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味。
闯了祸的善柔急忙道歉,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傻了眼。项少龙一边说不要紧一边竟然脱起外套,“能不能洗掉啊?这衣服我在咸阳买的,还挺贵的。”
善柔心里不是滋味,默默擦拭掉唇边的药渍,暗想她竟抵不过一件衣裳的价值。
“你呆着不要动,我再让人煮一碗药送来。”
只穿里衣的项少龙团起染满药汁的外套与腰带走出房门,好死不死的卢毅正好随同墨者前来探望善柔。项少龙一脚踏出,一脚尚留在门内,他这副刚做完坏事的模样让大家伙儿抓个正着。
“哟,我不过一眼没照顾到,你居然对我们矩子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卢毅唯恐天下不乱的彻底抹黑项少龙的节操,金属声接二连三,站在卢毅身后的墨者们拔剑出鞘怒瞪项禽兽,最大的冤案在此时此刻发生了。
“你搞什么啊,那些墨者现在都逼我娶善柔。喂,现在是什么情况,蒙恬的大军兵临城下,我还不知道怎么安全过关。你弄这么一出,添的哪门子的乱。”
“你烦什么烦,弃城直接和我们去临淄生活,乌家庄的人大概也到那儿了,咱以前怎么过日子,今后还怎么过日子。还有你担心城中百姓这大可不必,那个蒙恬是跟你不对付,他和城中的百姓没仇没怨吧,除非他脑子进水或者倒戈赵国,否则绝不会屠杀大秦的子民。”
“可是…”
“你听我的吧,收拾行装,带上你的兄弟我们一起去临淄。”
“都走了,那李牧怎么办?难道一起带走?咦,这么做不是不可以,等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已经几个月后了,到时候再放他回去也未尝不可行。”
也就多费些粮食罢了,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拿李牧做护身符。项少龙决定了马上去找他的义弟们部署逃离计划。
一听项少龙要放弃邺城,军功拱手让给蒙恬。腾翼和荆俊一脸遭雷劈的呆愣样。
“大哥你身体有恙?”荆俊一手探去项少龙额头,被毫不留情的打掉,荆俊猛然想起今天流传甚广的桃色新闻。“莫非大哥是为了逃婚?”
“大哥你既然与墨门的矩子有了夫妻之实,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不负责任。”腾翼忍不住数落起项少龙。
“谁逃婚了?谁逃婚了?这事一时半会儿我和你们解释不清楚。总之你们相信我的人品,大家收拾收拾一起走。”
老大说的话就是命令,义弟们无可奈何只有执行到位。
与此同时,另一个收到撤离命令的赵盘很悠闲的吹树叶子,不雅之音断断续续的,刺激的一笼之隔的李牧开始踹踢栅栏乒乓有声。
“你个小畜生不要再放屁了,帮着秦狗为非作歹,小畜生你还是不是赵国人?!”“我家小凤说我们都是地球人。”
“胡说八道!老夫从来没听过地什么球!立即将老夫放了!”“干爷爷稍安勿躁,再一个时辰自然放你出来。”
“此话当真?老夫信你一回。”李牧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中熬了大半个时辰,期间赵盘吹叶子的声音再难听也没有动气。
“用饭了。”
墨门弟子前来送饭,油汪汪的琵琶腿烤得金黄喷香。赵盘接托盘时与送饭弟子视线交汇一下很快分开。
“干爷爷吃饱再走吧。”赵盘放下饭食,又去吹那该死的叶子。
牢中的李牧有日子没闻过荤腥,想着赵盘没有胆量加害自己,不甚干净的手一把抓起鸡腿大口大口的啃食起来。
鸡腿肉又香又嫩,李牧吃完不忘嘬了嘬手指,嘬着嘬着这七尺虬髯老汉眼睛一翻软倒在草堆上。
“对不住了干爷爷。”赵盘收好树叶子,打开了牢门,与陆续进来的墨门弟子将李牧放入囚车之中。
李牧坐的是囚车,善柔乘的是铺上垫子的软轿,前后各四个弟子扛桥,一路威风凛凛的有那么一点王后出巡的派头。
“让我骑马吧。”善柔不习惯封建传统的这一套,卢毅剜去一眼,“伤口开裂算谁的。”语毕一勒马头调转回身去到囚车旁。
囚车是临时赶造的,做工简陋,车身在泥地上颠簸来去,李牧一点都没有知觉昏睡的正酣。近距离打量一番战国赫赫有名的名将李牧,卢毅盘算着怎么坑这老头一笔。
想的太过出神,前方爆出一声巨响,卢毅本能的勒住马头。
“去探探路。”项少龙派腾翼赶去声源处一探究竟,十余人跟着腾翼离开队伍,很快探路小队折返回来。
“大哥前面的山石崩塌了,路堵了走不得。”项少龙闻言眉头一皱,前路受阻势必要绕道而行。
“清理的话需要多久?”“我们人手不足,恐怕得三五日。”三五日怎么等得起,项少龙询问队伍中的墨者有谁熟悉附近的山路。一三十几许的汉子自称认得,遂由他带路。
“山石怎么会无缘无故崩塌?会否是赵军的人?”赵盘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卢毅也想起蒙恬大军也曾遭巨石拦路,然后就遇上了白狗娃。是巧合还是偶然,卢毅不能断言。
“不用担心,大家警醒些便是。你留在囚车旁,若真有人来劫囚车,只管砍了。”赵盘微微点头,之后时时刻刻警惕附近的动静。
砰的一声炸裂天际,项少龙循声望了一眼,这次他没有再派腾翼探路,而是大喝一声让全员戒备。善柔所乘的软轿降到地面,十来个弟子将她护在中央,其余弟子分成三圈一层层围住队伍。
寂静的荒野除了马匹的喷鼻声外,只有几声鸟鸣。看似是虚惊一场,然卢毅已进入临阵状态,放缓了呼吸,视线凝在一点上。突地,弯弓搭箭瞄准一处矮丛射去。
一灰扑扑的人影跳了出来,一剑将羽箭自当中劈成两半,可见此人所用的剑有多么锋利。卢毅正待补上一箭,然而看清躲藏之人清俊的面容,竟然嗤的一声笑了。
“善柔你快瞧瞧是谁来了。”
围住善柔的弟子左右散开,善柔撑着扶手前倾身子眺望。一秒的工夫,她面色发白,偷望一眼项少龙,心里忐忑不已。
“请问这位少侠是路过呢还是路过呢?”直觉告诉项少龙突然出现的小帅哥不简单,很明显和善柔还有点瓜葛,说不定还有些小龌龊,瞬间项少龙不爽了。
“在下姓白,是一名墨者。”白姓墨者朝善柔所在方向而去,“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光天化日之下欺凌柔弱女子,白某岂能容你们为非作歹。阿柔莫怕,我马上来救你。”
“白少侠你是否误会了什么?”绝对是误会了呀,还有阿柔是什么鬼称呼,项少龙黑着脸迎上前并说道:“这位姑娘其实是项某的妻子,不是什么被欺凌的柔弱女子。”
“妻子!”在场的人都凌乱了。
☆、迁移(一)
白少侠是个有故事的青年,早年丧母,接着丧父,拜过天地的准媳妇儿伙同恶人强占祖产,他自己也差点被恶人进献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糟老头子暖床。白少侠死里逃生单枪匹马寻恶人报仇不果,反遭恶人追杀险象环生的关键时刻良心未泯的媳妇儿出手相救这才死里逃生。白少侠经过一番大起大落,顿悟荣华富贵皆是空,老婆儿子热炕头才是人生的终极追求。故而白少侠不辞长途跋涉四处奔波寻找媳妇儿的下落,只要媳妇儿肯痛改前非并且真心实意的悔过,他是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一起组建美好的家庭生他几个孩子逍逍遥遥的过下半辈子。所以,媳妇你可以开始道歉了。
“你脑子没病吧!”
项少龙百分百肯定这个叫白琮的前魏墨矩子脑筋不正常,且比猪还要蠢笨。矩子这个位子肯定是托他死去老爹的积威与名望搞承袭制作弊得来,让他自己凭真本事绝对打拼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天到来都不可能办得到。善柔不尽早和这个白痴划清界限,注定会悲惨一生的。
“你听清楚,我再重复一遍,善柔是我的妻子,这里所有人都知道。”
项少龙用缓慢的语调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咬的极重,所有人都听的很清楚,竟然还有人附和几句验证。白琮又惊又怒,掏出袖中一只竹筒子,扬言要将毁妻子名誉的无耻之徒炸成渣渣。
“此物能炸开巨石,谁阻扰在下带走阿柔,在下不惜与你们同归于尽。”“就你这智商做的出炸药?我还不信了。”项少龙磨拳霍霍要开打,作为绯闻女主角的善柔已羞臊的恨不得当场昏迷过去,不想面对这么让人不堪窘迫的场面。
善柔试了试发现无法晕倒,立即用眼波发讯息求卢毅想法子。卢毅点过头示意,不慌不忙挡在项少龙面前,拱手行上一礼说道:“白少侠切勿冲动,我派矩子善柔早于一年半前经元宗前辈撮合与项少侠定下婚约。当时项少侠以一颗价值十座城池的五彩神石作为聘礼,此神石集天地之灵气,出土之时晶莹通透,不仅吸收了天地万物之能量,长期佩戴在身具有凝神静气、驱邪避凶、强身健体的功效。白少侠不信的话,在下便请矩子展示这块神石,以证在下所言非虚。”
“矩子请拿出五彩神石。”卢毅猛然转身对着善柔躬身一拜,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善柔,项少龙也好奇能拿出个什么来。
在众人殷切渴望的期盼下,善柔很久很久才从衣内扯出一根红线,线的末端坠着女子小手指长短的之物,在外亮了亮相又被很快塞回到衣服内。但此物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耀眼万分,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墨者们窃窃私语不已,直道有生之年能一见神石不虚此生。
“那块水晶居然没被丢掉…”项少龙看善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