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荽想了想,说:“你先从最容易下手的人那里拿到宝石,比如说寒轻,也许能够缓上几天,你会好受一点。”
肖敬松了一口气道:“好说,那个痴汉都说了,就差把心掏给……掏给你了。”
长荽的眼睛眯了眯,暗笑道只怕寒轻这番话并不是对长荽说的,寒轻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不光是自己的身份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一直跟踪也许他还知道了很多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果然他是一个不能够放松警惕的家伙,这种太过于聪明的人是最难对付的。
然而没有一个人好对付,长荽心想着。首先是那个已凉,最擅长的就是装聋作哑、装疯卖傻,其实他的观察力非常强,脑子也动的很快,能够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所有人都会被他的假相迷惑,就连肖敬也不例外。长荽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一直躲在识海里观察已凉,自己也很容易被他骗了过去。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人,心底比谁都还要精呢?
其次就是迟暮了,身为皇室的皇子,早早就脱离皇室借用假名来混迹商界,积累的财富比谁都多,到了皇室都望尘莫及的地步。因为年余音借口对皇位不感兴趣,恰好就避开了大音皇室争夺皇位的腥风血雨,当今太子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所有兄弟姐妹为皇位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就出来捡个便宜。所以其实太子是个投机取巧的人,大音的权力交由他手里,迟早会灭国。
蜘早就看出了年余音的心思,所以在辅助现今大音皇帝的同时,也在暗暗扶持年余音。
扶持到连自己的杀手都送上了年余音的床,为此来表达忠心。
长荽没有对迟暮倾心之前还非常不理解主子的做法,他以前还是极其厌恶人类,更不要说人类之间的感情,现在他是彻底不懂主子的想法了。
他隐隐约约觉得主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对手是谁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每个人都是棋子,只有主子才是执子的人。
再次就是寒轻了,以痴汉为名进行了各种监视和跟踪,让人完全没有隐私,而且还各种防不胜防。最难对付的应该就是寒轻了,他知道的最多,而自己还拿他没有办法。
最后是锋赤,他擅长学习消化各种武功,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如果自己在他面前使用天命双殊,说不定还会被他全盘接收了去。长荽咽了口唾沫,只要自己的速度够快,说不定锋赤还没有看清,自己就能使完全套。至于锋赤对肖敬的感情,长荽的眼神有些飘忽,自己也在锋赤面前出现过,也许锋赤也知道了什么。而从黑鸦这个大染缸里出来的锋赤,也许在这方面会有特别的想法……
总之这四个人都不是吃素的,长荽看了一眼肖敬,将脸上的阴沉又换上了笑容,说:“你这么快想好起来,是要做什么?”
肖敬还没有回答,长苏恍然大悟道:“喔,我记得你和寒轻约定好,要快点好起来,然后喂已凉吃屎吧?”
肖敬差点尖叫起来:“是解药!不要说屎!感觉好恶心!”
长荽淡笑着说:“那不就是屎么?‘禽屎皇’,还是你取的名字呢。为了他你也要快点拿到瑾瑜啊。”
肖敬又炸毛了:“为了他?我为什么要为了他?”
长荽耸耸肩说:“怎么说呢?其实他已经把月光石给你了,他已经没有任何用途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去找屎给他吃呢?”
“说了那不是屎是解药,特地去找屎给人吃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肖敬不耐烦地说。
长荽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你和他伉俪情深,可是我觉得这个屎吧……”
“不要说‘屎’!”
“好的,这个屎他吃了以后万一他跟寒轻一样也亲你怎么样?”长荽根本就没有理他,继续微笑,“有福同享,有屎同吃啊。”
“这个文还能不能好了?男主天天把‘屎’字挂在嘴边。”肖敬懊恼地揉着头,气馁地坐在了地上。
长荽嘟起了嘴,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说:“你还是快点提提神,去给已凉吃解药吧。”
“说了不准说‘屎’!”肖敬道。
长荽:“我没说。”
肖敬从识海中猛然醒来,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心跳像脱肛的野马一样跳得飞快,他惶然地从床上坐起来,发觉自己的头没有那么沉重也没有那么晕了。肖敬有些迷茫地低下头,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有个冰冰凉凉的硬物,他打开手一看,一枚有着浓郁的深蓝色的宝石正躺在他的手心里,那宝石中间还夹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月白色玉胚。肖敬顿时惊喜无比,这个夹玉青金石,不就是寒轻身上的宝石吗?
难怪自己好了很多,原来是寒轻把自己老早就想要的宝石给了自己。
正在肖敬高兴得就要手舞足蹈的时候,长荽轻轻笑道:“被人亲了一口,换来一块瑾瑜,好像也不赖嘛。”
肖敬的身体顿时僵住了,愤愤地埋怨道:“长荽你真的很会泼人凉水。”
长荽恬不知耻地说:“过奖过奖。”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时候只有微笑了。
在寒轻的坚持下,长荽(肖敬)最后还是没有住进迟暮的寝院旁边的院子,而是和寒轻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肖敬用手撩了撩头发,觉得自己披头散发有些闷热,可是自己又不会扎,想求助于男主,长荽却说:“作为一个男人你居然不会扎头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会扎头发有什么滑稽的?很多男的都不会扎头发好吗?
“你行你上啊,你来扎啊。”肖敬两手摊开,一副“正面上我”的样子。
长荽说:“这种人类的活动,我是不屑做的。”
肖敬:“……”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就是普通的不会扎吧!承认吧,不会扎头发有什么好羞耻的!
肖敬翻了翻白眼,用发绳努力缠了一圈,说:“这头发那么长你干脆剪了算了,有句话这么说‘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你留这么长头发是要嫁给谁啊?”
长荽老神在在地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
“我真想不到亲手杀死自己亲生父母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肖敬挖苦道。
长荽揉着脸说:“每次我看到我的头发,我都会想起,主子用牛角梳轻轻地梳我的头发,把它们梳得很顺很美,然后他说我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少年杀手养成计划么?这个“主子”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啊?网上有没有正版下载啊?收不收费?
长荽好像有些羞怯,说:“总是觉得主子对我很温柔呢,就连第一次给我开苞……”
“停停停!!!!!!!!”
肖敬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说:“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感觉是不可描述啊。”
“其实还好。”长荽优雅地笑道。
污里污气的谁相信你能优雅的起来?
肖敬好不容易搞定了长荽的那一头长发,扎得乱七八糟,干脆还是把发绳扯了,任浓墨似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然后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间。
感觉能拍洗发水广告了呢……
第九十三章:你持矢吗你制杖吗你贩剑吗
也不知道寒轻用了什么方法,把围在院子外的人全部支开了,宽敞的鹅卵石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黄莺在茂密的树叶里偶尔发出几声鸣叫。今天的阳光太过炽热,好像什么东西都要被它晒得褪色,可是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远处还飘着炊烟袅袅,被炙烤了一天的地面散发出来一种焦糊味。
肖敬心想长荽喜欢赤足,走在这种地面上估计会被煎个七分熟,现在他穿着鞋子都能感觉到地面通过鞋底传来的滚滚热度。不过武林中人大概都会什么真气护体内功护体一类的,既然有脚套,那应该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谁叫那些武侠小说的作者总是把武功写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肯定有作者在武侠小说里写个什么武功能治不孕不育、早泄阳痿来着,只不过我书读得少,没有见识到而已。
肖敬回忆了一下已凉住的院子,很快就跑了过去,路上也很奇怪的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鸟叫还有死去活来的蝉鸣,没有一点声音。
也许是他们去吃饭了,如果寒轻还有良知的话,一定会跟厨房知会一声给自己留点饭菜。
长荽幽幽道:“凉了的饭菜不好吃啊。”
肖敬无奈地说:“你小时候被赶出家门,再难吃的东西你也吃了,怎么这会儿还挑挑拣拣?人要懂得知足啊。”
长荽笑道:“忆苦思甜才能珍惜现在嘛,吃过了好吃的谁还会吃那种屎一样的东西呢?”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屎’了……”
长荽道:“凉掉的饭菜味道也变了,你还是让寒轻下面给你吃吧。”
又猝不及防地说黄段子?!
肖敬拒绝道:“我不想吃寒轻下面。”
长荽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余音有没有下过厨,看他的样子就像是没有下过厨的,做厨子他没做过,杀厨子他倒是杀过……余音做的东西一定不怎么好吃。所以他下面你不能吃。”
珍爱食物珍爱厨子啊!连厨子都能杀的人,还能做多好吃的东西,万一手抖放多了盐白瞎了一盘菜,他不得拔剑自刎啊?
“我谁的下面都不想吃!”肖敬忍无可忍地说。
长荽眨着眼睛说:“你可以让已凉好起来然后吃他下……”
“滚!”
有句诗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肖敬到了院子里,觉得那个门好高大,好沉重,步子也没了之前的轻快和焦急,慢慢地迟缓地挪动着。
长荽看不惯他的样子,说:“害怕见到情郎吗?”
肖敬马上炸了,说:“什么情郎?我们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那你畏畏缩缩的是什么样子?”长荽不屑道,“害怕他醒来后看到你给他戴了一堆绿帽吗?”
“我没有畏畏缩缩……”说着肖敬跨了一大步,又停下来,“等等,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