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邀月跟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宋缺不由噎住了,想要闭上嘴却一时收不回来,牵动了有些混乱的真气,一丝牵动一丝,真气岔了道,原本跟岳山对战受的那点轻伤瞬间严重了数倍,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赶紧定下心神调息,以图把混乱的真气归位,奇耻大辱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他恐怕会成为江湖上第一个因为笑而岔了真气受了伤的人了!
不行,这件事绝不可以传出去!
邀月看着哈哈大笑的人突然停住一动不动,嘴角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因为宋缺站在树下,被树影挡住了半边脸,看的有些不清楚,邀月走进了点,伸出食指从宋缺嘴角抹了一下,拿到眼前看了看,是血迹。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的看向宋缺:“你受伤了?”
她原本以为他最多只需要调息两天就可以恢复了,怎么还受了伤吗?这样看来又比武不是又要延期。手上的血液有点若有若无的腥味,邀月找不到东西擦,干脆继续伸出手把血迹擦在了宋缺的衣服上。
原本强横的美人收了满身的杀气,就这么靠近他,用轻柔娇美的声音跟他说话,担忧的望着他,眼里洒满星光好像藏着千言万语,一阵清幽的香味钻入鼻尖,深入肺腑,宋缺原本定下的心神瞬间失守,正渐渐理顺的真气无头苍蝇一样立马乱窜,伤势又加重了,一口鲜血措不及防的喷了出来。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不行,这件事绝不可以传出去!
茶楼里的话本终于从慈航静斋净念禅宗,邪王石之轩与阴后祝玉妍的二三事,换成了宋缺大战霸刀岳山,天下第一刀终于换了人这样的故事。
宋缺与岳山一战已经过了十来天,江湖上正是收到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天刀”宋缺之名开始名扬江湖。
只见那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说的唾沫横飞,仔细描述了天刀和霸刀对战的一招一式,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一个故事说的满堂喝彩,说书人喝尽了杯中的茶,最后做了结案陈词。
“天刀霸刀一战之精彩,实非言语可讲,天刀固然是后起之秀,霸刀这么多年纵横江湖也不是吃素的,听闻天刀虽险胜,却在这一战中受了重伤,有人见过他出入药铺,据说伤势严重恐有损武学根基,若真是如此,实乃江湖之憾事也。”
说书先生的结案陈词引起一片惋惜之声,坐在角落的一个蓝衣公子捂着嘴轻轻咳嗽,一双纤纤玉手端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蓝衣公子赶紧端起来喝掉,茶水下去,平息了喉咙的干痒。
放下茶水,他看向旁边端茶给他的年轻人,见这个年轻人专心致志的夹着花生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由有些无奈的说道:“邀月姑娘,还是不愿搭理在下吗?”
这二人正式邀月和宋缺,回到那日,宋缺一口血措不及防的喷了出来,即便是邀月反应过来后立马运足轻功,也还是晚了,有一大半的血液喷到了她的脸上。
“你!”邀月对宋缺怒目而视,她又想杀人了怎么办!
要不是还没有跟他正式较量过,她一定立马杀了他!
眼看宋缺委顿在地,邀月恨恨地擦掉了脸上的血迹,很是不情愿的走上前去,把了把脉,发现真气乱涌,导致经脉堵塞,血液逆行,才会一时昏迷,伸手点住了宋缺身上的几个穴道,扛起他,飞奔进了城,进了医馆自己配了药,让大夫熬着,自己把宋缺放到床上,盘膝坐于他身后,以内力为他梳理真气。
不过宋缺的真气与她的内力并不相合,所以她只能事倍功半的助他梳理个皮毛让他伤势不至于恶化,待他醒来后再自行疗伤,哼,她才没有那个好心耗费内力帮他一点一点打通经脉呢。
这也就是江湖传闻中宋缺重伤进医馆,大夫言伤重损根基的由来了。
不过邀月很是疑惑,她是亲眼见过宋缺与岳山比武的全过程的,根本就没有受重伤的机会,比完也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怎么会突然乱了真气?
莫非是比武之前就受了重伤以什么秘法压制住了?至于用秘法提高内力这种事,她想都没有想过,毕竟能使出这样的刀法的人,内心也应当是光明磊落的。
如果受了重伤还能使出这样的刀法,这个人的功夫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在喂宋缺喝了药,等待他醒来的那段时间里,邀月脑洞大开,思绪漫无边际的发散,这个人受了重伤还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人比武,不想对手知道他带伤上阵还赢了,这份胸襟,她倒是有些佩服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掩盖他将鲜血喷了她满脸的事实,想到这里,邀月忍不住满头黑线。
所以在宋缺醒了之后,感谢并且道歉自己的失礼也没有让邀月待他好上半点,等闲都不爱搭理他。
宋缺曾问过邀月接下来要去哪里,邀月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慈航静斋”后就没有下文了,宋缺也没有问过她去慈航静斋做什么,他记得邀月约战那天已经自报家门,是什么“移花宫”,移花宫有如此武学却从未在江湖上闻名,倒是有些奇怪,估计是什么隐世门派。
至于邀月去慈航静斋做什么,不外乎就是找麻烦和寻求帮助罢了。
不过二人倒是达成了共识,待宋缺伤好以后二人再进行比式,伤好之前,宋缺请邀月护卫他的安全,至于报酬嘛,就是宋缺负责邀月一路上的衣食住行以及纹银千两,宋缺并没有什么不能提银子以免污了姑娘高洁之类的话,他知道对于现在的邀月而言,银子恐怕还是比较重要的。
邀月想了想,一路上还可以送宋缺那里知道此处的江湖掌故,再者二人一路西下,至虎跳峡处分手,宋缺自去巴蜀,她自去帝踏峰,也不影响,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邀月同意后,宋缺立马从袖中取出一千两交给邀月,邀月毫不扭捏的收下了。
她有些纠结该怎么称呼宋缺:“这位宋…”叫大侠吗?她很是不喜欢大侠这个称呼,叫公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看出了邀月的纠结,靠坐在床头的人咧开嘴巴,笑了笑,朗声说道:“宋缺,在下宋缺!”
作者有话要说: 邀月的医术其实很好,剧里面,燕南天被恶人谷的神医救了,邀月经常会带着面具去教那个神医医术,给他提供珍稀药材,还用内力帮燕南天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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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邀月(9)
邀月和宋缺一路西行,走走停停,速度极慢。宋缺本就是为了入世磨练刀意,并不赶时间,所以邀月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跟他慢慢走着,走马观花,岁月静好。
宋缺变着法的告诉邀月江湖掌故,渐渐地,邀月从懒得搭理他变成了主动相询,不得不说宋缺还是做了很多的努力。
从音律谈到万法自然谈到天道再转至武学心得交流,二人与武学一道皆是大家,常有火花碰撞,三个月之后,他们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隐约透露出几分相交莫逆的味道。
通过宋缺的讲解和一路上茶馆里听到的江湖中人的议论,挑挑拣拣,邀月对这个世界倒有了更清楚的了解。
江湖朝廷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四大门阀割据一方,陇西李氏,岭南宋氏,洛阳宇文氏,长安独孤氏,四大门阀割据一方,皆有逐鹿天下的实力和野心。
江湖上,则以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为白道之首,并称为武林两大圣地,这两派的创始人地尼和天僧原本是同门师兄妹,后因于佛法一道上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
魔门又分为两道六派,高手频出,阴葵派“阴后”祝玉妍、花间派掌门、补天阁传人“邪王”石之轩、魔相宗传人“魔帅”赵德言、灭情道传人“天君”席应、天莲宗宗主安隆、而邪极宗至向雨田之后四分五裂,实力大不如前。
原本魔门势力以阴葵派为守,邪王石之轩后来居上,近半数势力落于他手,江湖传闻邪王石之轩与阴后祝玉妍曾有过一段情,可惜后来二人反目成仇,祝玉妍执掌门派后立马对石之轩下了江湖追杀令,阴葵派与邪王势力成为死敌,想必其中又有一段不可言说的故事。
魔门四分五裂,内斗不休,是以这些年一直被白道隐隐压制。
净念禅宗一般在山中修行不太过问俗事,而慈航静斋虽然也颇有些诡异莫测,但每每中原处于乱世之时,就有传人下山行走江湖,访寻真命天子,待天择主,为天下拨乱返正。
江湖中对慈航静斋的评价异常之高,皆称其门人为仙子,但凡慈航静斋选定的人必是天下之主,天命所归,若有人存疑,便要做好与整个白道为敌的准备了。
在邀月听到茶馆里的江湖中人如此推崇慈航静斋,并言道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就指着慈航静斋的门人下山拨乱反正的时候,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宋缺有些怀疑的看向邀月:“为何如此反应?”
邀月有些不屑的说道:“争权夺利就争权夺利,说什么泽被苍生,代天择主,谁给她们的这个权利?以一人一门便代表天下,倒真是狂妄之极。”
邀月的话并未使用传音入秘,茶馆中很多江湖中人都听到了,那些对慈航静斋推崇备至的大侠们自是不能眼看着神圣的慈航静斋被诋毁,纷纷找邀月理论,邀月懒得跟这些人争辩,整个人一幅我就是这么看的,并且绝不更改,你奈我何的架势。
眼见夏虫不可语冰,众人气愤至极,原本因为邀月长得漂亮准备好好劝导于她的青年侠士们也愤愤不平的放弃了,此人冥顽不灵,偏偏对方又是个姑娘不好先动手,直气的头晕眼花,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邀月听着这些人再三重复的话烦躁的很,狠狠的把茶杯放在桌上,眼见茶杯陷阱了桌子里,整张桌子却完好无损,并不半丝裂纹。
她烦躁的看着围了好几层的人,声音里加上了几分内力,冷冷的说道:“都给我住嘴!”这些大男人一直吵吵吵的,比苍蝇还烦,真想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