君差点喜极而泣,她看向萧十一郎,看到他也正在看她,脸上不由浮现出绯红。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希望在眼前的时候,空中忽然传来可怕的笑声,嘶哑而阴森,瞬间压制下所有人脸上的笑脸:“不愧是我逍遥侯看中的人!竟然可以破解我的玩偶山庄!哈哈哈,惊鸿仙子,我现在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连城璧立即站到了杨艳面前,杨艳朝他安抚一笑,往前一步,看向门外,嘴角轻勾:“逍遥侯,不过是雕虫小技,你以为可以困得住我们吗?”
空中传来飘渺的声音:“即便是雕虫小技,也让你们如同臭虫一样团团转好几日!”
杨艳轻笑一声,神情倨傲道:“不敢现身的,才是胆小如鼠吧。”
“牙尖嘴利!”逍遥侯冷声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求着我收下你的!”
连城璧脸色一沉,肃颜而立,与杨艳并肩而立:“逍遥侯,和女人计较,你算是个男人吗?有本事,就冲我连城璧来!”
“哼,连城璧?连家堡?你不配!”逍遥侯的声音中忽然充满了不甘和轻蔑,连城璧的脸色一变,不过旋而就恢复了平静,他看向空中,沉声道:“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根本就不配提起连家堡!”
萧十一郎也上前一步,一脸无所谓地与连城璧说道:“理他作甚?我们已经发现了玩偶山庄的秘密,他根本拦不住我们。”
杨艳的目光从杨开泰和杏儿的脸上移过,那个正直而憨厚的男人牢牢地记着她的嘱咐,一步不离地守护在杏儿身边。逍遥侯根本就没打算把他们长时间关在这玩偶山庄吧,他的手下根本不知道杨开泰与他们主子的关系,误捉了杨开泰,从那时起,他应该就计划着找机会把人放出去了。
杨艳从杨开泰身上收回目光,她淡笑一声:“逍遥侯,你拦不住我们的,连城璧,萧十一郎,杨开泰……”她慢慢地念着在场人的名字,没有人发现她在念到杨开泰的时候缓缓地停顿了,但是杨艳敢肯定,萧十一郎定然明白她的意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杨艳更是从未标榜为正义之士,目前看来,萧十一郎和连城璧还不是逍遥侯的对手,她一人自保还成,要护住这么多人却也困难,想要安全脱身,看样子只能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必然有可怜之处。想着追风楼掌握的那些秘密,杨艳不由叹息,逍遥侯必然是心狠手辣且心思变态之人,但是对于自己唯一的骨肉,他又算得上是个好父亲。
杨开泰从不知道自己父亲的那些事,他是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远离他所创造的黑暗,永远活在阳光下吧。杨艳自然也想到逍遥侯与连城璧之间的关系。一个是真正的连家人,却因为身有残疾而从小遭到遗弃,一个与连家毫无血缘关系,却继承了连家堡的一切。难怪逍遥侯会怨恨。
“哈哈哈哈,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们!下一次,绝不会这么容易!”空中久久地回荡着逍遥侯阴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相信逍遥侯会这样简单地放他们走,而事实上却是,一路上他们真的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离开玩偶山庄,日头已经西落。
玩偶山庄显然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但是在那个地方,有些人的心走近了,有些人的心,走远了。
一路上,连城璧始终走在杨艳的身边,而萧十一郎则是落在沈璧君两步远的地方,深色莫测。杏儿连蹦带跳,杨开泰正一脸担心和纠结地看着她。
终于逃出了那个鬼地方,但是有些人的心情却没有变的轻松。沈璧君此刻正陷入深深的折磨中,她爱上了别的男人,而她的未婚夫,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知道他不爱她。那是那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婚约是两家长辈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
她真的好想大声地和他说:我不想嫁给你,我有喜欢的男人!
但是她不敢,她只要一想到奶奶那张苍老而慈祥的脸,就什么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十一郎的心情也没有像他想象当中那样轻松。明明连城璧已经表态,他并不爱着璧君,但是为何他的心里还是那样不安。
他是谁?他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盗萧十一郎!而她是谁?她是大侠沈浪唯一的后人,她是人们眼中连家堡的未来夫人!
难道他们就只能这样分开吗?萧十一郎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马嘶传来,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朝他们奔来!
在场的几人眼力自然都不错,连城璧和萧十一郎看着驾车的人,神经绷得紧紧的,那两人的功夫,根本不在他们之下!
“师妹!”不想,就在他们全身戒备的时候,那两人忽然跳下了马车,站在他们面前,一脸如释重负地看着杨艳。
来的是追风九骑的老八和老九,老八擅长易容,老九擅长隐匿,他们平日负责的就是追风楼明面上的事,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见过此二人的真面目,也无人在第二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认出过他们。
“八师兄,九师兄。”杨艳微笑着颔首,连城璧诧异地看向她,这是她的师兄?以他们的功夫,为何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号?
在江湖上,惊鸿仙子师出何人一直都是个秘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些个武功高深的师兄。这样看来,她的师父,定然是位隐世高人。
“师妹,赶紧回去吧,师父他老人家在府里等着你呢。”老八嬉皮笑脸地对她眨眼:“白水也在。”
杨艳无奈,这八师兄,就是最开始传她与朱白水玩笑话的人。
看着他们师兄妹说笑,连城璧忽然很是不爽。他甚至不知她师父是何人,朱白水却已经与她的师兄们称兄道弟。
“二位兄台,在下连家堡连城璧,不知二位兄台高姓大名。”连城璧一脸温润,淡然拱手道。
萧十一郎也一脸兴味地看着杨八和杨九。男人总是对强大的对手充满兴趣,何况这二人又是杨艳的师兄,难免让人好奇。
杨八、杨九并不开口,杨艳却先接了话:“我师兄们并不行走江湖,所以你们知道名字也没用。喊一声老八、老九就可以了。”
老八不满道:“你这丫头太不懂事,这连家堡的小子得喊你一声姑姑,喊我们俩岂不是得喊一声八叔、九叔?”
连城璧嘴角一抽,却是真的一拱手:“城璧见过八叔、九叔。”他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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