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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介绍完毕,赛那沙已经心里有底了,虽说众人似乎都认为阿肯娜媚深居简出,但和宰相、总管、文书总监、农业大臣以及门殿长老的关系似乎都不错。虽然这五人并非全在中枢上,却已经占据了九人中的一大半了。
要不是他从来不敢小看阿肯娜媚,铁定也要在她手里吃点亏,赛那沙心里却反而升起了自豪的感觉。忆起昨日事毕后,二人躺在一块儿,阿肯娜媚对于今天初次议政的安排,赛那沙此刻心里觉得妙不可言。
但他脸上却表现得非常不悦:“这是我作为埃及法老入主埃及的第一天,与各位相识共事是件幸事,只是有件事我始终耿耿于怀。”他居高临下地傲慢地看着底下众人,良好的出身和教养使他表演起来恰如其分:“在我作为准法老途径叙利亚沙漠的时候,我遭到了贝都因人的袭击,为何西奈堡垒没有伸出援手?”
霍姆海布就知道新法老会翻旧账,却没有想到他会一上来就发难,除了法老身份,他们一样是皇太后的女婿,没有谁比谁高贵的道理,霍姆海布的傲慢也不遑多让,他上前一步回答道:“陛下,当日您毕竟还没有进入埃及,西台人是外国人,贝都因人也是外国人,外国人在埃及的边塞之外冲突,西奈守军并没有一定要插手的道理。”
这是明目张胆地狡辩,连阿肯娜媚的脸都因为激动而发红,只是看在赛那沙眼里,那更像娇嗔而不是愤怒。他长于西台,西台和埃及政体不同,除了最高统治者皇帝外,还有另外两大权力,一是帝国最高女性塔瓦安娜,如今是娜姬雅皇妃担任;还有就是元老院,由西台身份最高贵的贵族们组成。
重大事件需要三大权力中过半数认同,所以赛那沙从小就看惯了各种扯皮推诿,霍姆海布这番话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阿肯娜媚提出了撤换外交大臣的设想,但是她毕竟缺乏经验,不知道要怎样实现,而早已在行政圈里打滚无数遍的赛那沙,就是她梦想的实现者。但她不清楚赛那沙底细,这会儿心里万分紧张,甚至不由偷偷去看皇太后。
结果皇太后的眼皮都不曾抬一抬。
“我没有问你,霍姆海布将军。”赛那沙嘲讽霍姆海布的自作多情:“你也说了这是外国人冲突,那我自然问的是外交大臣。人呢?出列!”
霍姆海布像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的横肉不能克制地抽动起来。
外交大臣鼻尖沁出汗珠子来,这于他纯属无妄之灾,虽然他一贯以霍姆海布的态度马首是瞻,但是这次西奈守军袖手旁观,导致新法老差点罹难叙利亚沙漠的前情,要说和霍姆海布没关系,谁都不信,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替罪羊。
他哆哆嗦嗦禀告道:“陛下,我……我已准备了抗议文书,准备发寄给叙利亚周边的所有国家和沙漠部落。”
“等你统统寄完,说不定我的孩子都学会说话了。”果然阿肯娜媚的脸又红了,赛那沙万分愉悦:“这样吧,对于这件事,我的父皇肯定非常生气。我把你打发到西台去,你自己去和他解释吧,告诉他因为赛那沙皇子是外国人,所以埃及军队没有保护他的义务。”
外交大臣当场就瘫软了,赛那沙鄙视地看着他没骨头的样子,想着难怪埃及近年仗没打赢几场,边境还一直不太平,这种人现在处置都嫌晚了:“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由埃及法律制裁你,那我就不行使法老的权力了。”
耶尔古拜知道表忠心的时候到了,立刻表达了自己听候吩咐的意愿,但霍姆海布的反应要大多了:“法老要迫不及待拿人开刀了吗?”
要比无赖,赛那沙不输任何人:“将军是要揽下这个责任吗?”
果然让霍姆海布负责,他就退缩了,倒霉的外交大臣宁可受本国法律惩罚,也不愿意被送到那个遥远且野蛮的国度剥皮抽筋。他很快被带了下去,赛那沙望着那块空出来的地方道:“缺了一个人,感觉怪怪的。”
底下众人:这不是你把人弄走的吗?
赛那沙轻拍了下扶手:“那就补一个吧。”
众人很识相地都没有说话,新法老才登基第一天,根本谈不上有何心腹,他这会儿提出新一任外交大臣的人选,大概是皇太后主使的。
反正没有人会去想阿肯娜媚在其中的作用。
“我此番脱险,尼罗河三角洲守备队长乌瑟尔·拉姆瑟斯居功至伟,其人手腕灵活、又忠心可靠,还有一个担任孟斐斯城守的叔叔,不论是能力和身份都够了。”赛那沙显然有备而来:“你们有什么意见?”
谁敢有意见,新法老显然在立威,而这主意八成是皇太后出的,只要提到孟斐斯城守罗德那,那可是皇太后顶顶要紧的盟友,这位城守还是全国最有名的纸莎草商人,皇太后奢华生活的来源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霍姆海布还想挣扎:“拉姆瑟斯只是一个粗鄙的军人,外交大臣需要高超的交际和谈判才能,他肯定不能胜任!”
拉姆瑟斯要是离开了军队系统,霍姆海布还要怎么堂而皇之整他,更不要说看着拉姆瑟斯一步登天,和他并列在议事厅里讨论国家大事,光是这样想想,就足够把霍姆海布气得肝颤。
“霍姆海布将军真是谦虚,竟然说自己的军人身份很粗鄙。”赛那沙立刻就反击了,还不忘继续给霍姆海布添堵:“说起来我也是军人出身呢,这样一来,实在是辛苦我的皇妃了。”
阿肯娜媚连忙摇头,这位皇妃虽然自己立不起来,但是却不会给自己的丈夫拖后腿,表态非常及时,赛那沙得意道:“再说了,那个被拖下去的前外交大臣,统共在这职位上干了五年,还不是依然无法胜任?”
霍姆海布今天吃亏又丢脸,他仗着手里的兵权跋扈惯了,见赛那沙丝毫不让,自己纠结于这些事又失了分寸,怒火中烧,当下也不顾议政未散,就拂袖而去。
赛那沙也不生气,只是对埃及宫廷的权臣危机又加深了认识,在西台,皇帝没有独~裁的权威,但因为权力分散了,也不会出现如阿伊或者霍姆海布这样只手遮天的人物,他对阿肯娜媚低声感叹道:“这位大将军脾气还真大啊!”
皇太后一直默默观察着事态发展,见赛那沙竟然公然和皇妃窃窃私语起来,才冷冷地提醒道:“法老,议事尚未结束!”
真是煞风景的老太婆,赛那沙无奈地想着,既要自己干活,又不许自己和阿肯娜媚亲热,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但他还是老实地安排下第二件事:“关于宰相和门殿长老的升任,我已经调阅了相关的卷宗查看,虽然是为了扳倒阿伊,但是擅自出动警察队伍的失职依然不容忽视,不过我不打算追究。”
阿肯娜媚有点疑惑,昨天不是这么说的,但是思及她只负责出主意,而赛那沙负责具体施行,他显然经验更老道圆滑。阿肯娜媚反省自己捉拿阿伊的行动,不但没能把他的家族一网打尽,而且手段失之简单粗暴,若不是运气好,铁定已经失败了。
只是她那时也被逼得无路可走了。
哈扎和耶尔古拜连声认错,赛那沙却只对耶尔古拜道:“你是从书记官职位调任的,想必对法律是熟识的,但是暴力执法大概并没有接触过。这样吧,我要另设一名警察总长,”他转而吩咐哈谢特:“为我把现在的警察队伍负责人找来。”
这是明晃晃的分权,耶尔古拜没有丝毫不满,任凭赛那沙行事了。阿肯娜媚事后代替赛那沙对宰相和门殿长老赐下了不少香料和珠宝,以做安抚,何况耶尔古拜是图坦卡蒙留下的人,还在负责查找二公主的男人,阿肯娜媚觉得自己不能薄待他。
事后赛那沙向阿肯娜媚解释缘由,他如今并不急于手握所有权柄,只要让权力分散,自然就分散了反对力量。只要他们互相牵制,赛那沙届时出面调配,自然就能最为轻松地达到目的。
至于耶尔古拜的反应,根本不在赛那沙的考虑之中,如果那不是图坦卡蒙留下的人,他会做得更不留情。这世上的人都贪恋权力,被剥夺了权力还表现得毫无怨言,要么就是蠢材,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哪个都不是好事。
但赛那沙现在不会和阿肯娜媚讨论此事,二人并肩走在长廊下,享受午后的阳光,赛那沙还不是很习惯头上的纳美斯头巾,总是不自觉地就要去拉扯,他需要习惯的还有很多:“接下去的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阿肯娜媚心里已经有成算了:“我和妮法娜拉商量过了,你需要每天前去卢克索学习文书课程,不然你就无法处理政事,我总不能时时帮你。你还得抽空去一趟尼罗河西岸,为自己选一块理想的墓地。还有,今天晚上,蒙妲丽会来求见。”
赛那沙听到最后一件事,简直要哀嚎:“我可以不接受吗?”
“不可以,”阿肯娜媚在亚麻裙上搓了搓自己的手,仿佛那种热烫还残留在手心里:“那样不好看,像沙皮狗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请妹子们千万不要在评论里提到任何OOXX的词,你们懂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有妹子和我说赛那沙现在是光杆司令……光杆司令……其实以他的处境来看,也没错啦……
以前看sex city,夏洛特的一个男朋友就是沙皮狗,做了手术后一个月不能近身,等到痊愈了他就要分手,理由是:感觉太美好,自己还没玩够……OTZ
小填房还是很帅的啊,当年保护夕梨而死我深深地惋惜过啊。阿肯娜媚现在有政治觉悟,但是手段比不上赛那沙,某人可是多年熏陶,自己还去过封地当过城主,这种程度的倾轧,完全是小意思。
☆、第74章
“又见面了呢;陛下!”蒙妲丽笑得有些放肆;好像料准赛那沙一定会屈服似的:“今天不比昨天;稍微偏离一分一毫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所以我得亲自操刀啦!”
赛那沙还沉浸在被阿肯娜媚说成“沙皮狗”的打击中没有全然恢复过来,这会儿被蒙妲丽嘲笑了;难得冷哼一声:“御医长的技术,我一向都是非常信任的,当初你为伊尔邦尼所做的那个手术;可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