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哈勒怒瞪牧羊人:“这不是你的河马?你怎么胆子比我还小?”
希伯来人顺顺自己的胡子,挤眉弄眼回答道:“我只是听说附近有人在捕捉公河马,实在想不出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我就准备了一只小母河马。抓来还不满三天呢,我只好不给她吃东西,才算堪堪驯服她。”
西德哈勒翻了个白眼,总算有点体会聂芙特的心情,希伯来人这现买现卖的生意做得还真不错。
小母河马也乖觉,她其实离开母亲身边不久,但是天性让她明白此时此刻她会是一位女王,她抬起腿朝自己的同类而去,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和试探之后,小母河马成功进入了河马聚集的水域。
她的来到仿佛是在沸腾的清水里滴入一滴油,整个河面就像是被火烤一样瞬间蒸发了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和搏斗声。
聂芙特翻了个白眼,她都没人追,还没嫁出去呢,找侍女拿来一副跳棋,她席地一坐,朝西德哈勒扬扬手:“这场面至少得等到太阳落山了,我们还是来下棋吧。”
事后西德哈勒发现聂芙特估计得没错,这惊心动魄的求偶大战一直如火如荼地进行到太阳落山,小母河马迎来了最强壮有力的伤痕累累的胜利者,这位勇士用血汗的付出得到了延续后代的权利。
但是这头体型庞大、身侧被咬出一道豁口的公河马又累又痛,在面对鲜嫩可爱的小母河马的时候,竟然动了两下就动不了了,最后两头河马怏怏不乐地分了开来,其他的河马也张着大嘴四散了开去。
西德哈勒掂了掂手里的铁剑,无声无息地下到浅水里,给了那头公河马一下子,那头小母河马涉世未深,只呆呆地在一边看着。
西德哈勒剜下了公河马那一对雄壮的獠牙,打算给自己做个项圈以资纪念,聂芙特羡慕地看着,因为河马凶猛,这种獠牙可是非常难得的,拉姆瑟斯哥哥身上所佩戴的还是他们父亲传下来的独个。要是特地去捕猎河马的话,往往要摊上生命危险,因此价格十分昂贵,本已拮据的家庭环境决定聂芙特是分不到这种好东西的。
见聂芙特眼巴巴看着,西德哈勒也不吝啬,扔了几颗大小不一的牙齿给她。
因为成功驱逐了河马,聂芙特打算连夜赶路,船队鼓满了帆,趁着夜风起航虽然辛苦一点,但是夜间尼罗河上船只减少,航道没有那么拥挤。而且就算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他们,坏人总还是要睡觉的。聂芙特打了个哈欠,拉开了自己舱房的草帘门。
冰凉的剑刃无声无息地贴在了她的脖子上,聂芙特浑身一通巨震,再不敢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聂芙特勉强辨认出一丛如恶火般的红发,来者面上一道狰狞似蜈蚣的伤疤,在暗夜中默默扭曲,仿佛要爬到自己的身上撒野,只见对方低沉着声音呵呵一笑:“几天不见,原来你还是下埃及的守备队长,官儿不小!”
巫博泰舒是认识拉姆瑟斯的样子的,这个金发的年轻人可是在他被胡峰蜇伤、潜到水中还,还在岸上想法儿给了他一下。
好在巫博泰舒离岸上较远,没有被拉姆瑟斯命中要害,咬牙忍着没出声,这才逃过了一劫。他回去复命之后,指明了就是要找拉姆瑟斯算账,他却不知此刻他威胁的其实是拉姆瑟斯的妹妹。
西德哈勒奇怪聂芙特久不出声,要知道这女孩子最最坐不住的,她要是安静上一刻钟的话,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睡觉,西德哈勒不放心,便跟了过来,刚进入舱房,就被一把剑抵住了脖子。
他定睛一看,竟是那个在沙漠里追杀他们的贝都因大汉,这人在被胡峰攻击和己方补刀之后,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不愧是做杀手行当的,素质果然过硬,西德哈勒想着脱身的办法,他暗恨当时补刀怎么没有补得彻底一些,巫博泰舒的人和他的外表一样恐怖,他自己一个人对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聂芙特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边,西德哈勒没指望她能帮上忙,说不定女人还是个累赘。
显然巫博泰舒真没想到聂芙特是个女人,她和拉姆瑟斯长得太像了,又是高挑身材,昏暗灯光下很难分辨,聂芙特看出了巫博泰舒眼中的杀意,想着自己在劫难逃,不如放手一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打颤,扭腰摆臀地走到巫博泰舒面前,巫博泰舒还以为这个男人已经被吓疯了,只有被巫博泰舒抵着喉咙的西德哈勒拼命对聂芙特使眼色,让她千万别逞强、赶快逃跑,但聂芙特主意已定。
在巫博泰舒的剑挥来之前,聂芙特突然撩起了自己上身所有的衣服,巫博泰舒显然没有想到明明该是个男人的拉姆瑟斯胸前为什么突然多了一对宝贝,而且因为聂芙特动作幅度过大,像一对上好的浑圆羊脂球一样拼命弹跳生姿,他一个怔楞,聂芙特的飞踢已经到了他的□□。
托聂芙特的福,船队成功为赛那沙、阿肯娜媚以及拉姆瑟斯三人吸引了大部分的危险,一行人清早出发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前到达了阿肯娜媚的出生地、阿蒙霍特普四世时的都城,太阳城——埃赫塔顿。
这是一位法老用了将近二十年的心血营建的沙漠之都,拉姆瑟斯曾在这里学习生活,但是在这位法老死后,埃及人不要说接近这个地方,根本就是连提都不敢提;赛那沙只是在书本里隐约见过这个地名,早就忘在了脑后。只有阿肯娜媚会对这个飞舞着沙尘的都市百感交集,因为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有着一个女孩子所能记得的一切最美好的回忆。
价值千金的雪花石膏堆砌的小巧而精美的宫殿、在沙漠的中心喷洒着美酒的喷泉,还有温柔的父亲、美丽的母亲和一大群兄弟姐妹,沙漠里的羚羊会好奇地看着这个绿眼睛的小公主,温顺地舔舐她掌心里美味的盐巴。
但是这些美好和辉煌都成了过眼云烟,由信仰阿顿神的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下令建造的太阳城已形同一座废墟,皇宫、民居、工坊、神庙全都荡然无存,化为尘土,远望之下景色荒凉凄惨至极。法老蒙神召唤之后,孀居的太后携带幼子幼女,高官们将财宝与美女装车,百姓携带家具日用重返了底比斯。
不过十年的岁月,因为缺乏人气和维护,太阳城所有的建筑均残破不堪,石灰调制的白颜料层层剥落。当初因为选址的草率,阿蒙霍特普四世指了一个底比斯与孟斐斯的中间地带,便下令兴建城市,其实太阳城根本禁不起暴雨和风沙的考验。
神庙与法老的那些歌功颂德的碑文,已经被无情的野风侵蚀殆尽,悬崖和沙漠里被规划为贵族和平民的公募,但是没有任何木乃伊安葬于此。
活人也没有,死人也没有,这座被人抛弃的城市像个坟场,因为对荒凉的恐惧,以及当政群体对阿蒙霍特普四世及太阳神的禁言政策,没有人敢大胆在此闲逛。
除了阿肯娜媚,她强迫自己做些美好的回忆,可她走在路上,一片墙垣竞然突然在她身边轰然倒塌。尽管已经经历了种种危险,阿肯娜媚依然觉得毛骨悚然。
赛那沙和拉姆瑟斯则保持了高度的警觉,无论如何这里是个好地方,追兵不会来这儿,那么他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安排过夜。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整个太阳城仿若和荒芜的沙漠融为了一体,连一头驴子、一只鹅或一条猫狗都没有。所有屋舍的大门和窗板均敞开,赛那沙握紧了铁剑,好像屋子里面随时会跳出一个怪物。
他问道:“今晚我们在哪里过夜?”
这些屋子显然是没法住人的,不然他们自己都会把自己吓死,阿肯娜媚指指那幢显眼的用雪花石膏装饰外立面的美貌建筑,经年的风沙并没有掩盖住它的光彩:“我们住到皇宫里去。”
这是她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阿肯娜媚想要再看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陌陌的长评,我奋斗了一个晚上,今天可以为你加更了。老规矩,晚上八点准时第二更。
感谢各位土豪们,一定折腾得小填房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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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拉姆瑟斯对女法老和她的情人开的那个玩笑么,这也是历史学家猜测两个人有一腿的原因,女王墓地里工匠留下的行乐图涂鸦,女王的总管嫌疑大大的,竟然被没节操的作者找到了,OTX(看作者打颤的罗圈腿,精尽人亡)
☆、第66章 〔给陌陌的加更〕
太阳城的白色宫殿;代表的是阿门霍特普四世对于挚爱的女人纳菲尔提提的永恒爱情;用珍贵的雪花石膏堆砌的美丽而精巧的建筑;无论白天亦或是黑夜都是太阳城永恒的中心。太阳城周遭均已破败,要想在这里过夜,最好的选择就是皇宫,何况阿肯娜媚很想回去看看自己幼时的家。
这座宫殿并没有比赛那沙当初在底比斯下榻的官邸更大;或许是雪花石膏这种石料太过珍贵;也或许是这位敏感暴戾的法老更享受居家生活的感觉,这座宫殿不很大,处处都透着一般官员别墅般的轻松惬意。
赛那沙从记事起就独享一整座空旷的宫殿,尤其是辛蒂皇妃死后,他除了重大节日;是连自己的父亲也见不到的。但是在这里;赛那沙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法老建造这样一座宫殿,是为了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深爱的妻子,一低头就能看到娇宠的儿女们。
再比对他曾经去过的底比斯夏宫,对于居处的喜好就可以看出来,图坦卡蒙法老还真就是这位的亲生儿子。
阿肯娜媚踩着雪白的莲花浮雕拾级而上,莲花又和雪花石膏略有不同,颗颗都是出产自西亚的白水晶,由工匠巧手雕刻而成的,是法老当初为了讨好纳菲尔提提,耗尽人力物力搜集而来。阿肯娜媚的裙子铺在她身后脚下,仿佛步步都踩出一朵出水莲花来,看她的姿态,仿佛是熟稔地已走过无数遍。
赛那沙看着这样的她,突然就想起那日河中洗净铅华的阿肯娜媚,那样震慑人心的美。但是人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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