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再过两天就是周末,我对著自己的衣橱发楞,一时间竟挑不出什麽合适的衣服来。尽管我不用像女人一样费心
去装扮自己的外貌,但是人要脸,树要皮,用脚趾头想都能描绘出届时隆重的场面,难道我要穿著邦威的衣服去丢
人现眼麽!可怜我这个草根阶级荷包里根本拿不出几张百元大钞来,即使帮著学校勤工俭学的那点微薄收入也不够
去名牌时装店里买一只袜子。
“那个,我可不可以……”
“不行。”
我的话只说了一半白敬修就头也不抬的一口否决了。他还真是懂我的心思。看来想说不去也不成了。天下还有
这种不讲理的人哦。牛不喝水还强摁头!
我郁闷的翻著自己还算丰富的衣橱,以前一些入得了眼的名牌也是曾经的金主们掏腰包送给我的,不过时间长
了,颜色自然就不够鲜豔,比来比去真叫人心灰意冷。我想如果他们开的是裸体派对我就轻松多了。
白敬修丢下手里的法文书,走到我身後瞟了一眼我的衣橱便砰一下子关上了橱门。
“星期五下午没课,你在东大楼大厅等我。”
“你……想作什麽?”
“难道你打算穿著这种货色去出席宴会?”白敬修指了指衣橱,那种俯视人的眼神让我觉得心里一阵不爽。
“我哪里比得了你们有钱人。我打工的收入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有钱人了不起啊!切!我哼道。
“有钱人是没什麽了不起,那麽你也去挣一笔我回来看看。别死鸭子嘴硬。光会眼红别人的腰包骂骂咧咧是没
用的。有这点功夫羡慕别人不如好好动动脑子怎麽让自己也富裕起来。”
白敬修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不过说到挣钱的捷径我不由得联想到皮肉生意。虽然有点风险,但是进帐也比较快
,就是工作年限比较短,一旦身体垮了年华老去就没得赚了……
突然,白敬修冷下脸,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我的後脑勺压到了王子殿下的软绵绵的脚丫子。
“我国可不赞同这种见不得光的第三产业,别把脑子用在歧途上。是不是日本漫画看多了精神也跟著被荼毒了
?看来我有必要禁止你再去看这种不正经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这个男人未免太恐怖了,想什麽都被他拆穿,我还要不要活了!
“要卖的话你卖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白敬修一把将占据床铺空间的王子殿下扇到地上,於是我们第一次在我那张向来保持闲置的床铺上做了爱。可
怜王子殿下在地板上躺了一宿。
殿下,委屈你了呀。
当白敬修载著我到达白家的时候,我终於亲眼目睹了在现象中出现过几百次的白公馆。
坐落在繁华中心偏南的一个僻静的角落中,这里一带都是社会名流名门望族的聚居的。许多港台富商海外侨胞
也趁著中国内陆开放,各种产业良莠不齐混沌不堪的大好时机狠狠炒了一把房地产,囤积下资金在S市的豪楼群中购
置了房产。而这一带寸土寸金,哪怕是一根草都是海外进口价格不斐。
白公馆并不显眼,没有想象中奢华矗立在别墅群中带著些许沧桑的历史痕迹。爬满了墙面的藤蔓植物郁郁葱葱
。将原本白色的墙面裹上了一层翠绿的外衣。高耸威严的铁门上的红眼探头照著白敬修的车子,随後通话机内便传
来了一个兴奋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敬修少爷回来了!”
铁门徐徐开启,白敬修熟练的打著方向盘缓缓驶入豪宅。
进入视野的是一座圆形的喷泉,池子中央一尊汉白玉制的半裸天使展开双翅从天而降,纤细的掌心抚摸著仰望
著他的池中的人鱼。人鱼的眼角不停的流著泪水,面上却带著甜美的微笑。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天使,他没有胸部但
是下半身围著罗马人的破布,根据圣经记载天使应该是无性体,所以我也无法确定他究竟是男是女,但是可以肯定
的是他是个美人。而仰面哭泣的人鱼则有著丰满的胸部显然是母的。整个画面似乎就是讲述了一个天使与人鱼相爱
的故事麽。人鱼笑著流泪,天使则抚摸著她的面颊。相比男性天生的薄情,女人总是最容易受伤的一方。所以那个
天使才没有哭,所以只有人鱼独自在流泪吧。
“好看麽?这个塑像的创意是我二叔的。他曾在巴黎学建筑,不过现在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而已。什麽
艺术和浪漫都见他的鬼去了。”
白敬修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轻声应著。
围绕著喷泉的是仿佛碧绿色地毯一般的草坪。茂盛美丽,可见是经过精心呵护的。
车子绕过喷泉驶入了一旁的白色停车库内。全自动化的电子门锁一感应到车辆的靠近便在安全距离内缓缓升起
了百叶门。车库很宽敞,墙上都有很modern的电子猫眼。白敬修率先下车,我还在和安全带斗争的时候他已经绕到
了我一侧的车门,难得的极度绅士的为我打开了车门。我惊诧的下了车,他的手立刻就拦在我的肩头非常亲昵非常
温柔的朝我轻轻一笑。刹那间我就被炸的魂飞魄散了。
“敬修少爷果然很体贴呀,即使对待同性的朋友也像英国的绅士一样。好羡慕将来会嫁给敬修少爷的女人呢。
”
身後的穿著侍女服的女孩子红著脸偷偷的兴奋私语著。
我也很好奇将来会是怎样的一个女性嫁给白敬修这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伪君子!不被他连皮带骨的吞进肚
子里一辈子暗不见天日才怪!
“和敬修少爷一起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呀?”
“据说是少爷的朋友,还住在一个寝室呢。”
“真是般配啊,和少爷站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逊色呀。”
“真漂亮的一个人,可惜怎麽就是个男的。”
“男的怎麽了?男的哪里可惜了?”
“如果是女的,不就能嫁给少爷当夫人了麽?一定很合适。这可是敬修少爷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如果还是个异
性朋友,那不就表示八字已经有一撇了麽。”
“你别犯傻了!白家是什麽身份的人啊,怎麽可能轻易定下对象啊。即便是其他几位少爷也不过是走马观花的
带著女伴来冲冲场面。哪一个都不是能定下来的主儿。不过每一个都是想拼命往白家挤的野心勃勃的女人。暗地里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了白家的少爷们打破头呢。”
“是啊,即使少爷自己喜欢也不见得就能让挑剔的老爷夫人满意,况且头上还有个威严的老太爷,想做白家的
媳妇儿,一个字──难啊!”
不知道是我的耳力太好还是一旁的侍女仆佣们声音太大,好死不死的,这种三姑六婆的饶舌话都溜进了我的耳
朵里。吞了口唾沫,我不得不庆幸自己不是女人也不想嫁进白家,而且也没有死心塌地的喜欢白敬修,即便对白修
远有意我也没有伟大到可以为了这份感情去承受接下来的刀山火海一般壮阔的试炼。卑鄙如我是一只典型的偷腥狐
狸,吃完了鸡就抹嘴巴开溜。
白敬修说今晚先住他们白家,寿筵明天才会举行。地点也不是白公馆内,而是百里开外的五星级宾馆──流金
岁月。
白敬修稍稍对我介绍了一下他们白家的家庭结构。
目前白家当家做主的依然是八十高寿却硬朗挺拔的白家老太爷,白眉白须声如洪锺乍一看非常慈祥,饱经沧桑
的眼里透射著不怒自威的精光。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老头子。早年从商,壮年从政,晚年虽然退下线来但是白家的
商业命脉仍旧握在他的手上,可以说他是白家幕後的掌门人,除非事态严重否则他不会轻易出山入世。老太爷的人
脉在政经两界都很广泛,但是我隐约可以猜到干他们这行的和黑道也必定少不了来往。所谓朋友多了路好走。
老太爷的夫人也就是白敬修的奶奶,白修远的母亲,过世的很早,至於原因,白敬修以病故草草带过。他不愿
多提我自然也不能多问。
老太爷育有三子一女,白敬修的父亲是长子,所以白敬修身为长孙在白家的地位不言而喻。次子便是门口那尊
人鱼与天使的作者,一个夭折在商场上的未来建筑师。看来比起艺术金钱才是最可靠最实际的呢。最小的四子就是
温柔儒雅的白修远。而排行老三的是白敬修唯一的姑姑──白琴。赫赫有名的白氏金融集团的董事长,业界内名声
显赫的女强人。从年龄跨度上来看白修远比前两位兄长明显年轻了近20岁,殊不知这白老夫人到了40多岁的高龄如
何产下的白修远。其中似乎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敬修的母亲如我想象中一样不苟言笑,当然对我这个初次见面的外人以她的眼光或许觉得施舍一个颔首已经
是给足了我面子吧。而白敬修的父亲不在家中。据说去参加中央政协的会议要明天寿筵前才乘专机赶回来。白敬修
的母亲姓方名如韵,人如其名,45岁光景的女子还保持著良好的身段和雍容的仪表,即使在家中也擦著淡妆,但又
不像港片里那些珠光宝气不离身的贵妇那麽庸俗。除了左手无名指上那颗闪著璀璨光芒的钻戒之外她全身上下再也
找不到其他首饰。连耳环都没有。但是我发现当白敬修冷淡的提及自己父亲的时候,方如韵的眼底闪过短暂如同火
花般的阴郁。莫非,其实身在豪门的白夫人并不如想象中幸福?
我按照事先预演的版本乖巧的向白夫人行礼问好。方如韵深沈的眼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简短的将我打量了一遍
。沐浴在她的审视下我手心里直冒冷汗,深怕她看出来我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茶渣。身上穿著白敬修带我
去Versace(范思哲)品牌店里买的休闲装。头发也是去发型屋精心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