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你,是搞不明白你想做什么!』朱乐沉了沉气,又加了一句,『你我同是女子。』
『笑话,驸马爷难道弄不明白我适才所说,你没有的我也有,这句话的含义吗?』邬尔曼将头撇了过去。
『我的确不明白。』半晌,朱乐微微低了低头,沉声道。
『驸马爷当真是当男子当习惯了!作为女子的特征你有吗?』邬尔曼不屑地瞥了瞥嘴。
忽闻邬尔曼这一句,朱乐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抬手捏起自己的衣襟,皱了皱眉。此情此景,让她回想到了初到浊国时,丁宣沐浴时的情景!日子久了,为了磨合这个时代,她把自己以往的性情都遗忘了!那时的乐观与不羁似乎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般,凭空消失了!还是真的成熟了?
『事实是抹不去的,你也不要用这种激将法对我,不管用的。』不知怎地,朱乐突然感觉好累,是追着丁宣累了?还是整日被这些诡异缠身的诸事闹的?她也说不清。
邬尔曼看着朱乐渐渐阴沉的脸色,心知不妙。她疾步走上前,拖起朱乐的右手,如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朱乐的手腕上,拧着眉。
『怎么了?是邪术发作了还是……?』
此时,比刚才贴近。朱乐的脸庞就在邬尔曼的眼前,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只是嘴角还挂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
『你知道的还不少。』感觉到朱乐的气息越来越沉,邬尔曼嘴硬地说道。
朱乐抿嘴一笑,笑的有些无力,『我和你是不是见过?你手上为什么会有那瓶未完成的香水样品?是不是我变成她之后,她送给你的?』
邬尔曼挑着眉,却发现朱乐已然站不稳地向后挪了两步,她便一用力,将捏住朱乐手腕的手向自己一拉,『之前不能确定,此时倒是可以这样说。』
朱乐将低垂的头顶上了邬尔曼的肩膀,她只能依靠着这种方式才不至于使整个身体靠在邬尔曼身上。她呵呵一笑,『你是为了她才让宣儿还我自由身的吧?她很好吗?』
邬尔曼有些不解自己为何这样有耐心与朱乐谈这个话题。『她很聪明,也很迷人。』
聪明!迷人!朱乐慢慢笑了出来,她用尽全力将头撤离邬尔曼的肩膀,上身的不稳使她踉跄地退了几步直到浴池的边缘。
『她比我好!』
扔下这一句,半闭的眼睛便慢慢合了起来,身体便僵直地向后倒去……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怎么感觉这样悲切?朱乐含笑的嘴角荡着心酸,她眼中那片秋高气爽的蓝天已然变了味道。是的,同一张面孔,却是不同的两个人。她不会区分,他人却是会区分……
扑通一声,平静的浴池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泛起层层的涟漪……
邬尔曼站在池边平静地望着这一幕,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当水花不再,涟漪退去。浴池水面恢复一片平静时,突然,大门却被打了开来,一道凌厉的目光向邬尔曼的身上刺去。
邬尔曼头一回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毫不闪躲地迎上丁宣那锐利的目光。『公主。』
丁宣张开的手掌慢慢握紧拳头,冷峻的表情不发一言。
『公主莫要担心,驸马她没事。』
丁宣仍是不言语,紧握的拳头渐渐泛着青白色。她转开视线于那平静地浴池表面上,凝视。平静的水面似乎有了些许波动,那粼粼水波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这一等,便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一个乌黑长发的女子从水中冒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挂着水珠,讨巧而顽皮,『嘿,公主,圣姑!』
就是这一声,两种极端的情绪。
丁宣那握紧的拳头就这样松了开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池中的人,不时地又将视线转到邬尔曼身上。
邬尔曼此时却露出了笑容,她上前一步,俯身于浴池边上,用那妖媚的声音轻声道,『朱儿,还认得我吗?』
『邬姐姐嘛。』朱乐抿着嘴,摆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只是那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向邬尔曼身后的丁宣。
邬尔曼注意到了,她只是轻轻笑了笑,便抬起了身子转向丁宣,『公主,你看,我与你说过了,驸马她没事!』
『公主,我回来了。』邬尔曼话音刚落,朱乐突然收回那嬉笑般的表情,正色地望着丁宣。
『朱乐!』
『我是朱乐。』朱乐又笑了出来,伸出右手手掌向丁宣摆了摆。
什么也不用说了。当朱乐手心中那条泛红的感情线投射到丁宣眼中时,丁宣默默地闭了闭眼。旋而转身离开了这里。
望着丁宣的背影,朱乐抬在半空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了下去。她看了看邬尔曼,轻轻地抿了抿嘴,『邬姐姐,麻烦你把一旁的衣服衫帮我拿过来,我身上都湿了。』
邬尔曼并没有动,她站在池子外边,朱乐则浸在池子里面。她低头俯视着这个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驸马”。缓声道,『两个朱乐?两种性格?』
朱乐轻轻一笑,甩了甩贴在脸颊边的头发,『不然呢?』
『这池子里的药对你没有作用?!』
朱乐摇了摇头,看邬尔曼并没有打算替她拿衣服,索性她一个高便蹿了上来,湿嗒嗒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袖口衣襟向下滴着水滴。她侧身躲开了邬尔曼站的位置,直奔一旁的桌子。
『邬姐姐当真以为自己是神医?』朱乐边脱着衣服边说道。
邬尔曼挑了挑眉,刚一转过身来,却发现赤裸着上身的朱乐背对着自己。这一刻,看着朱乐那纤细的肩膀,细滑的后背,她情不自禁地嘴角勾了起来。
『还真是不同,你与她的作风还真是差了许多。』
『怎么?』朱乐套上了衣衫,转过身来含笑地看着邬尔曼,『邬姐姐,你想看我就给你看,这没什么。不过,邬姐姐那药汤恐怕真没什么用,朱儿的出现与那邪术没有关系!』
这点,邬尔曼其实并不在意。她有能力为朱乐解开邪术,便不会担心朱乐的性命受到威胁。至于此时的朱乐,甚是合她的胃口,当然,她更加希望此时的朱乐与邪术无关……
『为何送我这瓶香水的半成品?』邬尔曼没有忘记之前那个朱乐对她说的,半成品?没听过,但似乎并不难理解。所以,这半成品的三个字上她加重了语气。
朱乐闻言突然走近邬尔曼,一脸暧昧的笑容,『朱儿想再见邬姐姐,当然得使些手段。』
邬尔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若真是平常人倒还真能信了朱乐此时的话。只是,看着眼前朱乐那一脸邪气的笑容,她还真是舍不得责备。
『你让我想到十年前的我。』邬尔曼的手轻抚上朱乐的脸庞。
被邬尔曼摩挲着脸,朱乐似是享受一般的眯了眯眼,『瞧邬姐姐说的,十年前?十年前邬姐姐定是一个一脸稚气,整日在父母身边要糖吃的小丫头罢了。朱儿都二十好几了,怎可相比呢?』
女人通常是不喜欢被人说老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邬尔曼虽说不在乎年纪,但心中的疙瘩或多或少总是会有的,尤其是她时常面对比她小上十几二十岁的同门。所以,此时,朱乐这句话对于邬尔曼来说,很受用。即使明知道是恭维,是奉承。心中不免还是会泛着喜意。
『朱儿的嘴好甜呢。』邬尔曼轻轻捏了捏朱乐的脸蛋。
『邬姐姐没有尝过怎么会知道呢?』朱乐突然正色的问道。
邬尔曼先是一愣,接着便放开朱乐张狂的笑了出来。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朱乐,若说自己放荡不羁,那眼前这人倒是不输于她!
『朱儿倒是会逞口舌之能啊。』邬尔曼妖媚地冲朱乐眨了眨眼。
『这样才与邬姐姐相配嘛。』朱乐也露出一脸邪魅的笑容。
两人这一搭一唱般的对话,把整间浴室罩在一片暧昧的气氛中。不过,纵使再暧昧,邬尔曼毕竟是邬尔曼,她并没有被眼前这团迷雾遮住眼睛。她含笑地盯了一会朱乐以后,便轻声地问道,『说吧,朱儿究竟想要你邬姐姐为朱儿做些什么呢?』
『朱儿并不想邬姐姐为朱儿做些什么,只是朱儿想要做点事情,需要邬姐姐帮个忙。』朱乐走近邬尔曼,贴住她的身子,环住邬尔曼的腰,含笑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恭祝大家新年快乐……
吃好,喝好,睡好,玩好
第六十二节
两日了。不,正确的来讲,从送走邬尔曼那一刻算起,已经两日半了。朱乐就这样干坐在房中两日半。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膳食,又一次撇了撇嘴。
沉不住气,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再一次,她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前,深呼一口气,用力拉开门。
『驸马爷,有何事需要属下去做的?』
她沉默地看着守在门前的侍卫们,她待在房中两日半,这群侍卫便在门前守了两日半!
『你们不累吗?不需要换岗吗?』
侍卫们不语。大约他们已经非常习惯这种生活,大约丁宣找来的这批侍卫是久经沙场的,区区两日半,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朱乐是这样猜想的,瞧瞧他们的站姿,两日多,仍然挺拔地如雕像一般。
她记不清像这种无疾而终的对话是第几次了。她不止一次想要冲出房去,却不得不止步于门前。此时,以她的能力,以她的判断力来说,她拼不过。
再一次,她关上了房门。她记得她之前几次都是用甩的。
『混口饭吃而已,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她咬了咬牙,旋而回到床边坐下。
——思绪在逆转
命运那个巨大时钟依旧按照它的轨迹顺时针旋转着,无论你多么努力地试图阻挠它的步伐。真正改变的只有速度而已!朱乐耳边轰轰的耳鸣声,仿若那日那金属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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