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磨一磨杆头,苏曼微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真是美死人。最后一球,总之就是这位念书时起的学霸级人物发挥了她强大的物理几何学脑容量成功地计算好白球分离角以及11号花球的让点,用那正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角度右低偏将白球打了出去,啪一声脆响,11号花球,安全入洞。
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我看到苏曼嘴角慢慢勾起的笑意。黑八的位置不难,毫无悬念的入洞,她还故意耍帅打出了旋转球。
“苏曼!”我忍了好半天终于能大喊出声,才要扑上去——
“小曼!”黑八入洞的同时,林雪与我同时大叫一声,抢在我前面二话不说抱住苏曼,闷头便亲了上去。
饶是苏曼闪得极快,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重重一口亲在了侧脸上。林雪欢喜的气浪几乎能掀掉屋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你最棒了!”
苏曼略略有些尴尬地看我一眼,我只能如丧考妣地摊摊手表示算了。总不能把林雪拎起来扔出去吧?算了,就当那只是个祝贺之吻,友谊之吻!忘记它!
苏曼放下球杆向渺飒伸出手。“承让。”
渺飒停了几秒才伸出手去,恶狠狠一握。“哼。”
见苏曼转身要走,她抓抓头,“等等,再比一次!”
“哈哈!”我不地道地笑出了声音,毫不惧怕地迎接渺飒同样恶狠狠的一瞪。小孩儿心性暴露无遗——也是个输不起的嘛!
我忙跑过去挽住苏曼的手臂,“不打了不打了,苏曼,你陪我去钓鱼好不好?”我早观察到了,这会所里有个很大的钓鱼场,里头有好多漂亮的锦鲤可供垂钓。
渺飒的下巴颏都快掉了下来,特郁闷地瞪着我:“钓鱼?那也太无聊了吧?”
“得看和谁一起钓。”仰脸看着一脸看似平静实则志得意满的苏曼(真是想不仰视都不成,这女人身上总是能不断发掘出让我惊喜膜拜爱慕的光彩),“陪我去么,就我们俩。”
不出我意料的点头,眼神相撞的同时,我看到她唇角渐渐明晰的笑意。
“走吧。”
☆、第三十二章
“怎么办,越来越崇拜你爱慕你了。”坐在钓鱼亭子里,头枕在苏曼光滑的膝头上,仰脸看她认真垂钓的模样,修长柔白的颈子,横看竖看都挑不出半点瑕疵的脸颊。鼻息间传来她惯用的睡莲清香,我舒服地叹口气,要不是实在不合时宜,真想压着她在草坪上使劲亲一亲。
苏曼微微一笑,目光悠悠望着宁静的湖面。“我该说谢谢吗?”
“谢谢得用行动。”换个角度看她,真要命,怎么看都是完美。我撅起嘴,厚着脸皮拱她:“啾一个。”
没有期待中的香吻,苏曼的手指揉了过来,毫不客气在我嘴上弹了一把。“疼!”
“疼还不老实点?”她半垂了眸子看我,水汪汪的黑瞳如同极夜深处的星芒,阳光笼在她脸上,柔灿灿的浅光神祗一样闪耀着我的眼。
“唉,你说你怎么会那么多东西啊。”我再不敢造次,伸出手开始数,“钢琴、小提琴我就不说了,今天才发现你打桌球也那么棒!苏曼,你还有什么厉害的,一次性告诉我算了。”
“为什么要我说,不是应该留着你自己慢慢发现吗。”苏曼睨我一眼,语带娇嗔。
我承认这话让我心头暗爽了一把,坐直了身体问:“是不是你们小时候都必须要学这么多东西啊?”想想也不是没可能,苏曼这类人俗称富二代,好听点说那就是名媛,不求闻达翰林吧,琴棋书画的怎么也得沾点边,一些社交需要的运动肯定也得涉猎。
她嗯了声,慢悠悠道:“除了钢琴和小提琴,我还学过绘画、插花和马术。打球只是业余爱好。本来以为能做点和艺术沾边的事,没想到最后却进了商学院。”
“哦,艺术就算了吧,你这个纯理科生思维的变态。”我想起刚才打球时她那强悍的物理几何学思维,一时激动口不择言,立刻马上地把人给得罪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苏曼的手指已经准确无误地拧上了我的耳朵,随时准备着原地转圈360度。
“啊,说起变态啊这是有典故的,苏曼苏曼你先放手听我说,那天我看报纸,专家说了,变态等于恋爱呢。我这是在爱你,不是骂你。”
“又跟我玩文字游戏?”苏曼半眯着眼,“还没正式当上律师呢,嘴皮子功夫倒是大涨啊。”
“这可是专家说的,变跟态各一半就是个恋字。唉,你个理科生我跟你聊这些干吗,苏曼苏曼。”
“干吗?”
“你念书的时候是不是特厉害,都学霸级别的啊?”
苏曼抿抿唇,“我可不是书呆子。”
“那是那是,您那业余爱好都牛得快成职业玩家了。”我很认真地托腮思考。“我也得去发掘点业余爱好了,以后我总要自己出去跟客户谈生意,不能什么都玩不开。”
“确实。”苏曼也很认真地思考了下,“这样,我给你办一张这里的会员卡,以后你有时间就过来这边玩玩,当健身也好。”
“什么?”我只是随口一念叨,这位就直接给我做决定了。“我还没想好呢,哎呀你们理科生的思维真是——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苏曼忍着笑,“行动力强有什么不好?别一口一个理科生的,不就没像你会写几篇酸文么?什么一千零一夜之类的。”
“苏曼!”我顿时红了脸,扑过去便要堵住她的嘴。
“哎呀我的鱼——咬钩了已经!”苏曼被我扑中,钓竿吱溜一声便掉进了湖里。她气恼地连捶了我三下,“不钓了,我要过去按摩。”说完起身便走。
躺在草地上眯眼看她,爱极了她娇嗔跺脚的模样!我喜欢这样子放松惬意的她,那些在别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娇俏与小脾气,通通都是我独家收藏的珍宝。
“还不起来?”走了几步见我没跟上,她无奈地停住脚步,回身睨我。
我麻溜地爬起身,紧上几步便拉住她手,展颜一笑,五指相扣。
“来了!”
一群大小姐凑在一起*完,差不多也快十点了,我考虑到开车问题只敢喝果汁,苏曼也只是意思意思喝了一点,倒是渺飒,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午打球输给了苏曼心情不好,一人就灌下了两瓶红酒。
我想起值班律师表,忍不住出言提醒:“师傅,明天你要值班的,别喝太多了。”
渺飒没理会我,举着高脚杯在眼前晃啊晃,思绪倒不知飘去哪里了。
秦霜华正灭了一支烟,转身拍了拍渺飒的肩。“老爷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晚上我送你回去。”
“身体不舒服找医生,找我干吗?”渺飒肩一抖便甩开了秦霜华的手,照旧晃一晃手上的杯子。“再说我们家的事,用你操什么心?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话又蹭到我身边,当着苏曼的面搂住我脖子。“徒弟来,陪师傅喝一杯。”
我吓了一跳,在苏曼脸色沉下去之前赶紧死命扒开她的手。“师傅别闹了,我不能喝酒。”
“Musa。”初夏看不过去她的无礼,忍不住道:“你跟华姐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她又不欠你的。”
渺飒几乎是立刻挑了挑眉,缓缓站直身子,眯眼望向初夏。
初夏毫不示弱地与她对望。“怎么,我说错了?你们父女间闹别扭,怎么反倒是华姐里外里不是人了?你有脾气,回去对你老子发,拿华姐出气算什么?”
秦霜华却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微微一笑按一按初夏的手。“算了,她还小。”
“还小?出来做事也两年了。华姐,你不能一直这么惯着她。”初夏皱着眉,“上次要不是你替她收拾摊子,能是只停牌三个月这么简单吗?这位倒好,一点不念情的,从小到大一个样,浑身是刺儿!”
“别从小到大的,我跟你很熟么?”渺飒开始反击了。“帮我收拾摊子真是多谢了,只怕也是做给老头子看的,我要念谁的情?”
“哎呀,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喝酒喝酒。”仲夏眼看着两位要剑拔弩张了,赶紧充当和事老。
我不由想起仲夏白天说的那句话,难道渺飒跟华姐之间真的是关系欠佳?
渺飒一屁股在我身旁坐下,顺势靠在了我身上,哼道:“不喝了,烦。徒弟送我回去。”
“哎?”我急忙看一眼苏曼,后者正一脸沉静地看着渺飒。我悄声问她:“今晚你去我那边么?”
苏曼蹙眉道:“你送她吧,我自己开车去。”
“可你刚才也喝酒了。”我有些担心,“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先开她的车把她送回去再来接你。”
微微沉吟,苏曼点点头。“也好。”
我得了允许,起身扶起渺飒便走,秦霜华喊住我们,走了过来。“渺飒。”
“干吗?”渺飒半边身体都挂在我身上,闻言冷冷开口。
“不管怎样,回去看看你爸爸。嗯?”秦霜华不为她冷漠的态度影响,笑得柔和安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脸,温声道。
渺飒如被火炙般撇开脸,重重哼一声便使劲推我:“还不快走。”
“哦。”我赶紧扶了她出去,一路去到停车场,开门,上车。“师傅啊,你可真沉,压得我半边肩膀都麻了。”
我本以为渺飒一定会接口呛声我,这人嘴上是从来不肯吃亏的,谁料她却难得地沉默,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难道是酒喝多了影响反应?
车子开了出去,渺飒开了车窗,夜风便嗖嗖地灌进车中。我一心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讨厌秦霜华,却又怕触到她的火药捻子,只好委婉问道:“师傅,你为什么不肯回家啊?”
“我这不就要回家吗?”渺飒瞪我一眼。
“我是说,你父亲家。”
“你为什么不肯回你父母家?”渺飒不答反问。
“我那是因为——”顿了顿,我叹口气。“我那是因为跟家里出柜了,为了找苏曼,才被迫背井离乡。总不会你也是?”
“哦,那我也是这个原因。”她看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