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盘儿哀伤过甚,伤了身子。”“如意会看顾盘公子,夫人下床散散吧。”如意扶着赵雅在房内活动四肢。
如意服侍赵雅躺下退到外间,叮嘱门外守候的两个婢女一刻不得离开门前。“除了盘公子外不准任何人进入。”如意是赵雅贴心侍婢有些积威,两个婢女垂头诺一声规规矩矩站好。
赵盘回府先见赵雅,还是和前几天一样跪在床头哭娘,哭完又传大夫前来问病情。大夫言辞闪烁称一切要听天由命,赵盘恼怒斥走大夫。赶走一个大夫,赵穆翌日又亲自送来一个。
“怪哉,怪哉…”老大夫一边摇头一边嘀咕,赵穆瞧瞧床上的双目紧闭的病美人唉一声拂袖而去。赵盘恨恨瞪送赵穆出府,待人一走就喊来仆人把赵穆踩过的地方全部刷洗一遍,送来的大夫他就动不得了,正恨自己无能为力。如意对着老大夫福了福身,说有上几任大夫留下的药方,请大夫移步厢房参详参详。
请走大夫,如意又恭恭敬敬请赵盘回房歇息,打扫之事她会盯着人做完,不劳盘公子费神。赵盘心火未消撒气在如意身上,怒斥小小一个婢女对他指手画脚。如意挨训几句自罚去厨房煎药烹膳,赵盘气得不行又不能撇下赵雅,于是一腔怒火对准洗地的仆人。
燃亮烛火,赵盘跪坐在床头掉眼泪,如意送来药食,他闻声赶紧擦掉眼泪瞪起兔子眼骂她做事磨蹭。与如意一起进来的胖厨子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近日来少爷易怒非常,全府上下除了赵雅都给喝斥了几遍,再怎么小心谨慎还是会被抓到由头骂上几句。
“如意要为夫人擦身,请盘公子回避。”赵雅喜洁这点赵盘是知道的,哼一声甩袖出去了。
没有大夫盯着喝药,如意直接将热烫的药汁倒入恭桶。再准备晚膳,将生鸡蛋打入准备好的铜壶,注入沸水,洒些盐巴,用箸搅动开,加进热米饭和切碎的肉末搅拌均匀,当晚赵雅吃上装病以来最好的一餐。
“如意真是心思细腻。”赵雅虚弱的笑笑,如意被赞未露出欢喜的神情,只默默地为赵雅擦身。解下埋于腋窝内的布包,如意摸摸布包已湿替换上一个干净的。
“一个小小的布包竟能瞒过这么多人的耳目,赵穆如此多疑也能骗过,真是神奇。”赵雅捏着拳头大小的布包又一次啧啧称奇。
“招募剑客的事你做的如何了?”“只等夫人病愈。”如意做事稳妥,赵雅没有多问放手让她去做。“你这几日受的苦夫人我都看在眼里,盘儿年幼你且忍忍,日后我升你做管事。”
赵雅带着稚子寡居宫外,照例本该由赵王挑选一个可信之人过府照管,母子俩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管事就是传讯之人。赵穆使了手段不让赵王安排人,主动请缨看顾,赵王也是糊涂居然应了。赵雅一个女子遇事只得请赵穆帮忙,后来识破赵穆意图不轨为时晚矣,即便是告到王座前,赵王也不会信的,反而会呵斥她疑心太重不识好歹吧。她是王妹之尊,要被一个奸臣肆意亵玩,她是心有不甘的。如意说的对,她自己不立起来,外人再怎么帮手也是有限的。
“升你做管事,往后招募护院、家将这些你都要尽心去选,赵穆安排在府里的眼线,也要尽早除去。”“夫人放心,如意会把这个家管好的。”如意跪坐谢过提拔,还没起身又听赵雅叨叨儿子的饮食起居要倍加小心。
“诺。”如意服侍赵雅歇下。
翌日一早,如意拿着大夫的药布方子出门抓药。药铺老板歪在柜上撑额打盹儿,闻见环佩叮当之声,他一激灵醒了。一抹粉蓝相间的身影行进铺中,药铺老板忙不迭迎上前,眼角细纹一笑更明显了。
“如意姑娘又来为雅夫人抓药。”如意是药铺的老主顾了,每次来总有打赏,老板让伙计速度抓药,自己送上热茶殷勤伺候。
“雅夫人病情可有起色?”如意面露愁容,药铺老板连忙也表现出哀痛之色。“上次的药再秤个二钱。”如意低声索药。
“公子盘又上火屙不出啊。”药铺老板摇摇头一脸的无奈,转身和伙计低语一句,伙计又回药柜那里。
当夜赵盘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很是热闹,跟着泻了半夜的肚子,早上人病恹恹的起不来,也没力气骂人了。老大夫诊断,嘀咕一句怎么和前阵子侯爷的病那么相似啊,随后开了一帖药方。吃过一剂药,赵盘第二日有所好转,但第三天又泄起肚子。
“近日为何不见盘儿?”赵雅三天不见儿子觉得奇怪,如意眼皮也不抬一下称盘公子哀怒过甚加上食寝不规律导致邪气入侵引发腹泻,不过没关系,拉一拉排掉些毒素,对身体没有大碍的。
“有人对盘儿用毒?!”赵雅大吃一惊,如意解释此毒非彼毒。
“规律又是何意?”如意偶尔用词古怪,赵雅能猜出一些来,但有些就百猜不得其解。如意就给解释起来。
“如意是乡下来的粗人,说惯乡间俚语,夫人莫怪。”如意的意思有些话大致内容明白就行,不用弄得那么清楚。
“不知还要病多久。”赵雅叹了一口气,瞄一眼如意表情不变,她明白还得继续装下去。
木门轻叩几下,门外婢女传话巨鹿侯府派人前来探望。赵雅慌忙躺下,如意稍作收拾才开门。
“连爷。”如意福了福,身体挡住半侧门,连晋聪明也不强行进入,他眼力好远远望一眼床榻就提走如意去花园问话。
园中百花齐放,连晋扫上几眼没有欣赏闲暇直接切入正题。
“雅夫人还有几日可活?”这话大逆不道也很嚣张,连晋笃定小小婢女是不敢乱嚼舌根的。如意将脑袋垂的更低,双手缩进袖内,她盯着脚尖结巴一句“奴婢不知”。一袋刀币落到脚边,如意后退一步避开刀币,身体开始抖。连晋见状不屑的笑笑。
“按侯爷吩咐我每十日来一次,府中有任何状况你报与我知。”连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赵雅倒出袋中刀币满腹不解,“府中有不少赵穆眼线,连晋为何要收买你?”“也许是试探,也许是私心作祟,以后就知道了。”如意边答边捆扎布包,布吸汗湿得快,一天一换不多做一些不行。
“你明日起帮我盯着些盘儿的功课,你以后是府中管事了,盘儿的功课一定要抓起来。”这项工作难度太大,如意很不喜欢,她迟疑了。
“如意?”“诺。”如意接下这个承重的任务。
☆、护院?保镖!
如意送了一份日程竹简到赵盘房内,盘公子阅完恨不得撕吃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奴婢,如若不是体力没有恢复,他已经付诸行动。“两个时辰读书习字,一个时辰练剑,一个时辰抚琴,本公子岂不是连玩耍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夫人昨夜醒来忧心盘公子,趁着清醒时亲自为盘公子定下的功课表。”如意一脸这是你娘的意思我其实很不想管你的表情。大概是如意平时总是低眉顺眼的,赵盘很稀奇的看着,然后读懂已经称得上不恭敬的表情深意立即勃然大怒。
“这是夫人昨夜醒来忧心盘公子,趁着清醒时亲自为盘公子定下的功课表。”如意重复先前的话,只不过这次语气和态度都收敛了。
“本公子不学!”赵盘拿竹简当武器掷向如意,后者一直戒备着,竹简飞来她反应迅速的后退几步膝盖仍然挨了一下。好在赵盘在病中力气没有发挥出来,被击中也没有多疼。
“这是夫人昨夜醒来忧心盘公子,趁着清醒时亲自为盘公子定下的功课表。”重要的事重复过三遍,如意让门外的仆人进来将竹简钉到墙上。赵盘大叫哪个敢钉他废哪个,如意听后亮出一块铜牌来,这块铜牌乃是掌家人持有,赵括死后自然传给赵雅,赵雅平时收起从来不用。如意会拿着铜牌发号施令,赵盘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盘公子如若不照办,待夫人醒来,恕如意无法为盘公子遮掩欺瞒。”那边叮叮当当的钉墙,这边如意又语带威胁,赵盘一口白牙几乎咬碎。
“夫人如今病势严重,府中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意处事若有不当之处,请盘公子多多包涵。”如意一福身退出去,等候在外的厨子、小仆端着膳食和水盆鱼贯进来伺候。
如意得了掌家的铜牌并没有一朝得势会有的跋扈,在众仆眼里如意一切如常只伺候赵雅,采买、账目以前谁人负责现在还是谁人负责,如意根本不去过问,府中人员的岗位也没有大调动。赵雅府上维持着原状,因此府里那些眼线也没有往巨鹿侯府递消息。倒是十日之期一到,连晋来府里“探望”赵雅,瞥见如意腰系铜牌讶异了一下。
“给连爷上茶。”如意让婢女上一碗香茶,待闲杂人等退下,她垂首福了福身恭敬的态度入了连晋的眼,他笑笑给面子的饮下一口。
“雅夫人如何?”“侯爷送来的大夫已尽全力,只是夫人总不见好转,前些日子倒是醒了一盏茶的工夫,交代如意要看顾好盘公子的生活作息。”
“生活作息?”连晋不太懂这四个字的意思。“习字、练剑、抚琴。”如意飞快答完又福了福身,连晋扫一眼低垂的脑袋没有追问。
“这铜牌是雅夫人醒来时交给你的?”连晋转回正题上,如意又是一福身,算是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府里上下人可还安分守己?”“托连爷的福,府里一切安好。”
如意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连晋暂时也想不出还要问什么,屋子里安静了一小下。连晋起身去看赵雅,如意落在身后半米开外跟随。穿过长廊,连晋欣赏着院内花卉,迈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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