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根吊带,将脸凑上去,阿肯娜媚的服装更换频率很快,在外界看来,这是法老夫妻热情如火的一个铁证。
阿肯娜媚早就习惯他的种种作为,以她的角度来看,法老幼年丧母,原该在年长的女性那里得到一点慰藉,因此她从来就是听之任之。见法老此时心情不错,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塞克那蒙,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玩马车?”
“你这是什么话?”法老的脸贴在柔腻的沟壑里,词句显得模糊不清:“马车不过是个幌子,是为了出门找的借口。阿伊最近手头阔绰了,要知道叙利亚来的舞女可不便宜,看来卡纳克神庙的阿蒙大祭司没有少讨好他。”
阿肯娜媚紧张起来,从怀里扒拉出法老的头正色道:“你不要去招惹神殿。”
“他们连我父亲的庙宇和雕像都敢砸,我怎么会去招惹他们?”法老着迷地看着阿肯娜媚因为紧张,那里娇俏地颤动起来,便愉悦道:“只是查到了点有用的东西,卡纳克神庙有八万名依附的信众和工人,四十六处仰赖神庙为生的产业,四百五十座花园、果园和葡萄园,四十二万头牲畜,九十艘船和六十五处居民聚集的村落。也许,还远不止这个数。”
阿肯娜媚知道神庙势力之大,此时也不由咋舌,只好无奈道:“阿蒙是军队和帝国的保护神!”
“希望他也保护法老和皇妃。”年轻人笑起来,然后凑到阿肯娜媚耳边道:“然后我悄悄跟着阿伊去了酒馆,呵呵,那里有不少熟人呢!价格不菲,保证*……”
阿肯娜媚狐疑地看着他,法老眉眼充满笑意地看着他,但阿肯娜媚却觉得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他似乎是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得意炫耀道:“有一个混血的努比亚女郎,皮肤不很黑,身材却妖娆,于是我付了钱。”
阿肯娜媚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成了没有?!”
法老怔楞了一下,表情有点讪讪的,阿肯娜媚似乎看到了结果,果然他下一刻又贴近了阿肯娜媚怀里:“姐姐,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皇太后,不能让她知道。”
图坦卡蒙唯一的优势在于他是先王仅存的儿子,且愿意屈服于阿蒙神的疯狂复辟,阿肯娜媚之所以是他的王妃,是因为他们感情深厚,纳菲尔提提要笼络控制他。
但是皇太后有五个女儿,除了死去的那个,成年的另外三个都嫁了极有权势的夫婿,阿肯娜媚的大姐甚至嫁给了霍姆海布将军。
如果皇太后知道法老不能给阿肯娜媚身为女人的幸福,甚至不会有孩子,那她一刻都坐不住,也许九年已经让她坐不住了。
法老可以料想自己的结果,却不敢想象阿肯娜媚会有的遭遇。他垂眸就可以看到那根只有皇妃才可以佩戴的伊西斯腰带,但是只要他活着一天,阿肯娜媚就只能属于自己。
法老回到宫殿就去了汤池沐浴,阿肯娜媚在正殿内来来回回踱步,终于她紧张地捏着手指,极力镇定地对着安普苏道:“我需要一个信任的人,一个没有人认识的人,让他去赛克那蒙说的那个酒馆跟踪宰相阿伊,如果能够掌握他失德之处,立刻报告给我知道。”
安普苏非常惊奇,惊奇阿肯娜媚会使这种手段,惊奇对象是宰相。但是她是皇妃最忠心的侍女,于是她推荐了进宫之前同村的一个伙伴,如今是个老实巴交的果园工人。
阿肯娜媚不敢在法老面前露出丝毫的端倪,然而睡梦中的辗转反侧和鼻尖点点汗珠出卖了她。
法老默默地在黑暗中凝视她,然后像暗夜行者一般无声无息地起身,偏殿里有个戴着阿努比斯面具的人正在那里等待。
见到法老出现,阿努比斯跪下献上一个小巧而精美的香油瓶,瓶子是一个裸~泳的女孩双手推着一只鸭子,中空的鸭身便是容器,鸭子的翅膀则设有活动机关。法老接过去,拿手推了推翅膀,将容器内漆黑的液体一饮而尽,须臾他的额前冒出豆大的汗珠来,整个人蜷缩在了椅子上。
阿努比斯声音沙哑:“按照您的吩咐,蓖麻子和眼镜蛇毒液的混合毒药,这次剂量略略加大了。”
法老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皇妃派人去跟踪阿依了?”
“是的。”
即便是执掌一国权柄的法老,也不明白自己的枕边人为何一夕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他艰难地问:“她在阿拜多斯发生了什么事?”
阿努比斯声音平静:“没有任何异状。”
室内只剩图坦卡蒙的喘息,直到月亮爬上中天,他才似乎回复了一点力气:“阿肯娜媚要做的事情,我都是要支持的,也许对她并不是坏事,那么我也要为她做点什么。今年努比亚的金子在尼罗河开始泛滥之后,就要随船运到底比斯了?”
“是的,四十船。”
法老冷笑:“努比亚的那个老东西不老实,以后再收拾他。告诉老东西,我额外再要一船,你派人送到三角洲。我看西台是一定要报复米坦尼的,你去告诉西台的那个女人,如果西台进军顺利,在包围米坦尼首都瓦休甘尼之后,我要她派一个间谍拿我的信给黑太子,告诉他由于埃及皇太后的要求,埃及会出兵增援米坦尼。”
阿努比斯抬起头来,看着苍白着脸的法老,听到年轻人说道:“如果她照做了,金子就送到塞浦路斯,让她自己想办法去拿。”
☆、第五章
阿肯娜媚醒来的时候,法老正好好地睡在她的身边。晨曦的阳光早早照了进来,滋润了埃及这片多沙的土地,也滋润了青年苍白的脸色,太阳薄薄的金光让他的脸颊朝气蓬勃。如果不是法老胸口起伏的动静太过轻浅,而嘴唇是阳光都抹不去的乌色,那一切真是完美极了。
顾不得多想,阿肯娜媚连忙推醒了他,法老一睁眼就看到那双尼罗河一样碧绿清澈的眸子,正将毫不掩饰的关心投射在自己身上,他舒心地一笑,就发现自己虚弱得几乎扯不动嘴角。
阿肯娜媚眼泪都要下来了,因这会儿时间尚早,外间服侍的女官还没有发现法老夫妇醒来,她便压低了声音埋怨道:“塞克那蒙,你是不是又偷偷地喝毒药了?我知道为了防备暗杀,这是历代法老的惯例,可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身体……”
出于一个年轻男人的自尊心,法老并不愿意谈及自身那既无法承担国事也无法承担情爱的身体,即使是阿肯娜媚也不可以,他冷着脸,很自然地表现出权威来,告诉阿肯娜媚自己不想谈这件事:“不要说了,想必你很清楚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我宁可有一天死于病痛,也不想死在暗杀者龌龊的伎俩上。”
在面对权威的时候,阿肯娜媚本能地退缩了。图坦卡蒙深知她柔顺而本分的性格,她的母亲是这样高傲而自私的纳菲尔提提,父亲是不顾整个埃及的为所欲为的法老,现在她的丈夫也是法老,即使他们都是她的血脉亲人,同样也是她不能违抗的人。强势的夹击会带来软弱,但法老自私地希望阿肯娜媚能够全身心地依附自己。
他平躺着缓和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指粗鲁地揩去阿肯娜媚忍在眼角的泪水,然后唤人进来服侍。阿肯娜媚察觉到法老的心情不佳,因此顺从地在女官的围绕下换衣服,一旦不和法老的心意,马上就会有全新而奢华的长裙被送来。
图坦卡蒙实际是在享受阿肯娜媚穿脱衣服的过程,他深深地厌恶着控制自己的纳菲尔提提,但这个女人之所以可以嫁到埃及,得天独厚的容貌便是她值得炫耀的资本,甚至迷惑了两代帝王。她的六个女儿里,阿肯娜媚是最像她的,而且是所有子嗣里唯一得到父亲绿眸的,阿肯娜媚可能没有察觉,但图坦卡蒙窥伺着年华老去的纳菲尔提提,看着她对自己的女儿带着艳羡又复杂的情绪时,心里便充满了复仇般的快意。
但法老不会仅仅因为报复而错过眼前的美景,阿肯娜媚有米坦尼人的血统,皮肤是北人特有的白皙,阳光此刻遍洒,更平添了肤色瑰丽之感。十九岁的年纪还带着点稚气,但美人颈、流水肩、水蛇腰,都如尼罗河般的妩媚。她四肢纤长,背影看着荏弱玲珑,胸脯却又鼓鼓地隆着,后腰有处迷人的腰窝。
法老想到早些年二人年纪到了,有女官来给他们上课,那女官甚至喜悦地告诉自己,皇妃的腰预示着她很能体验女人的快乐,而且利于生养,法老的心突然阴郁起来。
他拿过一个四角包金的楠木盒子递给女官,吩咐给阿肯娜媚戴上。里面是一根光彩照人的项链,由七排彩色的玉髓圆珠和努比亚金子炼制的金甲虫护身符穿成,两头的搭扣则是含苞待放的莲花式样。阿肯娜媚戴上后,连女官们都咋舌称赞不已。
法老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欢快的一幕,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安普苏呢?”
阿肯娜媚没有对他说谎的习惯,但是她确实隐瞒了派人去跟踪阿伊的事情,她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下,却没有注意到串珠项链敏感地发出一丝响动,阿肯娜媚舔舔嘴唇,觉得喉咙干涩:“嗯,我派她……派她去……”
“也许一个贴身侍女实在太少了,安普苏出去办事你身边就落了空了。”法老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关切地询问道:“你要不要再提拔两个人?”
阿肯娜媚连忙摇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她有种错觉,法老虽然在笑,可他什么都知道。
这时有人禀报安普苏已经回来了,阿肯娜媚不由地露出丝笑容来,法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学不来对自己说谎,那就永远学不会好了。如果她就此迈出独立的第一步,图坦卡蒙也能选择谅解和接受。
阿肯娜媚匆匆告退,急切地在偏殿和安普苏见面,安普苏告知一切都办妥了,而且有了惊人的发现。
宰相阿伊的牙疼已经持续了半个月,这让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纳菲尔提提皇太后能够叫御医长帮忙,那简直是天赐甘霖。神殿派来了一个有名的牙医,他简单看了下阿伊的状况,表示并不严重。
阿伊只是生了蛀牙,牙医表示可以用香脂、努比亚土、蜂蜜、石磨碎片、绿眼药和少许铜的混合剂,用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