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就后悔了,他只是一个孩子,与他何干,“对不起!”
“公子折煞奴才了。”小厮‘噗通’跪在了地上。
颜雪君站起了身,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又跌回了木椅之中。
“公子?”小厮跪爬了过来,面露担忧。
“我没事儿,坐太久了,劳烦你把药端过来吧。”
喝完药,将药碗交回到了小厮手中,道:“我只是这王府的客人,你不必跪我,有什么站着说就好。”
“奴才不敢!”小厮又跪了下去:“大叫都知道公子是王爷最在乎的人,是王府的主子。”
最在乎的人?主子?颜雪君自嘲一笑:“下去吧。”
“怎么样,公子喝药了吗?”
“喝了。不过公子好像心情不好。”
“王爷这么久不回来,心情自然不会好。没事儿,小心伺候着便是。”
“喜儿,我觉得公子真可怜。”
“说真么呢,他是主子怎么会可怜?”
“刚刚那会儿他差点晕倒了。”
“晕倒?不会是思念成疾了吧?”
“思念……成疾,是什么意思?”
“相思病!这都不懂,真笨!”
颜雪君侧耳听着不远处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有些好笑,回过神来又觉得心疼难耐:真的思念成疾了吗?
不由会想,如果自己真的病倒了,洛尘封是否会回来看上一眼。想想可笑,竟会有这样的心思,那不是争宠吗?这破败身子什么时候好过,记挂你的人自然时时刻刻惦记着你;不惦记你的人,任你做什么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又是一场暴风雪,颜雪君这次是真真病倒了,迁延不愈的咳嗽、头晕、呕吐。除了咳嗽掩盖不了,其他的自然不会让他人知晓。
吴伯见他老是咳嗽,面色也不好,便说要去请太医,颜雪君却是拒绝得干脆。
吴伯苦口婆心的劝了一番:“老奴知道公子的想法,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在太医院,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事儿,可身体是自己的,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公子不愿请太医,那老奴去城中给你找个医术上好的大夫可好?”
颜雪君知道拗不过这老人家,可大夫来了自然就会把脉,只得妥协道:“劳烦吴伯去城中再添几服药,如果喝完不见好,再去请太医也不迟。”
吴伯果然让了步,却非要亲自盯着颜雪君将药喝完才肯罢休。
颜雪君的内心苦不堪言,只得乖乖将药喝完。熟料,刘伯一走,他便转身到内室将药吐个精光。
大半月过去,新抓的药材也所剩无几,颜雪君的咳嗽越来越重,面型消瘦了不少,唯一庆幸的是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不再是郁郁寡欢。吴伯心知他排斥看大夫,见他心情好,也不忍扰了他的兴致,就想着过几天再看吧。
这天,太阳高照,积雪融化,凤栖宫的和公公踏着雪水来到了云王府中。说是小世子病了,要颜雪君即刻进宫。颜雪君一听,什么也顾不得了,匆匆往皇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的评论,我六点半就起来写文了。没有大纲真是要命。
☆、再给我一点时间
来到凤栖宫,只见离儿在厚厚的绣花褥子上爬来爬去 ,见到颜雪君便伸手要抱。
颜雪君胸口一滞,将他抱了起来。
“如果本宫不说离儿病了,你打算要躲到几时?”凤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颜雪君抱着孩子转过了身,也不辩解,只是恭敬的叫了一声:“母后。”
在进宫之前就想过,就算他与洛尘封此生再无纠葛,这个女人也是离儿的奶奶,就凭那晚她在大殿上如此维护自己,也该唤她一声‘母后’。
瞧见颜雪君苍白的面色,凤后和洛雪均是一惊。洛雪率先问道:“颜哥哥,你是生病了吗?”
“前些日子染上了风寒,已无大碍。”
凤后心中不由一痛,先前清秀俊逸的一个人,月余不见就瘦成这样子,十有八九与洛尘封那混小子有关!
“不管遇到何事,这么大人了,都要先顾忌好自己的身子。”
凤后只说了这么一句,颜雪君牟然觉得喉头酸涩。
入了座,上了茶,凤后又道:“你心里的苦母后都知道,可你总不能一味的逃避,不仅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甚至连自个儿的孩儿也不要了。”
“离儿有母后照顾,雪君自然放心。”
凤后叹了一声:“这话,骗骗你自己还行,却骗不了母后。孩子是父母的心肝儿,就算时时见着也是牵挂的,更何况你那么久没见到他了。你看,他都会爬了。”
“是啊,是啊,颜哥哥!离儿都会叫爹爹了!”洛雪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你这孩子,插什么嘴!”凤后斥了一句,洛雪讪讪低下了头。
洛雪还是那么的单纯可爱,颜雪君嘴角微微一扬。
瞥见颜雪君嘴角的笑意,洛雪心中释然:还知道笑,看来情况不算太糟。
这时,有传话宫女走了进来,盈盈一拜:“娘娘,三王爷求见。”
颜雪君手一抖,茶水溢了出来。凤后看了他一眼,对宫女吩咐道:“请他进来!”
“是。”
凤后拍了拍颜雪君握着茶碗的手,意味深长,“是本宫让他来的,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母后看不过去。有什么话好好说,莫要置气。”
颜雪君心中万分慌乱,只想茶碗一丢,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别走,看上一眼就好!
这边纠结着,那边洛尘封已经踏了进来,看到颜雪君也是一愣,浓浓的思念滚滚而来。
“儿臣拜见母后。”
“洛雪,陪母后到外面走走。”凤后并未打算理会洛尘封。
“是。”洛雪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屋内的二人,这才挽着凤后出了门。
殿内只剩下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坐着的那个始终垂着眼眸,跪着的那个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儿。
谁也没有开口,针落可闻。
颜雪君早已思绪混乱、心乱如麻,在听到他的声音的那刻就不由自主开始颤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逃!’。
不想见也好,不敢见也好,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似乎早已洞悉他的想法,刚站起身就被洛尘封一把握住了手腕,声音浑厚低沉:“雪君,别走!”
颜雪君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依然跪在地上的洛尘封一把抱住,“别走,让我抱抱,我好想你!”
一瞬间,只觉得心口胀痛,挣扎更甚。
明明是他将自己扔在王府不管不问,现在开口却说想念,真当他颜雪君是傻子吗?
挣扎了一番,洛尘封却是抱得更紧,坚硬的头颅就这么抵在颜雪君的腹部。顾忌着身体,颜雪君不敢再作动,委屈到了极致:“混蛋,你放开我!”
“我不放!”男人赖皮起来真的很可怕。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放开我,让我走!”
一听就是赌气的话,洛尘封心疼不已:“对不起!是我不好!”
一个‘对不起’,一声歉疚的话,颜雪君好不容易垒起的堡垒瞬间坍塌。再多的抱怨、再多的责备,都抵不过一句‘对不起’。
搂起洛尘封的脸盘,通红的眼、厚厚的胡茬,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洛盟主。
摩挲着他的脸颊,心痛难挡,“你去哪儿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番模样?”
“锦瑟她中了剧毒,这事你是知道的。”
“如果她不醒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不回王府了?”
洛尘封抬起了眼眸,顿了顿,道:“她半个月前就醒了。”
“什么?”
“因为中毒过深,她谁也不认识了。”
“所以,你要一直照顾她?”
“我不知道。”
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冰凉直窜脚心,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有自己的丈夫。”
洛尘封缓缓站起了身:“我不能再把她交给洛无殇!”
胸口一阵剧痛,一个趔趄跌连忙抓住了身后的支撑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雪君!”洛尘封连忙上前扶着了他。
“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突兀的人声,语气戏谑。
听到来人的声音,洛尘封面色忽的一沉,“你来干什么?”
洛无殇往木椅中一坐,一派悠然自得:“是母后让本王来的。”
“母后不在,你可以走了。”
洛无殇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弟这么着急赶本王走,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怕本王追究吗?”
洛尘封冷哼一声,问:“休书写好了吗?”
休书!颜雪君一惊,抬眼看向了二人。
洛无殇懒懒躺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本王才疏学浅,又是被迫休妻,实在不知道这休书该怎么写!”
接到洛尘封一记锋利的眼刀,洛无殇又道:“这休书不是不可以写,但总要有个条件不是吗?”
“你要的条件还不够多吗?”
“不够!”洛无殇嘴角上扬,幽幽道:“三弟抢走了本王最爱的王妃,自然该还本王一个才是。”
“你什么意思?”
双手抱怀,双腿摇晃,洛无殇抬起下巴指了指颜雪君:“拿他来换!”
洛尘封胸口牟然窜起了怒火,咬牙切齿地道:“休想!”
两手一摊,耸着肩膀说道:“那就免谈。”
身影忽的一闪,洛尘封已经来到了洛无殇的面前,抓着他的衣襟,狠狠道:“洛无殇,当年若不是顾念你我兄弟情分,你以为我会把锦瑟交给你吗?好好地一个人交给你,可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洛无殇毫无畏惧地迎上洛尘封的目光,笑道:“他是本王的王妃,自然该做的都做了,三弟会不会管得太宽了?”
“休要狡辩!”洛尘封陡然提高了声音,质问道:“她怀着身孕,你对她拳打脚踢,害得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辈子做母亲的资格,这就是你该做的吗?”
洛无殇顿时泄了气,低声回道:“那是意外。”
“意外?”洛尘封气结:“那你告诉我,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