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死神……是哪一个……”
千手柱间看着墙壁上千奇百怪的面具，露出蚊香眼。
宇智波斑仔细地分辨起来，然后根据漫画上死神的样子，摘下了一个面具。
“下一步？”
“看我的！我以前和水户学过！”
千手柱间把骨灰放到一边，面色肃穆地戴上确定的死神面具。
然后——
他当着宇智波斑的面——
“跳舞”了。
“哼哼，就是这样没错！”
左扭扭腰，右摆摆臀，黑发摇曳，他脚步如同醉了三天，边跳边差点唱了出来。
一代忍界巅峰跳得跟耍酒疯一样。
宇智波斑一瞬间想自戳双目，你跟水户学了什么鬼东西！他才不信旋涡一族的祭祀舞蹈是这个样子！
“斑，我要是不成功，你来跳吧！”
“不！”
“你难道不想解救这个世界的我吗？”
“让他去死吧！”
“你的良心呢，斑。”
“嘁。”
宇智波斑扭头，不去看柱间卖力过头的舞姿。
说起来柱间还是有一定跳舞的潜质，毕竟四肢修长，体术又极佳，怎么扭都没有关系。宇智波斑刚想到这一点，就听见柱间自恋又迷之自信地说道：“好久没跳还是这么有感觉，上次还有人请我去酒吧跳钢管舞，夸我身材好。”
宇智波斑：“……”
趁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在宇智波斑忍无可忍前，千手柱间终于跳完了他丧心病狂的舞蹈，回归成一个利落的站姿。他深吸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锐的黑色苦无，随后豪爽地扯开和服外套。
千手柱间大吼一声。
“扉间，我来救你了！”
“等等！”
宇智波斑吓白了脸色，一个急冲，踢飞了他手上企图切腹的苦无。
苦无钉在了墙壁上。
宇智波斑抓住柱间的脖子，气疯了地说道：“你想自杀吗！”
为了一个千手扉间，值得千手柱间拿自己的命去换取对方灵魂的自由吗，这里又不是他们的世界！
千手柱间被他又掐又摇弄得口吐白沫。
“不……不……”
“不是什么！”
“我……我……没有……自杀……”
“你都要捅肚子了，难道不是自杀吗，还是说你切腹上瘾了！”
“不……不……”
“不什么！”
“不会死……咳、咳咳！”
千手柱间在他放松的力道下剧烈咳嗽。
宇智波斑愣住。
千手柱间一个后退，摆脱了斑的钳制。他先给自己治疗了一下青紫掐痕的脖子，感动无比地说道：“我的……咳，我的恢复力很好，又不是捅心脏，只要给伤口止血……咳咳……就没有关系，没想到斑这么在意我啊。”
宇智波斑的嘴唇抖了抖。
千手柱间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声音哑了不少，“斑，没事吧，不用担心。”
“啊啊啊！”
千手柱间的右眼遭到突如其来的打击，身体飞向半空，砸落在地。
“你骗我！”宇智波斑的写轮眼红得滴血，三勾玉转动得几乎看不清影子。通过柱间的话，他很快想起了过去——柱间为了和宇智波一族结盟，化解两族的仇恨，当着他的面脱下铠甲，对自己说如果自己的死能够换得和平，他宁愿去死。
虽然这个【和平】条件是宇智波斑提出来讽刺柱间，让他知难而退，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柱间会用死来换取他的同意。
过去自杀的一幕历历在目，当时的宇智波斑简直不能相信柱间能蠢到那种地步，或者说……对自己信任到那种地步。自己要是没有最后关头反悔，没有去握住苦无，阻止对方刺下去，他是不是就要亲手害死了自己喜欢的人！
【斑……】
【够了，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
当着两方家族的面，他在战场上按着柱间刺向肚子的苦无，做出了所有人震惊的反悔举动。
他不要柱间死。
即使几百年的仇恨夹在千手和宇智波之间。
为了柱间，放下仇恨又算得了什么……
这番羞耻的对话如今想来，直令宇智波斑眼前一黑，明白自己是中了柱间的圈套。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的目光再也不会放在任何一个女性身上，越来越多的被柱间吸引，感情累积到自己向对方开口告白的那一步。
遭到殴打的千手柱间眼冒金星地爬了起来，“呜，你怎么喜怒无常啊。”
宇智波斑咬牙，“你拿切腹的事情骗我，还指望我有什么好态度？我上次是真心以为你会死！”
千手柱间盘膝坐在地面，揉着眼眶说道：“我哪里骗了你啊。”
“你当着我的面流泪！”
“要自杀了，我当然哭啊。”
“你自杀怎么不捅心脏，切腹是想逼我反悔吗！”
“上次不是还没切，你就反悔了吗……”
千手柱间放下手，露出了让宇智波斑吐血的坏笑，不过在寻常的坏笑之下，隐藏着对宇智波斑的信任和温柔，“斑，在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选择自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后路，我的生、死都交付于你的手中。”
他直视宇智波斑，眼中的坚毅让这份普通的面容耀眼起来。
“是你，选择让我活下来。”
不是我想要活。
而是你想要我活着啊，斑。
宇智波斑的脸颊突然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后悔、抑郁、或许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
“要切腹就快一点，别磨磨蹭蹭了！”
把一把新苦无丢了过去，宇智波斑恼羞成怒地说道。
千手柱间叹气，从地上拍了拍灰尘站起来，继续跳一遍他的舞蹈。
这一回，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即使苦无刺破皮肤，划开腹部的肌肉，千手柱间依旧有一种满满都是力量和动力的感觉。果然斑在他身边，他就什么危险都敢去做，不用去担心如果重伤了之后，要是有敌人出现，自己会不会遭殃。
因为，斑不会放弃他。
长着两个歧角的死神从虚空中浮现，唯有轮回眼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以及死神如千手柱间一样破开的肚子。
不少灵魂从死神的腹部逃跑。
千手柱间及时大喊道：“斑，施展秽土转生之术！”
寅－巳－戌－辰！
黑发在气流下扬起，宇智波斑以轮回眼的状态精确地施展了这一招，“秽土转生之术！”
如同白色纸片般的东西汇聚在一个间谍的身上，直到笼罩全身。
☆、第40章
没有多余的棺材，白色头发的男子闭目出现在纸屑堆砌的地方。
间谍作为祭品而死去。
亡者的灵魂在他的身上复苏，查克拉滋生。
千手扉间的身躯慢慢塑造成型，高大威武，偏偏皮肤白皙，脸颊留着三道狭长的红痕，柔化了他的英气。他肩领处的白色毛绒随着风微微晃动，有别于这个时代的蓝色铠甲一经出现，就透着身居高位的杀伐气息。
见到这个熟悉的人，宇智波斑难得另眼相待了一下，没想到扉间在脱离柱间后，成长了起来。
而千手柱间已经虎目含泪，盯着自家弟弟阔别了几年的脸猛瞧。
就算这不是他那个世界的扉间，但就凭这一模一样的查克拉，一模一样的白毛，还有那苦逼的人生经历，千手柱间就想要抱着他泪流满面地嚎一句“弟弟不要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杀了你”。
木叶是千手柱间的心灵支柱，那么扉间就是他的后盾，替他防御一切危险的亲人。
他为了木叶战死。
作为火影，他为弟弟骄傲，作为兄长，他只感觉到惭愧和内疚。
在千手柱间泪眼汪汪的期间，秽土转生之术已经完成，二代火影脱离尸鬼封印的影响，重回人世间。千手扉间尚未睁开眼，就明白自己“活”了过来，所以平静无比地说道：“老夫未曾想到还会被人召唤醒来。”
一个年轻的人说出暮气沉沉的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死在壮年，而是死在了白发苍苍的年纪。
宇智波斑嘴角微抽，觉得这个世界的柱间死去后，扉间的压力肯定大到了心理年龄瞬间苍老了。
发现外界没有声音回应他，正在细微调整身体的千手扉间疑惑地放出感知，一发现是谁，他的表情瞬间凶神恶煞。看清楚宇智波斑身边的千手柱间，他随着年龄增长，颜色越来越黯淡的红眸陡然瞪大，“兄长？你也被复活了？”
千手柱间走上前，忽然猛地抱住了千手扉间。
千手家的老二僵住。
感觉到兄长温热的眼泪，他手足无措起来，“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哭，不要哭啊！”
迅速自我反省，确定近期没有做过惹哭兄长的事情，千手扉间的心窝子像是被戳了刀子般疼。记忆中的兄长一生只哭过那么几次，为年幼的弟弟板间、瓦间，还有宇智波斑，今天却是单独对着他哭。
眼泪无声，但比任何东西都能软化二代火影的铁石心肠。
这是他操了一辈子老妈心的兄长啊！
千手扉间扫过疑似复活的宇智波斑一眼，压低声音地问道：“是斑说了什么故意气你吗？”
站着也躺枪的宇智波斑冷笑地看着他。
“千手扉间，我看在柱间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你不要天天跟被害妄想症一样。”
“你干的好事还少吗？”
千手扉间立刻呛声回去，眼睛里全然是面对敌人的警惕。
“扉间，不能迁怒斑。”千手柱间的大手揉了揉扉间的头发，银白的短发有着和主人性格不同的柔软，唔，就像是扉间的毛领子一样。千手扉间活了将近半百，本来脸皮厚如城墙，然而被兄长突然这么对待，脸颊立刻涨红。
“兄长，放开你的手！”
“你是我弟，有什么摸不得，小时候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你的。”
“……”
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斑嘲笑的视线下快炸了。
不是不让你摸，是你不要当着宇智波斑的面前摸啊，蠢货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