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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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未央-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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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城主和将军,干城校尉只是一个名号,会由全辉夜城共同认定的对辉夜城贡献最大的人来继承。”绿衣恭敬地把铜牌放回神龛上,淡淡道,“……而上一任的干城校尉,就是未央将军。”
  “七年前同景阳一战,前任将军桑柔战死,我方将士伤亡惨重,全靠未央将军一箭命中敌将右眼我军才能趁机突围。未央将军虽得了这铜牌,却只是把它放在这里陪着桑柔将军。”
  “桑柔将军的死对未央将军打击很大。自那以后未央将军便日夜操持军务,对人对己都异常严格,有时甚至不近人情。……直到长乐你的出现,将军她似乎才恢复了一些原来的样子,所以……”
  不消绿衣继续说下去,长乐已在她的眼神里看得一目了然。
  “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长乐拍拍自己的肩膀,“谁叫我是她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唇亡齿寒

  “未央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你,可惜此生不能迎娶你……”躺在未央怀里的男孩脸上带着将死之人独有的死寂,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闪烁着光彩,犹如他们当年一起见证的那两颗流星。
  “哥哥他比我更出色,我祝福你们……”未央心底猛地一颤,仿佛听到的不是祝福,而是这世上最怨毒的诅咒。
  男孩苍白纤细的手一点点垂下,未央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仿佛心里被整个掏空了,此生将再也体会不到快乐为何物。
  “长乐……你不能死!”凄厉的梦语响彻庭燎阁,也惊醒了坐在桌旁支颐小憩的哥舒长乐。
  “你怎么就不能做点好梦?”长乐一面扶起从梦魇中惊醒的未央一面苦笑着。未央看清了长乐的脸,只是默默将她按在怀里,良久不语。
  “没想到一向不让须眉的未央将军也会因为操劳过度病倒。”皇华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旁,未央推开了长乐皱着眉道,“连着两年天灾,西域各城早已陷入战乱。辉夜城虽有冰山融水不至于弃城迁徙,却被周边各城所环伺,为首的就是景阳……让我如何能不担心。”
  “景阳城去年花市几近绝收,据说萧思齐他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送往长安的贡品,想必萧思齐和权舆做梦都想把我辉夜城的良田种满阿芙蓉花吧。”皇华看似是与未央分析军情,目光却始终不离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长乐。
  “对不起……不能帮你分担更多。”长乐握住未央的手低垂着眼睑,“毕竟他们是我爹和哥哥……”
  “你啊……能照顾好自己就是帮我了。”未央似乎习惯于用抱怨的语气表达温柔。感觉到长乐手掌上被枪杆磨出的那层新茧,未央突然感觉到眼前的小孩似乎结实了一些,眉梢眼角里也一扫之前的颓废,带上了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英气。
  “走吧,让你姐好好休息。”皇华将未央按回床上,不由分说拉起长乐大步而去。
  “此时出兵可谓天时地利,你到底在等什么?”
  权舆看到萧伯兮端坐在自己面前一副无邪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火大,一巴掌扇在自己怀中柔若无骨的女奴的臀上。只见那女奴先是吃痛般蹙了蹙眉,而后又挂上了一脸媚笑,银蛇一般缠绕在权舆精壮的肌肉上。
  “自然是等人和。”萧伯兮微笑着示意女奴退下,亲自为权舆斟了一杯葡萄美酒,“简兮尚未告知我们攻城的最佳时机,老师何不坐拥美人美酒以逸待劳?”
  “女人的话你也信?”权舆正要灌下那杯酒,只见萧伯兮的亲兵将一片碎布呈了上来,萧伯兮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碎布扔到权舆面前,淡淡笑道,“老师这回可信了?”
  “她竟然病了?”权舆拿起了碎布,粗粝的手掌按在玄铁制成的眼罩上陷入沉思。
  皇华布置的试题虽只有薄薄一张花笺,长乐拿在手里却觉得重似千钧。
  “倘若两城开战,辉夜有几分胜算?胜因为何败因又为何?给你一晚时间,明早给我答案。”皇华说完便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公文里。
  “何必一晚,辉夜的胜算根本不到一成……”长乐从皇华手里夺过那支朱笔,只在花笺上写了寥寥数字,而后递到皇华面前。
  “殒命于野,获罪于天么……”皇华笑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我问的是辉夜的存亡,你却只在乎未央的生死。”
  “难道老师不认为这二者是一样的么?景阳无论兵力财力都远胜于辉夜,权舆这些年苦心经营为的就是今日,况且天灾无情,士兵们为了自救也会浴血奋战。所以若是正面交锋,尽管姐她苦心操练,也是于事无补。”
  “就算辉夜侥幸赢了,只要权舆不死天灾不消,两城之间便永无宁日。可若是姐姐她杀了权舆大挫景阳实力,朝廷必然会为了维持边塞各城间势力平衡而打击辉夜,首当其冲的还是姐姐。”
  “既然如此,那你所说的不到一成的胜算又从何而来?”皇华手中无笔索性拂开公文坐上了白玉的书案,纤长的指节托起长乐的下颌,两人在鼻子几乎要挨到一起的距离里对视着,似乎都在搜索对方目光中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见长乐默默举起朱笔在雪白的颈子上一刺,顿时便是一片殷红。
  “自然是我。”
  庭燎阁,未央门前。玄鸟抱着剑坐在廊下,深色的斗篷下看不见表情。
  “老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大漠孤鹰肯为她卖命?”对于眼前这个男人,长乐一直揣摩不透。
  只见玄鸟在唇上竖起了一根手指,语气淡淡,“不过是男人都想要的东西罢了。长乐小姐又为何会来此呢?”
  “……只是不想认命。”
  轻轻推门而入,未央却并未如想象般躺在床上睡得香甜,而是随意在睡衣外裹了件斗篷,蜷缩在太师椅里翻看着军务手札。
  “你嫌命长么……?”
  除了风牢初见,未央似乎还未见过长乐用这样的冷脸对着自己,一时间竟有些犯了错误被抓个现行的小心虚。
  “我不放心……”明显没有底气,也不知是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别的原因。
  “你不放心什么!”长乐一把夺过未央手上的手札扔在一旁,不由分说抱起未央扔到床上,略有些惊异于怀中之人竟比想象中的还要轻。
  “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长乐的脸上带上了一丝落寞。
  “那好,从现在起我就待在你眼皮底下一步也不走,方便你监视我,也方便我监视你好好休息。”甩掉靴子斜倚在未央的床边的长乐,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玄鸟。
  “不是的,你别多想……你受伤了?!”未央正要辩解,冷不防看见长乐脖子上的一点殷红,顿时惊得花容失色。
  “这个……朱砂而已,老师她戏弄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长乐苦笑着掏出帕子用力擦着,暗道自己太过粗心。
  未央起身接过帕子继续擦拭着长乐脖子上残留的朱砂,长乐正闭着眼享受着未央难得的温柔时光,蓦地被一把按倒在床上,接着就是两声脆响和随之而来的火辣辣的刺痛。
  “又敢吼我又敢吓我,真是欠揍……”嘴上虽是大将军气派,可脸上的表情早就将未央给出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战止战

  “长乐,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出战。”
  皇华的密室里,长乐被两道铁链固定在石壁上,一双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未央离去的背影。
  “呵,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一声冷哼,一如初见。
  未央头也不回地淡淡答道,“我既不想你与族人兵戎相见,也不想你看见我……罢了,保重。”
  “你何不把我绑上城墙逼哥哥退兵?就算权舆不在乎我的性命,想必哥哥也会在乎一些的……”长乐将铁链挣得笔直,却始终触不到未央的一片衣角。
  “我曾经立誓要用生命守护辉夜城……可是,我想要守护的也不仅仅是辉夜城。”未央终究还是回过身来,扶着长乐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你是我哥舒未央的妹妹,永远都是。”
  未央走后,长乐瘫坐在地上,隐隐还能感受到额头上吻痕的凉意。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两行清泪滑下,长乐只觉得身体里钻心刻骨的疼着。
  “哗啦……”一串铜制的小钥匙被扔在长乐面前,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这是为师给你留的最后一道考题……随心而去吧。”皇华也难得的披了一身金黄的战甲,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若是立在城墙上想必能为辉夜的将士们增添不少信心。
  长乐拾起那串钥匙握在手里,只觉得握在手里的自由之匙,开启的却是通往炼狱的大门。
  原本一片荒凉的辉夜城下,此时却对垒着上万的兵士。烈日正炎,景阳城的狼跋军已经按捺不住眼中的杀意,只待队伍最前方的权舆一声令下,便会如饿极的狼群般扑上前去撕咬敌人。
  未央一袭银甲横枪立马,与对面一身墨色铠甲的权舆对比鲜明。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复杂,只是有一件事是两人都确定的,便是他们二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身耀目金甲的皇华站在城墙上遥遥望着坐在战车里的萧伯兮,那张脸简直就是身着男装的长乐丫头。虽然相隔甚远皇华看不清萧伯兮脸上的表情,不过既然是长乐丫头的孪生哥哥,想必也是一脸的无邪吧……皇华如是想着。
  “权舆将军此次挥兵而来,是为公事,还是私仇?”未央扬声问道。
  “两者都有。”权舆抬手扯下了右眼上即便睡觉也不会摘下的眼罩,苍白的皮肤上只有一个狰狞的空洞。“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这个窟窿,我今天就要在辉夜城里千百倍地讨回来!”
  “既然是为了私怨,权舆将军何不与我单打独斗,也免去两军将士兵戎相见。”未央握着枪策马上前,用枪尖直指着权舆,厉声质问,“或者说,将军可以为了私人恩怨,而牺牲将士的性命么?”
  “权舆大将军,本公子准你先解决私人恩怨再为我景阳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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