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
"大哥!"这是林琛第一这么叫明楼,声音隐隐带着哀求,"你告诉我行或者不行?"
哪怕知道明诚平安,可是没有尽头的等待让林琛的每一天都过得不安,她想见到他,尤其在这个每年都会相聚的时间。
"不行。"明楼很是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扔存稿箱了刚刚意识到,不好意思……
☆、53
明楼把明镜送上前往香港的飞机,自然他就要留在明公馆照顾明台。
期间倒是遇见了汪曼春一次,不过他匆匆避开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让他觉得陌生的女子。
他确信汪曼春看见他了,但似乎默认了他的逃避,更令明楼心惊的是他在汪曼春的眼里没看到半丝后悔,反而有着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举起桌前密封的档案袋,想了想,放弃了打开的打算。事到如今调查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不过他也没有付之一炬,而是存到了银行自己的保险柜里,应该是安全的。
王天风升任处长被调到了湖南带学生,明楼前去送行,为落到王天风手中的人默哀。
就当明楼以为自己能踏踏实实修身养性的时候,八月,一个电话再次打破了明公馆的平静。
"明楼?"
"梅师兄?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大姐出事了?"
"明镜一切都好。"他迟疑着,"苏联那边学习的有个叫明诚的是明家人么?"
"当然。"明楼毫不犹豫的回答,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抓着话筒而有些发白:"阿诚怎么了?"
"组织纪律你也知道。我只能说不太好,所以组织让我联系你,去见见他。"
"见他?"
"对,也许是最后……"梅龚彬的声音有些不忍。
"到底怎么回事,师兄!"明楼强装镇定,明家能处理这件事的人只有他。
"毕业考核,同组人判断失误,明诚断后,胸部中弹。"梅龚彬言简意赅,"能说的都说了。"
"人呢?"明楼的手已经抓不稳话筒,连声音也有些哆嗦。
"暂时止血,苏联这边的医疗水平比国内高点有限,子弹距离离心脏有点近,没有家属允许不敢擅自开刀,不然就留在体内?"
"他自己怎么说?"
"失血过多,还没醒。"
"我从德国去苏联,带医生去。"明楼果断的道。
"行,有人在那边接你。"
"大姐……"
"她不知道。"
"师兄,多谢。"
"不,我欠她的。何况她不该知道。"
挂了电话,明楼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却只吸了一口就摁灭。
披上大衣就匆匆赶往机场,他需要最近一班去德国的飞机。
按照惯例,林琛依旧请了两个月的假,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没有阿诚,林琛一个人背着行囊,走着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音信全无,所有美好的记忆仿若一场梦,除了那瓶香水以及那些画。
假期快结束了,林琛又开始老老实实窝在家里,有些人实在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
当门铃响起时,林琛依旧蜷缩在沙发上,埋头在厚厚的专业书里,一动也不动。
这事她有经验,不理他,一会儿就走了。
然而今天铃声很执着,大有摁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林琛不得不慢吞吞起身,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那些专业词汇移开,想着拒绝的理由,乌龟似的走到门前,一边开门一边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抬眼一看"明楼?!"
"不叫大哥了?"明楼给了她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闪进屋内。
"你来做什么?"林琛关上门,横眉冷眼。
"带你去见明诚。快点。"明楼打量着这间屋子,注意到那几副出自明诚之手的画作,勾了下嘴角。
"你之前不是说……"林琛没有动作,她没被喜悦冲昏头脑,明楼不会那么好心。
"本来不行,但现在阿诚等着你救命。"明楼单刀直入。
林琛一瞬间脸色惨白,"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路上和你说,快走吧,手术应该越快越好吧。枪伤,药品你看着带。"这个常识明楼总是懂的。
"好。"林琛咬唇,她上次看到明诚的伤后有意利用职业之便收集些市面少见的药品,"青霉素还有么?"
"我的用了。明诚的不知道。"
林琛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跟着明楼上了前往苏联的火车。
"真抱歉把你牵扯进来。"这句话明楼说得诚意十足,他确实不想让任何被牵扯进来,可是先有阿诚后有林琛。
"我若真不想进来,就应该远远躲着阿诚。除了胸部中弹,别的什么都不能说?"林琛不在意。
"不能,记住,你只是我们信任的医生。知道多少还是有差别的。阿诚希望你知道的越少,牵扯越少,越好。"
"不说多少也能猜到。"
"那不一样,你可以装不知道。"
"我想和看着阿诚,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他更希望你安全。"
话不投机,林琛只能祈祷明诚一切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略有不合理的地方请忽略,再次头疼把女主男主扔得那么远……见面大不易……
☆、54
简陋的房间
林琛和明楼站在房间门口。
明诚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胸口覆着一块纱布。那规律的起伏让林琛悬着一路的心终于放下。
她想去握住他的手,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林琛仰头避免泪水的滑落,转身对明楼道:"给我件煮过的衣服,准备好器具酒精,我要开始了。"
"好,但是我要看着。"明楼不容拒绝。
"那和我一样。然后站远点,不要打扰我。"
"好,一个小时后见。"
林琛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拿着手术刀颤抖是什么时候了。可是不管她做几次深呼吸她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手,掀开纱布迟迟不能下刀。
站在另一侧的女护士不时将眼光落在她身上,充满不解和怀疑。
"明天吧。"突然,离她三步远的明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你状态不对。实在不行就不做了,也不一定有事。"明楼将刀扔在一旁。
林琛没有动,却在明楼再次拉她的时候用力甩开,带着鼻音,"不,我要做。你也说了不一定对么?我,赌不起。比起运气,我更信自己这双手。"
如果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她会懊悔愧疚一生。
明楼看着她的眼睛,对视片刻,败下阵来。两难的抉择,他选择相信,"我信你,他也信你。"
林琛再次拿起刀,还是有些颤抖,却毫不犹豫划开了明诚的伤口。
一层一层,额头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可她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就怕汗水低落进直到看见那离心脏不足一厘米的子弹。换上镊子,小心的将它取出,放入一旁的盘中,林琛听见了长舒一气的声音,是明楼。
然而子弹的取出并不意味着结束,用纱布擦掉渗出的血,林琛不由庆幸麻药效果不错,打起精神开始缝合。
最后一针缝完,林琛几乎是要瘫坐到地上,被明楼眼疾手快的扶住。林琛有气无力道:"麻药效果过了,阿诚就醒了。扶我找个房间注意会吧。"
"你不守着阿诚?"明楼奇怪,这种情况不正是表现的机会吗?
林琛摆摆手没有说话。
这个手术是她压力最大的一个手术,阿诚的性命都在她的刀下。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因为自己学医才能"掌握"阿诚的性命,不必在室外苦苦等候;可这压力,林琛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千里迢迢,再加一场手术她已经精疲力尽,她需要休息。
门外,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子,见有人出来,上前一步想要问些什么。明楼扶着林琛,目不斜视,那女子见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等明楼把林琛送回房间,转身出门差点和那女子迎面撞上。
明楼眉毛一动打算去守着明诚,林琛虽然没有说,但他也知道明诚现在依旧没有脱离危险。
出乎意料,那个女生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请问,林,林诚怎么样了?"
林诚,明诚在苏联的化名。
明楼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普通军装,快及腰的长发编成两个麻花辫捶在身前,素净的脸上没有一点修饰,迎着明楼的目光再次重复:"请问林诚怎么样了"
明楼靠在墙边,反问:"你是谁?"
那女子沉默一下,低头回答,"和林诚一组的人。"
明楼揉了下太阳穴,他知道了,这就是判断失误导致明诚受伤的罪魁祸首,怪不得能找到这里。
他刚要回答,有人在走廊的另一端喊道:"先生,有人找。"
明楼想了想指着明诚的房间到,"人在那里,你替我盯下,有异常赶紧叫人。"说完不等回答就快步向另一端走去。
"医生可靠么?"
"可靠。"
"你知道现在连自己人都有可能,她一个局外人,你说可靠,空口无凭啊。"
"你也说了,自己人都不能全信,那是不是名义上的自己人有什区别。"
"这么说,你不同意她加入组织?要知道医生,尤其是医术精湛的医生我们是很需要的。"
"不同意,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不然认识她这么久我早就发展她了。"
"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断。对了,等他伤好你就带他走,他毕业了,你也需要个助手。既然来的不是自己人,这个地方也不能用了,你去盯着该销毁的销毁下。"
"好。"明楼不后悔替林琛拒绝这个机会,哪怕她知道后埋怨。明诚如今的状况他不希望在任何一个明家人身上重演。
想着林琛还在睡,明诚那里也有人守着,他便先去准备撤退了。
惦记着明诚林琛这一觉睡得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