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了。她的笑容到底收集了多少的阳光?能让我从肉身一直暖到了灵魂,余生都再也无法远离这直摄人心的暖流。我呆呆地望着她,浑然未觉她嫣粉的嘴唇带着熟悉的热度已然凑近过来,然后,轻轻停顿,在我额心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不带任何挑逗与□的、像亲人一样的吻,却让我一下子感受到了那样真切的爱意,被爱着的欢喜。
“生日快乐,宝贝。”
苏曼的眉眼渐渐有些模糊,我知道,那是我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流淌下来。我哽咽着,看着她温柔地笑,温柔地帮我擦去这碍事的泪水。
“还有……”她顿了顿,手掌逆着发向穿过发丝覆在我的脑后,她的眼神像无边冰原上燃起的一簇艳火,她的嘴唇明艳如五月熟透了的樱桃。“我爱你。”
双眼倏地睁大,我还来不及回味这忽然而至的告白带来的惊喜与感动,那铺天盖地的暖意便迎面袭来。我闭上眼睛认真地体味着这独属于情人间的温暖与爱欲,无比专注而虔诚地,迫不及待地打开怀抱,迫不及待地与她紧紧相拥。
此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猜忌与不安。
此刻,我们只有彼此,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甚至不去想过去和未来。
一直以来苏曼就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只要是在她身边,我根本就无法抗拒这样一个亲吻和拥抱,纵然百炼钢也只能乖乖化作绕指柔。何况,我本柔情似水。
而这水,我知道,永远也只会为她沸腾。
抑或冰冻。
作者有话要说:别绪如丝睡不成,偏到鸳鸯两字冰。
☆、第五十五章
抱了苏曼买回来的白百合小心翼翼地挑几支放在卧室的床头;剩下的拿去客厅供瓶。趁她小睡的时候我琢磨了下;然后决定悄悄出去把菜买回来;今天还真就非得抱着她赖在家里了;得断绝她所有出门的理由。
把苏曼的钥匙顺走了,临出门;想了想,又回头去把家中的备用钥匙也翻了出来带着,然后把内门和防盗门都反锁得严严实实。检查了又检查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揣着钱包手机蹦跶了出去。
开车去附近的大超市一顿搜罗;挑了各种苏曼爱吃的拎了整整两大包食材吭哧吭哧地出来;岂料才上车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接起:“你怎么怎么快就醒啦?”
“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把门给反锁了。”苏曼的语气透着强烈的不满与郁闷;“你约了有工人今天来家里?”
“啊;我怎么给忘了这事儿了!”给我送镜子的工人说了今天上午来的!惨了,肯定是他们敲门惊醒了苏曼,然后苏曼发现她这个主人竟然打不开自己家的房门……“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就到家!”
我说完收了电话便赶紧地往回赶,果不其然在家门口看到了两个戴帽子的男人,一个红木边框镶菱形水晶花纹的大镜子正靠墙放着。见我掏出钥匙费劲巴拉地开门其中一个男人特别不理解地问:“我真是搞不懂你啊小姐,你家里不是有人吗为什么还要反锁房门?”
“呃,我个人习惯。”我有点尴尬,又不好跟外人多说,只好随便搪塞了过去。
门一打开就看到苏曼正面无表情地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一个大抱枕。见到两名工人抱着镜子一点一点挪进来之后她眉尾立刻一挑,脸上顿时一副很明显的“我要求你的解释”的表情来。我简直要纠结死了,明明打算这事儿背着她悄悄解决了就算了,谁能想到这位主儿神出鬼没的竟然天没亮就跑回来啊,这倒好,半路给我截胡了。
“等人走了我再给你解释。”我只好麻着头皮先跟进去盥洗间盯着他们放好镜子,然后签单,送人,关门,一气呵成。
“嗯,关于这个事儿,我可以解释……”锁好门刚一转身便撞上一道看似平静其实内里早已暗流涌动的眼神,我期期艾艾地挪过去,两手扭在身前几乎扭成了麻花。“关于那个镜子,啊对了,你的起床气消了吗?”
“真不容易,竟然还能让你找见一模一样的。”那眼神儿的主人此时已经丢开抱枕坐直了身体,不温不火地调侃我。
“……”
“砸的时候挺痛快吧?”苏曼就是苏曼,什么也不用问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
“不是要给我解释的?”我的沉默引起她不满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说这也真的是——”我本来想说这真的是意外,可一想她才刚谴责了我人生中意外太多了,赶紧地就改了词儿。“这我真的不是成心的。”
“为什么反锁?还拿走我的钥匙,你想干吗?”苏曼没理我的忏悔,她开始一样样儿地算账了。
“想让你安安稳稳地补个觉。”我发誓这绝对也是原因之一,所以我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头一次听说把别人反锁在家里是为了让她好好睡觉。”苏曼特瞧不上地看我一眼,我敢打赌我那小心思一早被她猜到了,只不过她宽宏大量地没去当真计较。
“不要生气了嘛,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爱吃的哦。”我敏锐地察觉出冰雪消融的迹象,于是立刻秀出战利品,恳请战胜国大王笑纳。
“买这么多,你准备做shut…in?”
“……”
我承认是买得多了点儿,可科学发明了冰箱不就是为这准备的吗。眼见平安渡劫我拎着袋子就往厨房走,边走边道:“我更想把你变成shut…in。你这种妖孽最好就是一直关在屋子里,只能我一人儿看见。”
苏曼轻笑了一声,随后跟了过来,站在厨房门口看我洗干净手然后挥舞着两条细胳膊将食材一样样拿出来归类放好,化冰的化冰冲洗的冲洗,忙得不亦乐乎。她默默看了会儿,慢悠悠地说:“思归,我一直觉得,嗯,做饭是一件挺折磨人的事,可是怎么看到你却觉得你特别享受这件事呢?”
一定是我咧着的嘴巴出卖了我,我想清楚这点后顿时郁闷了。“我是因为做给你吃才乐在其中的好吧?”说到这里,我顿时又想起了我那间歇性折腾人的胃病,忍不住长叹一声。“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跟我分开了知道吗?你不在,我连火都懒得生,天天吃快餐吃得都快胃穿孔了。”
“这么可怜啊?”那小嗓子一扬起来我就知道她想干吗了,这么不走心的同情当谁还听不出来呀?说着话人就蹭了过来,双臂环上我腰的同时手掌已然轻轻按在了我肚子上。“来让姐姐摸摸,这儿是胃吧?”
“大姐,这是肠。这儿才是胃。”我没好气地拉开她的手,换到正确的位置上。
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大概自己也觉得好笑,干脆就将整个脸都埋在了我肩上。
我取出一块鲑鱼来,在生吃和熏烤之间徘徊了下,于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身后那个抱着我腰各种犯懒的妖孽。“想吃鱼生吗?还是做成烤鲑鱼?”
“我都随便啊。”她将下颚搁在我肩上,“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呗。”
不对劲啊这是!我赶紧扭头看她,她正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那块鱼肉上,面带着清浅的笑意。不,确切地说她其实只是好像在盯着那块鱼肉看,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放空了,此时此刻脑子里不定正在想着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是我想不到的,一律划到奇怪里。
“你似乎心情很不错?”想了想,我挑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开场白。知道我砸了镜子这么恶劣的行径竟然没有发火,反而还如此大手笔地给了孤独做饭的我这么好的福利,除了她心情很好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难道你心情不好?”她不上我当,不答反问。
“怎么会?长命烦恼长命烦呗,反正只要你在我跟前儿,我就高兴。”我特实诚地说。惊觉自己竟然忘记买芥末,看来只能做成烤鲑鱼了。
去皮、剔刺、然后切成厚厚的鱼肉条,再拌料,我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她始终抱着我没有离开。被她故意压得有点直不起腰,可却怎么也舍不得赶她走,宁愿这样背着她干活儿,虽然累却莫名地心安。这魔女有着那样多的面,令我热爱的,仰慕的,心疼的,敬畏的。种种种种。可最最让我爱不释手的还得是此时的她,这样不设防地依靠我的姿态,偶尔撒娇撒痴的小女孩模样——只是这样感受着她,就觉得整颗心都快化了。
“我在想,你表现那么差,我还打算陪你一整天,是不是太说话不算话了。”苏曼的声音悠悠传来,似嗔非嗔,似喜又非喜,好几种意味儿搅合在一起,听得人麻痒难耐如百爪挠心。
那时候我正刚好在往铝箔纸里涂奶油,闻言一顿,奶油就涂到了手指上。“那个,女人善变才可爱,所以不要纠结以前说过的话啦。总之你一定得陪我一整天,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哦?”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我说错什么了?
“原来你喜欢我善变。”几秒后,妖孽总结陈词了。“那这样好不好,晚上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好好的生日就闷在家里不觉得太无聊了吗?”
“跟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聊……”我郁闷了,我觉得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看着她都是开心的。可她竟然不喜欢,她觉得无聊。
“以后你就住这儿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呆在一起。乖,晚上跟我出去,我找仲夏她们出来给你过生日。”
苏曼很认真地劝我,可不知为何我脑子里只想到“诱哄”这个词。“就只找仲夏姐妹吧?”我问。生怕又变成大家伙儿的聚会,那我的生日就算是毁透了。苏曼要是跟渺飒撞上了,那还不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还有华姐。”苏曼道,“正好我也有点事要找她谈。”
我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那我师傅她不会也来吧?”苏曼没忍心收拾我,一肚子闷气肯定是要发到渺飒头上,而渺飒那张嘴从来是不饶人的,参见那天在医院里仲夏说过的话。她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