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花鸷夜的感情这么好了?
好得……竟可以如此亲密的窝进他的怀抱……
好得……竟可以在他的怀抱中,炫出如此耀眼的笑容?
……
心上闷闷的,隐隐有些抽紧。
想到花鸷夜的前科,想到他曾经如何的利用我这宝贝儿妹妹的清白做文章,就为要逼得我乖乖躺到他的龙床之上。
心上,便着实不敢乐观的把他此番如此亲密的搂着抚月数千里长途跋涉追来边关的行为,单纯的理解为兄妹情深而已。
……
塞外的天地,本就空旷辽远,我的目光越过白马,一直盯到那连着天际的草原深处。
再没有人了。
——除了我这亲亲的老婆和我这宝贝儿的妹妹,这空旷的大草原之上,我再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也就是说,此番边关之行,我这胆大包天的皇帝老婆,竟是连个影卫,也不曾带上。
我几乎怒得……有些想笑了。
真是强大呵……我的小夜!
这边关塞地,长年的战祸不断,硝烟弥漫之处,四面都是危机。
这样的是非之地,你竟也敢单枪匹马的追过来?
不,不算是单枪匹马,MD,你还捎上了我家的抚月!
就凭你那几手三脚猫般的功夫,除了要保护你自家这具九五至尊的万乘之体外,还得分心兼职做我家抚月宝贝儿的护花使者……
真是好本事儿呵!
……
对,是弟弟的错,弟弟背叛了你,弟弟招惹了琴天,甚至……弟弟现在,还收了个敌国的皇帝为……暖床的侍奴……
弟弟如此对不住你……
你要兴问罪之师,非要把你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统统都抛诸脑后,杀到边关来修理我……
……弟弟只能认了。
可,你也不至于如此不爱惜自己……竟胆肥到,如此险地,竟然连影卫都不带一个的追过来吧?
甚至……还顺手偷了我家最宝贝儿的小妹妹作陪……
是否……真当你那三脚猫般的花拳秀腿天下无敌了呢?
MD!
最可气就是,居然还敢与抚月孤男寡女共乘一匹白马……
这一路之上爬山涉水,数千里的相偎相依……
……便都是这般如同情侣般儿的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么?
当真……在弟弟面前也敢如此不避嫌了么?
……
花鸷夜!
便是这斗转星移,天地变色,江水为竭……
你也必须给我拎清一件事儿!
——妹妹……是我的!
你……更是我的!!!
……
怒气饱醮着思念,催动着□的黑玉儿箭一般的疾飞,几乎是晃眼之间,黑玉儿已风驰电掣般的拉近了与那白马的距离……
“哥——哥……”
抚月的那声呼喊……一如往夕。
醮着对我刻骨的依恋,于香糯绵软中,堪堪呼出了一种万物儿都要为其让位的狂喜……
音落,人已如乳燕投林一般的挣脱了花鸷夜的怀抱,向我扑了过来……
心情在瞬息间豁然开阔。
我满脸微笑的一把搂住了这可爱至极的的小缠人精儿,小家伙儿一腻进我的怀里,小脑袋儿便埋进我的胸口,一阵乱七八糟的瞎摩蹭,口中嘟嘟哝哝的嚷着:
“哥身上的味道好香呵……”
“……”
“哥,月儿想死你啦……”
“……”
“哥哥坏死啦,走都不跟月儿说一声的……”
“……”
“哥……”
“……”
怀中的小话包子,声音越来越小,呼吸渐渐均匀,终于扛不过数个日夜旅途的辛劳,甜甜的滑进了梦乡……
……
而夜,我的小夜,至始至终,一直未作声,仍胯坐在那白马之上,就那么静静的,幽幽的、深深的望着我。
他□的白马,一身欺霜赛雪的毛皮丝缎一般的光滑,找不到一根杂色,与我的黑玉儿那一身墨玉锦缎一般的身姿,恰好形成最鲜明的视觉对比。
白的,干净清澈。
黑的,纯粹无暇。
那一黑一白,对比得如此强烈和张扬。
偏偏……站在一起,却意外的和谐和赏心悦目……
而我的小夜……仍是拢着他惯常爱穿的一袭如墨的锦袍。正是与我身上这袭如雪的白衣,泾渭分明。
黑与白的对比,仿若天与地的对立。
不含丝毫的杂质……也绝无可能相互浸染,折中调和……
一如……小夜对我的爱情……
然而,我却辜负了他……背叛了他……
……
心上,又开始钝钝的痛。
却强自忍耐,策马过去,与夜并肩而立,我苦笑道:
“先回城再说吧,要杀要剐,弟弟总由着你就是……”
……
仍是一径的沉默,也没有任何的行动。
仍是拿那般仿若要把我看进骨子时的眼神幽幽的盯着我。
盯得我心上……实在是一阵一阵的……发毛。
……
“弟弟……也知道怕么?”
终于……
便在以为时间都被这刻骨的幽怨所凝滞时,身侧那让我心悬到了嗓了眼儿的大活宝贝儿,却猝不及防的对我荡开一抹令得百花俱羞的倾世笑容,那暗哑魅磁的性感音线一如往夕,带着隐隐的笑意,揉进一点点嘲意,藏着一点点心酸。
然而……此时听来,却仿若天簌一般的袭上我的心头。
顺着这下台的天梯,赶紧的示弱讨好:
“怕,如何不怕!惹怒天颜,犯下大错,臣弟又并非真的三头六臂,如何能够不怕?……”
看眼身侧的宝贝儿一脸莫测高深的玩味儿微笑,不过,并没有翻脸的征兆。
立刻嬉皮笑脸的建议:
“要不,就罚臣弟今晚……在床上给皇上陪罪?”
……
62、妖精的撩拨
“要不,就罚臣弟今晚……在床上给皇上陪罪?”
“今晚……在床上给朕陪罪么?”
花鸷夜微微勾起唇笑,那笑容云淡风轻。
仿佛我这样的提议,压根没被他听进耳朵里去:
“小王爷这法子真好……”
轻轻吁着气,他的声音也清清浅浅,让人辩不出喜怒。
那魅磁的音线中,仍是揉着三分淡淡的嘲意,听得我心上又开始阵阵的发毛。
——分开仅短短十来日,不仅偷吃了他千叮万嘱,不能去拈的琴天,这又悄悄后备了一个敌国的皇帝做我暖床的侍奴……
这回犯的,根本算得是原则性的错误,触及的,恰好是他最不能原谅的底限。
如今,我这性烈如火,眼里掺不得半粒沙子的醋桶老婆,已丢下了他整个儿的江山,不管不顾的追来了边关……
今次,只怕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可蒙混过关的……
真是令人头疼呵!
怀中,还抱着他免费赠送给我的这个大大的惊喜。
——我的宝贝儿妹妹抚月。
……看着抚月那甜美至极可爱至极的睡颜,那样的心无旁骛,那样的完全信赖,仿若是只要沉进我的怀里,便是天塌下来,也可不管不顾。
心上不由得苦笑连连。把我这娇嫩柔弱从小到大,连翼王府的大门,都没怎出过的宝贝儿妹妹,直接从凤鸷带来了少屹。'
先不说这俩儿自身本领不过硬,偏又都长了一副招贼皮相的家伙,数千里跋涉,连影卫都不带一个的跑来这战火弥漫硝烟四起的边塞要地,有多么的危险。
也不说从繁华的京都,陡然转到这苍凉荒芜的边塞,我这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心肝儿宝贝儿受不受得了这中间强烈的落差。
单只说我这座光秃秃的兵城——少屹。
人口虽然不少,可这十多二十万口人,全清一色带把的爷们!
这雌性的生物儿,恐怕便是连母马……也找不出两匹来。
把一小姑娘家家的,弄来了这种地方,可怎么方便呢?
而那新收的侍奴柳昊月,也很不让人省心。
这两日上头,因着自家的醋桶老婆就要过来,根本还未敢与这奴儿发生任何亲密的“驯奴”行为关系。
然而,这家伙一身强悍的武功,每每对我表现出来的那种滔天的恨意,却让我丝毫大意不得——几乎每两个时辰,就得检查这家伙的穴道有无可能被冲破,捆缚的绳索需不需要再加紧。
即使连晚上睡觉,也得把这家伙拎到自个儿的营房之中。
要防这家伙一遭挣脱束缚,困龙出逃,惹下祸胚,生出事非……
另外,更要防琴天对那新晋的影响到他地位的小侍奴痛下杀手,或者,动点儿其他的什么手脚。
所以,这两日上头,虽然柳梦不战而降,令得在这场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战争中,几乎滴血未洒的整座少屹城都在酒宴中狂欢,然而,我却并没有因此,就过得轻松一些。
这回小夜过来了,便更加不敢明目张胆的对那还未驯化的奴儿上心。
但,又不敢不对这本事儿不在我之下的悍奴多存放一个心眼。
如此一来,我哪里还能分得出心来照顾我的小抚月?
唉……
想想也叫人头疼。
实在摸不清花鸷夜把抚月带来这里的真实意图。
然而,这小别数日后的重逢,我又正有大错儿被他捏在手中,这大的原则性错误,尚未得到根本性的解决,此时面对着他一副摆明不肯善罢干休的醋娘子模样儿,我又如何敢在此时问他,再往这把烧得旺旺的醋火之上,横添一把柴?
何况,问与不问, 抚月跑来边关,都已成为既成的事实。
“可是……朕若不接受这样的陪罪呢……”
眼睁睁看着身侧那宝贝儿笑容渐渐扩大,邪肆而魔魅的脸上开始毫不掩饰那份带着心酸的嘲弄。
心,一点一滴的沉下去……黑玉儿早已并肩擦着了那匹白马的身子,我本来腾出一只手来,想要顺势摸摸身边那具朝思暮想的身体。
听得这句,手,便只有讪讪的僵在半空……
再呆呆的缩了回去……
无法原谅我么?
我的小夜……真的,不能原谅么?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