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爹从厨房端出一盘盘放着红的菜,高兴的招呼:“来来来,尝尝咱们这儿的特色菜啊,放了红的,吃得了辣吧?”
袁朗笑着起身接过盘子:“我是新疆长大的,口味重,就喜欢辣的香的!”
成才也笑了,唇边许久没见的俩梨涡说不出的醉人。
一顿晚饭,明明只有三个人,却觉得心里如此的熨帖。
夜晚的凉风里,吃着小菜,喝着小酒,火辣辣的顺着喉咙管流进肚子里,暖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成才拿着小杯子,干了一口白的,嘴里弥漫开的,冲上鼻腔的辛辣味儿让他有点恍,却还是拿起瓶子又满了一杯,脸上带着笑,冲着自家爹和袁朗虚虚敬了敬,爽快的仰头喝下。
袁朗也笑了,许久没见到这样高兴的成才,竟然是在这里,这个时间段,再看到他如此傲气神采洒脱的样子。
……
说说笑笑的吃完了这顿饭,夜也深了,小门小户有的都灭了灯,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夹杂着村里打更的喊声。
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成爹只是微醺,哼着小曲儿收拾碗碟,让成才招呼着袁朗洗漱休息:“娃儿,今儿个你让你队长睡你屋,你和爹我挤挤。”
袁朗脚步虚浮,只得扶着门框笑着摆摆手:“…那哪成啊,爹你这是把我当外人…我和,和成才睡一屋就行了,本来在队里我俩就是一个宿舍的。”
成才有点已经晕晕乎乎的了,脸颊微微泛着红,走路都带飘,听袁朗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想了想,点头附和道:“…嗯,对啊。”
然后两个人都晃晃悠悠的洗漱完了,扶着墙壁进了成才的屋子,屋里就一张木板床,对两个大男人来说甚至还有点挤,不过谁都没那个意识了。
成才仰面倒在床上,眼皮开始打架。
袁朗也醉了,他本身酒量也不大,不过胜在意志力强,走到床边,看着成才平稳的呼吸着陷入睡梦,满足的笑了。
单手撑在成才头侧,缓缓俯下身,鼻尖萦绕着成才吐息中淡淡的酒香味,本就有些恍惚的思维更是陷入一片朦胧。微微垂下头,浅色的唇犹豫着靠近他的唇瓣,微湿而温暖的气息渐渐清晰可感,轻轻触碰到了那片丰润,两片唇瓣摩挲着,又缓缓分开。
袁朗坐直了身子,恍惚了好一会儿,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床的另一侧。
月光透过小窗洒进屋里,两个人的呼吸声夹杂在一起又渐渐重叠,平稳而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南海是中国的!寸步不让!
其次,终于甜了一把,都过来撒花!
☆、第七十四章 审判
当天边启开一瞬昼光,星辰被衬的暗淡之时,成才和袁朗就坐上了车,离开了下榕树。
一路上将近十个小时,两个人除了简单的对话,再没有谈到别的。
袁朗没有说起关于对成才的审查的事宜,成才也不主动询问。
只是过了一夜,就好像是看透了一切,心里不再有那么多遗憾,自然也不绞尽脑汁地去谋划挣扎什么。
成才现在心里特别的平静,甚至是安宁。直到夜晚来临,他再次站在A大队基地的地上时,他心里依旧波澜不起。
“到了。”袁朗在停车场停好车,打开车门下来,对着另一边的成才道:“今晚先回寝室住一晚,明早会有人带你到军区法院。”
成才缓缓点头,没有出声询问,跟在袁朗身后往宿舍楼的方向走着。
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成才侧耳还听见了哨声,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还在训练吗?”
袁朗知道成才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所以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成才没有得到答复,其实也无所谓这个答案。
他大概猜得到,三中队众人目前应该是不会得到有关他审判事宜的相关消息的。
事实上,他这种犯罪形式,在军事法庭历来审理的案件中不算什么大事,最多在基层军事法院就能解决。
成才甚至连辩护律师也没有联系,虽然找律师可能会通过辩护为他争取减少刑期,不过目前来说,他并不在乎多判两年,经过了昨天,竟像是没了任何软肋一般,无惧无畏。
他是否还爱着袁朗,亦或是袁朗是否爱着他,结论都无所谓了,心里没有遗憾,便是万事皆空。
……
成才这一夜睡的很安稳,与昨天一样,比之前的许多个日夜都睡的安心。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是浅笑着与三中队其他人打招呼的,神色平静,内心柔软。
“成才!听说你放大假了?”
“成才哥!我爹还好吧?”
“九五!锄头天天念叨你,带特产了没?”
“穿成这样,又准备上哪儿去啊?”
成才穿着笔挺的军装,却不是他们穿着的迷彩作训服,弯着眼睛走到队伍中,对他们的问话一一作答:“嗯,马上出去一趟。百顺叔身体好着,就是念叨你。家里没什么特产,从田里弄了些玉米,你们拿着去食堂让闫师傅给弄了吃。”
“集合!”
集合哨响了,众人说笑着给成才挥了两下手,依次跑过去列队。
成才看着他们跑远,弯起了唇,眸光柔软而又酸涩。
他就要离开,与他们,大概许久都不能再见,现在只想把他们的样子印在脑海中,也许能捱过即将来临的孤独岁月…
“走吧!”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同级军官已经站在他身后了,成才收回缱绻目光,表情再次恢复一片淡然。
冲着两个军官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大路上由另外两个士兵把守的军车旁,若有所感的侧身仰头,看到了宿舍楼走廊站着的那道身影,看不清,却也知道的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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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不用提前安排开庭日,成才直接进了军事法院,站在了被告席的位置。
除了审判长,连陪审都只是几位军官而已,来听审的更没有什么人。
但是这里依旧庄重而肃穆,成才身后站着两位持枪士兵,但他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扶着红木栏杆的手甚至不会颤抖。
辩护人站在了一旁,实际上成才并没有找辩护律师,不过大概也猜得到是谁请来的。心里隐隐升起一个猜测…
书记员宣读完法庭规则之后,审判长开宣布开始法庭调查。
公诉人起立宣读起诉书:“被告人成才,汉族,年龄24,性别男,步兵特种兵中尉军官…涉嫌故意伤害罪,上报军事检察院侦查终结,移送本院审查起诉。经依法审查,现已查明并证实…”
“被告人成才,对起诉书所指控的犯罪事实有无意见?”
“有。”
成才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直直地看着审判长的眼睛,声线平稳而冷静:“提出异议,要求法院传唤被害人出庭接受质证。”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起诉书中对他的犯罪经过阐述不详。
也是,他从来没有招认过,而且他当时的情况,即便是审查机关也无法实地查证。
漏洞和疑问太多了,检察院提起的公诉来源是军级上报,并不是被害人提出。而余秩浩也绝对不会出庭对峙。
审判长点头同意,公诉人表示受害人无法出庭。
成才静静的站着,看着墙壁正中的光泽耀眼的国徽,神色坦然。
“传证人出庭。”
听到还有证人时,成才有几分惊诧,侧头却看见一个挺拔而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了证人席上。
这时候,他才会意过来,眸光微暖,心头一松,唇边漾起一抹会意的笑容。
看来,过两天得再去拜访一下军区大院了…
高建国作为军区军长,出庭作证,与铁路发出的报告相应对,证实成才是身负任务,执行过程中对受害人兼罪犯采取的不当措施。
且任务执行,过程秘密,庭审调查,质证中证实检察机关及公诉机关指控故意伤害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指控罪名应当是不成立的。
听着辩护律师向公诉机关,审判长和陪审法庭提出的一条条疑问,成才没有出声,却已经猜到了结局。
……
“经多方查证,被告成才任务执行采取手段过激,刑事不构成蓄意伤人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指控罪名不成立本法庭宣布判决,无罪…”
在出庭之前,成才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原本他已经打算坦然面对审判结果。
只是当他看到辩护律师,以及证人席上的高军长时,才意识到危机解除了。
浅笑着从被告席上下来,一直挺拔的站在那里,成才神情自若的向法官和陪审法庭敬礼致谢,然后缓缓走出大门。
门口停着一辆军车,一道身影倚靠着车门,戴着墨镜,见成才出来,露出熟悉的慵懒笑意,冲着他缓缓伸出手:“走吧,该回去了!”
“…嗯,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宝宝对于审判程序不太了解,刑法什么的也是只知道一点,所以描写这个完全做不到惊心动魄,文笔废渣不解释了。
那么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判无罪当庭释放。
第一,这个案件是由袁朗上报给铁路(当然,袁朗是不违背自己的原则且被成才虐到了才这么做的,所以不要恨他),铁路递交了军队检察机关。但是问题来了,袁朗只是知道余秩浩是成才动的,却不知道详细过程,所以他无法描述详细事情经过,也无法做证人出庭。
第二,大家也都知道,成才动手的过程隐秘,避开了监控,且接头人是无法查证到的地下情报网,军队基层检察机关根本没有办法还原犯罪经过。
第三,为什么是基层军队检查机关和法院,是这样的,军事法庭也是有级别的,蓄意伤人罪没有那么叼能进入高级军事法庭的案件审理范围。
第四,其实到这里,很多案件都是因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导致指控罪名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