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两人想着就觉得腰疼。
袁朗衣衫大敞,斜靠在床头,对着缈儿笑,缈儿气的夺了他的扇子扔到一边:“你到底去哪儿了?别说什么去静音那里,你把小马安排在那儿做替身,打量我不知道呢?”
“只是送别一下,你们太大惊小怪了!”袁朗也不恼,抬脚蹬靴子。
缈儿跳下床蹲在袁朗脚边给他脱靴,然后坐在脚凳上抬头看他:“你是去送高城?你知道他要走?”
“只是碰巧遇上了,不然也不会来不及给你们留个信儿啊!”袁朗略有些困倦的侧了身子躺着。
缈儿伸手轻轻给他捶腿,目光留恋的看着袁朗的眉眼,嘴唇,发髻……忽然手上一顿,惊呼一声:“王爷,你的簪子……”
袁朗不在意的摸了一下:“那支给了高城做信物!”
缈儿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说:“但愿高城不会负了王爷的……一片心!”
袁朗浑不在意的伸手摸摸余下的那支玉簪。
是夜,袁朗站在铁路面前颔首受训。
“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影响着多少人?你到底还知不知道几万大军的生命都捏在你的手里?你知不知道稍有不慎就会让整个云州城的人给你陪葬?你卧薪尝胆这十五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因为一个高城,你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吗?”铁路把手中的玉石镇纸狠狠摔在袁朗身上。
袁朗伸手捞住,笑眯眯的说:“这是师父心爱之物,若是摔坏了,过后又要心疼,我不得到处找一块孝敬您老人家!”
“袁朗!”铁路面色铁青:“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凡事不可一意孤行,独木不成舟,这十几年我们耗费了多少心力,你自己付出了多少?你自小混迹于声色场,结识三教九流,把自己的势力从一个小小的云州扩展到整个西北,为了今天,我们甚至不惜按兵不动,任由贺鞘攻入我汉人江山,就是为了最后的大战做准备,可是你……你……”铁路的手指着袁朗颤抖着:“你竟然无声无息的溜出云州!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动荡?”
袁朗微微偏头,淡淡的说:“我只是走的太急,没来的急传信……”
“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在我面前玩花样了?”铁路目光一暗,整个人都有些阴沉。
袁朗急忙低头:“徒儿不敢!”
铁路眯起眼睛看着袁朗,声音冰冷:“若是走的太急,你又如何能让陈记掌柜注意高城?又如何能让马健提前去慈溪庵假凤虚凰?又如何能事先安排静音替你做戏?”一声比一声冷的质问:“你倒是想的周到,用的都是你自己一手安排的内线,你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了?若不是高城今日忽然离去,你是不是也打算铤而走险将他送出去?你知道若是你被守城人看到,后果是什么?”
袁朗低头,却不肯说一句软话,表情也淡淡的:“师父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寻人?”
“因为我不能让他们觉得不被信任,我只能让他们觉得你真的很急,急到没机会留暗号,没机会找人传话。或者你只是一时兴起……”铁路长长叹了口气,陷坐进宽敞的红木圈椅中:“袁朗,我现在掌握的一切,将来是你的,我们还未掌握的,将来可能也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其实我无权过问,可是袁朗,即使你累了,即使你再也笑不出来了,你也要撑着!把你那一腔柔情练成铜墙铁壁!儿女情长……那是你成功后才能拥有的,现在的你还……没资格……”
袁朗微微偏头,过了好一会儿,嘴角轻轻的勾起,脸上一瞬间的悲凉似乎都在刹那收入眼底,眼睛弯弯的一笑,余霞成旖。
铁路稳稳心神,抬头看袁朗:“你为了高城耗费太对心力,甚至动用暗线保护他,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把簪子给了高城!”
袁朗把镇纸放在桌上,轻轻的笑:“不过是想让他容易一些!”
“那簪子……”铁路眯起眼睛看袁朗,看的袁朗后背发麻,把脸撇开,盯着灯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铁路。
铁路也不说话,室内一片寂静,偶尔灯烛爆出灯花,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袁朗轻轻的叹了口气:“师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他是你弟弟,你们是,是血亲!”铁路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袁朗的脸在温暖的烛火照耀下,有些薄凉,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扭曲:“那又如何?我的一生就是用命去搏,最好的结果是战死沙场,也有可能哪天无声无息的被暗杀,若是连自己喜欢的都不能看着,不能触碰,守着那些所谓的礼法抱憾终身,纵然得了天下,那还有什么意思?”袁朗慢慢转过身,笑的有些凉薄:“况且,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高城……他不会明白的!”
铁路想骂这个得意弟子几句,可是张张嘴,最后一挥手:“你去歇着吧!”
暗道门关上,袁朗听到铁路房中发出清脆的玉石碎裂声,苦笑一声摇头:“看来我还是要找一方更好的玉石镇纸孝敬师父才行!”
夜色正好,袁朗摇着扇子直奔若红馆,虽已夜深,若红馆依然繁弦急管,烛火如昼,走进大厅,候着客人的几个机灵小倌一边送了上好的雪山金顶来,一边跑去楼上通知沁玉。不多时,沁玉出现在二楼,凭栏对着楼下的袁朗笑:“多日不见到我这里,我还以为袁公子有了新的知己,便忘了我这旧人呢!”
“哪儿来的新知己……”袁朗慢慢站起来,哗的一声打开描金聚头扇,挑起一面的眉毛,嘴角一勾,笑的勾魂夺魄:“别说没有,就是有……哪儿比得上我的玉儿?”
沁玉抿着嘴一笑,眼角含春,唤来身边伺候的情砚附耳说了几句话,情砚点头,下楼带着袁朗向后院去了,若红馆的客人当然知道这是沁玉留客了,会意一笑,也不在意了。袁朗却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抬头对沁玉笑:“可别让我等的久了,嗯?”才跟着情砚一摇三摆的向后院走去。
沁玉打发了前面的客人,回到自己房中却没看到袁朗,桌上准备的酒菜都没动,情砚用手一指旁边高城房间:“王爷去隔壁了!”
“是去找小帅询问高城的事吗?”沁玉伸手将头上的金簪玉环取下,顺手扔在化妆台上。
情砚抿抿嘴,低头小声说:“王爷在高侯爷屋里坐着,一直没出来!”
沁玉正在摘手腕上的玉镯,听到此话,一愣,眼睛不由自主的瞟着梳妆台旁的暗门:“一直在里面?”
“是。”情砚低头,翻起眼睛看了沁玉一眼,他从小跟着沁玉,怎么会不知道沁玉对袁朗的心思。
沁玉把手腕上叮叮当当的玉镯摘下,啪的一声扔在桌上,走到暗门前,犹豫了一下,扭头对情砚说:“我的茉莉香囊呢?”
“这里!”情砚急忙从箱笼里取出来,递给沁玉。
沁玉拿起香囊看了看,放在鼻子上闻闻,然后小心翼翼的佩戴在腰间,才打开暗门走进高城的房间。
屋子里只在靠门的地方点了一支蜡烛,隔着屏风光线昏暗,沁玉隐约看到袁朗斜靠着坐在高城的床上,于是挪着脚步轻巧的走过来:“爷……”
“回来了?”袁朗声音淡淡的。
沁玉走到一边的香案处,从盒子里抓了一把檀香扔进香炉中,不一会儿香炉荡起檀香味,沁玉回头看了袁朗一眼,看到黑暗中如玉雕一般的剪影,轻轻的咬了下唇一下,走向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沁玉想……
茉莉和檀香哦,猜猜干嘛用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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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逃逸(一)
隔着轻薄的睿朝十景屏风,烛光变得影影绰绰,沁玉慢慢走到袁朗身边,看他双目微闭,嘴角习惯性的勾着,带着若有似无的情意,烛光随着吹进的风微微摇曳,袁朗脸上的阴影深深浅浅。
“爷,不早了,歇了吧!”沁玉走到床边。
黑暗中袁朗睁开眼看着他,沁玉知道袁朗看着他,但是他看不到袁朗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后,目光定在他腰间的香囊上看了好一会儿。
沁玉咬着下唇轻声说:“今天找不到爷的时候,我吓坏了,几乎要自己跑出去……”
“我知道!”袁朗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空洞。
“高侯爷已经离开云州了吧!爷这也算十八相送?”沁玉的声音柔和也带着一些不忿。沁玉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别说如今也算若红馆的半个当家,袁朗的左膀右臂,就是当年做小倌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因为这吃了不少亏,若不是后来袁朗回护,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
袁朗嗤的笑了一声:“晚饭吃的热汤面?醋放多了!”
沁玉走到袁朗身边,微微弯腰用肩膀轻轻的碰了袁朗的肩一下,袁朗往床里面挪了挪,沁玉在他身边坐下,身体侧对袁朗,脸扭过去,和袁朗几乎脸对脸:“今晚我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本来想着回来和你一起吃几口,偏你坐在这里……”
袁朗轻轻的笑,扭头和沁玉眼睛对着眼睛,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呼吸相闻:“那就是没力气了?” 离得近了,沁玉身上檀香和茉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一起冲击袁朗的嗅觉,他耸着鼻子闻了闻,感叹似的说:“你好香……”
沁玉又稍微往袁朗身边贴了贴,声音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哪里香?”
袁朗声音中满是笑意:“再近点儿,我仔细品品……”
忽然沁玉倾身,唇贴在袁朗唇上,舌尖在唇上轻舔几下,撬开唇角,抵舔袁朗编贝一般的牙齿,袁朗松了牙关,沁玉的舌尖在袁朗的舌上轻轻的点一点,袁朗的舌终于动了动,纠缠在一起,沁玉发出柔软的鼻音,未及吞咽的津液从两人唇齿间滴下。
“到……到我那边……这里,没有……香膏……”沁玉低声说,双目含水的看着袁朗。
袁朗没动,还是懒洋洋的靠着,声音软软的:“今儿我想在这儿!”
沁玉嘴唇微微用力抿了一下,略带委屈的垂下双眸,却很快抬手为袁朗解开袍带,袁朗身体稍稍往下滑了一下,躺在床头的那个方枕上,微微侧头,闻到一股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