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煜蹲在一旁看徐宁忙活:“你洗肠子干什么?”
“做腊肠。”
“四川腊肠那样的吗?”
“对啊。”
檀煜咂巴下嘴:“那个还不错,麻辣可口。”
“你要是喜欢麻辣口味,我也做一些麻辣口味的,然后到时候给你们邮寄过去。”徐宁说。
寻序在一旁说:“猪头,别偷懒,赶紧过来帮忙。”
“你要我帮你干啥?”檀煜扭头看他。
寻序翻白眼:“刚刚是谁要吃醋溜肥肠来着?自己洗猪大肠去。”
檀煜:“……”
那猪大肠最后还是张秀芝帮忙洗的,屠户师傅帮忙做了大致清洁,用草绳串起来挂在树干上,老远还能闻得见酸臭味。但是就是这东西,好这一口的人还挺不少。
按照惯例,屠户师傅要留下来吃饭的,杀猪菜哪有没有屠户师傅的份,来帮忙的人也是要留下来吃饭的。但是屠户师傅和村民们看见徐宁家里一群衣着光鲜的贵客,想着要跟这些人同桌吃饭就浑身不自在,就都说要走。
徐宁便用家乡话说:“大家都不用走,人多,我们开两桌,老师傅们一桌,你们自己吃,这样总自在了吧。”
师傅听他这么一安排,便不再坚持走了。
自己这边的人、屠户师傅、来帮忙的村民、摘菜工老谢和徐三伯、徐敬山两口子还加上徐军两口子,一共差并不多有二十多个人,摆上两桌正好,热热闹闹的,这样才有吃杀猪菜的气氛。
晚上周树森大显身手,整了满满两大桌全猪肉宴,摆在桌子最中间的是一锅由肥猪肉、猪肝、大肠、猪血、粉条、酸菜、冻豆腐、豆皮等做成的杀猪肉,周围则是大家点的那些菜,周树森自己加了鱼香肉丝、尖椒回锅肉等,一式两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这次的猪肉和上次的野猪肉又稍有不同,这虽然也是野猪长成的,因为生长周期和环境不一样,这次的肉质更为细嫩,少了野猪肉的粗糙感,无论是煎炒还是炖炸,都鲜嫩无比。连一向比较严肃的葛嬴都说这肉好吃,很多年没吃上这么香的猪肉了。
周树森被夸得骨头都有点轻,被郭珊珊掐了好几把才回过神来。
单鼎酒兴大发,美食配美酒,自然要慢慢品尝才行,不住地劝大家喝酒。但是寻序和檀煜这两个家伙却不喝酒,甩开了腮帮胡吃海塞,先过足嘴巴上的瘾再说。等吃得七分饱了,桌上的菜也被扫去了三四成,这两个人终于开始停下来跟大家喝酒。
徐宁就笑寻序:“你不是饿死鬼投胎吧?”
寻序用纸巾擦了一下嘴巴说:“放心,肯定不是。有我的时候,还没有饿死鬼。来,喝酒,喝酒!”
徐宁闷头好笑。
相对于他们这边热闹的喝酒场面,另外一桌的人吃得热火朝天。上桌之后,大家都跟寻序和檀煜一样,先是埋头苦吃一番,等大家都有个五六分饱了,这才有人停下来开始喝酒。
屠户师傅感慨地发言:“我记得有一年,我刚学会杀猪,是七六年还是七七年,记不太清楚了。我去给人家杀年猪,那家主人用肥猪肉炖了一大锅萝卜,招待我吃饭。我一口气吃了十块大肥肉,每块肉都切成四四方方的,一块起码有二两重。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这次的肉也能赶上那次的,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了。”
同桌的老人有人附和:“是啊,好多年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肉了。现在的肉全都不知道什么味,煮出来一点都不香,肉成了配菜,都没人愿意吃了。我孙子每次吃菜的时候,都将肉夹出来放在一边不吃,但是你要是炒菜里面不放点肉,他又说菜不好吃。你们说怪不怪?”
“对,对,就是这么回事,猪肉就是用来调味的了。”大家都有同感。
这一晚大家都酒足菜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寻序打着饱嗝儿,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真满足啊,人生天天如此,就不枉此生了。”
“你有两天没练功了吧,赶紧去动一动,不然长赘肉了。”徐宁准备练一阵《太一水法》,便催寻序出去。
寻序掀开自己的衣襟:“哪里有赘肉?全都是肌肉,八块腹肌。”
徐宁将手放到他的胃部,今天吃多了,那儿鼓胀了起来,跟他肚子上的腹肌相映成趣。徐宁的手放上去,寻序闭着眼睛:“嗯,吃多了,帮我揉揉,真舒服。”
徐宁看他像只猫一样眯着眼睛,指尖稍稍一用力,寻序嗷一声叫出来:“别乱按,要吐出来了。”
徐宁扭开脸偷笑:“那你去阳台上溜达溜达吧,消消食,别躺着。我练一阵功。”
寻序从床上爬起来,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拉好衣服出去了。
寻序拉开客厅的玻璃门出去,阳台外的灯是亮着的,有人倚在阳台栏杆上抽烟:“二哥,怎么不休息?”
饶犇回过头来:“吃多了,消消食。来一根吗?”
寻序接过饶犇扔过来的火机和烟盒,抽了一根出来,点上,这还是他头一回抽烟,刚一入嘴便被呛着了,有些不解地看着手里的香烟:“这有什么意思?”
饶犇说:“瞎抽着玩儿呗,抽多了,就习惯了,不抽还不得劲。”
“人家说抽烟是为了解闷消愁的,二哥你有什么愁绪?”寻序从客厅里搬了两张躺椅出来,放在阳台上,和饶犇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看天上的繁星。
饶犇呵呵笑了一声,并不回答。
过了一阵,寻序开口:“我一直很想知道三姐和闻大哥的故事。你知道吗?”
饶犇说:“那时候我们被送到香港拍卖,被中国的公司竞拍下来。闻剑坤负责护送我们回北京,中途出了点状况,老九贪杯喝醉露馅儿了。一般人都发现不到,但是闻剑坤是特种兵出身,一点蛛丝马迹都给他察觉出来了。三姐为了帮老九,就冒险出去了,不打不相识的典型。”
寻序笑起来:“那还挺有意思的。”
“呵呵。后来是闻剑坤帮我们办理的户口,在北京落了脚。他家背景挺大的,他自己也有点能耐。”
寻序抬头看着头顶的璀璨星空:“看出来了。”
饶犇也抬头看着头顶的天,将手枕在脑后:“你现在这样挺好啊,小日子真滋润。”
寻序嘿嘿笑:“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悠闲地躺在这里遥望星空。好像以前的那些日子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饶犇也叹了口气:“不知道上头动乱平息了没有,这天高皇帝远的,回又回不去。”
寻序说:“二哥也为这事担心呢?”
饶犇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寻序知道饶犇在天界有一个红粉知己,离开这么久了,音讯全无,肯定是挂念的。他希望能够早点回去,但是想着徐宁,算了,还是晚点吧,应该还会有很久,那七个家伙都没影儿呢。
寻序等那根烟自己烧完,估摸着徐宁已经练完功了,便起身来回屋。推门,门是反锁的,寻序敲了敲门:“徐宁?”
徐宁说:“等等。”
寻序侧耳倾听了一下,里面有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在洗澡,想起昨晚上应该做的事,不由得勾起嘴角,今晚正好可以补上。
过了一会儿,徐宁顶着一头未干的头发打开门,寻序不满意地说:“洗个澡还锁什么门?”
徐宁翻翻白眼:“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听说可以装透明的玻璃浴室,非要弄个透明的浴室。我不关门,你那些兄弟姐妹们进来了怎么办?”
寻序伸手从徐宁身后抱住他,在他耳朵上啃了一口:“还是我家徐宁最好,多守妇道啊。”
徐宁听见这话,动了一下手指,瞬间,便有一团水从寻序脑袋上兜头浇下。徐宁对石化状态的寻序说:“嘴上少扯些有的没的,谁是女人?赶紧去洗你的澡吧。”然后径直上床去了。
寻序也不气恼,嘿嘿地笑了起来,伸手拨了拨头发上的水珠:“口误口误。在床上等我啊,我很快就洗好出来。”
“慢慢洗,不洗干净不许上床!”
第二天,徐宁去送菜,被徐涛叫住了:“阿宁,你家昨天杀猪了?听我爸说你留了半只猪吃,你能吃得了那么多吗?匀一点给我吧。”
徐宁说:“不行,这半只猪我自己留着吃的,家里还有客人在呢。”
“客人哪里吃得了半只猪,肯定用不完的,给我拉几十斤肉来吧。”徐涛继续磨。
徐宁说:“涛哥,你自己要吃的话,就去我家拿一点,给你店里就没有了。”
“那你下头猪什么时候杀?”
“陈复老早就跟我预定了三头猪,剩下那头估计要到年底了。”
徐涛嘴角抽了抽:“陈复那家伙胃口可真大,他能吃下三头猪?”
“谁知道他,反正我自己是留半头了。”徐宁说。
“那剩下的那头给我一些吧。”徐涛说。
徐宁摇头说:“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但是你也知道,这猪跟羊不一样,我统共就养了几头,杀完就没有了。你平时又不卖土猪肉,这万一偶尔吃这么一顿,你家顾客吃刁了嘴,以后你再用普通的猪肉,他们不说你以次充好?况且我这猪肉比普通猪肉贵一半都不止,你卖给他们,按什么价卖?”
徐涛摸着下巴:“说的也在理。算了,我自己弄点来吃就好了。”
“这就对了。”
“阿宁,你养的猪肉这么好卖,明年要不多养一些?”徐涛提议。
徐宁摆摆手:“养猪比养羊麻烦多了,羊直接赶出去吃草就好,猪还得煮潲,麻烦得要死,还是算了。对了,今天晚上我家要杀羊烤全羊,你来吧?没事就和嫂子回来凑热闹。曾超两口子也可以一起来。”
徐涛说:“我们店里忙完都要九十点了,回去还赶得及吗?”
“应该也差不多。我估计起码要到半夜了。”
“那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还没散我们就回来玩玩。”
徐宁送菜到陈复那儿,陈复拉住徐宁:“听说你家杀猪了?”
徐宁就想不明白了,自己那肉就在村里卖卖,也没拉到镇上去卖啊,他怎么就知道了呢:“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陈复嘿嘿笑:“这你别管,猪现在可以宰杀了是吧,过两天我去你那拉猪去。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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