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珉儿,我不是故意的。”东方白慌了,她从来没见过珉儿这个样子,“我只是生气,没有存心伤你。”
朱怀珉停止了笑,冷漠地看着东方白:“东方白,救命之恩已保,从此,你我再无情义可言!”
“不,珉儿,你听我说。”东方白的心被扯了一下,疼痛难当,她后悔不已。
朱怀珉看向愧疚不已的令狐冲,呵呵地笑着:“令狐冲,我一直追杀你,没想到你还肯帮我,谢谢你,我原谅你了!”说完,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含泪而笑:“我忘了,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你我何曾有过仇恨,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不,珉儿,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东方白慢慢靠近朱怀珉,想要将她拥进怀里。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都不在乎了。”朱怀珉眼神空洞,了无生意。她望着蔚蓝的天空,忽而笑了,朵朵白云处,母妃慈爱的面容正对着自己笑呢,她费力的伸出手,想要极力抓住,抓住……
“主子,您想要什么?”王殉握住朱怀珉的手,忍住泪,哽咽地声音。
“把她还给我,我要带珉儿走,我会救好珉儿的。珉儿是我的,我不会让她死的。”东方白打断王殉的手,将朱怀珉抱在怀里,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猝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地一片黑暗。片刻,天朗气清,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东方白睁开眼,但见众人之中,单单少了朱怀珉……
作者有话要说:
☆、全然大白
天山茫茫,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汗腾格尔峰顶一座坟茔茕茕孑立。一白衣男子手执酒壶临风洒泪,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
“师父,您老走好,徒弟一定会遵循师父遗愿,延息我天山神功。”
记忆回到那日,恒山脚下,东方毫不留情的一掌,朱怀珉心肺钝痛,师父哇,您救活了我,传我武艺,是不是算准了徒儿会有这么一天吗?
抚上刻碑,心被狂风撕扯着,绞在一起,尤为难忍。
“天山老人之墓!”师父,您说您告诉了名字,其实您何时告诉了名字,我又何曾告诉了您我的名字。师父,您牺牲了自己只是为了救活我吗?可是,徒弟宁愿死了,世界这么冷,徒弟抵不住心底的严寒。可是您临终请求徒弟传息天山一脉,徒弟受您两次重生之恩,怎能违背师命?徒弟定会找一个资质最佳的孩子,传他武艺,将她抚养成人,徒弟也就了无遗憾了。
“承明,为师自知天命将至,不久于人世,所以将毕生功力传授于你。洞内石壁上刻有天山绝学,你定要融会贯通,铭记于心,将我天山武学延息下去。为师一生罪孽,此番离世,求之不得,徒儿莫要伤怀。举世清明,贵在坦荡二字,莫做小女儿姿态。情字伤人伤己,放下吧!”
那单薄的澄心纸上几行小字,仿佛印在了脑子里,挥不去,放不下。它生生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留在了孤独的人间。
最近疯传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被杀,前教主东方不败重掌教内大权,神教中人无不欢呼雀跃。
东方不败看着倒在地上的令狐冲和任盈盈,心如止水,她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走吧,不要再来黑木崖,他日再犯在我手里,定取你二人性命。”
任盈盈抱着任我行的尸体悲痛大哭,令狐冲无奈只得言语相劝。
自三弟失踪后,东方白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冷血,无情,高高在上,再不复往日柔情。一切都该结束了吧,他们终究不合适,他做不到为东方白放弃一切,盈盈才是伴他一生的人:“东方教主,我与盈盈打算隐迹江湖,再不过问世俗之事,望你好自为之。”
“不劳令狐大侠费心!”东方白端坐在宝座上,冷冷地看着这个昔日钟情的男人,好笑不已。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只是笑话,她与令狐冲的一切都是珉儿刻意安排的,他们的相遇都是假的。她释然了,其实一开始都是错的,相遇是假的,相识是错的,自始至终和自己纠缠在一起都是珉儿,“令狐冲,昔日的一切情意都过去了,我也不再计较,也不在乎了。若不是看在仪琳的面子上,我一定会杀了你。”任盈盈渐渐止住哭声,看着东方白,往日的怨恨早已灰飞烟灭,此时,她的心如一汪平静的湖水,再也经不起波澜,她只愿余生和冲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再不涉足江湖中事。在爹爹重掌神教大权后,大肆排除异己,手段狠厉,比之东方不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即便东方不败不杀爹爹,以爹爹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平静地看着东方不败,淡然地说:“东方叔叔,虽然你将我爹囚禁在西湖底,但多年来,你对我宠爱有加,不曾亏待一分。爹爹此局,我早已料到,也不怨恨于你。教中弟兄只是为了活命而已,望东方叔叔手下留情,莫要再造杀孽。”
“本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不着你来插手。”东方白不屑一顾。
任盈盈道:“虽然朱怀珉屡次要杀我,但有一点,我很佩服她。自她加入神教后将教中弟子安排有序,个个有事做,有家归。兄弟们不再惹事生非,不再杀人越货。这也是为什么自我爹夺回教主之位后,依然有这么多人忠心于你的原因。我想朱怀珉还要活着的话也不想你满身血债吧。”
提起朱怀珉,东方白满眼痛惜,半年了,珉儿毫无消息,是不是真的不想见自己了?
“你们走吧!”疲惫的揉揉太阳穴,东方白脸色缓和下来。
知晓东方白有了悔过之心,任盈盈也不再多说。
临走前,令狐冲终究不忍,回头道:“东方教主去找她吧!”
“珉儿是我的,我自会找到她。不劳令狐大侠惺惺作态。”东方白丝毫不领情,这种施舍的目光她不要。
豪华的大殿冷冷清清,东方白抚摸着嫁衣怔怔出神。一年前,珉儿穿上了这套嫁衣,两人在宁王夫妇目前结下了三生誓言,谁曾想,会闹到如此地步。
从王殉那里得知了一切。如何相识,如何相知,一切尽在珉儿的掌握之中。珉儿深谋远虑,精打细算,一步步走了下去。这么多年,她应该从未想过会把自己算计进去吧?
穿上嫁衣,珠光满园,耀眼夺目。东方白留下了两行清泪,珉儿,你当初为了我,宁愿背负一身鲜血。派人追杀任盈盈,只是为了让我与令狐冲重归于好,你深爱我,当时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我往令狐冲怀里推的呢?
今日我穿上嫁衣也成为你的妻子,你回来可好?
恒山脚下的茶棚内,朱怀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她正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兴致勃勃地吃着点心。
小女孩狼吞虎咽,连吃了三盘糕点。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太好吃了!我已经三天不吃饭了!今儿终于吃了一顿饱餐!”
朱怀珉好笑地看着小女孩,清秀的面容有些蜡黄和苍白,不慎出众的外貌却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泛着敏锐的精光。她下山已经三个月了,接济了无数的孩子,从来没有一个孩子如这孩子一般聪明的。想起师父的嘱托,她心里隐隐有了主意:“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
小女孩想了想,摇摇头:“你教我武功可以,但我不做你的徒弟。”
“为何?”朱怀珉疑惑,“做我的徒弟不仅可以学的绝世武功,还可以荣华富贵。你做了我的徒弟就再也不用每天饿着肚子了。”
小女孩不为所动:“虽然我三餐不保,但是我人身自由。做人家的徒弟,就要听命与师父,这不是我想要的。”
朱怀珉讶然,一个小小的乞丐,居然如此有见识,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你的父母呢?”
小女孩看了朱怀珉良久,方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张居正的孙女。”
“什么?张居正?”朱怀珉惊诧,她虽然对明朝的历史不是很清楚,但张居正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那你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小女孩咬着唇,有些不甘心:“祖父被杀后,我娘带着我逃了出来,后来我娘病死了,我就成了乞丐。”
“原来如此。明朝当政者黑暗,落到这个地步也不奇怪。”朱怀珉为之可惜,“好吧。你根骨奇佳,我想将一生武学传授于你。你不想拜我为师,我也不勉强你,你以后的路我也不会插手。你看怎么样?”
“好!”小女孩立刻答应了下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我没有名字,母亲都是喊我二丫头。”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你说!”
“东方念!”
“东方念?”
抬头望着险峻的山崖,东方念有些唏嘘,这么高的陡崖,是怎么上去的?
“念儿,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定居在这儿了。”朱怀珉看了一眼山顶,淡淡地说。
“我们为什么住在黑木崖下?这里是日月神教的地盘,叔叔不怕招惹了他们吗?听说日月神教的地税也不低呢?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住。前些日子我们住的白玉山山洞,一应用品都有,山谷美丽幽静,我觉得挺好的。”跟了朱怀珉两个多月了,早已不是那个面瘦饥黄的小女孩了,她总觉得这些叔叔住在这儿,一定有其他的理由,绝不是单单的住下而已。她有些不情愿地撅着小嘴,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黑木崖?她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绝不能让被人抢走。
“哪有这么多理由。远离人世,我们吃什么。就算我们有钱,买个米都要跑上几十里,是你去买还是我去买?”朱怀珉没好气地说。本以为捡了一个乖巧伶俐的贴心小棉袄,谁知道是个不省事的刁蛮主子,一点也不可爱。
东方念撇撇嘴,白了朱怀珉一眼:“那我们也不能搭个棚子住吧?虽然我以前是乞丐,那好歹住的也是破庙哇。”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