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诺左右两边分别是夏奕言和梁觉筠。梁觉筠旁边依次坐着麦世宁,张季康,齐谦,陈甸甸,柯定豪和李修恒。
开席没多久,李修恒起身举杯:“祝我最亲爱的妹妹,生日快乐!”
梁觉筠和陈甸甸同时吃惊地看着夏奕诺。而在座的其他人并无异色,显然一早都知道了。
陈甸甸立刻质问柯定豪为什么不早说,柯定豪喊冤:“夏师姐不让我说的,说是每年不管谁过生日都是吃吃喝喝的太没意思,所以今年我们先出来玩一下,回头再请实验室的师兄弟姐妹吃饭。”
“好啦,甸甸。是我不让小柯说的,生日什么的都只是形式,最重要玩得开心。”夏奕诺安慰道。
“可是,”夏奕言按捺不住嚷道,“姐姐,过生日为什么没有生日蛋糕和蜡烛呢?”
夏奕诺把小男生搂进怀里:“没关系,明天晚上我们回家吃饭,爸爸订了蛋糕。你来吹蜡烛,好不好?”
“可是,我不记得姐姐的生日,没有给姐姐准备礼物。”小男生低头,手指头拧在一起。
众人大笑,夏奕诺心疼死这可爱的小男生了,低头哄道:“哎呀,我们家小言就是姐姐最好的礼物啊!”
“好,那我亲姐姐一下当做礼物好了!”说完小男生就嘟嘟嘴,吧唧一口亲在夏奕诺的脸上。
在座各位狂呼受不了,何止是肉麻,简直是肉麻!陈甸甸嚷嚷说小男生绝对是个姐控;李修恒说我们家小男生年纪轻轻这么矫情,长大了可怎么是好;张季康把脸凑到麦麦面前说我也要亲亲,被麦世宁一巴掌推开。齐谦、柯定豪和梁觉筠皆是忍俊不禁。
麦世宁凑到梁觉筠耳边,鬼祟地低声说:“两姐弟真是让人羡慕是吧?”
梁觉筠闻言,笑笑点头表示同意。
夏奕诺嘚瑟地给小男生夹了块鸡肉说道:“呐,这个土鸡肉多吃点,长身体的!”
李修恒就在旁边阴阳怪气:“姐姐,我也要吃肉肉!”
夏奕诺嫌弃地看了一眼李修恒,李修恒捏着嗓子做恼羞状:“你,你,你!你嫌弃人家不是亲生的!”
麦世宁都看不下去,连说修恒哥你真是够了。
夏奕诺忍不住翻白眼:“大哥,我实在受不了了,要不咱们商量一下,要么你去撞墙,要么我去撞墙?”
一顿饭,大部分时间是在逗小男生,期间也听齐谦和李修恒讲讲医院的一些趣事。梁觉筠举杯对夏奕诺说了生日快乐,夏奕诺见识过梁觉筠的酒量,忙说我干杯你随意。
吃完饭都已经是八点多。饭后两对小情侣说是要去散步,李修恒故意支走了小男生,想要给齐谦和夏奕诺留点私下交流的空间。夏奕诺见状,朝梁觉筠使眼色,拉着她说是出去消消食。
两人信步行至大樟树下。这棵百年香樟树,是村里的纳凉胜地。石桌上摆着棋盘,两人正在对弈,一旁还有观众静静蹲坐着,专心致志地看着棋局。老人悠闲地坐在树下的摇椅纳凉,扇动手中的葵扇,谈古论今,讲故说笑。孩子们在追逐嬉戏,差点撞到梁觉筠,梁觉筠没来得及反应,夏奕诺一把捞过淘气的孩子,叮嘱两句注意安全,那小孩点点头又撒丫子跑开了。
两人穿过乡间小道,来到一片空旷的田野旁。蝉鸣声,蛙鸣声,交织在一起,望着满天的星斗,闻着田野里散发出的阵阵清香,夏奕诺伸了个懒腰,感叹道:“真舒服啊!”
梁觉筠也赞叹乡间夜晚的惬意舒适。
夏奕诺指着地里的庄稼问:“师姐,你认得这些是什么吗?”
“玉米和水稻。”
“那个呢?”
“毛豆。请问你是在逗我玩吗?”
“嘿嘿,不敢。现在好多城市的小孩都不认得这些农作物了。”
“好歹我也是学生物学出生的,虽然当初学的植物学知识已经差不多还给教授了。”
夏奕诺抚掌:“哈哈,想不到堂堂梁老师也会说这样的话。”
梁觉筠耸耸肩:“实话实说啊,哪像有些人啊,生日也不说一声。”
“嘿嘿,惊喜吧。”
“是挺惊喜的,那就别怪我没有礼物送给你啊。”
“下次补嘛,我不介意的。”
“补就不叫生日礼物了,只能叫礼物。”
“哈,那就跟小言一样,亲我一下就行了。”夏奕诺笑嘻嘻的,不正经地开玩笑。
梁觉筠转过头眯着眼看夏奕诺,此时的夏小宝有点孩子气,又有点无赖,梁觉筠二话没说,掰过夏小宝的脑袋,在右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然后退开:“呐,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逆光下,梁觉筠的脸被路灯发出的柔光环绕,风吹过,梁觉筠扬起嘴角,静静地看着夏奕诺。夏奕诺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一刹那觉得自己与喧嚣隔开了距离,脸涨得通红。
“怎么,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咦,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圆。”夏奕诺觉得脸上发烫,指了指月亮,顾左右而言他。
“今天是2013年8月17号,又不到农历十五,月亮哪里圆了。还有,不要用手去指月亮,不然等你睡着了,月亮会割掉你的耳朵。”
“啊?”
“回去了。”
“哦。”
昏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近很长。夏奕诺突然问道:“师姐,那两盆植物长得怎么样了?”
“的确很适合懒人养,不怎么用打理,长得很好。”
“哦。”
沿着小路回去,一路没怎么说话,尽情沉溺在这皓月清辉的夏夜。到了李宅,两人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梁觉筠却在房门口被拦住,一看,是麦世宁。
“梁师姐,借一步说话?”
梁觉筠随麦世宁两人下楼,来到院子里的凉亭。梁觉筠找了张石凳坐下,麦世宁却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相思已经令人缠绵入骨,黯然消魂,‘不敢相思’又是一种什么滋味?多情自古空余恨。如果你已经不能多情,也不敢多情,纵然情深入骨,也只有将那一份情深埋在骨里,让这一份情烂在骨里,死在骨里。那又是怎样的滋味?”
“……?!”
“梁师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
“咳,算了。况且这也不是我说的,古龙说的。”
“哦,我听小宝说过,古龙先生是你的偶像。”
“我们有点扯远了,其实我是想跟你谈谈小宝。”
“好啊。”
麦世宁清清嗓子,开始说道:“原本我是不想插手也无权干涉的。但是小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你说是不是?小宝这个人,生活简单,品行善良,挺聪明的吧,长得也好,又有点小才情,恩,专注,有责任心,对家人对朋友更是没话说,说起来还真的是蛮多优点的。但是,在某些方面,我是指某些方面哈,可能因为家庭的关系,你知道她家的人员关系有点复杂,她比较……比较……慢热!对,很执着,还有……闷骚!我觉得梁师姐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我也佩服你的沉静睿智。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人呢,总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毕竟……”
“我喜欢她。”梁觉筠打断了麦世宁的喋喋不休。
没想到梁觉筠会如此直接,麦世宁准备了一肚子话,竟一下子噎住了,瞪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我真是被你们给气死了!”麦世宁扶额大呼,“这都是什么啊,皇帝不急太监急,喜欢就在一起啊,哎,真是气死我算了!”
“我喜欢她,我猜她也喜欢我,而你肯定知道她喜欢我这件事,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梁觉筠朝麦世宁扬眉轻笑,继续从容地说,“小宝是一个会让很多人心动的人,我不是不想在一起,只是来日方长,我们又不赶时间,何必急于一时。这一年来的接触中,我也发现她开朗的性格后面的内敛沉静,如你所说的那样,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她对感情没有安全感。所以在认清自己和确定自己的过程中,我希望给她一点时间,而不是一时冲动。我很欣赏她的不紧不慢,酝酿到足够成熟,足够坚定不移。等到她完全准备好了,可以义无反顾地向我跨出第一步,我愿意替她走完剩下来的九十九步。”
听了梁觉筠一席话,麦世宁五味陈杂。更多的,为朋友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明理剔透的人而感到幸运。
梁觉筠接着说:“当然,小宝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觉得她很幸运,谢谢你今天跟我说的话。”
麦世宁叹了一口气:“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你说得句句在理,我听了很感动。其实对付夏小宝这种人,她闷骚磨唧,就请您简单粗暴。”
“是吗?也许你说得对,不过我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文火慢熬,炖出精华。”梁觉筠幽幽地说。
麦世宁咬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就当我没说……”
“你说都说了,怎么可以当做没说呢。”
“夏小宝,你被吃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你
三十一、我喜欢你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空气,花香,朝露,什么都觉得特别新鲜。
梁觉筠六点多便起床了,神清气爽地下楼,走到大门口,远远看到院子里,夏奕诺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白色T恤,嫩黄色的短裤,人字拖,头发随意挽起,在晨曦朝露中一副懒散悠闲的模样,而且,还戴着一副墨镜,正在……剥毛豆。
梁觉筠心情好极了,正巧陈甸甸也走过来,向梁觉筠问早。顺着梁觉筠的视线,陈甸甸看到了夏奕诺,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吃惊地说:“哎呀妈呀,夏师姐,一大早你干嘛戴墨镜?太炫酷了!”
夏奕诺没有动,懒洋洋地说:“哦,我散光,怕光……”
陈甸甸不解:“可是之前也不见你怕光啊?”
夏奕诺笑嘻嘻地抬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因为之前我吃药了,而今天,我放弃了治疗。”
陈甸甸的脸有点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